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笼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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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笼寒水-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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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桢立这才瞅见他身着丧服,大吃一惊道:“少将军,侯爷…侯爷他…” 



  燕棣将茶杯在桌上一搁,发出叮呤一声清响,两道清冷地目光扫向顾桢立,顾桢立无端端地打了一个寒噤,失声道:“这也太巧了…” 



  燕棣道:“是吗?巧在什么地方?” 



  顾桢立回过神来,慌忙道:“少将军,朝中出了大事。陛下,陛下,驾崩了。” 



  燕棣一对秀美浓黑的眸子定定地瞧着他,嘴角却挂出一缕讥诮,漫声应道:“哦?!” 



  顾桢立一时吃不准这少年将军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燕俟云的心思,朝中大臣无人不知,有投机取巧取的早已经或明或暗地表过忠心,聪明的做得隐晦一点,浮浅如顾桢立一流的,巴不得立个大大的功劳,以谋得前程万里。 



  燕棣此人年纪虽幼,却战功赫赫,然而平时里却只是沉默不语地跟在其父身边,不言不语,一张绝丽的脸上往往毫无表情,谁也瞧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此时他这含义不明地哦了一声,顾桢立着实地不知所措起来。 



  良久,听得燕棣轻声道:“家父临去之时,曾再三嘱咐,言道顾大人足智多谋,又是赤诚君子,命燕棣以师相待,顾大人,你却告诉燕棣,此时该当如何?” 



  顾桢立在一团漆黑里突然遇着一盏明灯般,连说几个不敢当,一面却前倾了身子,脸几乎凑在了燕棣腮边,道:“将军,在下得到密报,皇四子已经在梅州自尽,少将军手握重兵,此时正是少将军绝好良机,锦绣河山,唾手可得。” 



  两张脸隔得太近,顾桢立此时才发现,这个以战功出名的少年将军,竟然生了这样一张浓秣的脸蛋,良久,燕棣一直半垂的眼帘轻轻抬起,那长长的睫毛下面,隐着的却是一对冷冰冰的眸子,水红的唇轻启,雪白的牙齿在渐次明亮的晨光中一闪:“顾大人,这可是掉脑袋的话了。” 



  燕棣侧过脸来,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上,带着三分诡魅的笑容。 



  3 



  泰安十五年的三月,成了帝国建立以来最为悲哀的一个春天。 



  护城河边的柳树终于开始吐露新芽,河水重新变得明亮与温暖的时候,整个京城却再次为白色所覆盖,那漫天飘洒的白色纸花,甚至连行人也都是一身素衣,一时间,仿佛来错了季节,似乎春天只不过探了一下头又缩了回去,只留下一片白茫茫的大地。 



  这个春天,靖国侯燕俟云过世,而年届六旬的老皇帝也在同一日驾崩,遗诏命流放在梅州的皇四子继位,然而宣召皇四子的诏书尚未拟定,梅州刺史报告皇四子自尽的奏章却先到了吏部的大堂。 



  这湟湟大国,锦绣江山,最后落在一个八岁孩子的肩头,这是一个美丽得可以称得上倾国倾城的八岁孩子,他穿上朝服坐在龙榻上的模样,令每一个在场的人都感到窒息,如果他用他的美丽来治理群臣,每一个人都会甘愿为他去死。 



  然而,他不懂得。 



  因为他是一个白痴,一个惊人美丽的白痴孩子。 



  他唯一懂得的,恐怕只有站在他身后的两个人,一个叫李时忠,这是给他温暖与安全的人。另一个身着黑衣,不言不语的人,是给他痛楚的人。 



  燕棣的身分是辅政大将军,摄领政事。 



  他干净利落地将心怀不轨的顾桢立交给了刑部,以图谋江山易主的罪名判为斩刑。 



  朝廷中一直认燕家迟早要谋夺江山的诸臣,一时有些恍惚,究竟这年少功高的将军是在韬光隐晦的,还是在欲盖弥彰? 



  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明示或者暗示。 



  一群自诩为忠心的大臣甚至有些怀念那个飞扬跋扈的靖国侯燕俟云,至少从那张张狂的脸上,暴露了他的全部野心,而面前这个有时候看上去甚至可以说柔情似水的少年将军脸上,却无法捕捉哪怕一点真实有价值的消息。 



  他并没有如众人所料将白痴皇帝迅速取而代之,虽然是首席辅政大臣,他处事却并不独断,甚至将昔年带着棺材上殿弹骇燕俟云的刘谦任命为吏部尚书,他自己除了兵部的事务,其它一概不插手。 



  朝中迅速分为两派,一派认为燕棣所作所为不过是欲盖弥彰,担心白痴皇帝不多时便要被莫名害死,另一派却认为燕棣与其父不同,是忠君之臣。 



  春天来得虽迟了一些,却无例外地百花灿烂,阳光明媚,宫里更是花团锦簇,太液池畔杨柳依依,芙蓉桥边百花吐蕊。 



  燕棣身着黑色便装,长发绑在脑后,青丝披垂在肩头,分花拂柳,穿过御花园往翠玉宫中而来。 



  宫里静悄悄的,暮春天气,又是午后,人极易困倦,宫中侍婢太监大多在睡觉,燕棣也不作声,独自一人踏入寝殿,锦榻上空空如也,姬郦池却不在,榻边的椅上,李时中正歪头大睡。 



