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之下?这倒怪了。”
天机大师道:“贫僧听家师说过,棋盘老怪上次败于无为师伯手中,心中并不服气,他一生还败过一次,这是却是输得惨败,不得不服!”
太平道人道:“可是败给赵凤豪赵老爷子么?”
天机大师点头道:“正是!听说赵老爷子连施七种奇门武功,都是棋盘老怪闻所未闻,老怪终于败走,但赵老爷子听说一气之下,给武林七奇订了死约会,被七个人围攻,只怕……只怕……”
太平道人道:“七奇武功极高,可是比起浮云师伯以及家师只怕还差半筹,但他七人一体,天下再难有人单打独斗胜得过他们了。”
天机大师叹息道:“师兄,我们寻访十来天,毫无迹象,为追赶这小贼,又回到长安附近,英雄大会只怕快开了,依贫僧看咱们不如去参加,说不定可听到一点消息。”
太平道人为人最好说话,当下拍掌称好,两人大步往长安城走去。
俞佑亮心中想到:“我在酒楼点倒百毒教众,又出掌击伤孙公飞,这身份恐怕不易保留了。”
忽然有人声从林中来,俞佑亮心想短短一个上午见到如此多武林高手,长安真是卧虎藏龙之地了。正沉思间,只听见游老二的声音,当下心中紧张,伏在隐处观看。
天色逐渐黑暗,俞佑亮沿着小道前行,清风迎面吹来,有一些微微的寒意。
俞佑亮一面走一面想,心中有太多疑虑不解,只是靠着自己的思路去推理,实在找不出头绪来。
他走着走着,渐渐步入了山区,四面寂静的骇人,除了风指林稍的萧萧之声,其他什么声音也没有。
忽然之间,他忽然感觉除了他自己以外,还有另一个人也在这山中行走,他停下脚步来,仔细倾听了一会,却又听不出什么来,他怀疑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根本什么都没有听到,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感觉?
俞佑亮想了想,不得要领,他摇了摇头,继续前行,走了一段路,不知怎的,方才那种幻想似的感觉忽然在他脑海中长大起来,似乎已能确定另有一个神秘的人也在这山区中行走,想到这里,俞佑亮不禁呆住了。
他忍不住再次停下脚步来,靠在暗处仔细思索,四面仍是静静的,没有一点其他的杂响,他不禁更加迷糊了。
这时,一轮迷蒙的月光从层云中穿了出来,淡淡的光亮洒在地上,也把高处的山影斜投在地上。
俞佑亮低头一看,忽然之间,他似乎看见地上有一个影子一晃即逝,他睁大了眼睛,再看,地上却只有高处山林的影子,没有任何异处。
他皱着眉想了想,抬起头来向上望去,只见头上的山势渐趋陡峭,山路全是盘旋着上去的,他望了一望,心中忽有所悟,忖道:“那山上还有一个人在行走,他绕着山路盘旋而上,是以每隔一段时间,他的影子就会由我这地上一晃而过……”
他想到这里,再想道:“从那人影的速度上推测,那山上之人必定身具上乘轻功,也许是我在早先无意之中,曾在地上瞥见他的影子飞动,难怪我心中一直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他想通之后,反而不觉有什么值得惊奇疑惑的了,在这时候,这山区间,有一个武林中人夜行,实在不算一回什么事。
他暗笑自己多心,便继续赶路,绕过一个山角,山势果然陡峭起来,于是俞佑亮也顺着山路盘旋而上。
当他将达山顶之时,忽然一阵风吹来,带来了一阵人语声……
俞佑亮丽珂停住了身形,飞快的闪躲到暗处的山石后,只听得一个模糊不清的声音随风飘来。
“……如此说来……他是不肯了?……”
另一个声音道:“……看来是不行了……”
俞佑亮忽觉得那声音有些耳熟,但是因为距离过远,音色听不真切,无法断定,于是他走近一些再听听看。
他向前走了一段距离,但是反而觉得声音更加模糊了,他疑惑忖道:“难道他们在我的后边?”
他想了想,觉得不可能,便向左边探了探,果然给他探出一条极为机密的幽径。
俞佑亮沿着小径走了几丈,那声音就听得清楚些了。只听见一人道:“……你到底怎么对他说的?”
另一个鼻音颇重的人道:“全照你说的办法说的,没有用……”
“你有没有拿出教令给他看?”
那带鼻音的道:“当然拿出来了……”
原先那人道:“他看了以后怎么说?”
鼻音重的声音接着道:“他瞥了一眼,淡淡一笑道:‘这是你们玩的玩意,不管老夫的事了。’……”
原先那人又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道:“你走的时候,他怎么讲?”
