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加菲的小耳朵快速的抖动了几下,两个蒙面的黑衣男人各扛着一个麻袋,鬼鬼祟祟的站在后院的门口的四处张望着,似乎嗅到了他们身上的不善的气息,加菲警惕的“喵喵喵”的叫了起来,想提醒她的小主人不要出来。
可惜两种语言的沟通产生了障碍,宁夏以为她等得不耐烦,便大声的说道:“好啦,加菲,我这就出来。”她整理好衣服就从茅厕间走了出来,突然,她的颈后一疼,宁夏的眼前一黑,身子一倾便晕了过去。
“嘿,大哥,兄弟的运气还真是不赖,误打误撞的就又逮住了一个货,嘿嘿!”
“行啦,快走,别让人看到。”
“是!”邀功的男人碰了一鼻子灰,有些无趣的撇撇嘴,腿上突然一痛,他低头看去,竟是一只小猫在抓着自己的裤子,“***!”恼怒的男人拔出腰刀,劈头朝加菲砍了下去,冷月下刀光一闪,加菲踩在刀刃上凌空一跃,轻巧的躲开了危险。那人又要挥刀,被身边的男人按住了手腕,低声斥道:“闹什么,还不快走!”
两个黑衣人不再逗留,撬开后门就溜出了院子,寂静的深夜里,加菲尖锐的叫声响彻客栈,却没人会注意她话里的焦躁和不安。
…………
“喂,喂,新来的,快醒醒!”脸颊上微微的刺痛让宁夏不爽的张开了眼睛,入眼的情景却叫她喃喃自语道:“好奇怪的梦啊?”她使劲儿的揉着双眼,可面前的一张张稚嫩的小脸儿却没有如愿的消失掉。
就在宁夏发愣之际,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横在了她的面前晃了晃,宁夏猛的一回神儿,摇摇头,说道:“一定是梦,还是个噩梦!”宁夏重新躺好,地上的凉意却让她打了个大大的寒噤,她强自镇定了下来,小手儿在自己的手背上用力的一掐,“疼,怎么会疼呢?”她不死心的又捏了几次,看着发红的手背,宁夏呆呆的承受着这个惊人的事实:“我被绑架了。”
“这是哪里?你们是谁?”和宁夏一起被捉回来的两个孩子此时也在别人的骚扰下转醒了过来,对着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群,他们幼小的心灵压抑不住庞大的恐慌,坐在了地上,双双大哭了起来:“爹娘,你们在哪里,快来救我啊!!”
狭小的屋子里,回响着震耳**聋的大哭的声音,有些早到的孩子也禁不住跟着嘤嘤的抽泣了起来。
突然,一阵锁链的碰撞声响起,还在啜泣的孩子们都惊恐的捂住了嘴巴,只剩下那两个新来的小孩儿还在不知死活的哇哇大哭。
“砰”的一声,屋门被人一脚踢开,一个**着上身,只着一条亵裤的男人闯了进来,“吵什么吵!”被打扰了睡眠的男人长臂一挥,长刀砍在土墙上刻上了一道很深的痕迹。
孩子们都被震慑住了,甚至宁夏也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怀抱着小身子轻轻的颤抖着。男人的大刀在空中狠狠的挥斩了几下,恶狠狠的凶道:“都给我闭嘴,谁再哭的话,我就砍下他的手脚堵住他的嘴。”
屋子里果然安静了下来,被吓的孩子连大气都不敢出,此时,门口又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他对着发狠的男人踢了一脚,怒道:“吓傻了他们,还怎么脱手啊!”
