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日子便在元烈梦境般的快乐中稀里胡涂地一天天过去。被黄泉抱着、亲着,他有时真希望这条路永无尽止,就这样一直走下去算了。可这一日,马车终于停在了陡峭如刀劈斧凿的参天悬崖前。
“这是哪里?”仰望云气翻升的嶙峋绝壁,元烈顿觉天地辽阔,众生渺渺。
身后黄泉淡淡道:“黄泉路,我住的地方。”
宽大的衣袖一振,人拔地而起,脚尖在崖壁几个轻点,已冉冉纵上数十丈高,声音透过雾气飘下:“跟我来。”也不知是否元烈的错觉,瞬间他竟觉那声音里渗着丝丝凄冷,让他不自禁起了一身寒粒。
一转眼,却见边上水千山已背起沈沧海,用布带绑在身上,手脚并用,极敏捷地爬了上去。他不再迟疑,跟着攀上悬崖……
崖顶亦是光溜溜的一片山石黑土,背风处建着连排石屋,少说也有十来二十间。元烈暗暗称奇,看这架势,这里住得还不止黄泉与水千山两人。正打量间,石屋里涌出一大群神情剽悍的黑衣人,齐齐朝黄泉跪倒。
“恭迎主人回来。”
声动云霄,黄泉只是冷冷一笑,领着水千山在黑衣人的前拥后簇下走进最西首的一间屋内。
元烈怔怔站着,胸口一下像堵了大团稻草般难受。黄泉居然都没叫他进去,连眼角也未向他扫来,仿佛他完全不存在。
为什么一上到悬崖,黄泉整个人都变了?
孤零零站了许久,除却两三山鸟长鸣飞过,无人出来理会元烈。他又气又迷糊,忍不住奔进屋去。
屋里空空荡荡,那些黑衣人、水千山和沈沧海一个都看不到,惟独黄泉慵懒地趴卧在一张与屋内粗糙石壁毫不相衬的湘妃竹榻上,手里一柄泥金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听得脚步声近,他头也不抬,平平道:“出去!莫来烦我。”
元烈僵在榻边,举在半空的手不知道是该继续伸前,摸上黄泉的衣衫?还是缩回去的好?
“听不懂我说的话么?”黄泉冷笑着,厌恶之情再一次冲上胸臆。一路行来,对元烈也捉弄够了,渐渐少了兴趣。况且回到悬崖,当日被迫跳崖的情形又清晰无比地重现脑海,满腹积怨自是一古脑儿砸在他身上。瞧见元烈平凡错愕的面孔,益发轻视。这傻小子,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货色,被他上过就一厢情愿地以为他会喜欢他吗?真是愚蠢又下贱的东西。
他充满不屑的眼光针芒般从头到脚刷过元烈,又嘿嘿一笑,闭上眼帘,不再理睬。元烈的心跳有刹那漏了一拍,呆呆看着变得像最初认识时一样陌生冷漠的黄泉,他试着去摸黄泉的长发:“……你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告诉我好不好?或许我可以帮你——”
黄泉折扇一合,“啪”地敲开元烈手腕,睁眼,尽是厌烦:“谁许你碰我的?”
元烈脸上阵红阵白,不明白黄泉为什么突然对他声色俱厉。黄泉冰冷的眸子瞪视良久,本待喝令他滚出去,蓦地想到了更好的法子来折辱他,顿时改变主意,用力一拉元烈手臂,让他跪在榻前。
“黄泉?”
“你不是说要帮我高兴吗?那就来啊!”黄泉恶意地笑着,美丽的面容更显邪魅。他坐起身,撩开衣摆,洁白修长的大腿冲着元烈大咧咧地敞开,柔软毛发中静静蛰伏的男性叫元烈手足无措地扭转了头,嗫嚅着说不出话。
黄泉笑得更大声:“怎么不敢看了?你不是最喜欢这个么?每次都爽得要死要活的。”得意地看着元烈全身都因他的话轻颤起来,显是忆起淫靡场景。他硬是把元烈的头按向胯间,分身蹭擦着他嘴唇,命令:“好好用你的嘴和舌头。呵,你下面的嘴一路上已经吃得饱饱的,我也该照顾一下你上面啊。”
淫言秽语源源不断钻进元烈耳里,他已羞到眼睑都红了,哪还留意黄泉话里污辱意味?鼻端闻到男人特有的腥膻气味,眼前看到的又是最隐蔽的部位,他一颗心渐渐跳快,试探着伸出舌尖,刚要碰上黄泉分身,猛然想起适才同黄泉一齐入内的大帮人,不知是否躲在屋内某处。不由犹豫起来。
黄泉眼波一转便将他的疑虑尽收眼底,指了指东边墙上一扇木门:“你放心,我早打发他们回各自屋里去了,没我准许,谁也不敢擅自过来。”一拍元烈脸庞,似笑非笑地道:“还是说你想要别人在边上看着更有意思,恩?”
