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缘?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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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缘?情缘?-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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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人总算开始有觉悟了。 



10 

当身侧围绕着引擎沉闷的轰隆声时,乐希夕逐渐意识到他们两人的相处模式果然有些问题。没有共同成长的回忆就很难彼此亲近成为真正的兄弟吗?他在心中不停问着自己,亦或是他们心底都没有把彼此设定为家人的自觉? 

或许是此刻尴尬的寂静让人困扃,乐希风随手打开了调频。在一两首几乎让人昏昏欲睡的抒情歌曲后,电台里传来了每个整点时分的娱乐新闻。原本还心不在焉的乐希夕在听见了身旁男人的名字后,像是条件反射地回过神来。 

“在今天早晨于香港举办的最新款VERSACE男性香水广告发布会上,新加坡籍模特Vincent大放阙词,公开向当红模特Kenny扔下战书,立夺本年度亚洲第一男模桂冠。”还不等主播者说完,乐希风就略嫌无趣地转了台。 

“这个Vincent也很厉害吗?”乐希夕在下车时,好奇地问道。按下了电梯键,乐希风侧过头回答他说:“对我来说不怎么样。”唉,乐希夕在心底叹了口气,早该料到会是这种答案的,乐希风的狂妄自大,他也不是才知道一两天而已。 

一只大手轻轻贴上了他的前额,唤回了沉思中的乐希夕。“果然很烫,我不知道家里是不是还有药。”乐希风努力回想着,若是没有还得麻烦别人送来才行。“家里还有呢,我自己来就好。”因为不曾在家的关系,乐希风也从不注意这些小细节,倒是自从多了一个人后,他会开始在外出时稍稍担心起家中的状况。难道真正的家就是像这样让人不禁牵肠挂肚的所在吗? 

“好啦,我会照顾自己的,你快点回去吧。”乐希夕挡在门口,催促道。“我看你吃了药就走。”乐希风自说自话地进了屋,顺着直觉走进厨房,在壁橱里翻找起来。乐希夕急急忙忙地尾随着他,接过他递来的药瓶。 

乖乖地按照说明吞下了胶囊,乐希夕总算是劝走了家里的大牌。可还没来得及沾上床,电话又开始闹个不停起来。 

“希夕,是爸爸。你最近过得还好吗?”乐迂温和的声音从话筒彼端传来。“嗯,不错,你们也好吗?”“我们也是老样子。对了,下个周末你回家来吃饭吧,小风如果忙就不要管他了,反正我们这些年都更习惯从报纸电视上看到他了。”乐希夕笑着答应道,虽然对于那个位于远郊的家没有留下很具体的回忆,但思及许久未见的父亲和增哥,心中会感觉到以前不曾体会到的温暖。 

或许是退烧药开始见效了,乐希夕昏昏沉沉地爬上床,没一会就像是掉入了无止境的深渊熟睡过去。 

黑暗深处,有熟悉的女声喊着自己的小名,乐希夕试着睁开眼看不清她的面容。“是妈妈?”他直觉性地问着,女人的面容由此变得突然清晰起来,果然是母亲。“希夕,妈妈好多事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好后悔。”乐希夕望着眼前那位自己承袭了大部分容貌的女人,话语却像哽在嗓子里般地发不出音。“希夕,对不起,过去是我太自私了,对不起。”母亲掩面而哭,乐希夕想要跑上前去拥抱她,却被一团漆黑而隔阻了行动。“妈!”他惊叫一声,并由此从梦中惊醒。 

轻轻地揉了揉眼,发现窗帘缝隙中已透进十足的阳光。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烧差不多也退了吧,果然还是西药见效快。赤着足跑下床,发现身旁的闹钟早已显示着新的一天的早晨。“睡了整整一天啊。”他粗略地计算了一下,觉得真是浪费了好多时间。 

同样也是因为一天没进食的原因,肚子饿得难受至及,他迫不及待地打开房门,却被走廊里吻得正热的两人吓了一跳。“啊,希夕。”范淑颜红着脸,尴尬地与乐希风拉开距离。“对不起,我只是想吃点东西。”乐希夕加快脚步往厨房走去,自然也没有注意到乐希风脸上犹如松了口气的表情。 

明明是阳光绚烂的一天,为什么自己的心情就是好不起来。坐在沙发上的乐希夕捧着手中的炒饭却突然食欲全无,自己明明不是容易有起床气的那种人啊。 

“希夕,怎么不吃?”在送走了有工作的乐希风后,范淑颜在文风不动的他身旁坐下,不解地望着他碗里满满的饭。回过神的乐希夕匆匆扒了几口饭,微微沉默后,他突然问道:“你和我哥。。。你们现在在一起了?”范淑颜苍白的脸颊上由于刚才的意外再度微微泛红,“算是也不算是。”“怎么说?”乐希夕回过头,细微地观察着她的表情。“风他对我,最多也只是怜悯的感情吧。。。我真的很傻,喜欢上了一个比自己小的男人,还明知道是假的也会高兴。。。可是,为什么他就是无法爱上我呢。。。”从平静的叙述转为不甘心地哭泣,而完全没有感情经历的乐希夕根本就不知自己该如何作答,他只能安慰似地递给她纸巾。 

