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眼睛也快要燃烧起来了!那一片的火红,是如此的绚烂,这样巨大的一片,让世间万物都可以无处可逃!那是,太阳!
眼睛被刺得一痛,朦胧的意识有些恢复,然後他猛然一惊,这样强烈的太阳,哪里才会有?!答案也很轻易就可以得出:沙漠!!!
怎麽会是沙漠,自己明明是掉进水里的啊!燕歌行强忍著不适,艰难的撕下一截衣衫,蒙住了眼睛,虽然这样可能会导致看不清楚东西,但是,至少能保护住自己的眼睛暂时不被灼伤!在这种时刻,保护眼睛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挣扎了很久,在每一个都在喊痛的细胞的抗议之下,他努力的坐了起来,并且迅速的扫视周围,研究著他暂且的环境!就在他转向後放的时候,看到了半截埋没在黄沙中的一个黑色的长方形的东西,凰儿!
燕歌行心里一惊,忙向那边爬过去,使劲的刨开沙砾,然後掀开棺材,看到里面苍白的容颜安详的闭著眼睛之後,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一动作,使得他原本就不济的体力更加的减弱,慌忙盖上盖子,希望这样能减少高温给凤舞凰带来任何的伤害!
燕歌行背靠在棺材上,无力的抬眼远眺,那强光之下,除了茫茫的黄沙,居然一无所有!虽然有的地方稀拉的长著一两丛小小的灌木,但那对自己的身体好无用处,虽然那些小小的灌木总让他觉得哪里不对劲!这样的沙漠,首先需要的是水!可是,这里什麽都没有,连海市蜃楼都不曾出现!
燕歌行额际滑落的汗大滴大滴的滴进沙子里,那些滚烫的沙砾还未接触到这水分,就早在本空中见证了它们的蒸发!他闭上眼冷静了一会儿,又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後抬头望向太阳,现在是什麽时候?自己在什麽方向?在沙漠中,又没有任何的仪器,所以,这也是,不可能知道的!不过,半个时辰过後,燕歌行就明白了,他所在的是南方!而且现在至少是下午三四点锺的样子!很简单,他用的是最笨的方法,根据太阳的运行轨迹推算出来的!现在,养尊处优的他终於知道,在身上随身携带一个指南针是多麽重要的一件事情!
接下来,他第一次不知道该怎麽办!燕歌行舔舔干涩的唇瓣!不能一直坐在这里什麽都不坐,否则他会在饿死之前因缺水而死!可是,要走的话,该往哪个方向走?!沙漠中迷路了本来就是非常恐怖的事情了,如果走错了方向,走的是沙漠的深处或者水源的相反的方向的话,他就必须死路无疑!!而且,他还必须带上一个凤舞凰!
揉著额角,燕歌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个时候沙漠中的太阳最毒辣,而且至少会持续到晚上七点锺左右!在白天火辣的太阳下,自己绝对不可能做任何的无谓的移动,因为那样会带来水分的损失!所以,要走什麽地方去,必须在晚上行动!而且沙漠气候多变,虽说一惯的气候是太阳大晒,但是,也经常狂风大作或者下很大的雨甚至冰雹!到底该怎麽办?!他燕歌行不会就要在这里坐以待毙吧?!结论为:怎麽可能!
这片广袤的沙漠不可能为魏流,魏流那个以水而著名的国家不可能有著这麽大有片不为人知的沙漠!那麽,这里是那个国家的领地?!燕歌行记得,整个沧冥水源充足,基本上很少可能会出现沙漠这种东西!唯一的沙漠是仓寒国境内那只能算是小儿科的一片不到撒哈拉百分之一的沙漠!但是,那样的沙漠存在於沧冥已经算是很叫人惊异的事情了!所以,几乎人人皆知!那麽,这里会是仓寒国吗?
太阳在燕歌行艰难的期待中终於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他也觉得,自己几乎忍到了极限!被这样的高温毫无遮蔽的炙烤,自己没有脱水真是命大!夜晚稍稍比白天凉快一点,至少没了太阳的威胁,使得沙漠的夜晚非常的可人!但是,也非常的危险!因为,沙漠中出入觅食的野兽也不少!而且那沙漠沙砾里,随时都可能窜出一跳毒性足以致死的毒蛇来!
燕歌行在沙子中选择了一个比较平坦的地方刨出一个三十公分的坑後,将头埋入,很清爽,有水的气息!沙漠中除非是绿洲,否则是根本不可能有水的!但是,有水的气息,这就已经足够了!再把自己的衣衫撕下来很大的一块,这是上好的绸子,所以,吸水效果应该非常的好!他再转过身,到凤舞凰的棺材里翻出一个小小的玉碗,这是夜云追放的,据说用玉器可以震住凤舞凰体内的高温,但是,看来,这些玉器经过那麽惨烈的摇晃和坠落带来的强大的冲击力过後,基本上,没什麽完整的了,这个玉碗,虽然残缺了大半,但是却是最有用处的东西了!
