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集市再买一些不就行了。”有人说道。
“那可不行,这红豆是之前南汉使节送来的贡品,长平城里哪里买得到?哎呀,糟了糟了,要是今天不把这些豆子分出来,侯爷吃不了甜羹,那我可就惨了!”
周围的丫鬟,有的说大家动手拣出来,有的说索性去向侯爷明说,总之七嘴八舌,吵吵嚷嚷。
念兮拉过祥生,细细笑道:“别急,我有法子?”
祥生听了这话仿佛遇到救星一般:“姑娘真有办法?”
念兮眨了眨眼,点头道:“不骗你。你给我准备一口水缸,我保证马上就能把这些红豆、绿豆分出来。”
祥生将信将疑,不过还是照着她说的办了,其他人半是看热闹,半是好奇,也都围在院子里看念兮是怎么把这些早就混成一堆的豆子分开。
念兮将这一大筐的豆子都倒进了水缸中,只见红豆都往下沉了,而绿豆则都浮起,飘在了上面。念兮拿着小竹匾,将上面那层的绿豆都捞了起来,这时候,水缸里就只剩下沉在下面的那些红豆了。
念兮拍了拍手,朝祥生道:“这样就行了,你把这些红豆捞出来,要用的拿到厨房,不用的就放太阳下晒干,不用再发愁了。”
祥生看着自己愁苦的难题被念兮轻而易举就解决了,眼睛都瞪大了:“念兮姑娘……你……你怎么会想到这么个好法子?”
她随手拿起一颗红豆和一颗绿豆说道:“你瞧,红豆看起来要比绿豆大一些,用手掂一掂也稍比绿豆重些,倒进水里,自然是重的下沉,轻的浮上来。”
周围围观的这些丫鬟一个个都叹服不已,都没想到这个会医术的姑娘竟这般的聪明。
裴冲早就到了院子里,他们虽没留意,但他在一旁早就将这些都看在了眼里。他见念兮吟吟笑着帮祥生解决了难题,便走上前去,用小竹匾捞了些红豆上来。
“念兮姑娘的法子果然有用,不知道你的厨艺怎么样?不如今天的这碗红豆甜羹就由你煮给本侯吧。”他微微挑眉瞅着念兮,神色认真看起来不像在说笑。
念兮一愣,这个裴冲还真是得寸进尺,原本说好她只是替裴清看病的,现在居然还要她去做厨娘?
不过她素来不计较这些小事,不过是一碗甜汤罢了,也难不倒她,便接了过来,临走前却故意吓了吓他:“侯爷要是不怕我在汤里下哑药,我这就去给你煮。”
裴冲的嘴角勾起一丝微微的笑意:“别说是哑药,你就是下了毒药,我也敢吃。”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感恩节非常给力的双更有木有??!!
很高兴在这篇文中认识了一些新朋友:小洛、GG、lolo、卷毛阿拉蕾、不羁娘、静烨思、hnlysxy、jay……还有一些我可能遗漏了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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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18、暗生情意 。。。
半个多时辰之后,念兮端着一碗煮的香香浓浓的红豆汤进了裴冲的书房。
“很香。”他微微抬眸,淡笑着,似是赞许。
“念兮。”他轻轻唤着她的名字,才觉喊在口中竟有一股化不去的意味,念兮,念兮,心念于兮。
“唔?”她站在身侧,偏着头看他,只不知又有什么吩咐了。
“你去瞧过孟旭了?”裴冲仿若不经意地问道。
“看过了,多谢侯爷将他从水牢中放出来。”念兮答得客客气气。
裴冲并不喜欢她这样绷着和自己说话,好像如今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孟旭一样,而在她眼里,自己不过就是个形同虚设、可有可无的人物一般。
“你坐下来同我说话。”裴冲亲自起身,般了张方椅放在自己的桌边,指了指,让念兮坐下。
她略略一怔,不知道这个安庆侯又在搞什么花样,不过还是依言坐了下来。
“我姐姐的病情怎么样了?前几日我听说她最近常下床走动,是不是好一些了?”
“大小姐的病症急不得,先需喝药调理,过两天我替她割除肿块,就会没事了。”
裴冲轻轻舒了一口气,这几个月,最令他担忧牵记的就是裴清的病症,他们自小相依为命,他也只有姐姐这一个亲人,若是她有个什么闪失,茫茫天地,就是权位再高,他也再没有一个亲人了。
“对了,你说你是苗家女子,不过我瞧那孟旭好像不是,你怎么会和他一起来长平呢?”
“侯爷……问这个做什么?”念兮有些奇怪,他还真是闲得无聊了,难不成叫她过来就是陪他拉家常的?
裴冲抬眸看她,咳了一声,装作不在意地说:“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我瞧你对他倒是极好的,不像是兄妹。”
“谁跟你说我们是兄妹了?”念兮反问。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裴冲的眼睛微微眯着,盯着念兮,似乎想要从她的眼中寻找答案。不过就算她不说,难道他就真的看不出来吗?