“是大哥。”男人悻悻的说了一句,就一瘸一拐的锁好了房门。一滴眼泪滴在了她的手上,烫的宁夏猛的一缩手,这才认清楚自己也是这场戏的主角之一,恐惧一下子袭满了她的全身,脑海中不自觉的就浮现出了小羽那纯真的笑脸,“你也像我现在这样的害怕么?”心里面轻声的问道,她蜷起了小身子,小脸儿埋在了腿间无助的哭了起来。
绝望的心理
()客栈的房间内——
“夏儿,夏儿……”床榻上,夏玉荷双眸紧闭,面容惨白,自从晕倒之后,她人就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梦魇当中,一遍又一遍虚弱而急切的呼唤着女儿的名字。夏芸溪一面小心的擦拭着姑母额上的汗珠以及眼下的泪痕,一面担忧的看着跪在堂下不停掌嘴的李妈:“小姐、姑爷,都是老奴没用,老奴该死!!”
李妈老泪纵横的数落着自己的不是,力道十足的大巴掌一下下的,毫不留情的掴在了自己的脸上,啪啪作响。夏芸溪又是心疼又是害怕,却不敢出声替李妈求情,她从来没有见过姑父如此不近情理,又如此的令人畏惧。小人儿死咬着嘴唇,大颗的眼泪晕湿了她长长的睫毛,弱小的她无能为力,只能默默的祈祷着失踪的妹妹早日回家。
局外人陈逵依旧木着一张脸,明眼儿人见了,还是能够发现他面上的微微的惊讶与些许的敬畏,堂下的老妇啪啪的掌嘴声音,即使是在他这个久经沙场的士兵的耳中也萌生了一丝怜悯之心,可身旁之人却是不动声色,连眉角都无轻皱的痕迹,大大的嘴唇一抿,陈逵心道:“不愧是老大的弟弟,这个弱不禁风的酸秀才和自家的老大一样的狠啊!”
良久,宁学文才开口说道:“沫沫,扶奶娘起来。”
夏芸溪赶忙下床,搀起李妈,李妈踉跄了几步,又跪在宁学文的脚边,抱着他的大腿,声泪俱下:“老奴,老奴我——”
宁学文一直微闭的双眼终于张开,赤红的眸子让李妈不由的打了个寒颤,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幽幽的响起:“照顾好沫沫和玉荷。”他侧过头又对陈逵说道:“带我去见大哥。”
*******场景转换********
朝阳升起,阳光透过破旧的屋顶照耀着黑暗的小屋,微凉的晨风回旋在小屋当中,睡得东倒西歪的孩子们都不禁的抱紧了自己的手臂,宁夏被冷风吹醒,朦胧的视野里印着一个女孩儿的小脸儿,她欣喜的搂紧了眼前的孩子,微微哽咽的叫了声:“姐姐。”
一股难闻的酸味儿瞬间击碎了宁夏的美梦,她这才认清怀里的女孩儿并不是她熟悉的夏芸溪,陌生的身体让她猛地推开了环抱着她的小人儿。女孩儿被宁夏激烈的反应吓得呆了几秒,便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轻声说道:“晚上很冷,抱在一起会暖和一点儿。”
宁夏也感觉到自己反应过激,低声的道了句对不起,便抱着两腿静静的打量起这个年代久远的小破屋,简陋的小屋千疮百孔,茅草搭成的屋顶经过了风雨的洗礼已经破败的所剩无几,土泥堆成的墙壁也是坑坑洼洼,墙根处甚至有个盆状大小的洞口。地上散着一堆堆的茅草,不知是从房顶掉下来的,还是有人特意铺成的好让人取暖。墙角处放着个大大的木桶,从里面散发出一阵阵骚臭的味道,想是专门供人方便的便桶。
宁夏细数了一下,加上自己小屋里共关了二十七个孩子,最大的看上去也就十一二岁,最小的却只有三四岁的模样,孩子们身上的衣料反映了各自的家庭状况,宁夏观察了半晌,看得出大半数的孩子都是来自跟自己一样的普通百姓的家庭,剩下的则分成了两个极端,有破衣褴褛的乞丐装,就好像刚才抱着自己的那个女孩儿,也有几个小孩儿身上穿着上好的丝绸,一看便知道是出自富贵的大户之家,可此刻,不论贫富,每个孩子的脸上身上都是脏兮兮的一片,宁夏见了,眼神不由的黯上了几分,想那几个含着金枝的少爷小姐都无法被救出去,她那两个无钱无势的爹娘又怎会找到自己呢,难道注定了她和小羽的命运一样,都要被卖么?
