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雾正得意妙法得逞之时,萧浪嘴角忽然逸出一丝洒脱无比又孤傲不群的冷笑,不可能的事情接着发生了。
她的丝带和天魔劲气像是失去了目标,变得只是缠绕在空气之上。
明明被天魔带缠得十足十的萧浪却一口气往后退去,逸出她丝带纠缠的范围。
如雾大吃一惊,饶是她想破脑袋,也猜不出萧浪是用什么方法逃出她天魔罗带的纠缠。
萧浪心叫好险,刚才若不是他及时回忆起与“虎卫”雷去夏的一战,运用半生不熟的“大虚空法”逃过一劫,此刻早已凶多吉少。
萧浪退出十多步,顾不得背上冷汗未干,长笑道:“又杀不死我啦!小姐再试试吗?”
如雾脑海中仍盘旋着萧浪刚才冷笑的动人印象,闷哼一声道:“就看你还有多少花样!”猛提魔功,人与丝带浑成一体,往对方飘去。
萧浪有了刚才的经验,那不知机绝不可再给如雾争得主动,大喝一声,全力抢攻,一式“滚滚红尘”劈出千百道刀影,全往如雾卷去。
如雾眼中泛起一圈诡异的蓝芒,丝带纵横飞舞,犹如千臂齐使,硬撞入刀网中心。
劲气交击声立如雨打芭蕉般急促响起。
“啪!”一轮抢攻,两人竞都占不到便宜,齐齐一震,拉开距离。
萧浪回过一口气来,心中震骇莫名。
他已竭尽全力,将“多情刀法”变幻莫测的刀路溶入浪子刀招中,务要使如雾揣测不到他的进击路线,岂知对方那无所不在的天魔罗带就像是佛祖的五指山,任他这齐天大圣如何神通广大也难逃掌中,进手刀招全都徒劳无功,只能徒叹窝囊。
孰不知如雾的吃惊绝不在他之下。
她刚才可说使出浑身解数,却连天魔罗带中的杀著“天女散花”都不能使萧浪受到一点轻伤,对方刀劲里传送过来的古怪真气却让她心神激荡,春情勃发、粉颊发烧,如饮醇酒。
这对她来说应是绝无可能发生的事情,至此方知自己真对眼前这俊伟无匹的男于暗生情愫,才会被对方寓精于刀的罕世刀法牵动心绪。
果真如此,萧浪更是非死不可!
任何感情对魔门中人来说,只会是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更何况如不能杀死萧浪,“血祭”仪式失败,她的下场将会是比死去更凄惨百倍。
萧浪并不知道自己的刀法竟会对如雾造成如此影响,见她久未进击,一振刀锋,笑道:“小姐如果不出手,萧某就要回家睡大觉了。”
如雾目射采芒,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微笑道:“公子马上就可以在天上长眠了。”丝带缩回袖中,玉足轻移,春葱般优美修长的十指搭在一起,缓缓探出,遥往萧浪点去。
星月光辉下,如雾没有任何联疵的玉臂闪亮着超乎凡世的动人光采,无论形态动作均齐集天下至美的妙态,将萧浪的眼光精神完全吸引,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曼妙感觉。
这在天魔门新一辈中仅次于向邪真的魔女如雾,如今终于全力施展六欲天魔功,在集魔光、魔相、魔功三合为一的攻势之下,隐藏着她的杀手槛“天魔莲华”,务求一举毙敌。
面对如雾无孔不入的魔功,萧浪暗运多情心法,心志立时变得如盘石般坚硬冷酷,眼前幻象尽消,不为对方动摇分毫。
炙热的莲劲迎面而来,萧浪大喝一声,把“小虚空法”送入刀身,一刀斩出,切在空处。
奇事跟着发生了。
永不续断,捉摸不着的空间竞似被萧浪一刀劈出一个缺口,如雾眼前所看到的对方忽然扭曲凹陷下去,接着自己所发莲劲像是泥牛入海般失于空间缺口处,犹如船支被卷入海底漩,荡然无存。
如雾花容失色,芳心剧震!她本身已是借劲卸劲的行家,但刚才萧浪破去她的“天魔莲华”的一刀,却连她也弄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手法?
她的“天魔莲华”成就已超越了向邪真,堪称门内同僚第一人,已达到虚实相生的境界,敌人所能感应到的莲劲只是虚相,真正的莲劲却藏在虚相之后,防不胜防,上回萧浪便是如此吃上大亏的。
谁知这次萧浪竞连看也不看,就以神乎其技的一刀同时破去她有无相并存的两个莲劲,叫她怎会不震惊。
对萧浪来说,他这一刀绝非侥幸,若非经过这些日子以来对“大虚空法”和“多情刀法”的领悟,再加上如雾魔功的刺激,绝对劈不出这宗匠之作,甚至能斩破虚空的—
刀!