在万里江边的时候,他们互相扶持,孟旭宁可自己挨鞭子也要护着念兮,这一回,孟旭被关进侯府,念兮又不顾一切前来求他,这样的情意不用多说,明眼人都能瞧出。
裴冲也许是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吧,想要问她,想要听她亲口说出,不过是希望她能否定自己的猜测罢了,只是念兮在说起孟旭时那样柔柔的眼神,已经令一切都不言而喻了。
“我同孟大哥……是好朋友。”念兮被他望得有些不自在,一向清冷的目光不知为何在看着她的时候,竟就变得灼热起来。她站起来,想要告退,却又被叫住,“念兮……晚上过来陪我一起用膳吧。”
离开了书房,念兮心里不知为何惴惴的,仿佛有只小兔子在里面蹦来蹦去。这个裴冲,他有时的所作所为真是教她有些捉摸不透。
时而似乎是对她很凶,眼角眉梢里都是冰寒刺骨,还让她在门外挨饿受冻淋着雨跪了整整一夜,可时而又好像对她很体贴似的,虽然是留在府里给裴清看病,但却样样都给她安排伺候得妥帖,知道她畏寒,就命人在房里再给她多加了一个暖炉,还特意派了一个丫鬟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他有时好像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将军侯爷,可有时又好像可以当成朋友一样。
念兮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胡思乱想地想了这么多,摇摇头,转身去了小药庐。
这间药庐是她来了之后,裴冲专门给她用来制药的地方,裴清的病虽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但是治疗起来却还是颇费功夫的。
药庐不大,里面都是冲天的药材味,念兮拿帕子掩着鼻子,坐在小炉前给裴清煎药。
知道孟旭现在离开了水牢,念兮的心里便也没那么焦急担心了,原本他就不是个娇生惯养的人,只要再在牢里面呆上一段日子,等她治好了裴清,就能出去了。
一边煎着药,念兮的嗓子又开始有些犯痒,真想唱歌,只是这里不是山野荒地,她不能太大声,只能自己轻声地唱着。炉子里的热气不断喷在她的脸上,没一会儿,倒是热腾腾的,一点都不冷了。
外面好像是有几个婢女走过,一边说着话,言谈之间却听出不悦来。
“月姐姐,侯爷怎么无端端地对个贫贱女子这么好?不仅让她住到别院,还让你去伺候她,她是个什么身份,也配让月姐姐你听她使唤?”这婢女的嗓音尖尖的,一听就有些刺耳。
“好了好了,你小声点,她住在府里也是为了给大小姐治病,你是知道的,侯爷最重视的人就是大小姐了。”这说话的叫朗月,是个秀丽端庄的女子,第一天她来念兮房里服侍的时候,她还当了是哪家的小姐。
念兮知道她们在说自己,就不再做声,只是手中仍不停扇着火。
那个尖嗓音的婢女继续说道:“若只是给大小姐治病,也不用处处都细致入微吧。月姐姐不知,刚才祥生来跟我说,晚上侯爷还要叫她一起用膳,让我去好好置备,你倒是想想,咱们侯爷在府里可曾和什么人一起用过膳?”
朗月似乎是顿了一顿,有些不信:“当真?”
“我骗你做什么。月姐姐,你待侯爷的心咱们可都是知道的,这些年来你在侯爷身边服侍着,咱们下面的姐妹都说,虽然将来姐姐不能为妻,但总也能在这府中有一席之地,可如今莫名来了这么个女子,生生压到了姐姐头上,玉儿可是为你不值啊!”
念兮听着不禁脸上泛起了一层薄晕,这两人难道是以为裴冲对她有什么别的念头吗?
药盅里再多放了几钱连翘进去,只有求上天保佑,快些让裴大小姐的病好起来吧,哎……这侯府还真是个是非地啊!
原本想要窝在这小药庐里不出去的,只是到了傍晚时分祥生却还是找到了她。
“念兮姑娘,侯爷请你过去一起用膳。”
念兮指了指面前的小药盅:“祥生大哥,麻烦你替我转告侯爷,我要在这里煎药,还是……还是不过去了。”
祥生问言,脸色立刻就灰了下来:“念兮姑娘,你可千万不要为难小人。侯爷的脾气……若是请不到姑娘过去,只怕小人也难以过去复命。”
“可我还在煎药呢。”念兮也有些踌躇为难。
“这没关系,姑娘去用膳,小人在这儿替姑娘煎药不就行了?”祥生嘻嘻笑着过来,将念兮拉了起来。她实在拗不过,也不想令他为难,心中暗道,去就去吧,不过是吃一顿饭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难道还能被他吃了不成?
裴冲早在屋子里等着了,他独自坐在桌边,指腹轻轻抚着暖酒壶,一杯杯自斟自饮,屋子里檀木香的气味淡雅扑鼻,几支白梅插在瓶中,更添了几分雅致。
她站在门口静静看着,脚步似乎凝住了一般,为什么他这样高高在上,就像天上月亮那样可望而不可及的人,也会有这样落寞的神情呢?
