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刚说了一句,下去了,亦仁已经冲下了楼,极目远眺哪里还有陆展亭的影子。沈海远也跟了上来,小声道:“怎么了,主子!”
亦仁轻笑了一声,道:“他刚才就在隔壁,天池是天山顶雪融水,他取天此处,释然一笑,手中鞭子一挥,牛车跑得更快了。
他看到远方一队黑甲骑兵冲过来,马蹄扬起的滚滚烟尘,陆展亭连忙将牛车赶了靠边。只见那些黑甲兵勒住马头,冷冷地喝道:“王令,从即日即时起,兰都城及周边三十个村子与十个屯包戒严,所有的人赶快回家去,不许留宿陌生人,凡是十日之内从中原来的人一律上报都衙府!”降之雪,在天时地利上连胜我两筹,所以笑话我只不过是一个煮茶之人,未必懂得品茶!“他看着那杯雪水,将它一饮而尽微微笑道:”没关系,我并不打算在这些地方赢你!“陆展亭坐在牛车上,摇摇晃晃往来路去,心思有一些恍惚,似有一些暗悔刚才没偷瞧两眼,到底有二年多没见了么,但又暗自笑话自己,若是当初走得绝决,又何需做这小女儿犹疑之态。陆展亭想到
陆展亭心里一阵紧张,不由回望了一眼得月楼,犹豫了半天才扬鞭赶车而去。他一整个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偷偷摸摸戴着斗笠又打算往城里跑一趟,才跑到村口就见一群人围在树下。陆展亭跑过去挤进人群,见亦仁与沈海远的的画像挂在树上,陆展亭只觉得心里一阵抽紧。他跑出来喘了几口气,心想亦仁怎么会如此糊涂,来兰都还暴露了行踪。
霍尔金氏见陆展亭的装束便笑道:“柳先生,王令,从昨日起谁也不准出村子!听说都衙府里会来人盘查人口。”陆展亭见村口果然有巡逻士兵把守,他只好折回住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从橱里将自己的替换衣服都拿了出来,包好,又将厨房里剩下的米,干粮打了一个包,统统系在身上,翻窗从后村口进了山里。
他找了一个山洞,又偷回去两次将被褥统统都扛到了山上,夜里风极大,他人倒似燥热无比连被子都盖不住。陆展亭在被褥上翻来覆去,总是梦魇不断,一会儿梦见亦仁被亦裕抓住了,一会儿梦见自己被亦裕抓住了,每次都是从梦中惊醒过来。一直到天放大白,他才倦极迷迷糊糊地睡去了。隐隐约约中,他听到周围嘈杂无比,连忙翻身起来,走出洞口,见村民们纷纷往山里逃。 他一把抓住跑在前面的叶尔氏问道:“怎么了?”
“唉呀,王的黑甲骑兵追着一个中原人到了村子里,在那里又打又杀,太吓人了!”叶尔氏说着打着哆嗦,道:“那些箭在头顶上飞来飞去的,我的老爷……老爷等等我!”叶尔氏喊着追着一个拖着中原装束女人的男人而去。
陆展亭在那里喘着气,他见霍尔金氏牵着雅都的手,连忙上前问:“那中原人怎么样了?”
霍尔金氏叹气道:“不知道啊,好像受伤了,那些火箭嗖嗖的,哪儿都着火了!”“那个中原人被射了一箭哦!”雅都连忙道:“我有看见!
是一个长得很英俊的中原人,使一把很漂亮的宝剑,很厉害的样子!“”伤哪了!“陆展亭一把抓住雅都。
雅都想了想,指着肩膀道:“好像是这里!”陆展亭松了一口气,苦笑着擦了一下额头上沁出的汗,谁知雅都歪头又想了想,大声道:“不对,是这里!”他指着自己的小胸脯道,陆展亭只觉得眼前一黑,可是雅都又迟疑地道:“好像也不对哦,那个中原人很高,应该是这里!”他的手指又从胸脯挪到了自己的肚子上。
陆展亭黑着脸问:“到底是哪里!”
雅都的手上下移了一会,最终折了个中,很认真地指着自己的小胸脯道:“是这里没错,先生,你知道我绝不会看错!”
他们说着,突然山下传来了炸响,材民们纷纷道:“天哪,这是王最近从西番那里运进来的那些炮吗!”他们的话没有说完,陆展亭已经像发了疯似的冲下山。
他冲进村子,村子里有几处房屋燃着的火,升起的烟被风一吹,整个村子里都似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黑色烟雾。
“亦仁,亦仁!”陆展亭挥着这些雾大声喊着,他从村头一直跑到村尾,地上那些狼藉中寻着亦仁的身影。他忽然觉得有一些奇怪,周围很静,只听到有人轻笑。陆展亭猛然抬头,看到亦仁穿了一件月牙色的白色劲装坐在一个高高的草垛上,他曲起一条腿,一只手搁在上面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则竖握着一柄七星宝剑。陆展亭半仰着头,与眉目间都蕴含笑意的亦仁对视着,他突然一个转身,撒腿就跑,还没跑出多远就被亦仁追上一把抱住。陆展亭挣扎着,但是亦仁轻笑着将他往屋里拖。亦仁将陆展亭按到屋里的榻上,伏在他身上。
陆展亭面红耳赤,骂道:“快滚开,你这头大尾巴狼!”