“绝对不是!”元烈连忙否认。要是真被人看到,他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怕黄泉再说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话,他红着脸,轻轻捧起那仍软垂的分身,含入口中。
舌头迟疑着滑过温热的肉块,感觉细微颤动,头顶飘来黄泉几声低笑。元烈根本就不敢抬头去看,只努力又笨拙地取悦起嘴里慢慢涨大发硬的分身。空气里响起两人逐渐沉重的呼吸,伴着唾液在嘴里搅动的声音,说不出的暧昧,诱人心悸。
酥酥麻麻的快感聚集在被元烈口腔包围的部位,黄泉微翘的双眼眯起,更显妖媚。尽管心头对元烈的鄙夷不减,但身体很快投入。被元烈拙劣的口技磨去了耐性,黄泉按紧他后脑,开始前后摆动腰身,激烈地进出。
“唔唔……恩……”
沉甸甸的硕大肉块把嘴堵得不留丝毫缝隙,整个脸都被按在毛发萋萋的胯下,元烈原先那一线羞耻早被黄泉不绝的冲击撞得无影无踪,尽量张大嘴迎合着曾在他体内出入过多次的热物……
从不知道自己会如此淫荡,不过,黄泉是特别的,叫他甘之如饴地任这美丽又邪魅的男人占据他的一切,在他身体内外都烙下刻印。
元烈全身都莫名烫了起来,眼光不自知地扬起,痴痴注视黄泉双目,不再凄怨寂寞,却闪着浓浓情欲——
是他让黄泉忘了不开心的事情吗?……
纵使意乱情迷,元烈仍为之一阵喜悦。他痴迷带笑的表情落在黄泉眼里,黄泉心骤然一抽,竟觉这面目平凡的青年一时间居然出奇地好看……强大的刺激传导下身,本就张扬的分身更迅速膨胀了几分。
“元烈……”
黄泉一反常态地喃喃叫了他的名字,声音暗哑。突然抽离湿热的口腔,将元烈抱上大腿,“哧”地撕落他衣裳,屈起元烈双腿,就往高耸坚挺的欲望上压了下去——
“啊~~~~~~~~~~”
元烈颤抖地放声大叫,背肌痉挛。
“放松!腿再张大点!”
黄泉皱紧了眉,只进入一半,就被夹得生疼。之前已经做过不少次,但他当然没好心到会先替元烈做前戏滋润一下,每回都是直来直去,看着元烈又痛又想掩饰的样子取笑不已。不过今天这姿势,好象不太自然,连他自己也觉得痛……扣住元烈腰骨的双手再度用力向下拉,沾染了唾液的分身在蛮力下,终是剖开脆弱的黏膜,深深刺进火热狭窄的穴径。
挤压蠕动的极乐直冲脑门,黄泉再也顾不上元烈痛楚,抓住他汗湿紧绷的臀瓣,慢慢往上托起,粗大分身被紧箍的穴口肉环一分分刮过,剧烈地令人几欲发狂的快感连波翻涌,直至分身快退出时,他才猛地送开双手,让元烈失却支撑遽然下沉的身子将他完全吞没。
“呜啊~~~~啊~~~~~~~~”元烈痛呼,身体簌簌发抖,但尚未缓过一口气,又被黄泉托了起来……
痛苦的叫喊和肉体撞击声交织着,充满了空荡荡的屋内。
不亚于初次的剧痛反复切割元烈被塞得满满的地方,他呻吟渐弱,在黄泉单调又重复的托举放开中上下颠簸,若非双手死死搂着黄泉脖子,只怕早瘫了过去。
——黄泉真的很热情,只是,只是有时太粗暴了些……下面有点湿湿的,是流血了罢……
元烈昏昏沉沉地想,费力忽略股间撕裂般的疼痛,凑近吻上黄泉吐着灼热气息的艳色唇瓣,微笑道:“你现在高兴了吗?黄泉,以后都不要不开心,有我喜欢你啊,黄泉……”
他一定可以帮黄泉忘记不开心的事情,忘记寂寞的。让那双妩媚的眼睛不再流露凄婉哀怨。
虽然,他并不知道黄泉为什么伤心寂寞……
强忍痛楚的笑容近在眼前,黄泉陡然间欲望全褪,僵硬如石。
直勾勾盯了元烈半晌,他猛地发力,把元烈往榻上重重一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谁稀罕你来喜欢?!”那个畜生的弟弟,也配来喜欢他?!!!
元烈被他抛得莫名其妙兼头昏脑涨,也没听清楚黄泉在骂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黄泉又在生气。他强撑起筋骨酸痛的身躯,望着满面怒容却依然美丽的男子,茫然道:“我哪里说错了?你干吗这么生气?”
对,一切都是元烈的错!害他失了冷静镇定!——狠狠瞪着元烈一脸无辜的神情,黄泉怒气更盛,突然翻转元烈,拿起掉在榻上的那柄泥金折扇,便向他兀自微张的溢血入口塞了进去。
元烈一声尖叫,身子像离岸的鱼儿猛烈弹起。黄泉大力按住,手里折扇毫不停留地往深处直捅,长声讥笑:“你最喜欢被人插不是么?哈哈哈,这个滋味如何啊?”听到元烈哽在喉间的呻吟,他手微微一颤,但随即心一横,一送到底。
本就打算好好地玩弄一番,又何必在意元烈痛不痛?!
