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大航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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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大航海-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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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了,再等几年,那岂不是要到二十多岁才能出嫁?万一左将军为了他的大业,答应了这桩婚事怎么办?父亲虽然爱护自己,可是他对左将军忠心耿耿,如果左将军答应了,他就是再不愿意,也无法拒绝。

和一个八岁的孩子成亲?关凤觉得又可笑又可悲。她想起那个和她颇有几分相似的江东女子,当年她还觉得正当妙龄的孙尚香嫁给左将军是个很可悲的事,谁又能想到,自己的亲事却比孙尚香在可悲之外,还多了几分可笑。

关凤黯然的放下了手中的书简,裹紧了身上的锦袍,却还是觉得一阵阵的寒意侵体。

“小姐。”贴身侍女关小青见关凤脸色不好,连忙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关凤强笑道,“你去把窗户关严了,我有点冷。”

关小青瞅了关凤一眼,不疑有他,便走到窗户边上,伸手正要去拿支着窗棱的竹竿,眼神一瞟,仿佛看到一个人影,她“咦”了一声,好奇的伸出头想去看个究竟,关凤却冷笑一声,振衣而起,顺手拔出了身侧的长刀,刀光如电,从关小青的腮边直刺出去。

“咯”的一声响,长刀被人架住了。

“哪来的蝥贼,敢闯太守府。”关凤一手将面色煞白的关小青护在身后,一手持刀指着晃悠悠的窗户喝道。

窗户被拉开了,一只手拿着从关小青手中脱落的竹竿,支好窗户,然后又缩了回去。一个幽幽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孙绍冒昧来访,惊吓了关姑娘,请恕罪。”

“是你?”关凤手中的刀慢慢的垂了下来,忽然满脸通红,连忙走回座位上,披上了锦袍,怔了半晌,才说道:“夜深了,孙君在此,多有不便,还是请回吧。”

窗外的孙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声音如同远处的风吹来的一般,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怨。关凤的心仿佛被一只手轻轻的拨了一下似的,她沉思了片刻,眼神一瞟关小青,关小青愣了一下,摇头不允,却被关凤瞪了一眼,只得撅着嘴出去了,顺手带上了门。

关凤裹紧了锦袍,轻手轻脚的走到窗边,只是几步路,却仿佛走了几千年,她靠在墙上,张开嘴吸了一口气,让呯呯乱跳的心慢慢的平缓下来,这才用弱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君深夜前来,恕妾身不能请君入室。”

墙外的孙绍笑了,虽然关凤看不到他,他还是欠了欠身:“孙绍鲁莽,打扰了姑娘休息,本是不该,奈何与姑娘一战,情实难忘,故而斗胆前来,有几句话,想告与姑娘。”

关凤沉默了片刻,语气变得有些生硬:“关凤洗耳恭听。”

孙绍的声音淡定从容:“姑娘为关将军之女,想必对自己的婚姻有所预知。纵使我江东不来求亲,将军亦不能自主。非是他国之人,即是已国贵人,非左将军之子,即张将军之子,抑或是其他贵戚,正如我姑姑一般不能自主。”

关凤沉默不语,孙绍所言,她当然心知肚明,只是没有解决的办法罢了。父亲再傲气,还能不顾大局吗?如果左将军要利用她的婚姻做一个政治交易,父亲也是没有办法的。以父亲的地位,就算不嫁给孙登,也很可能是嫁给左将军那个还拖着鼻涕的儿子刘禅。

“孙绍先前听姑姑说过姑娘,当时不以为然,以为姑姑言过其实,到荆州来,实在是不忿令尊之语。今日与姑娘一战,方知姑姑所言不虚,而令尊所言亦有出处矣。”孙绍婉转的夸了关凤一句,然后又叹了口气:“孙绍不才,不忍见令尊舔犊情深,误了国家大事,故冒昧前来,借进言之机,再闻姑娘纶音,岂敢有登堂入室之心,唐突佳人之举?”

关凤黯然了半晌,低下了头,轻声说道:“感谢孙君美意,无以为报,夜深风寒,请孙君还是回去歇息吧。”

外面悄无声音,关凤侧过头,很想伸头出去看看孙绍还在不在,可是又不好意思,只得悄声问道:“孙君?”

“我听着呢。”孙绍轻声笑了笑,接着说道:“姑娘还没休息,莫非是在温书吗?”

关凤眼珠一转,轻声的笑了:“正是。孙君说要较文论武,这武已经论过了,明天自然要较文了,不预先做些准备,如何能是孙君对手?”

孙绍叹息了一声:“左传春秋,不过断烂朝服而已,由那些酸腐的儒生说说便也罢了,奈何姑娘这样的七巧心,也说这样的文章。”

关凤见他说得有趣,不免笑了一声,也不反驳,轻声道:“那依孙君之见,又当如何?”

