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不放,我不放!”我耍赖的喊着,“我一放开你就会走了,再也不理我!”
片刻,他低喃,“我不走,不离开。”
“别离开我,我会死的,真的会死的!”我无力的哽咽。
他不再说话,身体腾空而起,我勉力睁开酸涩的眼睛,看到他抱着我,正向床边走去。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的身上,我紧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沉稳的心跳,那么真是,一点也不像朦胧的梦境。我模糊的想。
躺在床上,我仍紧紧抱着他,毫不放松,熟悉的气息,让我无比眷恋。
“为什么要说保护我的话?我不需要保护。”低沉悦耳的声音传进耳中,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就是要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你受伤了我会心疼。”我喃喃。
“怎么会有人能伤害到我?”有点不屑。
“对不起,我认识你真的太晚了,所以让你受了那么多伤害,以后不会了,或许我的力量有限,但是,我会尽力的。”我模糊的呓语。
良久,淡淡的声音传来,“傻瓜——”轻轻的两个字,伴我入眠。
书上描写的喝醉的人第二天会忘了醉酒时发生的一切,根本就是骗人的,昨夜我的一举一动我都记得一清二楚,我从来没有这样憎恨过我的好记性。
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包围我的怀抱温暖而宽广,将我密密的包裹,陌生的感觉,熟悉的气息,让我激动的想哭。想起我昨夜近乎无赖的行径,我更想哭了。
“醒来就睁眼。”略显低哑的声音仍然悦耳动听,但较往常少了好多冷历。
我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睁开双眼,晨光中的他迷人的让我几乎停止呼吸。
“对不起。”在他灼灼的目光中,我讷讷的道歉,昨晚的失礼怕是让他深恶痛绝了。“别赶我走,求求你。”昨晚的愤怒在看到他时已经烟消云散,还是舍不得他。
“再逼下去,你真的会死吗?”他突然问。
我痴痴的凝视他,“不会,但是我会生不如死。”
他凝视我良久,突然翻身,附在我的身上,“恭喜你,你已经成功的吸引了我的注意。”
让人震撼的惊喜中,他轻轻的褪去我的衣服,肌肤相触的温暖,让我不觉的战栗,勉力的睁着双眼,细细看着眼前占据我全部心志的男人,不曾稍离。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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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随后的日子真的像一场梦,虽然唐擎面对我时仍是一脸冰冷,但是,却不再拒绝我的纠缠,只要我晚上紧粘着他,他都会与我一起睡,窝在他的怀里,我常常整夜不睡,看着他的睡颜,整整一晚。这样的幸福来得太突然,来得太不真实。
而且,我没有忘记,这原本是属于姐姐的幸福。每次与他同睡,他都会要这个身体,姐姐的身体,原本单纯的泄欲变成了真实意义上的做爱,我会因他的碰触而战栗,会呻吟,会在极致的快感中流泪,但是我的灵魂却在冷眼看着这一切,看着他与姐姐做爱,每当这时,我会痛苦的发狂,我竟会妒忌我的姐姐,我怎么可以妒忌?这原本就是属于姐姐的一切!灵魂与身体分裂的痛楚,让我越来越惧怕做爱,但是,我该怎么跟他解释,当他因我的退缩而皱眉时,我怎么跟他解释?
黑暗中,我咬着手指,有一种预感,或许过不了多久,我会发疯。
轻轻的脚步声从我门前经过,我的心一阵狂跳,他回来了。很想去找他,但是,不想做爱,不想让他抱这个身体,不想那么清楚的看到他对这个身体的迷恋。
但是好想他,真的好想。想起他事后不解的问我,是不是弄痛了我?我只能拼命摇头,最后,在他惊诧的眼神中,我才发现我流了一脸的泪。或许因为我的泪,他才没有再追问下去,但是,逃不了多久的,唐擎怎会任我不停的逃避?
我日渐憔悴,吴伯,王妈也焦虑难耐,但是却问不出什么,他们曾以为我终于获得了唐擎的关爱,为我高兴了许久。小刘也因为唐擎终于肯吃我做的饭特地给我道喜,他们怎么知道,我只是一个不光采的闯入者,抢走了姐姐的幸福。
轻轻的穿过长廊,来到唐擎卧室的门前,他想必已经睡了,我贴着墙坐在地上,想跟他离得近一点,在这里,我与他只隔了一堵墙。
意识朦胧间,我被抱起,睁眼,是他美丽晶莹的眸子。轻轻的将我放在床上,他躺在我的旁边,拥住我冰凉的身体。
“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个星期后,我要听你的解释。”他的大手轻轻抚过我的眼皮,“现在,睡觉。”
他没有要我,以他的体贴方式,给我宽容的空间。我终于等到了他的爱情,以姐姐的身体。我模糊的想着,沉沉睡去,梦中,姐姐满脸忧伤的看着我,仿佛在控诉我的罪行。我惊醒,全身尽湿,唐擎已经离开,余我一人,我喘息,胸口的涨闷让我忍不住想吐,我奔进卫生间,对着洗手池干呕不已,抬起头,镜中熟悉的脸孔一脸忧郁的注视着我。
这几天我的神志越来越模糊,怎么睡都睡不醒,梦中姐姐幽怨的脸逼得我无所是从,我知道我占据的属于你的一切,我知道我应该还给你,只要你告诉我怎么做,告诉我怎么做!
