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荷有些心疼的看着女儿的倦容,应付完亲戚之后,便把她抱进了舅母的屋子里,想让她小睡一会儿,宁夏本就不爱凑热闹,躺在安静的里屋,真的就睡了过去。直到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她才一个激灵坐起身来。
夏芸溪轻轻的推开了房门,探出个脑袋,想偷偷的看看妹妹的情况,在这里的两天,她初到时的新鲜感早就被大人的絮叨给磨的精光,再加上大家都为了表姨的婚礼而忙得不可开交,根本就没人带着她玩儿,夏小姑娘前所未有的怀念着以前被宁夏缠在屁股后面的小日子。可妹妹一到,就被那些讨厌的大人围在了中间,后来爹爹又严禁自己打扰小夏休息,好不容易得到了赦免令,她赶紧屁颠颠儿的跑了过来。
见宁夏已经醒了,夏芸溪也放开了手脚,大咧咧的跑到了床边,“妹妹,你可醒了,外面说花轿马上就到,你再不快些就错过了热闹。”
刚睡醒的宁夏带着点儿小迷糊,直到夏芸溪的小手在自己的眼前晃啊晃,她才反应了过来,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头顶,夏芸溪见状,又笑道:“放心啦,姑姑已经帮你重新梳好头了。爹爹和姑父也真是的,怎么能让女孩子这么就出门了。”
“啊?大家都看到了。”宁夏回想着自己刚才见过的那些脸孔,无力的把脸埋进了被子里,完了,她在夏家人眼中的形象啊,算是全完了。
夏芸溪很体贴的接着说:“甭担心,姐姐已经交代下去了,那些人谁也不会说出去的。”
“是么?”宁夏还没哀悼完自己已逝的形象,就被夏芸溪拖下了床,此刻,一阵更响亮的鞭炮声传来了过来,夏芸溪一喜道:“花轿来了,小夏你快点儿。”
两个小娃手拉着手跑到了大门口,便看到夏玉青正抱着头披红盖头的新娘朝着花轿走去,夏芸溪大惊,忙跑了过去,着急的拽住了她爹爹的衣摆,大声的喊道:“爹,就算表姨再漂亮,你也不能抢新娘啊!”
周围的人都被小丫头的话逗得哄笑了起来,就连嫁女的舅姥姥也被孩子的童言无忌逗得破涕为笑。夏玉青的脸色青红交替了好一阵,他才扯着假笑,瞪着小丫头说道:“沫沫,别碍事儿。”
宁学文上前把小人抱了开来,对着夏芸溪好笑的解释道:“沫沫误会了,妹妹都是要由哥哥抱着上花轿的,你的几个舅舅不在,只好由你爹代劳了。”
夏芸溪这才放心的拍拍小胸脯,一本正经的又说道:“真是吓死我了,表姨要是被抢走了,那新郎官儿还不得哭死去了。”
夏玉青唯恐女儿再语出惊人,忙把怀里笑得直颤的新娘塞进了花轿,回头冲着她威胁的虎着脸,夏芸溪一缩脖子,马上把手按在了嘴巴上:我保证不说话了。
“起轿!!”一声大喊,锣鼓齐鸣,花轿一起,舅姥姥马上掩着手帕大哭了起来。虽然宁夏也知道这只是一种嫁娶的形式,还是忍不住心里微微的泛酸。夏玉荷陪在舅姥姥的身边也跟着掉了些眼泪,直到花轿拐进了街角,唢呐的声音已然飘远,老人家才在别人的搀扶下回了院子。
夏芸溪抱着爹爹的脖子,不满的问道:“爹,这就完啦,我还没看到精彩的入洞房呢?”
夏玉青愤愤的捏着女儿的小脸蛋儿,咬牙切齿的说道:“小孩子家家,连洞房是怎么回事儿都不明白就别给我瞎起哄!”
