听了这话,在千分之一秒之内,电光火石之间,乔慧臣与领导飞快地作了一次眼神交流。
领导权衡轻重,微微点头,乔慧臣见此自然只能领命。
事实证明,他、乔慧臣,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是人,就会有弱点。他的弱点,就在于太懂事了。
乔慧臣知道,在这个时候,他不但要喝,而且还要喝得很痛快,很漂亮,要让这位佘主任有一种‘他说了算’的威风感和满足感。
所以乔慧臣在接到上司无声的指令后,很快就调整了一下表情,倒了一杯酒,笑如三月春风,双手执杯满面歉意地对佘主任笑道:“我酒量本来不行,领导又安排了任务。但您既然这么说了,再不行我也要豁出去了!这杯酒,算我给您赔罪。”
这话听着叫人舒服,尤其他一仰脖一饮而尽的痛快劲儿更让人觉得‘这人挺上道’。不过佘主任还是故意不依不饶地嚷嚷起来:“一杯?至少三杯!”
“行,您说了算!”乔慧臣二话没说,连干三杯,杯杯见底。
旁边的人拍掌起哄,“小乔没看出来喔,你深藏不露!”
乔慧臣坐下了,笑着摇了摇手。眼睛往领导那边一溜,接触到对方赞许的目光,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
正所谓酒品看人品,佘主任这下比较满意了。不过同时也起了一种不肯服输的心理。但凡爱喝酒的人都喜欢斗酒,仿佛赢的人市政府会颁奖给他似的。乔慧臣刚才默不作声一副不会喝酒的样子,现在却露了这么一手,那……可要好好会会了。
结果,当晚乔慧臣是被刑锋接回去的。
刑锋本来也有活动,只是他那边完得比较早,又婉谢了后面的娱乐安排,临走的时候想到乔慧臣说过今晚在海鲜城吃饭,两个地方隔得不远,就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他的电话来得很及时,刚好乔慧臣他们要散场,正准备进行第二轮活动。
因为佘主任的强烈要求,后面的节目清单就稍稍作了一些改动。打牌嘛,反正明后两天都可以进行,但现在夜生活开始,应该先洗洗脚、泡泡澡,适当地按摩按摩,放松一下身心。
这种活动呢,就不适宜有太多的人在场了。所以领导就点了几个跟他比较亲近的得力部下随身侍候,其他的人各自解散回家,随时候召。
乔慧臣求之不得。
佘主任虽说已快到知天命之年,但壮心不已,仗着平日训练出来的好酒量不但和陪酒的人好好斗了一把,连他们这些没有负责陪酒任务的人也被拖下了水。散席的时候已经喝趴下了两个,没趴下的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个个酒气熏天,眼睛都象兔眼似的发红。
相比起来乔慧臣还好一点,至少从外表上看跟个没事人儿一样——他的体质决定了他喝再多的酒也不会脸红。这种人看上去很唬人,让大家都觉得‘咦,酒量还不错’,殊不知这种体质其实最伤身,因为不容易吐,所以酒劲都积存在体内发散不出来。
在屋子里他的确是还好,但一出门被风一吹就不行了,酒意上头,脑子里就开始一阵阵地发晕。
这种晕飘飘的感觉就是重庆人俗称的‘喝到位’。感觉很好,云里雾里神仙一样,所以刑锋开车来接他的时候就看到他一直在笑。
每个人喝醉酒后的表现都不同。有人话多,有人大哭,有人闷头大睡,有人趁机发疯,而乔慧臣这种内敛的人就算喝醉也不会有太夸张的表现,顶多也就是笑得灿烂一点、开心一点、热情一点。
“嗨~~刑锋你来了?”向他挥挥手。
……
一看他这个样子刑锋就知道他喝得有点程度了。有点好笑的走到他面前,上上下下扫视,“喝高了吧你?”
“没~~有。”乔慧臣打死不承认,“只不过是手脚有点不听使唤嘴巴有点不管把而已。”
那还不是喝高?
刑锋又好笑又好气,用一种哄孩子的语气说:“好,那可以回家了吧?”
“嗯!”乔慧臣很乖地点了个头。也不用刑锋帮忙,自动自发地就爬上了车乖乖坐好。
看着平时很正经稳重的人现在变得有点孩子气起来,觉得他这个样子可爱到不行的男人,心里就象有十几只猫爪子在抓挠。痒啊,心痒啊。
乔慧臣,这可是你自己给我的机会哦……
一路上乔慧臣精神极好,为了向刑锋证明他真的没有醉,他一直以很认真的态度力求言词清晰地背着九九乘法口诀表。男人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不时笑看着他,然后加快行驶的速度。
把车停到车库,刑锋绕到他那边还说要去接他下车,谁知乔慧臣根本就不用他扶,拉开车门就蹦了下来,走了两步,又好象想起了什么,嘟囔着转回去,“我的包……”
在座位上摸到了自己的包包,拿起来抱在胸前。“差点忘了……”
忘了也不要紧,反正是在我的车上。
——不过这种话他现在也听不进去吧,所以刑锋也不说,就是笑。
从车库到他们住的公寓楼大约有五分钟路程,因为是周末,所以虽然时间有点晚了,但街上并不是空无一人,昏暗的灯光下附近技校的学生三三两两地游荡。见此情景,乔慧臣相当警惕,抱紧了包包一边口齿不清地问:“几点了?”