宁夏的脑袋乱哄哄的,她很想朝着乐观的方向转移注意力,可眼前的一切都自觉的将她的思想引导到了另一条路上,不久,一阵呛啷啷的锁链声让她终止了胡思乱想,两个中年男人走进了屋子,对着屋子的孩子说道:“有屎有尿的给我起来,爷爷带你们方便去。”
真有几个孩子站了起来,乖乖的等在男人的身边,那个乞丐女娃也凑到了宁夏的身边说道:“喂,一起去。”
宁夏瞅了眼放在墙根处的大便桶,点了点头,由那女孩儿拉着也站在了那群孩子的边上。“没有了么?!”男人刁了个大烟袋,深深的吸了一口就冲着站着的小孩儿们吐着烟气,粗糙的烟草味儿窜到了鼻子里,宁夏忍不住的咳嗽了起来,不止是她,站在男人跟前的那几个孩子都被呛的大声的咳着,恶作剧的男人很满意的呲出了金黄的大板牙,烟头在墙上磕了几下烟灰,就大喝了一声:“走!”
宁夏跟着排成一队的孩子出了屋门,眼前盈盈的绿意刺痛了她的眼睛,“喂,你怎么啦。”一直牵着她手的小乞丐见到泪眼婆娑的宁夏,吓得低声的问道,她抻直了袖子在宁夏的小脸儿上胡乱的擦着,又着急的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着:“喂,别哭,要是被那坏人看见了,一定会打你的。”
宁夏死死的抓着女孩儿的手,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可开口的就是不成形的低低的泣声,女孩儿急急的捂住了她的嘴巴,拉着宁夏躲在了几个个头较高的孩子的身后,“千万别出声,那男人下手狠着呢。”
宁夏点点头,女孩儿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遍才松开了手,泪珠打在女孩儿的手上,她不自在的在身上擦了擦水渍,就伸手握住了宁夏的小手,宁夏没有抬头也就没看到女孩儿脸上安慰的笑容,她环顾着四周,身边只有长得比人还高的野草,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她努力的踮起脚尖儿想看得更远,可更远的地方还是望不到边际的漫漫的青草,除了他们身后的小破屋,除了这群陌生的孩子,连声虫叫她都察觉不到,“谁也救不了我了,我真的逃不出去了。”
“男孩儿去那边,女的去这里!”男人手指着不同的方向,孩子们也听话的找地方解决去了,四个看守的大人像猎犬一般紧盯着他们的动作,女孩拉着宁夏蹲下,问道:“怎么你不……方便么?”
宁夏摇摇头,刚才的认知让她绝望的无法再思考任何事情了。女孩儿听了脸红了一下,便道:“那你等等我,我们一起走。”女孩儿踱开了点儿位置就解决自己的三急去了。不一会儿,她就拉起呆滞状态下的宁夏,返回到了男人的身边。宁夏一直低着头,绝望的念头击垮了她所有的理智,她茫然的看着茫茫的野地,心里有个声音大声的叫嚣着:“跑,趁着现在快跑!”
“我叫你逃!”一个粗野的声音让宁夏的身体一滞,她僵硬的回过头,见一个男人正在对着一个半大的男孩儿愤怒的拳打脚踢着,被打的男孩儿一声不吭,只用愤恨的眼神死死的瞪着施暴的男人,那男人像是被激怒了一般,扯过他的小手按在地上,用鞋底狠狠的撵着。
“啊啊啊!!”刺骨的疼痛逼出了男孩儿的眼泪,那男人狞笑了一声,又朝他的肚子补了一脚,男孩的小身子一下子飞出去了老远“这次是你的几根手指,下次再逃,我就踢断你的腿!!”