“爹~~”夏芸溪含着两泡眼泪,揉着自己发红的脸颊,很委屈的用眼神向他控诉着。宁学文忙解围道:“沫沫,别急,虽然我们看不到新人拜堂,但晚些时候,你爹会带你过去吃喜酒去。”
闻言,夏芸溪的嘴巴马上大大的咧开了。宁夏看到她丰富的表情不禁‘扑哧’一笑,宁学文见她高兴,遂说道:“夏儿别急,再有个一个时辰,我们就去吃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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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的灯笼高高的悬在朱漆的大门两侧,火红的灯火把‘赵府’两个金漆的大字照得格外的醒目,不远的巷口处站在两个华服男子不时的朝着门口张望着。许久,其中一个年长的男子开口道:“徒弟,求你了,既然遇上了,不沾点儿喜头我不甘心。求你了,让我进去讨杯喜酒喝,就一杯。”
男人明显撒娇的口气让被称作徒弟的年轻人不满的一哼:“上次你也这么说。可结果呢?”
做师傅的面上马上绯红一片,甚至比他身上的红衣还要艳上几分,半晌,他才扭捏的开口道:“上次不算。”
“哼,那上上次呢?”徒弟不依不饶的说道。
师傅又被噎住了,又是一阵沉默,他猛的一跺脚,气呼呼的说道:“我不管不管,就是要去,你不去我自己去。”
徒弟头疼的揉着额角,另一只手拉住了作势准备往大门里冲的师傅,妥协的叹了口气,说道:“要进去可以,换身衣裳再去。”
“为什么呀?”师傅不解的摸着自己身上的布料,自豪的一挑眉道:“这可是最好的缎子,怎么你嫌我给你丢脸,徒弟,你这样不对,俗话说子不嫌母丑,我好歹——”
“闭嘴。”徒弟手上的青筋突突的跳了两下,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道:“你忘了上上上次的教训了么?”
“哎呀!”师傅一拍额头,懊恼的说道:“好,我这就去换。徒弟你也换一身儿,总穿黑的,多吓人啊,明明是个可爱的小孩儿,干嘛总拧着眉毛,害得人家总以为我欠了你多少银子似的。还有——”
“闭嘴!”一声低吼下,小巷总算安静了下来。
不多时候,外罩一件紫色长褂儿的师傅领着一身黑衣的徒弟大摇大摆的朝赵府走去。对着大门前的两个管事儿一拱手,师傅很熟络的说道:“恭喜啊恭喜!”
“同喜同喜。”管事虽然纳闷,怎么来了两个面生的人,但见两人衣着不凡,便以为是自家老爷的朋友,也不拦着,就请他们进了院子。
走在师徒两人前面的宁夏,趴在宁学文的肩膀上,微张着小嘴,惊讶的盯着着那个紫衣的师傅猛看,半天,才脱口说道:“好个大美人!”
34、新郎落水了
()祁轩郁闷无比的跟在一身花哨紫衣的师傅的后面,第一百零N次的自问道:自己当初到底是哪只眼睛认定了眼前之人就是一等一的旷世高人,为了成为他的入室弟子,他可是绞尽脑汁,历尽千难万险才闯过重重关卡达成所愿,一思至此,他就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双眼珠挖出来好好的问问:这个幼稚到极点的男人就是你们的选择?
“唉!”重重的叹了口气,祁轩再一次的认命了,从怀里的锦盒内抽出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按在了那张妖艳惑众的面孔上,说道:“至少易容一下再进去。”
美艳的师傅马上鼓起了两颊,愤愤不平的抱怨道:“徒弟,你果然还是嫌弃我,我——”
“东方虹,你要是再有异议,我就封了你全身所有的大穴,然后把你塞进黑箱子,一路拉回京城!”
听到徒弟连名带姓的叫了自己的名字,东方虹知道这是小轩真的生气了,忙抿紧了双唇,迅速的将面具贴好。然后轻快的在祁轩的跟前一跳,调皮的一歪头,说道:“徒弟,我弄好了,现在可以走了?”