亦仁将头伏在他的颈脖旁边,轻声道:“我很想你,展亭…
…“他深深吸了几下,道:”想你的味道!“陆展亭冷笑两声,道:”恭喜你,我好多天不洗澡了!“
亦仁头竖了起来,两眼发光,陆展亭与他视线一碰慌忙调开头,只听他很高兴地说:“这么不干净,让我仔细检查一下!”
两人缠斗了一会儿,陆展亭的衣服就已经脱得七七八八了,亦仁眯着眼笑道:“展亭,你的技巧不好,有负风流才子之名,现在让我来教教你!”他伸出舌尖轻舔了一下陆展亭的乳尖,听到他的抽气声,笑道:“能用舔的地方,别用咬的!”他将手伸进陆展亭的底裤,轻轻揉动着道:“让对方先愉悦一下,这是一种风度!”他嘴里说着话,手却一点也没闲着,轻抚过陆展亭每一个敏感的地方,陆展亭觉得整个人都好像被丢到了欲火里煎熬着。他突然发现自己也很想念亦仁的味道,那种裹着淡淡熏衣香的味道,想念他微凉的身体。他手不由自主的滑入亦仁的衣襟,触及光滑的肌肤,心中的渴求就更旺盛了。他与亦仁唇舌相交,缠绵着,亦仁的托着他的头,让他能不费力的与自己贴得更近。
陆展亭只觉得亦仁下面那只手的韵律能让他的意识整个都飘出脑海,一波接着一波的快感让他的呻吟从他与亦仁相交的唇鼻中逸出。颠峰的感觉好久都没有尝试过了,所以它快得都让陆展亭感到羞惭。
亦仁伸开五指让陆展亭看着那乳白色的液体一滴一滴滴在他的胸腹上,亦仁微笑着俯下身去,轻吻那些痕迹,陆展亭的手纠结着他乌黑的头发,开口问:“亦仁,如果……是时光倒流,有些事你是不是就不会做了?”
亦仁抬起头,微笑了一下,道:“不会!”他温柔地补充道:“不过我会做得更小心一些,不会再让你伤心!”
陆展亭瞪了他许久,突然一拳击过去,亦仁笑着握住他的拳头,两人一番撕打,亦仁将陆展亭的手压在他的耳旁,微笑着俯视他。陆展亭将头一偏,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亦仁吃惊地缩手,道:“你属狗的,居然咬人!
“他见陆展亭乘着空档去拉裤子,就笑着又拉了一下来,道:”你饱了,我还饿着呢!公平一点!“他将陆展亭两腿分开了搁在自己的腰间,然后俯下身去堵住陆展亭想要开口骂的嘴。一时唇舌间那种酥酥麻麻让人都休了声息。
远处似乎传来阵阵马蹄声,陆展亭迷糊地睁开眼,突然打一个激灵,道:“你该死,你真把黑甲军招来了!”
亦仁微笑着缓慢地做着准备工作,眯着眼笑道:“那样我才觉得刺激,这样才有兴致!”陆展亭情急之下骂了一句粗话,想要起身,亦仁突然嗯了一声,皱眉道:“你别起身,我那里不会打弯啊,难度太大了!”陆展亭才发现他居然已经进去了,只好跌躺回去。体内欲来欲快的撞击,远处似不停传来黑甲军的拍门声,陆展亭每次想要集中精神听远处的动静都会被那种窒息的快感拉回来。亦仁很兴奋,陆展亭好不容易等到他退出去,刚想起身,却被他抱起来,道:“我觉得这个姿势是不错的,只是对你来说难度大些!”
陆展亭感到他又想进入自己的体内,脑门上不由冒出冷汗,道:“你没弄错吧,没听到他们进村了!”
亦仁好像没听到,他拍着陆展亭的臀部,皱眉道:“这个姿势不是你向往的嘛,那就快点动啊!”陆展亭想要发作,但是明白亦仁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只好咬着牙努力上上下下动着,亦仁轻轻嗯了一声道:“原来你喜欢自己主动的!”陆展亭忍无可忍,刚想破口大骂,亦仁似乎已经达到了高潮,他脸上泛着红晕道:“其实我也喜欢你主动一点!”他说着翻身起床,拿起一块白布将身体擦干净,这时候陆展亭听到外面的拍门身已经很近了,整个脸色都变了。
亦仁却不慌不忙地取过放在椅子上的一套衣服穿上,然后将陆展亭推入被褥里,用被子替他盖好,又快速将地上的衣服收拾了一下,卷起来塞入衣柜里。他拍了拍手,外面一人掀布帘子走进来,陆展亭吃惊地道:“叶尔氏!”那个女人用男声笑道:“陆公子弄错了,我不是叶尔氏!”
亦仁淡淡笑道:“他是易行之!人称千面郎君!”