向邪真没有看错,萧浪确实是一个不出世的武学奇才,证明是压力愈大,他的反弹愈大,更能不断自我突破。
如雾亦在同时决定了她最终,也是最惊人的战术。
如雾斜掠而起,身子有如凌风御风,以仙子下凡般的美姿投往萧浪而来。
萧浪横刀而立,双目神光进射,一瞬不眨的盯着对方每一个动作。
他已成功的挡过了对方锋锐最盛的几招强击,刻下已到了全力反扑的时候,是成是败,便在下一个回合可以决定。
岂知临空而至的如雾忽由快转缓,四肢舒张,身上的薄纱像是花瓣般分裂绽放开来,露出她原先包裹在内;丝不挂,完美无暇的玉体,曼妙的线条足以令任何人之为屏息。
即使明知对方是在施色诱之计,萧浪仍给如雾含蕴天下至美的曼妙服体所震慑,刀势一滞,完全忘了要有所反应。
就在犹豫间,如雾动人的肉体已与他贴个正着。
温香满怀,萧浪却猛地惊醒过来,立被吓得魂飞魄散,正自付必死之际,如雾的俏脸变得近在眼前,朱唇封上自己的嘴唇。
萧浪脑门猛地“轰”的一声,星火飞溅,全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这是无比诡异而又香艳的一吻。
无数分裂开来的丝带像是八爪章鱼般将两人缠在一起,两人浑成一体,在夜空之下飘往桥上。
天地像是停顿了下来,只剩两人在这诡艳的一刻翩翩起舞。
一丝若有似无的真气自如雾体内流入萧浪口中,再潜入丹田,消失不见。
萧浪虎躯一震,自如雾强大无匹的魅力中清醒过来,将对方推开。
如雾凄然一笑,离开萧浪的怀抱,飘飞开去,身上衣纱也同时恢复原状。
萧浪唇间还留着适才一吻间那种微妙的感觉,余香缭绕,千百种滋味涌上心头,一时间竞不知该做何反应。
如雾投入拱桥下的水面,玉足落在早已预留好的小船上,潜运功力,小船破开水面,飞驰而去。
萧浪还在犹豫应不应该追上去的时候,佳人芳踪已杏。
萧浪怔在原地,发现自己完全不能了解这个魔女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一点也不能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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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时,萧浪才如梦初醒般的回到秋水楼。
他连早膳都用不下,直接回到房中便蒙头大睡,谁知翻来覆去,始终没有半点困意。
几经努力无效后,他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的翻起身来,开始面对真正的问题。
他是有点自暴自弃了,如雾那莫名其妙的一吻,把他的整个心绪都打乱了。
对方为什么在最可以杀他的大好时机放弃,实在令他大惑不解。
他的“初吻”竟是与一个想要杀他的魔女,还是在生死搏斗之时失去,想想也叫人哭笑不得。
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一吻确是特别之至,令人难以忘怀。
那一吻也破去了萧浪的“无情之心”,自回秋水楼后,萧浪便发现到自己对如雾已很难再生起真正的杀意,这才是最让萧浪感到丧气的地方。
面对六欲天魔功时,若不能保持坚定的心志和强大的斗志,实与送死无异。
说不定这才是如雾吻他时想要造成的效果。
萧浪虽然发现了自己精神上的动摇与弱点,但也是无法可想。
曾经破裂过的镜子,再以难以恢复原状,这时他终于了解到,为什么司徒不空败于如雾之手后,会是那么一副无药可救的样子了。
今天便是“血祭”期限的最后一日,如雾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萧浪叹了一口气,把两臂枕在脑后,眼睛闭上,决定养精蓄锐,以应付恶战的到来。
但他内心深处所传来的声音,却清楚的告诉他自己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他根本就不希望在今天之内能碰上如雾,才会一直窝在自己的房间内。
亦或是他这样根本是在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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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驾驾!”敲门声响起。
萧浪不用去看,便知来者是谁,淡淡开口道:“请进吧!”
房门轻巧无声地被推了开来,接着熟悉的香味飘入萧浪鼻中。
萧浪看也未看上来人一眼,自顾道:“我已经对这场过长的闹剧觉得厌倦了,希望小姐能尽快结束它吧!”
来人甜甜一笑道:“公子定是因昨夜未睡好而影响了敏锐的直觉,否则怎会感觉到如雾此来并不带一点杀气呢?”
萧浪闻言一怔,扭头往如雾望去。
如雾的气质仍是美得一如黑夜里的精灵,倚门盈盈而立。
她的脸上还带着种纯洁无瑕的秀丽气质,横看竖看都不像是心狠手辣的魔门妖女。
但真正让萧浪动容的,还是他依直觉感觉到对方所言不虚,如男身上真的不带半点杀气。
萧浪支起身子,由卧变坐的在床上道:“小姐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不想取萧某的小命以完成血祭呢?”
如雾反手将门在身后轻轻掩上,温婉动人的浅浅一笑道:“谁说我改变心意了呢?”