祁轩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说道:“去。”他走在师傅的斜后方,瞥了一眼他的新形象,心里暗叹道:“这哪里是易容,简直就是顶着另一副好皮囊,继续招摇过市。”锁紧了眉头,祁轩想着回去之后,一定要威逼他重做一套普通点儿的人皮面具,怀里的这套还是找个地方埋了。
“好个大美人啊!”一声稚嫩的称赞声传入了祁轩耳中,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他循声望去,就见一个好看的女娃正满眼发光的盯着自家的师傅猛瞧。祁轩挑了下眉,再次肯定了自己刚才的决定:看看,那么点儿的娃娃都觉得你太过了。
其实宁夏的那一声并没多大声,至少抱着她的宁学文就没有任何的察觉。宁夏正目不转睛的狂看着美男,突然,她敏感的第六感叫嚣了一下,宁夏移了下视线,正对上了一双若有所思的眼睛,大惊之下,她忙把自己埋进了爹爹的肩窝,可是身上还是一阵阵发凉,害得她再也没敢探出头来。
赵家不仅是艳阳镇的首席大富,在十里八乡也找不出第二户能与他家叫板的人家,光看赵府这些装饰别致的院落景致,就知道他家殷实的家底有多厚了,宁夏随着宁学文坐在了娘家客儿的一桌,看着满桌的精致菜色,宁夏有些慨叹,不知道表姨嫁到赵家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但愿这里的生活不会有小说里描述的那样深如海底般不可测。
夏芸溪看着妹妹的眼睛发直的定在了桌子上,捂着小嘴吃吃的笑了一下,便道:“妹妹别馋,想吃什么告诉我,等一下开席了,姐姐给你抢去。”
“你是强盗么?”夏玉青再一次头疼的奖给女儿一个头槌,覆在她的耳边交代道:“看上什么告诉爹,等会儿,我给你多夹点儿。”
蔫蔫的夏芸溪立马来了精神,贴近了她爹的耳朵,嘀嘀咕咕的说了好一通。宁夏看着父女两人的互动,一扫刚才的抑郁:她有关心她的亲人们,有属于自己的美好的未来,又何必为了别人的人生而何必庸人自扰呢。宁夏舒了口气,晃着小脚儿,专心的投入了看热闹的行列中。
不到一刻钟,赵家的大院儿里响起了锵锵的响锣声,大家的注意力马上转到了摆在了正前方的一张大喜桌上,绑着大红花的新郎再次登场,在赵家老爷和新郎官先后说出感言之后,喜宴终于在大家的一阵掌声中正式开始了。
夏芸溪甩开了小膀子,卖力的吃着,虽然夏玉青极力的劝着她,别着急,等会儿还有更好的菜,可小人儿的耳朵早就自动关门,直到今晚的主菜——大金猪被端上了桌子,她才哀怨的瞪着美食,打了个大大的响嗝儿。
带着小孩儿赴宴的大人们着实不少,酒足饭饱之后,夏芸溪就坐不住了,吵吵着去玩耍,在再三保证绝不乱跑之后,夏玉青终于允许两个小孩儿下了酒桌。
夏小姑娘是个人来熟,很快就与半大的孩子们打成了一片,大家嚷嚷着要去放鞭炮,宁夏不喜,便以小解为由拒绝了姐姐的邀请。她自有自己的打算,摸了摸怀里揣着的大伯的画像,宁夏眼冒精光的扫向席间的大人们,正在琢磨着如何把它们给送出去。
她跟在新郎官的屁股后面,在新郎敬酒的时候,旁听着有关客人们的信息,倒是真有几个在外做生意的大叔,可是一听到大人们脸红脖子粗的大嗓门儿,宁夏鼓足的勇气就马上泄得精光。几次**言又止之后,她终于放弃了这个计划,垂头丧气的在大院儿里闲逛了起来。
走着,走着,喜宴的人声越来越小,晚风吹来,宁夏站在石子小径上惬意的享受着片刻的宁静。“扑通!”落水的声音从不远的水塘传来,紧接着一个男声断断续续的响起:“救命,救——”
宁夏一惊,拼命的跑向事故现场,远远的就看到一大片红色飘在水面上,“不会!”她掩着嘴巴惊叫了一声,马上扯着嗓子大喊了起来:“来人啊,新郎落水了!救命啊!!”