范淑颜双眼噙泪,抬起头来看着他说:“希夕,幸好你不是女人,男人把爱情看得轻,所以也就不容易受伤,这样真好。”真的是这样吗?乐希夕没有把自己的质疑说出口,只是轻轻搂住范淑颜的肩膀,试图让她的情绪安定下来。“希夕,如果我不在了,你能替我好好照顾风吗?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恋人可以随时换,但只有血缘是无法替代的。”乐希夕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却举棋不定。从小他就不是个有责任感的人,虽然在独立的过程中略有改善,但逃避仍是他目前最习惯解决问题的方式。 

时间继续流淌而过,虽然范淑颜疼痛的次数并没有增加,可她变得常常爱站在客厅的挂历前发呆。看不过去的乐希风便借用了一个工作的机会,把她一同带出了国。当屋子再度变回属于乐希夕一个人的空寂时,他竟有那么一刻的不适应。 

从抽屉里拿出乐迂前些时候交给自己的资料,乐希夕只是纯粹抱着好奇的心理一探究竟。对于高三毕业去海外留学,他目前并没有产生多大的兴趣。也许因为本来就不是个好胜刻苦的人,即便是已经成绩优秀,乐希夕还是更满足于只是平平凡凡的生活。 

随兴浏览了几页,再度把那份留学简介塞回抽屉最底层。离毕业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足够他慢慢考虑,他这么想着,乐迂的提议也自然被暂时放到了一边。 



11 

没过几天的那些娱乐报上,就登出了乐希风的最新消息。由于被记者拍摄到他与范淑颜在国外同行的照片,就被那些八卦称作为“Kenny与前经纪人共赴蜜月之旅”或是两人在国外秘密结婚等讹文。此时乐希夕不得不佩服起那些媒体记者的创造力,果然他们都具有颠倒黑白的潜质。 

当乐希夕原本打算开开心心迎接他俩的归来时,范淑颜却突然病情恶化而不得不被转移到市级医院住院观察。日渐消瘦的女子躺在苍白的病床上,看着来探望自己的乐希夕,只是挤出一个称不上是笑容的表情,说道:“我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其实来也倒好,不会老让我提心吊胆的了。”那一刻乐希夕才真正体会到心痛一个人的感受。发现面露悲伤的乐希夕,范淑颜试着转移话题,改善沉闷的气氛。“希夕,原来拉丁美洲那里的海好漂亮,碧蓝碧蓝的,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颜色。不过比起什么都不用干的我,风的工作可就辛苦多了,他为了拍照在近40度的气温下泡在海水里足足五个小时。呵呵,你没发现他这次回来人又被晒黑了好多?”“嗯,的确,”乐希夕点了点头,“他又接了新广告?”“对啊,是BOSS新款夏季香水哦,风他真是好厉害。可惜这支广告要五月左右才能出来,我恐怕。。。”范淑颜侧过头望向窗外,枝头的树叶已经渐渐呈现出盎然的绿意,预示着不遥远的夏日,她看不见的那个夏日。“颜姐。。。”乐希夕担忧地叫着她的名字,尾音消散在充满酒精味的病房里。 

两个星期以后的三月天,范淑颜细心收藏了所有美好的回忆,在夜深人静时分,悄悄地离开了人世。 

“她一定是飞回天堂做她的天使去了。”Roger在追悼会后喃喃地说道。人生就是不断地在伤心中送别,在期望中重逢吧。 

乐希夕偷偷地打量着一边乐希风的表情,发现自己似乎永远都无法解读出这个男人的内心。他对范淑颜从头到尾,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难道他所做的那些事,真的只是处于对于一个病入膏肓的友人的怜悯吗? 

没有心情参加传统意义上的丧宴,乐希夕精神不振地独自回到公寓。他把自己锁进房间里,脑海中再度回想起了母亲的死亡。一个人若是从世界上这么消失了,总是会有一些痕迹留下的吧。母亲唯一留给他的,却只是一大堆不解之谜。想起去年的葬礼上自己没为她掉下半滴眼泪的情景,他可能早就被一些远亲认定为是不孝之子了。即使是悲伤如现在,乐希夕仍是找不到半点掉泪的冲动,是生活把他教育得越来越冷血,还是自己已经丧失某些大起大落的情绪? 