“如果是与姑娘较文,孙绍宁愿谈论诗。”孙绍淡淡的一笑:“比如说‘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多好啊,正和姑娘允文允武之姿。”

关凤小脸有些发红,好在两人隔着一堵墙,孙绍倒也看不到她。她抬起手,抚了抚发烫的脸颊,好半天没有说话。孙绍说的这两句是诗经中的《邶风击鼓》,而他的用意显然不仅仅是这两句,而是这首诗中的另外两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深夜前来的目的已经不言而喻。只是这么大胆直白的表示,让她一时无法接受,更不知道如何回答。

“姑娘,孙绍且去了,有缘以后再见。”孙绍用手在墙壁上轻轻的敲了两下,算是拜别。关凤听得外面瓦上轻响,忍不住的从墙外闪了出来,想看一眼孙绍的背影,却没想到迎面是一张笑嘻嘻的脸,吓得她惊叫一声,下意识的一拳击出。

孙绍早有准备,出手如电,叼住了关凤的手腕,轻轻一拉,关凤不由自主的被他拉到了窗前,两人仅仅隔着一堵墙,脸几乎贴在了一起。关凤大羞,再也不有白天的飒爽英姿,连忙低下了头,不敢迎视孙绍那火辣辣的眼神。

孙绍在关凤的耳边叹息了一声,这才松开了关凤滑腻的手腕,偏过头,伸手将关凤已经滑到胸际的锦袍拉起,轻轻的裹在她的肩上,然后退了一步,躬身一拜,将身一纵,沿着屋脊飞奔了几步,便如同一只大鸟一样掠下了墙头,消失在长长的巷道里。

关凤看着孙绍在夜风中衣衫飘飘的身影,轻轻的握住了自己的手腕。一阵夜风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的拉紧了锦袍。

“小姐,你怎么还站在这里,会受凉的。”不知什么时候,关小青推门进来,见关凤还站在窗前,连忙上前关好窗,将她拉到床上坐好,见关凤身体冰凉,只是拉着自己的手腕不放,不由得嗔怪道:“小姐,你看你,衣服都乱了,是不是那个登徒子欺负你了?”

关凤一惊,这才发现自己锦袍下的罗衫衣襟敞开了,露出一片白晳的胸口,顿时满脸通红。她想起孙绍替她拉好锦袍时转过头的神态,又羞涩的笑了:“他可不是登徒子。”

“大半夜的跑到小姐的楼上来,还不是登徒子?”关小青嘟嘟囔囔的说道:“我看他来去无踪的,说不定是个惯犯呢。”

关凤正要说话,却隐约听到一阵乐曲声,她侧耳听了半晌,连忙下了床,重新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悠扬的笛声立刻冲了进来。笛声婉转而清亮,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极是分明,却又一点也没有刺耳的感觉,如泣如诉的腔调混合在夜风里,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心愿。

“是他吗?”关小青凑在关凤身边,指着驿馆方向屋顶上的一个人影问道。可是她半天也没有听到关凤的回答,抬头一看,只见关凤双目直勾勾的看着那条人影,脸颊上的两个酒窝中,装满了羞涩和憧憬。

第八十七章 马屁不穿

张承不放心的拉着孙绍的袖子,叮嘱道:“奉先,小心应对,不可一时意气,误了大事。”

孙绍点点头:“仲嗣兄放心。”

正在门外相迎的关平冷着一张脸,有些怨恨的看着孙绍,没好气的说道:“你放心,我关家父子光明磊落,断不会害了你性命。”

孙绍只是一乐,知道关平昨天被自己一招撂倒丢了面子,说不准还被关羽剋了,心情不好在所难免,倒也不跟他计较,躬身一礼:“有劳将军引进。”

关平哼了一声,却不好发作,只好领着孙绍进了内庭,张承伸长脖子想往里面看,却被殷观拉住了,笑道:“仲嗣,莫要担心,孙校尉有张公那样的老师,纵使初学,也差不掉哪儿去的。”

张承笑了笑,听出了殷观话里的意思。关羽这个人很傲气,平时看不上这些士大夫,当然也不会和他们探讨经学,所以他虽然读了这么多年的左传春秋,但是说实在的,他那经学水平实在并不出众,孙绍虽然读经不过两个月,也只读了两卷而已,但是这两卷上的深度,却不是关羽可比的。他担心的不是经学水平的高低,他担心的是孙绍再跟昨天一样发了牛脾气,把关羽惹火了。

“关将军前辈英雄,当然不会为难小辈。”张承故意大声笑道,让院内的关羽能听到,然后拉着殷观的手臂笑道:“昨晚不胜酒力,未能与子休深谈,今日趁此良机,我们不妨再研讨一下圣人经义,如何?”