易行之一笑,陆展亭看着他那张几乎可以乱真的脸张大了嘴巴,只见他走到他面前,取出一些笔,粉团,皮之类的物事在他的脸上描描画画,整治了一番,点了点头。亦仁走到陆展亭的面前,笑道:“虽说我家展亭不是才貌双全,天可怜见呢!”陆展亭怀疑地看了他一眼,那个易行之已经将他束发的帕巾摘下,抖了抖,笑道:“这样就可以了!”然后转回对去替亦仁装扮,那些粉团在他的脸上搓着,渐渐地,亦仁的瘦下巴变得宽大起来,成了圆脸,易行之再描画了几笔,他倾刻就变成了一个脸皮微赤,微带风霜地道的草原男人。
“叶尔!”陆展亭脱口道。
亦仁微笑着转过头来,冲着陆展亭长长作了一揖,道:“夫人,这厢有礼了!”陆展亭见面前有叶尔,叶尔氏,当然立刻猜到自己被打扮成了谁,门外已经有脚步声走来,他也顾不上了,只得人往被里缩了缩。易行之快速将东西收拾停当,一阵巨大的拍门声后,他跑去开门,门一开就尖着嗓门嚎哭道:“老爷们,你们怎么才来,那些可恶的中原南蛮子放火要烧我们这些最忠于王的人的房子!”陆展亭听他一口地道的当地话微有一些吃惊,等到他听到亦仁开口就更吃惊了。
“长侍郎老爷!这些南蛮子为什么平白无顾袭击我们村子!
两边又要打仗了吗,岂不是生意又做不得了!“陆展亭听见亦仁几乎也是一口字正腔圆的当地话。
“你们只管放心,不过是一些中原来的流寇!与两国的关系无关,不会影响贸易!”那带头的人声音很清朗,掀开帘子走进了里屋,他上下扫了几眼。
陆展亭忍不住微抬眼帘斜眼看去,只见那长侍郎正是树林里碰上,又在酒楼撞上的少年。他的视线与那少年一碰,连忙缩回。只听那少年翻阅着手中的册子道:“你有一位中原来的夫人是吗?”
“正是!”亦仁道:“中原的女子身体娇贵,不适应这冬天的气候,这两天病着了!”易行之突然插嘴愤恨地道:“什么娇贵,她就是偷懒……”
亦仁回眼狠瞪了他一下,他似才心有不甘地住嘴。陆展亭在肚子里又好气又好笑。 那少年似乎也觉得挺有意思,微走前两步,看了陆展亭一眼,才收起册子笑道:“好了,那些中原人应该不会回来了!”他展开一卷画册,道:“你们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亦仁见图上画得正是陆展亭,他一脸漫不在乎地立在那里,他一笑道:“没见过!”
少年又换了另一张图,问:“这个人你见嘛!”
亦仁见那张图上白衣劲装,手握宝剑,正是自己,淡淡地道:“这个人也没见过!”
少年卷起图,道:“那好!有消息记得去都衙府报告!”
“一定,一定!”亦仁一边说着一边将少侍郎送出了门。
那少年一出门,陆展亭就翻身起来,恨声道:“快把我换成男人的面貌!”亦仁一句我觉得你这样也挺好被他狠狠地瞪了回去,易行之问亦仁道:“陆公子化成谁比较好呢?”
亦仁摸了摸下巴,笑道:“就化成刚才那个长侍郎的模样吧,我觉得我这个没行礼的弟子长得倒也挺伶俐的!”陆展亭刚想反对,但觉得总比描成女人样要好!易行之动作很快,三两下就将陆展亭改装好了。亦仁突然嘘了一声,只听隐隐约约传来了车轮的推动声,亦仁微微冷笑道:“看来这是一头小狐狸,还不仅仅聪明伶俐呢!
“他回头见陆展亭已经穿好了衣服,道:”等下我们前面打起来,你就从后门大摇大摆地出去,直接出城去,在天山脚下等我!“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淡淡地道:”你别再跑,你再跑我也还是能找到你!而且我不喜欢你要逼我用我不喜欢的方式来待你!“他的话虽淡却是第一次对陆展亭说狠话,陆展亭皱了皱眉,但是现在对目前局势的担心超过了一切。亦仁将门一打开,少年侍郎带着一群黑甲兵已经推着一门炮对着屋子,亦仁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德庆帝,我叫谢问柳!”少年恭敬的答道。
亦仁一笑,道:“无心问柳柳成荫,看来你父母得你不易!”
谢问柳道:“我父五十,母四十方才生下我!”
亦仁一笑,道:“好!那我替你这对可怜的父母留下你的命了!”谢问柳笑道:“人都说德庆帝气度不凡,果然名不虚传,我先谢过了!”他见亦仁始终不问他是如何发现的,有一些好奇,又见亦仁始终微笑着与他闲话家常,纵然他平素最沉得住气,也不由问:“德庆帝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发现你的破绽吗?”
亦仁轻轻一笑,缓缓抽出宝剑,谢问柳早知亦仁是南国皇朝第一高手,所以几乎是屏息静神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可突然一桶水从天而降,将他与旁边的大炮浇得湿透。一个黑衣人将水桶一扔,点着树梢一借力,轻飘飘落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