把玉碗放到坑中,再在上面蒙上那块绸子。一个简易的取水装置大功告成!守到半夜,燕歌行惊喜的发现,玉碗中真的有水出现!他小心翼翼的捧著那得来不易的水,放到凤舞凰干裂的唇边,滋润那缺水严重的秀致的肌肤。
可是,等一下,这耳边出现的有如万马奔腾的轰鸣声是什麽东西?!他警觉的放下碗,望向黑暗的那短,只是在夜幕中看到有什麽东西排山倒海的从地平线尽头涌过来!那是什麽?!燕歌行睁大了眼,手劲强大的力道不知不觉的捏碎了手中的碗!天啦,那到底是什麽?!从那一头汹涌而来,速度快得惊人!燕歌行的心紧紧的收缩,如果是这麽多的野兽一同奔腾而过的话,那麽,他和凤舞凰就必定会被踩成肉酱!但是,那不像是野兽,野兽没有那样的高!也绝对不可能会达到这种铺天盖地的气势!到底是什麽?!燕歌行搂进了凤舞凰,决定在最重要的时刻保护他!
很快,他就知道了!那是水!就在那轰鸣声传达到他耳际的第十秒锺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因为水已经从涌上了他的脚!
燕歌行倒吸了一口冷气,浑身突然冰冷!他突然想起来了,白天看到的那小小的灌木是什麽意思了!那是宣布,这里有海子!
所谓的海子,就是会移动的海!那种在沙漠种来无影去无踪的海!就像中国境内那无比著名的罗布泊!!!他们遇到的是一个会移动的湖泊!!!那麽,从断崖上掉下来的时候自己所感受到的冰冷刺骨的水,也根本就不是什麽幻觉!这极有可能是一个在白天消失又在晚上出现的飘移的湖泊!只是,这个湖泊到底有多大啊!!!
比雷声更加的震撼著燕歌行,他用撕下来的衣衫把凤舞凰和自己的手死死的缠在一起,无论如何,他们两个人绝对不能被冲散!把凤舞凰搂进怀里,然後,无数冰冷的谁疯涌而至,将他们两个一起湮灭!
在这样疯狂的潮水中翻涌,绝对没有什麽好受的滋味!燕歌行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冲击得不像是自己的,纷纷都移位到不知是什麽地方去了!无法呼吸,一个又一个翻涌不停卷席而来的旋涡,让他窒息!而他手中,紧握的凤舞凰,长长的银色长发飘散在水中,形成一副凄婉哀绝的妖豔场面!
这个样子,怎麽这麽像敦煌的飞天啊……这是燕歌行失去意识之前最後的想法……
那一片广袤的一望无垠的沙漠,转瞬变成了一片汪洋!这是自然的奇迹!足以改变一切!
唯一没变的是,燕歌行和凤舞凰紧紧缠绕的手!
残留在燕歌行的意识里的,除了黑暗,就只剩下那席卷而来的冷水!一切的一切像是最锋利的兵刃,在他身上刺下千刀万刀!尤其是喉咙,像是被人紧紧的扼住,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直到黑暗完全的吞噬了他!所以,当脑袋昏沈得让他无法忍受的时候,麻木的他痛苦的睁了睁眼,眼皮却是酸涩的胀痛,沈重得几乎根本就睁不开来!还有身体的各个部分零件,都乱七八糟的横挂在身体内部,随时都可以掉落!几乎失去知觉的他脑海中不停的在想:这是哪里?!
海水把他和凤舞凰卷到哪里去了?!他死了吗?!那麽凰儿……燕歌行一惊,白茫茫的一片视线终於有了焦点,他艰难的抬起自己木头一般僵硬的手臂,看到那里空荡荡的,除了深深的被绳子般的物体勒过的青紫的痕迹,什麽也没有!!
凰儿!他仓皇的坐起来!手里空空如也!凰儿在哪里?!他迅速的扫视周围,然後,睁大了发涩的眼睛,充血一片的眼球所能搜索到的范围内的一切物体,到让他惊诧莫名!这里,不是海子退去後的沙漠,而是,一个令他奇怪的房间!简直可以说是,这里的一切他都不陌生!干净整洁的房间里,东西非常的少,而且非常的朴素!他所躺的炕下是一个蒲团,而不远处的木桌上,点著缕缕的散香,让人渐渐的沈淀下暴躁慌乱的心来!令燕歌行吃惊的是,他闻到的味道,那根本就不是什麽散香,而是上好的檀香!而且,在朴素的木桌上,放置的茶具,是最景致简单的紫砂打磨而成!远处有著嫋远空灵的锺声,让人心旷神怡,不由自主的闭上眼,洗涤心境的尘埃!那时而高昂时而低沈的密密的梵唱,让人倍生崇敬!