  燕棣皱了皱眉,转出寝殿侧门,顺着走廊走了一阵,却见山石下一株西府海棠开得烂漫之极,大群蜂蝶正绕了那花树飞舞,树下一张石凳,仰面朝天,睡着一个人,身量尚小,乌发及地,身着明黄亵衣,睡梦正酣,小脸蛋儿一片飞红,羊脂玉般的白里透出浅淡的粉红,鲜嫩得犹如刚刚蒸出来的胭脂。 



  燕棣立在石凳边,心中一阵莫名的躁热。 



  每次看到这张白痴的脸,他的心都会涌上一种古怪的欲念,想要剥下他的衣服,想要将那雪白的身子抱在自己怀里,掐他拧他咬他,直到把这个身体弄得千疮百孔,残败不堪,白痴就该是这样的,丑陋的污秽肮脏的,他不配这样美丽,面对这白痴的美丽,燕棣只想要到要破坏,要毁灭,犹如他策马在草原上,看着马蹄将草原上盛开的鲜花踏入泥泞,那个时候,他开心得超过每一次胜利带来的喜悦。 



  他喜欢毁灭,一切对他构成威胁的东西,包括美丽的白痴和盛开在草原上的鲜花,看到花瓣在马蹄下碎成片片,他心中就有难以言喻的快感。 



  那白痴在石凳上睡得正香,一只蝴蝶翩然飞来,绕在姬郦池的脸侧徘徊不去,燕棣抬手轻轻挥去,手指画过孩子的脸蛋,触手处滑腻细嫩,他略一迟疑,手掌抚上那张鲜花般的小脸,被日光晒得微微发红的脸,摸上去有微微的灼热感,燕棣蓦地里难以按捺,突然在那孩子脸上狠狠一拧,睡梦沉酣的姬郦池痛得顿时睁开了眼,雪白的脸蛋上一块乌青,小嘴一扁,便要哭出来。 



  燕棣及时地捂住他的嘴,低声喝道:“不许哭!” 



  那白痴哪里听得明白他的意思,一对黑眼睛睁得越发地大,嘴被捂住发不出声来,身子却拼命地扑腾,却又如何挣得脱燕棣的手掌,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蛋滚落下来,燕棣拧起了双眉,一掌搧了过去,直打得那白痴雪白的脸蛋顿时一片红肿,双腿一蹬,两眼翻白,晕了过去,小小的身子也软了下来。' 



  燕棣这才松开手,亵衣的带子在他挣扎时散开了来,燕棣伸手要替他结上,却见衣带散开处,隐隐露出一片泛着雪白光泽的肌肤,燕棣心中一荡,指尖轻挑,将那衣裳挑了开来。 



  明黄的亵衣挑落在地那一瞬间,燕棣只觉得开得原本绚烂之极的西府海棠黯然失色,面前这具雪白细嫩的身体,美丽得超过皇宫中一切奇花异草珍宝玉器,燕棣盯着这具毫无知觉的身体看了半晌,毁灭它,破坏它,这是燕棣此时唯一的想法。 



  不会比摔坏一件上古珍玩更令人痛心的。 



  他终于抽出一柄短剑,轻轻地,小心地划开姬郦池腰际的肌肤,血像染红的泪珠一样慢慢顺着刀锋渗出,雪白血红,狰狞而美丽。 



  他眯缝着双眼,打亮着剑尖上缓缓滴落的血,轻轻地吹了一口气,那血迹微微改变了滴落的方向,慢慢地滴在他自己的指上,他伸指入口,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在口中弥漫开来,燕棣嘴角一扯,无声地笑。 



  那笑,明媚之极,却也冷酷之极,黑色的眼眸里盛着说不清的满足感。 



  肌肤被剑割开的痛使得姬郦池从昏晕中醒了过来发出凄厉之极的哭喊声,燕棣收起短剑,冷冷地道:“哭什么?” 



  姬郦池一面哭一面说:痛痛痛… 



  燕棣冷笑道:“痛吗?白痴也会知道痛?” 