她轻轻叹了一声,倒是裴冲怔了一怔,向她望来,脸上牵起一丝的笑意:“既然来了,站在门口做什么?还不进来。”
“哦。”念兮进了屋子,脱了外氅,陪坐在桌前。
菜式倒是精致简单,只是念兮吃不惯这种别致菜肴,筷子也没动几下。
裴冲往她碗中夹了一筷子的火腿丝,问:“怎么,菜式不合你的胃口?”
“不是……”念兮忙道,“我是个山野丫头,哪里会懂得吃这些菜?侯爷府里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我只是刚才突然想起旧年冬天的时候,我和努雄大哥到玉江上捉鱼吃的事情来了。”
“冬天去江里捉鱼?”裴冲放下了手中筷子,颇有兴趣地问道。
一说起过去在苗疆的事情,念兮就是一脸的兴奋:“那可不是,咱们苗疆可没有长平这么严寒,冬天的时候玉江水也不会像沧河一样结了厚厚的冰。冬天里,我和努雄大哥到玉江上去,坐船出去,再拿鱼叉捉鱼。”
不知是喝了几口酒的缘故,还是屋子里太热的缘故,念兮的脸上泛起了两层薄薄红晕,烛火之下,眼中是迷离氤氲的水汽,看得裴冲蓦然心头一窒。
他突然站起了身来,拿过挂在一旁的紫貂毛裘披起了起来,又把念兮的外氅也给她拿了,一把拉起她的手就朝外走去。
念兮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他一路拉到了马房,骑上了“闪电”的背。
“你要做什么?”
裴冲也一跃而上,在念兮身后坐着,温热的气息拂在她的后颈上,有些绵绵痒痒的感觉,他话中轻含笑意,伏在念兮耳畔说道:“我带你去沧河上抓鱼吃。”
他是在开玩笑吧?这个时节的沧河上面早就结了层层冰冻,哪里还能抓鱼?更何况她不过是一时说起了从前的事情,他怎么就这般地当真起来了?
“闪电”名副其实,跑得极快,裴冲抽了一鞭子,它便迈开了四蹄飞似的奔了出去。
念兮还没坐稳,两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抓,只能揪着闪电的鬃毛,马儿吃痛,扬起了前蹄朝天长嘶。
裴冲在后,一把揽住了念兮,呵呵笑道:“你抓着缰绳,再揪它的毛,小心它发起火来将你摔下去。”
念兮整个人贴在了他怀里,撅嘴气道:“裴冲,快放我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被JJ吓怕了,稿子都要事先放在存稿箱里,就怕它又抽风了发不出来。
现在又多了一个什么留言审核,所以亲们的评论,一般都会有些滞后,希望等抽好就能都恢复正常。不过你们的每一条评论我都会认真读,认真回复的,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快乐,群MUA~~~~~
明天预备双更,乃们说呢?大家呼声热烈的话,我就挂公告了!
19
19、破屋一夜 。。。
“闪电”速度飞快,沧河距离安庆侯府原本就只有几里路,风驰电掣,没一会儿便到了沧河的边上。
迷茫夜色之下,结了冰的沧河隐隐泛着朦胧的寒气,周围的冬青树篱积了雪还没化开,这儿十分安静。念兮将身上的狐毛大氅拢了拢,朝裴冲问道:“侯爷,你不是真想抓鱼吧,现在河面上都结了冰,而且又是晚上……”
裴冲拉起她的手,朝沧河边走去,念兮想要挣开,他却是握得极牢,回头笑道:“你别甩了,我拉着你是怕冰面太滑,你会摔着。你们苗家女子不是向来都不拘小节的吗?怎么你倒是扭扭捏捏的?”
念兮听他讥笑,手果然不再乱动了,绷起脸扬头回道:“我才没有扭扭捏捏,倒是侯爷你突发奇想。我倒是问你,咱们来这儿,铺天盖地都是冰,你是带我来滑冰呢,还是来抓鱼?”
走在冰面上,脚底发出细微的“咯咯”声,念兮踮着脚尖,小心翼翼跟在裴冲身后,这时候被他温暖有力的手掌握住,倒真是安心了不少。
裴冲一边拉着她一边说:“冬天里新鲜的鱼很难吃到,不过我也曾听人说过在沧河上凿冰捕鱼的。从前只是听闻,今日被你一提,倒是真起了兴致,所以也想带你来试一试。”
“凿冰抓鱼?”念兮闻所未闻,被他一路拉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河的中央。
春夏之际的沧河,河水滔滔,滚滚西去。冬日的沧河却仿佛被尘封一般,安静地睡着,却在两人脚步在上面踏过之时发出轻微的细喘。
裴冲停下了脚步,将念兮拉到身边,指着身前的冰面道:“这里似乎比前面要薄一些,就在这儿凿个洞吧。”
他取□上佩剑,以剑柄用力朝冰面凿去,上面顿时裂开了一条条细缝,念兮蹲在一旁瞧着,仍是半信半疑:“下面真的有鱼吗?”
“不一定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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