殷观含笑点头,他对张承的用意心知肚明,也不多说,拉着张承走到西厢房,里面已经备好了茶水,两人细谈。

关羽高坐在堂上,看着孙绍跟着关平进了门,对站在一旁的赵累挥了挥手,赵累起身带着亲卫出去了。关羽抚着胡须,眯着丹凤眼,锁定了孙绍,一声不吭,强大的气势蓬然而出。

孙绍拱手而立,却不看关羽一眼,而是看向站在关羽身后的关凤。关凤本来正盯着他,被他这么一看,想起昨晚的事情,颇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的拉紧了前襟,耷拉下了眼皮。

关羽沉默了半天,却见孙绍不为所动,嘴角微微挑起,反而笑得很轻松,不禁有些气馁。孙绍不愧为孙策之子,自己多年在战场上锤炼出的杀气对他居然一点作用也没有。

“咄,小子,来。”关羽哼了一声,指了指面前的席位,摆足了谱:“予与尔言。”

孙绍差点没笑出声来,不就是考论经学吗,有必要搞得象演戏似的这么正经吗,连说话都文乎乎的?他顿了顿,忽然笑了:“久闻关将军为当世英雄,豪迈过人,没想到……嘿嘿嘿……”说着,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

关羽也正在有些难受,他对这种之乎者也的说话也不习惯,只是他看那些文士要较量学问的时候,经常引用古人经典,而且总要做得谦谦有礼的样子。所以他虽然极不喜这套作派,但是为了先声夺人,还是有样学样的做了出来,没想到孙绍不仅不吃他这一套,反而语带讥笑,一副很不以为然的样子。关羽有些恼了,本来就有些红的脸更红了。

“竖子,敢轻视关某?”

孙绍也不理他,自顾自的坐在席上,整理着自己的衣摆,直到关羽要发飚了,才叹了口气说道:“孙绍不才,久闻将军威名,恨不能亲见尊颜。将军辱我江东之使,绍身为孙家子弟,不胜其忿,故斗胆前来搦将军虎须。昨天与令爱一战,方知我孙家子弟虽然不是犬子,但将军之女,却颇有将军之风,是名符其实的将门虎女。”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关羽听了孙绍这几句话,绷紧的脸顿时缓和了不少,他偏过头得意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儿,微微点头:“你也不差,小小年纪,竟敢在关某门前叫阵,勇气可嘉。”

孙绍蹬鼻子上脸,笑道:“多谢将军谬战,孙绍资质愚笨,在江东子弟中不值一提,所以将军这犬子之称,还请收回。”

关羽一怔,脸又沉了下来,不快的哼了一声。其实这件事是个误会,他说的原话是“吾女岂嫁权子”,没想到徐详被他当时的威势所逼,惊慌失措,误听成了“虎女岂嫁犬子”(*),但是这样的事情他又岂会解释?更何况现在孙绍还为了这句话打上门来了,不仅打败了关凤,还要跟他较量学问,非要逼着他把这句话收回去。纵使他欣赏孙绍的勇气,可是他又怎么肯收回。只是孙绍打败了他的儿子、女儿,如果再说他是犬子,那关平、关凤算什么?

关羽气闷,无言以对。

关凤也觉得孙绍的要求并不过份,这年头为了名声以命相搏的都正常,何况父亲把江东的子弟全给骂了,人家来讨回面子,也是理所当然,只是父亲的性子他也知道,纵使是误会,他也绝不肯解释的,就算她想解释,恐怕关羽也不允。她想了想,欠身施礼:“孙君误会了,我父亲说的犬子,非指孙君,孙君纵然胜了,也不能说我父亲就说错了。如果来的是公子登,他也能如孙君一般文才武艺,那关凤自会代父道歉。”

孙绍眼睛一翻,无言以对。关凤虽然有些狡猾,却也说得过去。他想了想,笑道:“姑娘好口才,颇有吹枯嘘生之能,孙绍佩服。”

“哼!”关羽松了一口气,暗自得意女儿的急智,又不满孙绍那双眼睛总在女儿身上逡巡,手指敲了敲桌面,提醒孙绍进入正题:“闻说你也学左传春秋?”

“正是。”孙绍连忙从关凤的俏脸上挪开眼神,笑道:“其实,我学左传春秋,与将军还有几分关系。”

“哦?”关羽大惑不解,你学什么经,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绍不才,一直以将军为楷模,闻说将军读左传春秋,故而千方百计求入张公门下。”孙绍的嘴甜得象是抹了蜜,好一顿吹捧,偏偏他又说得十分真诚,让人丝毫不能起怀疑之心。关羽一向自大,就喜欢有人崇拜他,现在来了一个超级粉丝,当然求之不得,听得眉开眼笑,关凤虽然听出了其中的猫腻,却也不点破,看着孙绍献殷勤。

“绍性虽劣,为学也晚,却闻贤者有云,丈夫疾没世而名不称焉。”孙绍说得眉毛色舞,不经意之间把话题引到了真正想说的话上来了。“将军文通春秋,武冠当世,诚为大丈夫,只是功业不显,是以前来送将军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关羽抚着胡须,沉默不语。昨天殷观和潘濬已经把这桩婚事的利害关系和他讲清楚了,现在再被孙绍一捧一架,他更觉得自己应该答应这桩婚事了,否则自己这个当世英雄能有什么战绩?细想起来,这一生好象败仗打了不少,提得上嘴有功劳却一件也无。去年听到张辽在合肥大破孙权之后,他就十分的遗憾,当年自己还略胜张辽一筹,可是现在的功业自己却比张辽差远了。

孙绍见关羽不说话,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挑起了关羽的名利心,不用再多嘴,立刻话题一转:“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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