“嗯?”刑锋看了看表,“十点一刻。”
乔慧臣打了个酒嗝,主动拉住了他的手,把他拉近到面前来。刑锋心中一跳,还来不及有任何想法,马上就听到了他严肃而低沉的声音:“我们要小心一点……不要让别人看出来我们喝醉了。”
醉的只有你吧。
刑锋有点想笑,连忙咬住舌尖。“哦?”
“不然会被抢劫的……”
听了这句话,刑锋真是完全拜服,忍不住喟然长叹:乔慧臣,你连喝醉酒都还能保持着这么高度的警惕啊……
乔慧臣显然不知道他此刻内心的感叹,为了不至于让别人把他们当成醉汉来欺负,他很努力地想要做一个正常人。“来,我们走直线。”
看着他很认真很努力地走着猫步,奈何却因为手脚通通不听使唤而走得歪歪扭扭的样子,刑锋几乎笑断了肠子。哎,乔慧臣,你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说实话,刑锋实在是饥渴得太久,而乔慧臣今天的表现又更是火上浇油。
所以,在门口从他的裤兜里摸钥匙的时候刑锋都差点忍不住了。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就可以感觉到身边的人因为酒精燃烧而变高的体温,乔慧臣又一直因为怕痒似的扭着身子咭咭地笑,热气一阵阵地喷到他脖子上,这个样子他都没反应的话那他不是圣人而是性无能!
月黑风高夜,私奔偷情时。
在这无灯的楼梯间,刑锋差一点就想把乔慧臣往墙边粗鲁地一推,直接在这儿把他就地正法算数。
不过还好,他还有那么一点点所谓的残存的理智。所以,他咬了咬牙,很尽力地把满怀绮思暂时抛诸脑后,以最快的速度扭开了门把乔慧臣拖了进去。
“呼……终于到家了……”这样感叹着的人不是刑锋,反而是乔慧臣。他长长地吐了口气,终于不再走猫步,而是摇摇晃晃地走向浴室。
“想吐吗?”刑锋连忙赶上来扶住他。
乔慧臣摇头。“我要洗脸睡觉……”
真有他的,醉成这样还记得睡觉之前要洗脸,生活习惯养成得真好。
刑锋把他安置在床上坐下,“那我去给你拿。”说着进去打了盆热水出来,拧了热毛巾给他洗脸擦手。
乔慧臣就一直乖乖地坐在床沿,明明眼睛发困得厉害,但也没有象别的男人那样倒头就呼呼大睡,而是勉强地睁着,等他替他把脸啊手的都洗干净了,才打了个呵欠,睡意朦胧地问道:“我可以睡了吗?”
“乖,脱了衣服再睡。”男人笑得象只看见了小白兔的狼外婆。明明恨不得一口把他吞下去,却还要装出一副绿色无公害的样子。
“哦……”
乔慧臣闭着眼睛就开始慢慢脱衣服。
其实脱衣这种行为,现实生活里大多数人做出来都和‘媚惑’两个字是扯不上关系的。但可能是因为现在这样做的人是自己喜欢的人,刑锋一颗心还是忍不住呯呯跳起来,眼珠居然无法错开,就那么直直地盯着他。
喝了太多的酒,手指已经开始不受大脑控制。看着他不太灵活的动作,半天才扯开一个钮扣,刑锋就觉得这人还真有勾引自己的本钱。说起来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脱衣脱得特别有美感的人,但怎么现在的反应却反而比当初还要来得更汹涌呢?