那鼻音颇重的人道:“他坐在席上挥挥手,什么都没有讲。”
那原先说话的人骂道:“他妈的,不识抬举……”
俞佑亮听到这里,他几乎要忍耐不住地冲将出去,但是天性深沉的他,依然抑住了这种冲动,静静地听下去。
只听见那鼻音重的家伙道:“这一趟来回好几千里,又是过河又是爬山,还要过沙漠,真跑的老子老命都差点送掉了,结果这老儿竟然来个不理不睬,你说气不气人?”
“最气人的还不能得罪那老儿,说话还得恭恭敬敬的……”
“可不知道另外两路去的结果如何……”
“依我看呀,多半也是打回票。”
下面便没有声音了,俞佑亮伏在原地等了半天,依然没有声响,他仔细注意倾听了一阵,确定没有起身离去的声音,是以他放心地等在原地,心中忖道:“我伏在这里,他们一走动,我必能察觉,只要他没有离去,我便等一等打什么要紧。”
然后又过一段时间,竟然仍旧没有说话的声响,俞佑亮不禁怀疑起来。
他悄悄伏着身潜行过去,在他估计中,只要绕过前面那块巨石,谈话的人就应该在那巨石之后,然而当他绕过那巨石边缘,发现巨石后面空空如也。
俞佑亮不觉吃了惊,他绕着巨石找了一遍,又继续向前找了一程,都没有发现那两个人的踪影,他仔细回忆那方才的情形,那两人不可能悄悄离去不发出一丝声响,这一来,俞佑亮不由得更加糊涂了。
他四面找了一找,不得其的回到巨岩处,就靠着巨石坐了下来,这时山风大了起来,吹得呜呜然起啸,俞佑亮坐在石边上苦思,却始终想不出这两人怎会突然不见了。
忽然,一阵微弱的人声又传入俞佑亮的耳朵:“……你动作快一点成不成,咱们该走了,趁着天没黑好赶路……”
另一个声音道:“好了,好了,你先出去吧……”
俞佑亮四面找不出声音的来源,他灵机一动,把耳朵贴在地面上,果然发觉声音是由地下发出,他暗暗思忖道:“原来他们跑到地下去了,这附近必然有一个出口,他们就要出来,我坐在这里大为不妥——”
他轻快的爬起身来,飞快的绕过巨石,到了巨石的背面,伏身在—大丛草之间。
他刚刚藏好身形,前面就有了动静……
只见人影晃动,俞佑亮睁大双目注意着,当先走出的那人正是游老二。
游老二走了过来,他身后倒没有跟着另外一个人,俞佑亮奇怪忖道:“另外一个人如何不出来?”
他正疑虑间,忽然那游老二身形一转,反过头来向那一大堆岩石道:“这四周没有人啦,你出来吧。”
俞佑亮心中暗暗一惊:“不知另一个人到底是谁,从这模样瞧来,他的确是神秘无比了,在这等山野之处,仍不敢冒然露面,我倒要细细瞧瞧他到底是何人物。”
想到这里,只听那堆石块之后一阵微动,果然又有一人站起身来。
俞佑亮看得清切,那人方脸长鼻,气度倒是不凡,但入目却是面生的很。
俞佑亮怔了一怔,那人一步走了过来,忽然石块之后缓缓走出了第三个人来。
俞佑亮大吃一惊,看来这石块堆后必然是一处极为良好的隐蔽之地了,对方竟然还有一人早就藏身石后,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微微心惊,也不知道自己方才长身而行时有否被这人在暗中察见。
那第三个人这时走了上来,俞佑亮看他的面目时,只见一方墨黑的布巾覆在脸上,将整个面孔遮掩起来了,透露着一种令人难忍的神秘气氛。
俞佑亮呆呆地看着那黑巾蒙面的人,他忽然觉得这好象是一个面熟的人,但是头脑之中却是一片棍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的是什么?
这时那黑巾人一言不发,走到路旁,游老二回过身来,低声道:“除此之外,尚有其他吩咐么?”
那黑巾人哼了一声,却不回答。
俞佑亮心中暗暗忖道:“看来姓游的对他态度恭恭敬敬,这黑衣人分明是发号施令者,暂且耐心听听,也许能从对话之间探听出什么秘密。”
思索之间,那黑巾人却仍是一语不发,倒是那方脸长鼻之人冷笑一声道:“老游,这次英雄大会,咱们的计划可被你打破得一干二净了,你说还敢有什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只听他声调低沉,鼻音甚为浓重,分明就是方才那人。
游老二面上神色一变,却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晌,那黑巾人却冷哼一声道:“游老二,有件事你愿意做么?”
游老二神色一变,连声答道:“什么?什么事?”
那黑巾人哼了一声道:“那老儿,你非得请他出来不可!”