内脏似乎都要被顶了出来……元烈眼前骤黑,一抽搐,全身寒毛直竖,人却没了动静。
“谁叫你是东丹天极的弟弟?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要怪就怪你那禽兽不如的哥哥!”黄泉对着无声无息似已晕厥过去的元烈冷冷地道,捏着仅露出寸许的扇柄用力往外一抽,血顺势飞洒榻上。
看着血丝淌出元烈碎裂后穴,黄泉哼了两声,扔掉血迹斑斑的折扇。
“没用。”
心里难以释怀的躁乱与愤怒还在横冲直撞,激得心肺都在隐痛。但再不停手,恐怕元烈凶多吉少……
就先留他多活一阵,等东丹天极来了,再当着那畜生的面折磨也不迟。就这么玩死了,未免太便宜了他。
千百个念头轮番转过,最终只沉淀下深深怨恨。冷森森的目光在元烈渗着冷汗的背上盯注良久,黄泉一掌推开门,扬长而去。
元烈睁开眼睛时,朝阳从门缝窗隙漏进屋内,洒落一地光斑。他趴在榻上,怔怔看着光线里飘舞的尘埃,思绪有片刻空白。
门突然被推开,一人逆光大步走进。耀眼的太阳一时眩花元烈双眼,下意识侧身,抬手去挡。甫一动,尖锐的刺痛立即自股间狂窜,他情不自禁逸出一声呻吟,昏迷前的记忆如潮回涌……
“你总算醒了!”
放下漱具,水千山幸灾乐祸地走到榻前,看元烈一脸狼狈地挣扎着起身,想拉毯子遮住赤裸的身体,不由讥笑:“该看的我早就已经看过了,你紧张什么?”
元烈定了定神,才发现榻上已换过了崭新的锦褥,显是他昏睡时就有人进来收拾过。枕头边也放着套新衣,他慢慢穿起衣服,轻咳两声:“黄,黄泉呢?”
“主人没心情见你!”见元烈浑身一震,水千山益发扬起尖尖下颌,扔过个药瓶:“既然你醒了,我也不必浪费工夫来伺候你上药。呵,你就乖乖在床上躺着吧,说不定主人一高兴,还会来看你,哈哈……”轻蔑地撇了撇嘴角,一转身走了。
元烈呆呆听他笑声远去,满脑子乱哄哄地,难受到了极点。看看药瓶,羞耻屈辱直冲胸臆,抓起瓶子用力一摔,抱着头蜷作一团。
“……为什么?黄泉?……”
为什么那样对他?一路上,黄泉不也说喜欢他的吗?为什么总是这么喜怒无常?
独自苦恼半天,元烈终于长长吐了口气,下榻梳洗。
——无论如何,都要找黄泉问个清楚。
走出石屋,纯净蔚蓝的天穹映着浮云红日,顿时令他窒闷的胸口一阵舒畅。眼光落在悬崖西侧岩石上端坐的人影,心头一悸。
宽大的绣花绸衫在晨风里飒飒飞舞,淡淡云气萦绕足下。黄泉长发飘扬,整个人竟似欲御风飞去。
遥遥眺望着那仿佛与天地山石融为一体的人,元烈如痴如醉,全然忘记了要上去一问究竟,只凝睇那双隐含无尽凄怨的微翘眼眸……
黄泉,始终那么美!也始终那么寂寞……
“过来!”
黄泉没有回头,却突兀开口,听元烈慢吞吞的脚步走到身后,他一指远方:“你知道那边是什么地方?”
“这,我看不清楚。”元烈极目远观,也只见模模糊糊的一片峰峦农田。
“是射月国,那红色屋瓦的,就是都城,宝蓝琉璃砖的,是射月王的寝宫……”
“隔得这么远,你都能看得见?”元烈讶然。
黄泉眼里划过阴郁痛楚,没回答,只慢慢低下了头。元烈望着他似在微微颤栗的背脊,心便如被人攥紧扭曲般,形容不出的痛。不假思索就握起了黄泉的手:“你到底有什么不开心,就不能告诉我吗?”
冷凄凄地盯着元烈,黄泉抽回手,冷笑道:“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哼,你怎么不问我,昨天为什么那样对你,恩?”
是想问的,可见到黄泉如此孤寂的样子却怎么也气不起来了。元烈一摸鼻子,苦笑:“我知道你是因为心情不好。算了,我又不会那么小心眼。”轻轻环住黄泉沾湿朝露的双肩:“外面风大,回屋里去吧。”
肩头骤然僵直,又渐渐放松。黄泉目光凌厉,牢牢攫住元烈双眼,似要望进他心底。半晌,却先受不了元烈微笑,转首望天。
世上怎会有这么单纯的人?居然还是东丹天极的弟弟?
“……你……跟东丹天极不太相似……”黄泉幽幽喟叹,随风而逝。
元烈一怔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爹娘生前都是这么说我的,我从小就贪玩,又懒,嘻,常把我兄长气得要打要骂的。不过他从来都不舍得真的下重手打,他其实最疼我的,我要什么,他都会给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