乔慧臣浑然不知眼前的人口水都快要滴成串,偶尔懒洋洋地睁开眼,又下意识地冲他笑一下……
“我来!”男人立刻就昏了头,迫不及待地开始伸手帮忙。那个什么,助人为快乐之本……该出手时就出手……
乔慧臣那几乎是与生俱来的警惕心此刻已经随着熟悉的环境和过多的酒精给赶到爪哇国去了,既然有人主动侍候自己,那他也就乐得放松,趁势一倒便歪在了床上。
“……乔慧臣?”正在脱衣服的男人停下动作,很小心地轻声唤了他一句。但这种明显并不是想把他唤醒而更象是催眠的呼唤,只换来乔慧臣微不可辨仿佛小猫叫声的一声‘唔……’。
都说酒醉三分醒,看乔慧臣还担忧着被抢劫就知道,他脑子里还没有完全失去辩别是非的能力。所以不等他完全睡着是不行的。
趁着这个时间,刑锋马上回家了一趟把上次买好的杜蕾斯取了过来。(这孩子多坏啊,连犯罪工具都准备好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乔慧臣已经把头埋在枕头里,基本上已经对外界没有什么感应能力了。
看着睡在床上的人,男人的心呯呯乱跳起来,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快地唱着歌,所有的声音汇集在一起就变成了声势浩大的交响曲:“吃了他、吃了他……”反反复复在脑中回响着。
乔慧臣,我也不想出此下策。但谁叫你的个性那么龟毛呢,明天早上我再好好向你陪罪吧。男人这么想着,算是对自己的良心有所交待。然后他不再犹豫,非常利落地甩掉皮鞋便跟着压了上去。
第20章
如果只是轻如羽毛般若有若无的浅吻,那即使被吻遍全身以乔慧臣此刻迟钝的神经末梢大概也是不会有任何感觉的。但一百来斤的体重,就算被手肘承受了大半的力道那余下的重量还是压得他很不舒服地扭动起来,皱着眉头不满地发出了哼哼声。
觉得他别扭的样子很可爱,刑锋忍耐地暂停了一下动作把身子挪开了一点。这样俯身看着他,看见他额头有一层薄薄的汗,脸色也比平常要好很多。明明很怕把他惊醒,但刑锋却还是忍不住轻轻亲了他一下。
重物移开,乔慧臣渐渐平静下来。
他仰面躺着,舒缓绵长的气息,带着一点酒气,让近在咫尺的刑锋也有了一点微醺的感觉。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他觉得今晚乔慧臣容颜格外秀雅,嘴唇也红得诱人,忍不住就一亲再亲。因为心中清楚这种甜头在乔慧臣清醒的时候是绝对尝不到的,所以男人仅有的那么一丝犯罪感此刻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也被完全抛到脑后,专心品尝起他的味道来。
很轻易地就把舌尖探进了他温热的嘴里,刚开始的时候还不敢太深入,力度也不敢太大,只是小心地、试探地舔着他的口腔。但闯入的异物让乔慧臣迷糊中仍然觉得有点疑惑,皱着眉头下意识地吸了两下想辨清这是什么东西。虽然觉得并不好吃很快就不再继续分辨下去,反而退缩地躲避着,但这种短暂的、并不算回应的无意识反应却还是让男人兴奋得头发都几乎要竖起来,不但立刻更加大力地吮吸翻搅,右手也很勤奋地在他身上点燃火引。
若单论手感的话,男人的胸部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摸的。但刑锋的手就是执着地在那里流连不去,仿佛该处有吸力似的吸附住了。他手指很用力地搓揉着他的胸口。下身一阵火热,两人下肢的纠缠摩擦更是助长了这种火热的感觉。等不及进入他体内便就这样隔着内裤便顶撞起来,听着乔慧臣发出的含糊呻吟,明知他这几声呻吟其实是被打扰的不满多过爱抚带来的快感,但刑锋还是觉得脊背上猛然窜起一股颤栗感。
泄了。
男人简直不敢相信一向持久耐战的自己就只是听他这么哼哼便达到了高潮,但小腹冰凉湿滑的触感却又提醒他这的确是事实。
太丢脸了……
有点狼狈地看了看昏睡中的乔慧臣,暗自庆幸他没有看到这一幕。但同时也有了点恼羞成怒的意思:不信收拾不了你……
新的欲念重新聚集起来,这次来得更汹涌更猛烈,光是体外摩擦是绝对止不了渴的,但是男人拼命忍耐着,先用一种迫不及待到近乎急色的态度把手伸进了乔慧臣身上唯一的屏障下,搓揉套弄起来。
——是有一点讨他欢心的意思。想让他舒服,这样的话,如果明天早上乔慧臣大发脾气自己也会更加理直气壮一点吧。
那么敏感的地方被人握住,乔慧臣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本能地就扭动起来,也不知是因为被打扰了睡眠还是为了自保,生气地弹了一下腿。自然,他是踢不到刑锋的,男人反而觉得他发脾气的样子很可爱,很孩子气,一边不怀好意地低哄着他说:“乖……会很舒服的。”一边很有技巧地加速了手上的动作。
可想而知,乔慧臣这种在性事上有如一张白纸的人,当然不是男人的对手。男人那低沉悦耳的声音很能起到安抚作用,他情绪渐渐平稳,眉头微微皱着,仿佛觉得很痛苦,又象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被弄到后来,就闭着眼微张着嘴粗重地喘息起来。
男人看着他面孔微红神魂迷醉的样子就觉得一股欲火直冲脑门,很难想象平常那么正经斯文的人在床上却有着这么妩媚的一面。男人觉得不行了,再忍下去自己只怕就先要爆炸了,立刻加快摩擦速度,尽快让乔慧臣在自己手上呻吟着宣泄了出来。
那人高潮过后软绵绵无力的样子实在是很诱人,男人凑上去堵住他的嘴狠狠亲吻。在这种时候,平时努力隐藏着的攻击性都撕掉面具完全暴露出来,仿佛这样接吻并不足够,他带着一点凶狠地噬咬着他的脖子,一边急不可待地将手滑到了后面,就着手上湿滑的液体旋转着按摩穴口想令他放松。
因为指尖时不时地侵入,乔慧臣又别扭地扭动起来,想要避开这种即使在睡梦中也感觉得到的侵略感,但这种扭动就现在的情形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完全是在挑战刑锋的忍耐力。
男人低低地诅咒了一句,很努力地抽身起来抓过了放在床头的润滑剂,一使力就挤出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