难得今天舒服一点,我下楼吃早点,但是煎蛋的油腥味冲进鼻腔,我忍不住又一阵干呕。
抱歉的看了看王妈,希望没有影响到他们的食欲。
王妈一脸惊喜的看着我,良久,颤抖这声音问我:“夫人,你是不是怀孕了?”
我一愣,脑中一片空白,许久,我才真正反应出这句话的真实含义。怀孕,意味着我的腹中已经孕育着姐姐与唐擎的孩子?唐擎一直想要的孩子?
我的心中充满苦涩,孩子,唐擎,都是姐姐的,不是我的。
走进医院,我先去看我没有灵魂的躯体,坐在床边。我低低的说着:“姐姐,唐擎与你可能要有孩子了,很抱歉我占据你的身体那么久,现在我就还给你,你快来拿吧。”我一直相信我姐姐的灵魂就在这个躯壳里。
拨响手机上唯一的电话,熟悉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有什么事一会再说,我在开会。”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爱你。”我哽咽。
“我知道,回去再说好不好?”
“我——请你多爱自己一点,请你,多爱自己一点——”我讷讷的说完,不待他答话就挂断了电话。好爱他,真的好爱他。
真的怀孕了,我平静的躺在检查床上,等待产检,意识渐渐模糊,我在心中轻喊,姐姐,我现在就还给你,你拥有的一切。
仿佛做了一个很久的梦,我从梦中清醒,睁开酸涩的眼睛,看见姐姐熟悉而亲切的脸,我吃力的微笑,真好,我回来了。
“我很想你。”我轻轻的说。
她看着我,神色间有种奇怪的陌生。
“我一直与你在一起,在这个躯体里,不论白天还是晚上。”她轻轻的说。
我苦涩的闭上双眼,原来她一直在看着我,看着我在对他丈夫的爱中挣扎。
“对不起。”我回答,不该爱上他,不该占用姐姐的身体,不该用姐姐的身体表达自己的爱意,不该用姐姐的身体怀上孩子,全是我的错,我无从逃避。
“我病好之后,会去美国进修,我的老师摧了好几次了,我不在身边,你要多保重。”
姐姐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这一别应是永诀,我永远也不能再一次看到我最爱的人,永远也不会再一次触摸到他,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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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学习的日子忙碌而充实,我竭力让自己忙碌,不想在亿起他,拼命学习的结果就是三年的课程我两年就完成了。
两年的时间不长不短,但足以让我堆积对亲人的思念,姐姐该已经做了母亲,她和那个人,该是幸福的生活着,好想姐姐,我唯一的亲人,我从小到大一直以来唯一的依靠。
我不敢联系她,怕她仍在怨我,仍在恨我,那样的记忆——我痛苦的垂下眼眸,她或许永远也不会淡忘。
眼看着即将毕业,对今后在哪里工作一直忧郁不觉,想回国,想在离他们最近的地方生活,这种渴望我无法抑止,于是我辞退了美国几所大公司的邀请,开始向国内投简历。
美国的蓝天一样有白云,蓝天,却没有我最爱的人。
“亚力,你快去,有个美女在找你!”住在我隔壁的山姆气喘吁吁的跑到我面前,一脸焦急。
美女?我皱眉,是谁呢?最初是交过你个女朋友,也有男的,当我发现我根本无法爱上他们后,便早早分手了,会是谁?
慢慢的收拾起散落在草坪上的书本,我任山姆拉着向住宿区走去。
远远的便看到一群男生围在一起,经济系女生稀少,没有女性光临,他们都会兴奋的 像过圣诞节。
山姆排开众人,将我拉进人圈,中间高挑修长的背影熟悉的让我心悸。女人回过头,心跳停止。
“姐姐——”
直到坐在床上,我还没有真实的感觉,真的是姐姐,不是我的幻想?
姐姐伸出手,轻抚我的发丝,如以前一般。
“傻惜雨,一走就是两年,连个电话也不给我,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说道后来,她的声音已经开始呜咽。
“姐——”我抱住她,眼泪忍不住涌出眼眶,“我也很想很想你,想得要死。”
“坏孩子,想我也不回来。”
我抱着她,良久,才涩涩的说:“我以为你永远也不会想见我。”
“怎么会?你是我唯一的弟弟,从小疼到大的弟弟,也是我唯一的亲人。你这个狠心的家伙,吭都不吭一声,说走就走,整整两年,什么消息也没有,你——你——你想让我担心死吗?”姐姐也哭了起来。
我哽咽不能语,只是喃喃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要不是你姐夫,看到你的简历,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哪里——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也不见我了?”