这是一座禅院!这是燕歌行首先的想法!他揉著胀痛的太阳穴,蹒跚的下地度到了门边,然後,目所及处,一大片一大片的古松参天而立!来不及欣赏那麽多的茂盛的古松,燕歌行转过头看到了左侧的石木栈道,他不知道,这里居然有著这麽陡峭的栈道,一点也不压於四川的蜀道!而且,依照这条小小的栈道的陡峭程度来看,自己应该是在半上腰以上山顶以下的某个地方!怎麽会只有自己一个人?!燕歌行把屋内屋外找遍了也没找到凤舞凰的身影,那抹沈重的担心始终压抑在心口之上,就像什麽宝贵的东西失落了,恨不能尽快的找到,然後再把他捧在手心之上!低头,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了下来,如果他的眼睛没出问题的话,他看到的是,自己身上穿著一件僧袍!一件极为普通的浅灰色僧袍!
刚准备登上栈道往山顶上而去寻人的燕歌行一抬眼,就见到一个中年和尚和一个小和尚相继从栈道上下来,见到燕歌行站到自己面前,两个人皆愣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是一下而已,然後两个人一起向燕歌行双手合十行了一个僧礼。
燕歌行看著他们手中的念珠,然後仅仅思考了半秒,就做了一个手势。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这个手势,但是,他确实这麽做了!如果这里是沧冥的话,应该有著很多和他们那个时代的僧礼的区别,他这麽做,也无非就是想知道这两个和尚到底有自己能不能沟通。
他做的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姿势,合掌当胸,稍弯身,合掌的手顺著向地时,立即将右手的中指、无名指、小指叠於左手的中指、无名指、小指上,两手的食指尖相结伴作半圆形,两艘的麽指也相结,直身,手向上举至眉间。
那一大一小两个和尚却有如被雷劈中一样,瞠目结舌的望著燕歌行,然後连忙双手合十,行了一个极为让燕歌行受宠若惊的大礼!燕歌行只知道自己是在作佛门的毗卢遮那印,那是佛门问讯的手势,却没想到会手到这样预料之外的效果!而且,这两个僧人,弯下腰去的姿势表示他们所行礼的人身份无比的尊贵!
那麽,这些人就是普通的僧人了!因为他们的手势和姿势与现实世界的一般无二!燕歌行也无暇和他们多说什麽,只是问到:“请问,那个和我在一起的少年哪里去了?”
两个僧人听到他说话,一起抬起头望著他,显然没听明白他在说什麽。燕歌行以为是自己的喉咙又肿又痛,嗓子又非常沙哑,所以他们没听清楚,所以,他又缓慢的重复了一遍,可是,那两个僧人依旧没听懂他在说什麽的样子!
双方诧异的互相望著对方半晌,那个中年的僧人突然说了一句话,似乎是在问燕歌行什麽话。只所以用上似乎这个词,是因为,燕歌行,也没听懂他在说什麽!像燕歌行这类的人物,即使他不像暗盟里的人那麽古怪那麽几乎无所不知,但是,他也是基本上懂得十几个国家的语言!尤其是中国内部,由於兴趣原因,他在高中的时候,曾经花了将近半年的时间研究过中国的各个古代现代的地方语种,甚至包括大梁山和小梁山的古语。当然,那麽短的时间内,他根本不可能学会所有,但是,他肯定,任何一种,念出来他都能分辨!可是,他刚才,居然不知道这个僧人用的是什麽语言!!
习惯性的皱了皱眉头,燕歌行突然把自己右手腕处的青紫勒痕举到他们眼前,然後用左手做了个缠绕的姿势,然後把小和尚拉过来也在他的手腕上做了个缠绕的姿势。那个的和尚立刻恍然大悟,双手合十,然後一手胸前,一只手却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燕歌行跟他走!
燕歌行点点头,立刻跟上前去,这个栈道的陡峭程度远远超过了燕歌行的想象,先前他只是举眼望上去看了一下而已,可现在,攀爬其上才真正明白,这不是陡峭,简直是直上!就像垂直往上一样,要不是又藤萝做护栏,估计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去!向上爬了估计半个时辰的样子,耳边的锺声与梵唱却越来越响了,燕歌行回头一望,呼吸却一窒!身下是无数的古松,巍峨耸立,宽阔一片,而遥远的远方,那奔腾浩瀚的,分明是滔滔的江水!难道,这是一坐小岛?!眼睛四顾,燕歌行惊叹,这麽的古松使得无数的寺庙禅院就像是本空而造,其雄伟姿态一点也不压於古巴比伦的空中花园!甚至,这里比那个花园更具艺术性!整个岛或者应该称之为整座山,都被烟霭所笼罩,暮鼓晨锺与檀香梵唱让这里更加的神秘,让人无法靠近!燕歌行心底的惊异更加的浓烈了!那片海,那水,这岛有著什麽样的关系?!还是,这个相对而言非常小的小岛,根本就能跟随飘移的海子而漂移?!
又向上走了一会儿,燕歌行一边佩服开采这条艰险程度为他平生所仅见的栈道的人一边迅速的打望周围的地理环境!这是到一个陌生地方的首要的先决意识!可是,他马上就说不出话了,在先前他以为只是一块大石头的地方此刻已经从那茂密的松林里露出大半部分了,但是,那并不是一块大石头。世界上可以存在很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