惊慌中的宁夏早就失去了方向感,她只能就近大着嗓门使劲儿的喊着,希望有人可以听到,终于在第四次大嚎之后,终于传来了人声。宁夏见来者是仆役的装扮,便指着池塘的方向大声的说道:“新郎落水了,你快去救他!”
那人忙丢下了手上的托盘儿,几个箭步就跳进了池水中,把那红衣人拖到了岸上,“少爷,少爷!”还没爬上岸,忠心的仆人就焦心的唤道。待把他翻转过来,他先是一愣,遂把那红衣人往地上一推,恼怒的冲着宁夏大吼道:“小丫头,你乱喊什么,这哪里是我家少爷啦!!”
宁夏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不是新郎?她呆呆的指着地上的红衣,最后悻悻的放下了手指,今天怎么这么背啊,竟然闹了这么一个大乌龙。那仆人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也开口道:“那个,唉,这是哪家的客人啊,哪有人穿成这副模样的。娃娃,你在这守着,我去请人过来。”
仆人转身跑开了,宁夏也顾不上沮丧,见周围没人,马上进行起紧急救援。可惜她力气太小,使了几次力,也没从将他胸腔中的池水按出来。索性,宁夏跨坐在他的身上,利用全身的重量狠狠的压下去。见身下人的胸口有了起伏,她忙又托起他的头颅,对着他的嘴巴大口的吹气。几番轮回,‘噗’的一声,红衣人终于突出了一口水。
“咳咳咳!”红衣人大力的咳着,宁夏忙道:“大叔,你试着翻过身去。我给你拍拍后背。”希望他能把剩余的水给咳出来。
红衣人照着她的话做了,刚翻过身去,就冲着宁夏眨了眨眼睛,说道:“我不是大叔,叫我哥哥。”
宁夏的表情一僵,心说:这人……不理他,宁夏翻了个白眼儿,就开始一面拍着他的后背,一面按向他的胸口,“叔叔,你压压自己的胸口。”
“叫我哥哥。”红衣人坚决的又重申了一边。
“哼,你还闹!”滚滚的怒意从阴影中袭来,宁夏感到手上的皮肤抖了几下,红衣人委屈的一撅嘴,便朝着声源处扑了过去:“徒弟~~”
35、成了小恩公
()祁轩是个非常喜静的人,可他的冤家师父偏偏格外的热衷于热闹,看着不远处那个穿梭于杯盏当中的紫色身影,他默默的将自己融于周围的夜色,师父的能耐他知道,既然不需要担心他的安全,就让老人家疯去,等散了酒桌,自己再来接他。
他坐在庭院中的一棵古树上闭目养神,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男人边走边大声的咒骂着:“他***,老|子怎么那么倒霉,真不知道哪来的衰鬼,掉池子里也就算了,干嘛拖着我下水。”男人理了理还在滴水的头发,接着骂道:“怎么会有那么不懂事儿的人,别人的好日子,他穿一身大红算什么啊!”
听至此,祁轩猛的一睁眼,骂了句“该死!”就一拍身下的树杈,跃到了那男人的面前。
从天而降的少年让男人吓得大跳了起来,刚想破口大骂,就听祁轩开口问道:“落水的男人在哪儿?”
“啊?”男人被黑衣少年的气势吓到,忙一指水塘的方向,回道:“在那边,不过已经捞上岸了,我正要请示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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