萧浪讶道:“既是如此,除非小姐高明到能将自己的杀气完全隐藏,否则请恕萧某笨拙,不能猜到小姐来此的用意?”
如雾露出一个甜密娇柔,带点撒娇的动人笑容道:“如雾来此的用意正是要公于猜不出呢!”
萧浪剑眉一挑,还未开口,如雾忽然轻移莲步,行至床前。
她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散发出绰约迷人的风姿,令人情难自禁。
最使人沉迷的是她那对迷茫如雾的眸子,内里似含蕴着无尽甜美的梦境,期待对象的发掘与寻找。
萧浪心中大惑不解,如雾自进门以来,一言一行都表示的对他大有情意,即使他对如雾的感情并没有半点期待,也不禁有些悯然。
同时心中暗自警惕,他并没有忘记这名魔女在笑面如花之下,随时都可以翻脸无情。
他对如雾的感觉虽是极为复杂,仍未到心甘情愿为对方赴死的地步。
如雾来到萧浪床前停下,美目深注的道:“如雾是真的爱上了浪子你,所以决定让你享受过人间极乐后,再下手将你杀死。”
萧浪一震道:“什么?”
如雾眼中掠过一丝深刻无比的哀愁,玉手轻移,转瞬间所有罗衫已滑落地上,露出完美无理、修长白哲的嗣体。
她的身体可激起任何男人最原始的欲望,但又没有丝毫低下的淫亵意味,尤使人觉得美不胜收,目眩神迷。
萧浪心中剧震,脑海中空白一片,面对如雾一丝不挂的完美肉体,呼吸屏止,半句话都说不上来。
室内的温度像是忽然直线上升起来,一片炙热。
萧浪喉干舌燥,连吞口水也感到困难,忽然觉得自己小腹处升起一股热意,顿时大吃一惊。
自功成出山以来,萧浪对体内的气机操控已达收发由心的地步,但如今在面对如雾美不胜收的色相之时,却有一股不能受自己控制的奇异真气,由丹田处往全身扩散,初时尚微不足道,但转瞬便激烈难驯,更要命般的助长他的情欲,令他无法压下原始的冲动。
这时萧浪想到的便是如雾在昨晚那扑溯迷离的一吻间所注来的奇异真气,当时虽觉得疑惑,但在细心审视后仍未发现异状,也就不以为意。
萧浪并不知道如雾当时对他施展的是魔门不传之秘——“种魔迷情大法”,有点类似苗人的蛊术,但要比那又高明百倍,以施术者渡入的真气——称为“魔种”,作为媒介,施术者可以任意操纵被植入魔种者的七情六欲,玄奥之至。
而如雾会对萧浪施展“种魔迷情大法”,也是出于无奈。
“血祭”仪式的真正奥义便是需要主祭者在精神和肉体两层上同时压过被祭者,将其身心都彻底击败,才能算大功告成,缺一不可。
所以如雾就算在昨夜一战中能手刃萧浪,仍未能算完成她的“血祭”仪式,因为萧浪在心志方面并未向她臣服。
对如雾这样一个先天媚术和后天魔功都达到堪称完美境界,深得迷惑人心的个中高手而言,萧浪仍是一个太过强劲的对手。
她已使出浑身解数,仍无法让这名年轻俊美的高手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更可怖者,在经过这短短几日的冲突相处,如雾发现自己竟开始情不自禁的喜欢上对方,当她发现到自己所面对的危机时,她已经泥足深陷,不可自拔了。
六日之期转瞬便过。
这使她不得不以自己的肉体作为最后武器,配合“种魔迷情大法”为引,布下这经过深思熟虑后,如雾认为万无一失的一局,务要在萧浪失于情欲的高潮之时,施展烷女心法吸尽对方的元阳,完成“血祭”仪式。
尽管如雾对萧浪真怀有爱意,仍不能改变她做出这决定。
这就是魔门中人的行事风格,损人利己,绝不容许有一丝的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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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浪俊脸涨红,通体火热,人类最原始的情欲冲动在体内激荡不已,已快到了满溢流泄的地步。
他此时连说话都感到困难,双目更是离不开如雾动人的娇躯,道:“你……这样对我……纵是我死了……也不会心服的……”
如雾眼中悲色更浓,惨笑道:“情非得已!如雾只希望下辈子能与你结成连理,细心服侍,以为赎罪。”娇嘤一声,玉体投入萧浪怀中。
萧浪脑门轰然一响,熊熊欲火如熔岩般喷发出来,再也无法抑止冲动,翻身将如雾压下,将室内立时变得春色无边。
如雾婉转呻吟,在与萧浪共赴巫山下,攀上了一次又一次的快乐高峰。
萧浪汗如雨下,整个人便似燃着了动力机,潮水般在底下的玉体间来回冲刺着。
他的心神已完全迷醉于情欲世界的亢奋状态,理智全失,任凭强大的刺激一次又一次的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