游老二呆了一呆,说道:“那……方才不是已说过了没有指望……”
那黑巾人哼了一声道:“这一次可是咱们的全力所下的赌注,再难的事,你也得办到。”
游老二默然不语,那黑巾人冷然又道:“若是那老儿能够出马,咱们胜算至少也有八成以上,一网收尽,从此举目天下,嘿嘿……”从黑巾从露出双目中闪闪发出寒光。
俞佑亮躲在暗处,看见那闪烁的寒光,心中无端便是一紧,只见那黑巾人突地一个反身,面对自己隐身之处。
俞佑亮心中震然,心中暗暗忖道:“想不出是什么地方露出了声音被这神秘的怪人发觉了,啊,莫不是他早就发现我的跟踪,方才只是故意试探?”
想到这里,只听那黑巾人冷哼一声道:“朋友,请现身形吧。”
俞佑亮缓缓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一步跨出树枝堆中。
那游老二和那方脸汉子似乎作梦也没有料到在这等荒地竟还隐有他人,方才对话之间全是隐秘诡计,被这人听去,真不知如何是好。
两人一齐张目望去,游老二陡然大吼一声道:“你……原来是你……”
俞佑亮不露神色,冷笑一声道:“原来是侠名满天下的游二侠!”
游老二双目一转,心知密谋已泄,那黑巾人双手一举,冷笑问道:“什么人派你至此?”
俞佑亮摇了摇头,才待发话,忽然抬头一望,只见黑巾人双目中神光一闪,覆面黑巾微微一动,俞佑亮呆了一呆,他本性极为深沉,立刻忖道:“不好,他在施展传音入密之术,一定是下令叫那两人动手……”
但他本是城府极深,面上神色分毫不动,口中缓缓答道:“请教阁下能否以真面目相示?”
那黑巾人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声未已,忽然之间,那游老二身形一闪,右手一扬,斜斜拍向俞佑亮左后方的要穴。
这一掌拍得好生飘忽,但却是疾如闪电,俞佑亮徒然右手一翻,从左膀下后一封,他这一掌是蓄劲而发,却只吐了五成内力。
两股力道一触,“拍”地一声,俞佑亮自觉身形一晃,正待开口,忽然一股香刺鼻之味,他面色陡然大变,厉吼一声道:“桃花散!”
只觉一阵麻酸生自肺中,陡然之间,他双目好比冒出火来,右手原式不变,掌心猛可向外一吐,一股不可思议的巨大内力从他手心之中打出,遥遥打在二丈之外的游老二身上,游老二被打得闷哼一声,身形飞起来半丈,砰然倒在地上,口中一口鲜血好比疾箭般飞箭而出,在俞佑亮跄然后退的身形上留下了点点刺目的鲜血斑痕。
忽然那黑巾人一声疾吼,俞佑亮只觉得背上一重,是他生平无见,他再也来不及思虑,双掌向后封出,双臂之中,已灌注了十二成内力!
砰地一声,俞佑亮只觉全身一震,蹬蹬倒退两步,那黑巾人一声惊呼,掌力激起的劲风将他面上的黑巾扬起半角,他一手扯着黑巾,身形连连后退。
俞佑亮呆了一呆,那胸口的麻酸之感又作,他陡然大吼一声.左右手齐扬,一前一后猛然劈空而出。
这乃是他拼命所发,力道之强武林罕见,掌风过处,呜呜劲啸之声凝成浑厚的一片,砰砰两声,山石黄土,被击得漫天飞扬。
他吸了一口气,又是双掌劈出,霎时他一左一右,一连数发六掌,砰然之声大作,登时周遭尽是一片灰沙。
他的身形在灰沙迷漫之中划了一个圆弧,忽然他听到左上方有人深深呼吸之声,他看都不要看,便知有人正待运功发那最高深的劈空内力,但此刻他身在半空,毫无着力之处,只有闭目默祈!
俞佑亮只觉身上仍是一片轻灵,他便知对方那闭目的一掌并没有击中,这时刻中,他也来不及再想,只觉双足—着陆地,一连六七个起落,已远远落在数十丈外!
他拼命的向前狂奔,他屏住气息,硬用真力逼住体内的毒气,但是在这一阵狂奔之下,全身血流自然加速,他奔出一段路程,只觉胸膛仿佛要炸一般,他知道如果再不换气,只怕当场就要窒息而倒。
他用最快的方法换了一口气,立刻感到毒气上升,他暗暗骇然忖道:“这毒素好猛的威力……”
一换过气,胸膛一舒服,脚底的速度自然加快了,他换了三口气,自觉如果再奔下去的话,体内的毒就要攻心了。
于是他长吁—口气,斜身纵入左边一片丛林之中,倚着一堆枯枝,盘膝坐下。
只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