挂钟的响声滴滴答答,没有留意间竟已是半夜。乐希夕揉了揉眼,想起明天的课上不免又得当作补眠来享用了。他走出房间,却被客厅传来的抽泣声吓了一跳。“哥?”不曾伸出手试图开灯,乐希夕只是在黑暗中不确定地问道。“我没事。”明明是一句该让人安心的话却是带着浓重的鼻音。乐希夕靠近他身旁,跪坐在地上搂住他的肩膀,“别这样,颜姐要是知道会伤心的。”还没说完,他就突然一把被乐希风反抱住,恍恍惚惚中只感受到怀里男人的哽咽。“明知道她一直想和我恋爱,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爱上她,我好恨我自己。”那一刻乐希夕才想起,对方也只不过是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孩子罢了。“不是你的错,哥。颜姐不会怪你的。”隐隐约约传来的酒精味让乐希夕意识到,原来乐希风是喝醉了。“来,我们回房去,这里会感冒的。”他努力把地上的男人扶起来,宽容地承接着他今晚特殊的脆弱,无奈后者就是不肯合作。“那我去给你拿条毯子。”还没来得及跨开半步,脚裸就被人握了个紧,“别走。”乐希夕低叹了一口气,和醉鬼果然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他再度低身在地毯上坐下,伸长手把背后沙发上一条薄毯扯下,盖在乐希风的身上。“你也一起,不许走。”乐希风含糊不清地吐着字,拉开肩上的毯子把乐希夕一同拉了进来。 

即使是神智不清,乐希风也还是那么任性如往常。乐希夕偷偷打量身旁像个无助的孩子靠在自己肩膀的男人,乖张的气势早已消失无疑。 

有时候沉默才能体现出兄弟间的默契。z 

他们两人只是静静地坐着,谁都没有开口。窗外月色皎洁,只是不见繁星。乐希夕茫然地望着夜空发呆,猜想着母亲与颜姐是不是也正在彼端这么俯视着自己。朦胧的黑暗中,时钟分针又不着痕迹地走过一圈。 

“你有她的照片吗?”清醒了大半的乐希风突然问道,没有提及姓名,但乐希夕却明白他指的是谁。“有,但是不多,过去她不常在家,偶尔会写信回家并附上照片。” 

“她是什么样的女性?”借由这一问,乐希夕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自己的母亲,“她?嗯。。。我想是那种努力摆脱拘束的人,像风一样地四处飘荡,居无定所,没有什么可以成为她的牵挂。”乐希风没有再问,只是尝试着在心中描绘起具有这种性格的女性身影。 

“夜晚真是会能让人变得特别脆弱呢。”没过一会,乐希夕半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语气中也徒然添加了几丝悲哀。 

这是他们作为家人,首次如此亲近地谈话。没有谁针对谁的强势,只是平和地用语言或是心灵,交流着。 

乐希风意识到,就这般地与乐希夕并坐,竟能神奇地安定下自己不稳的情绪,兄弟,真的就是所谓互补的两人吗?可是为什么,他会觉得渐渐被眼前这个体内与自己流着相同血液的男孩而渐渐吸引住呢?是错觉亦或是着了魔? 



12 

五月绚丽的街景,被一抹超大幅的广告更是渲染了不少闪亮夏季的气息。乐希夕站在人群汹涌的十字路口,抬头望着对面大厦上海报中的男子,渐渐走了神。蓝色的天空和碧绿的海水,映照着沙滩浅浪中站立的男子古铜色的皮肤,引人遐想的,不止是中央人物无可挑剔的身形线条,更是他俊容微侧,眼神流连于镜头外不知名远方的忧郁。水滴,从发尾间淌落在光滑的胸膛上,留下丝丝痕迹,却被阳光反射得如此勾人。 

乐希夕耳边女性的惊叹声络绎不绝,连同行的吴远也不得不拜倒在这样的魅力下,“希夕,你哥果然不是盖的啊。”闻言乐希夕心中起先是滑过一丝自豪,然而接踵而至的,却是一种失落,感觉近些日他们兄弟之间好不容易拉近的关系似乎再度被太过悬殊的社会地位给扯远了。 

即使他是我哥,我也只能如同个普通的凡人,站在街头瞻仰他吗?乐希夕甩了甩头,对自己日渐敏感的思考方式觉得可笑不已。他转过头催促着目光仍停留在广告上的吴远:“快走吧,电影要开场了。” 

几个小时后,当他们两人迈步走出电影院,周围早已是华灯初上。“这么血腥的电影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的口味真是特别。”光是想起刚才影片中的片断就会令人有反胃的感觉。“嘿嘿,美国佬嘛,就是爱玩这种。”乐希夕无力地摆了摆手,“好了,我回去了。” 

两人在闹市道别后,乐希夕有一步没一步地走着,被闪烁万千的霓虹灯有些照晕了眼。 

生活在这样的大都市中,可怕的不是迷路,而是迷失自我。 

汽车的喇叭声,把他召回现实里。从身旁的车辆中,突然探出一个他熟悉的面孔。“希夕,你一个人吗?”Roger兴奋地朝他打招呼。乐希夕应了应声,随后就被一起拖上了车,“我刚和朋友看完电影,打算回家。”“反正明天是周末,那么急着回去干吗,跟我们一起出去玩玩吧。”Roger驾着车,心情大好地提议道。“可是,我去会不会不方便?”乐希夕努力回忆着乐希风身旁的那群人,却只是模模糊糊的几张面孔。“没事,人多才热闹,反正大部分都是你上次在生日会上见过的。”说罢,车子拐了个弯,在一条暗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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