恶劣的一幕让宁夏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小乞丐忙蒙住了她的眼睛,用着微颤的声线在她的耳边一遍一遍的轻声的说道:“不怕,不怕!”
47、重燃希望
()宁夏瑟缩的躲在小乞丐的怀里,紧紧的堵住自己的耳朵,男孩儿痛苦的喊叫声,恶人猖狂的狞笑声,以及耳边女孩儿轻柔的低语声,声声交织在一起,布成一张无形的铁网,缠住她的心脏不停的收缩紧压,宁夏好想大声的尖叫出来,可尚存的理智死死的压制住了冲动的**,她只能咬破了嘴唇,让微刺的疼痛麻痹自己的神经。
“算了,大当家的,弄死了这小子,还得再找个新的。”见男人又抬起了脚,一直在旁边看着热闹的女人忙上前赔笑了起来,手掌轻拍着男人的胸膛,娇滴滴的说道:“只差最后三个,这批货就齐了,当家的可别忘了,男孩儿的价钱可比女孩儿高上一倍,这笔钱可够兄弟们乐上好一阵子了。”
男人听了美妇的话,重重的哼了一句,这一脚终究是没有踹下去,女人又道:“当家的要杀鸡儆猴,你瞧,这群小崽子早就没了魂儿了,吓傻了他们对买方可不好交代啊。当家的消消气儿,奴家给您做几道小菜,陪您喝点儿小酒好不好。”女人娇笑着瘫在了男人的身上,傍着他的胳膊,一扭一扭的回了屋子,半路上,她微微的侧过头,挑着细眉用眼神命令着手下人的动作。
几个男人马上推撵着吓呆了的孩子们进了小黑屋,一个男人夹起被打伤的男孩儿,一把把他摔到了地上,锵锵的铁链声再次响起,那冰冷的声音像是砸在她的心头,竟让她感到彻骨的寒冷,惊魂未定的孩子们三三两两的抱成一团,挤在墙根处瑟瑟发抖,谁也不敢过去关心那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孩儿,不是担心被牵连,只是害怕触手而及的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所有人定格在了原地,变成了巨大的浮雕塑像,死寂般的小屋里似乎连呼吸声都没有了。“嗯~~嘶~~”不知过了多久,挺尸的的男孩儿闷哼了起来,有几个胆大的孩子儿闻声爬了过去,推了推男孩儿的身体,“别碰我,好疼!”
“他没死!”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热心的孩子们都围了上来,七手八脚的把男孩儿抬到了墙边儿,默契的把阳光最充足的那个位置留给了受伤的孩子,就像是负伤的将军,男孩儿受到了英雄般的礼遇,虽然逃跑失败,但他敢于挑战恶势力的行为却让他得到了所有孩子的爱戴——
“喂,你疼不疼啊。”一个小女娃问道。
“废话,都出血了,能不疼么!那个,我这里还有点儿吃的,你要不要吃啊。”一个男孩儿捧着半个面饼子送到了英雄的眼前,可人家连眼睛都没抬一下,让他讪讪的收回了手。
“喂,你——”……
叽叽喳喳的询问的声音此起彼伏,男孩儿微睁开凤眼,淡淡的扫视着一张张满怀期待的小脸儿,说道:“好吵!”
在外面,这样的口气或许会让人觉得此人的嚣张狂妄,可此刻此间,小人儿就像个霸气十足的君王,一开金口,孩子们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各自撤回了自己的小地方,气氛再一次的沉静了下来。
宁夏和小乞丐窝在一个昏暗的小角落里,看到那男孩儿苏醒过来,她也长舒了一口气,好像暗夜当中点燃的一根小火柴,即便只是一小撮的火苗,也足以带给她一缕希望的温暖。
平复了心境,宁夏隐在暗处细细的打量着阳光下的男孩儿,即使被揍得鼻青脸肿,也难掩对方是一枚英俊可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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