  身后传来纷乱的脚步声,显然姬郦池的哭喊声惊动了人,燕棣回转身子对赶过来的李时忠和侍卫道:“陛下受了点儿伤,你们去传太医吧。” 



  他轻描淡写地说完,转身便走。 



  李时忠怎不知这位将军是事实上的皇帝,又敢说什么?只得抱起哭叫的姬郦池,触手处一片粘湿滑腻,他连忙拿出手掌来一看,却是一大团血迹,李时忠看着燕棣渐去渐远的身影,紧紧地咬了咬牙。 



  4 



  时光如梭,转眼就是三四年过去,燕棣执掌朝中大权,气势一日胜过一日,他府中幕僚私下已经进言数次,让他早早举事,朝中大臣有一大半也向他表露过要上劝进表的意思,燕棣却不为所动。 



  这些年,他平西疆,定南越,南征北战,终于四海平定,诸王来朝,国势蒸蒸日上。对属下臣僚的意见,他但笑不语。 



  这个江山,无论自己坐不坐上那把龙椅,始终是自己的。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这是他父亲临终前的交待。 



  他不着急。 



  他站在姬郦池身后,身子半隐在低垂的帘幕下,打量着堂上的朝臣们。他知道这里面有一大半是他的人,或者至少向他表示过忠心的人,这些人,他看不见。 



  他看见的是另一部分,这些人数量不多,却影响巨大。 



  他们身后都有着不可估量的力量,在他通往权力顶峰的路上,这些人是巨大的障碍。 



  他需要一件有力的武器,替他清除这些障碍。 



  而他此时最趁手的,就是坐在他身边龙椅上那个美丽的少年。 



  例行公事的朝议完毕,燕棣看了一眼李时忠,李时忠会意,高声宣布今日朝议到此为止,众臣纷纷散去,燕棣却一直跟着皇帝的御辇回到了寝殿。 



  李时忠替姬郦池换下朝服,另穿上一套玉色的便服,燕棣道:“你们都下去,我和陛下有话要说。” 



  李时忠应了一声,带着众宫女太监退了下去,大殿里一时静悄悄的。 



  燕棣打量着已经十六岁的姬郦池。 



  白痴的眼里没有任何情绪,美丽的红唇轻轻地颤抖,吐出模糊的字眼:痛。 



  燕棣笑了一笑。 



  能让一个白痴记住痛这个字不难,难的是能让一个白痴一看到他,就只想到痛这个字。 



  是的,只有燕棣知道这裹着华丽的衣衫下面的身体,有多少伤痕。 



  那是他给他留下的。 



  这个当初白壁无暇的身体,此时早就布满了各种伤痕,纵横交错,层层叠叠。 



  当燕棣剥下姬郦池的衣服时,还是感到失望。 



  无论什么样的伤,都不能使这个身体显得丑陋和肮脏,每一道伤痕都像是盛开在这个身体上一朵妖异的花,开得诡魅而妖艳。 



  燕棣尝试过各种方法,终于有一天,他无法抗拒这个身体的诱惑,将姬郦池摁倒在床榻之上,当他在白痴体内疯狂肆虐之时,那几近完美的脸涨得通红,艳红的唇间溢出断续的呻吟,第一次,燕棣没有把他当一个白痴看,即便是一个白痴,也同样地拥有这原始的本能的欲望,甚至因为他是白痴,越是原始反而越是纯粹,越接近身体的本能。只有这个时候,白痴承受了身体撕裂的痛之时,会紧紧地缠住燕棣,一次次地把身体紧贴在燕棣身上。 



  也许因为他是白痴,才会在承欢之时没有杂念,他一心体会着交媾带来的快乐,哪怕这快乐建立在极度痛楚之上。 



  只有在床上时,燕棣才怀疑姬郦池到底是不是白痴。他用过各种骇人的手段,变着花样地折腾他,然而他发现给予姬郦池越多的痛楚,似乎越能令他兴奋和满足。 



  他的本意是要摧残他,要毁灭他,然而这些摧残与毁灭,对姬郦池反而成了一种享受。这享受里最清晰的感觉是痛,极度的痛带来极度的欢愉。 



  所以姬郦池看到燕棣,看到燕棣眼里流露出那种野兽般的光,姬郦池会说:痛… 



  燕棣轻笑一声,是的,白痴就是白痴,即使是叫床,也永远只会叫一个字:痛。 



  一面叫着痛,一面却竭力地贴紧对方,让对方的身体进入得更深,带来更强烈的刺激。这种事,就好像明知老虎已经发怒,却还要去撩拔它一样,这本来就是除了白痴没人做得出来的事。 



  燕棣取下白痴的束发金冠,拔去玉色发簪,黑发有如瀑布般无声地倾泻在肩头,白痴身子颤了一颤,燕棣托起他的脸,着迷地瞧着,这样漂亮的眼睛,这样秀丽的眉毛,水红的唇,这怎么能是一个白痴的? 



  他轻轻地在那泛着粉色光泽的唇上吻了一下,白痴本能地含住他的唇,含糊地笑了一声,这一切都已经是习惯了,每当白痴承受他的吻时,就会将身体拼命地凑上来。 



  燕棣恶意地狠咬了一口,白痴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嘴角浸出了血。 



  鲜红的血流过雪白的下巴,黑色的发披在玉色的衣裳外面,姬郦池的美丽此时尖锐得像刀子一般,直戳进燕棣的眼睛里去,令他感到一阵刺痛。 



  不能放过他,他的江山本来是自己的,就像他不配拥有如此美丽一样,他也不配拥有这锦绣江山,只有他燕棣才可以这样,美丽强悍,像雪山之巅的阳光,辉煌至极而且无所不能,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匍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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