不是,我拼命摇头,我会偷偷的去看你,在你看不到我的地方。
“都两年了,你该跟我回去了,姐姐很想你!”
“我——也是!”
姐姐轻抚我的发,如同以前的样子。
“我在生晴雨的时候——”
晴雨?难道就是——
“——就是你离开时我怀上的那个孩子,”
姐姐说的很坦然。我的心中却思潮起伏,那个孩子,不知道更像谁?晴雨,这个名字包含了我与姐姐两个人的名字,那个人没有意见吗?
“——当时,我因为产后出血,差点就要去见爸爸妈妈了——”
我一惊,抱着姐姐的手不由的紧了一下,我差一点就要失去姐姐了!那个时候我在作甚么?自怜自艾吗?还好,姐姐还活着,我唯一的亲人,如果当时姐姐真的有什么,我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一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后怕的浑身发抖。
显然感觉到我的不安,姐姐轻抚着我的背脊。
“——朦胧中听见爸爸妈妈责备我,他们问如果我走了,你该怎么办,你从小就懂事,从来不让姐姐担心,有什么不愉快的事都埋在心里,怕我难过,就连你——我都不知道,惜雨,姐姐知道,你的心里比谁都苦,但是,你什么也没说,姐姐有什么资格怪你?快死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竟然伤害了无辜的你,我最疼爱的弟弟,姐姐对不起你!”
姐姐越说越难过,哭得两眼通红,我抱着她,也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
姐姐不怪我,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
良久,我们才停止哭泣,相顾无言,看着对方哭得红肿的眼睛,红肿的鼻尖,狼狈的样子让我俩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让姐姐好好看看你——你瘦了,都怪姐姐没有照顾好你!”
我但笑不语,自那次醒来,身体便一直不太好,躺在病床上的时间太长了,身体难免会有些后遗症。但这些用不着告诉姐姐。
“你也瘦了。”原本圆润的鹅蛋脸尖削了不少,脸色也不若记忆中的红润。
“生雨晴时落下的病根,调养了一年,好多了。”
我大概知道女人生孩子时落下的病很难去根,我们两人竟为了一个唐擎弄得如此狼狈,值得吗?可是,不值又如何,我们都无从选择。
“跟我回去好吗?”
“好!”我俐洛的点头,我不在乎工作的好坏,只要能看到姐姐,只是那里是擎天的天下,不管去那个公司都免不了根擎天打交道。去个小公司吧,一般小的业务,唐擎不会亲自插手。
“惜雨,”姐姐唤着我,神色不安。
“怎么了?担心我工作的事吗?不用担心,你弟弟从来不会没人要的。”
姐姐摇摇头,紧咬的下唇几乎要渗出血来。
“姐?”
“惜雨,你姐夫让你毕业后去他的公司!”终于,她说。
我一怔,去他的公司?不,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了,一次已经够了,我承担不起——
“我知道这会让你很为难,但是,他的却很欣赏你的才能——”默然片刻,见我不答话,她幽幽的叹息:“这么久了,你还是忘不了吗?”
怎么可能忘,尽管我祈求了千百次,忘不了,还是,忘不了。
“你投简历的事已经让他起疑了,如果我说服不了你,我想,他可能会亲自跟你谈。”幽幽的语声仿佛从天际传来,那么遥远,那么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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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我还是回到了擎天,不是从底层做起,我直接进入到擎天两大支柱部门之一的企划部,直接在东方的手底下工作。
东方是唯一知道我与唐擎关系的人,在其他职员还在猜测这个几乎是坐着太空飞船直接升到顶层的毛头小子是何方神圣时,东方已经开始对我的审问了。
“我见过你,那时候你还躺在病床上。”
我沉默,对这个人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愧疚。
“你跟你姐姐外形上一点都不像,除了这双眼睛。”他深思的看着我。
我一惊,这个人的敏锐超出我的意料。
“经理,您能告诉我,我需要做什么工作吗?”
我打断他的沉思。
他一滞,然后笑出一口白牙。
“别那么客气,今后我们可是一家人了,你叫我名字也好,叫我东方大哥也行,就是别叫我经理,那会让我灵感全无,来,让我给你介绍一下部门的其他成员。”
东方是个及其开明的领导,他总能激发出每一个人的灵感,总能轻易填补上企划中的漏洞,他的意见总是精辟又精确,总是能一针见血的指出构思中的漏洞。这个人业务上的能力让人无法不景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