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却低低的对霓儿道:“这两人有点无赖,别理他们,我们走!”
李跛大声笑道:“哈哈,你仍不说出那小子去了那里?想走,可没这么容易?”
霓儿呼的逼前一步,气道:“你们要怎的?”
孙残干嘿着向李跛道:“跛子,多说无益,把他们带回九宫山去,不就是了?”
李跛点头道:“不错,咱们就这么办!”
方玉琪听他们说出九宫山,心中又蓦然一凛!
霓儿回头甜笑道:“他们想动手呢!”
云儿撇嘴道:“凭他们也配?”
那只伏在两人脚边的大白雕,这时忽然引吭长呜!
霓儿小手在它头上拍了两下,轻声道:“大白,这两人,我们足够打发了,用不着你!
大白雕果然偏着头,目露不屑的瞧了孙残李跛一眼,又蹲下身去。
这几句话,听在孙残、李跛耳里,如何受得住?
孙残道:“纵目江湖,只有老夫打发人家,还从未听说过有人打发老夫的,小丫头,你们口气倒真不小!”
“小”字出口,人影一晃,伸手就往霓儿捉去!
同时李跛也骤然往云儿抓到!
这两人出手如风,快得使人无法看清,但他们却扑了个空,两个白衣女孩,依然好端端站在三尺开外!
这可把樊太婆、方玉琪等三人,全弄得目瞪口呆,简直使人不相信刚才孙残、李跛已经出手。
云儿绷着小脸哼道:“你们真想打架?”
霓儿娇笑道:“这还有假的?”
她双辫一摆,一股淘气的样子!
云儿应道:“好,咱们就打发他们!”
霓儿笑出声来道:“本来早就应该打发他们咯!”
两朵白云,倏然飞起,四条玉臂,同时往孙残、李跛面前拂去!
孙残李跛一着落空,心知对方两个女孩,果然不是易与,虽然不再出手,但都已运功戒备,一见两人袭来,立即阴哼一声,右手一起,各自劈出强猛劲风,往两女撞去!
两女似乎知道厉害,直欺过去的身子,轻灵无比往斜飘去,两手招式不变,依然急如星火,往对方打去!
孙残、李跛,何等功力,右掌一带,左掌又已拍出!
云儿却并不和他们硬对,你一掌拍出,我就换一个方向攻到!
孙李两人,也异常灵敏,不论云儿,霓儿攻到那里,他们双掌,也立即拍到。
四个人全都以快攻快,迅速绝伦!
但云儿、霓儿是以手法身法见胜,她们掌指并发,忽拍忽点,上下抡飞,专找致命大穴,使你防不胜防,脚下所踏方位,也神奇异常,朗朗飞舞,飘忽无定,使人不可捉摸!
孙残、李跛却以功力见长,掌风雷奔,汇成一道道洪流狂飘,威猛无比,真有山摇地动之势!
十招不到,周围二三丈以内,已卷起无数风柱!
这些风柱,互相排荡,卷起满天砂石,四处飞激!
但两朵白云,却在劲风狂飘中,进退自如,起落飘忽,乘隙进招!
这真是武林中罕见的场面,就是连夙以流星拐成名数十年的樊太婆,和熟谙“飘香步”的方玉琪,都被这种惊世骇俗的打法,吸引住目光,@谢 绝收 费会 员网 站转 载@屏息凝神,注目不霎,樊秋云姑娘,更睁着一双妙目,瞧得暇花白撩乱。场中四人,此时已越打越快,孙残、李跛目睹两女出手奇奥,心中虽然暗自惊懔,但也知道对方只不过仗着身法神奇。
如论内力造诣,比自己两人,差得极远,是以一面快打疾攻之中,一面不住的吸气运劲,暗暗加重力道,但听呼啸鸣喑,愈来愈是凌厉,只要稍微扫上点,怕不立负重伤?
这—点两女当然也极为清楚,玉掌翻飞,白衣飘忽,始终不敢和他们硬碰硬砸。
一阵工夫,差不多已打了将近百十来招,云儿、霓儿身手虽然不同凡俗,但总究和人家功力悬殊,身法渐见滞沌,攻势也不似先前灵活。
方玉琪不禁替她们耽心,悄悄摘了一片树叶,紧贴掌心,准备必要时,好使初学会的“飞叶摧枯掌”。
孙残喝道:“小丫头,还不乖乖就缚,真不要命了?”
喝声之中,呼呼两掌,把霓儿逼退了三步,突然身发如电,左手迅速无比使出大擒拿手,往霓儿右臂拿去! ’
这一着当真像电光石火,奇快无比!
霓儿惊“啊”一声,从佣面疾转而进,瞬息之间,陡然银虹吞吐,她手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柄两尺来长的短剑,光华耀目,往孙残右侧划到!
孙残自然是识货之人,瞧她手上短剑,寒虹吞吐,分明是一柄极为犀利之物,一时慌忙收手后退,还是迟了一步,嘶的一声,一只虚飘飘的右手衣袖,立被截断!
孙残既惊且怒,猛喝一声:“小丫头,你找死?”
他左掌独抡,又猛攻而去,但霓儿手上多了一柄短剑,已不像先前顾虑,剑发如风,立还颜色!
这时云儿也被李跛逼得步步后退,险象环生!
她是因李跛双掌环击,自己只忙着应付,连拔剑的工夫,都腾不出来,不像孙残只剩了一只左手,劈出的掌风,虽比李跛浑厚得多,但总究缺了一手,才使霓儿有拔剑的机会。
何况功力又比人差得很远,是以除了勉力应付,被逼后退,根本已失去还手之力!
小姑娘气得粉脸通红,情势十分危急!
樊太婆白发飘动、龙头拐一顿,正待出手!
方玉琪早已默运三阴真气,右掌一吐,一片树叶,“嘶”的往李跛身后射去!
“呼!”一团白影,恰好同一时迅如掣电,往李跛身前投去!
李跛正在步步进逼之际,只觉急风外面,如钩钢爪,当胸抓到,而且身后也发现一股阴柔潜力,同时袭来!
心头大骇,赶紧身形一蹲,横窜而出!只觉左肩一阵剧痛,原来他应变虽快,仍然被大白雕的爪尖划破三条血沟,鲜血涔涔而下!
就在李跛这一惊骇暴退之时,两个白衣女孩,同时一跃而起,跳上雕背,只听一声长鸣,大白雕已破空飞起!
雕背上传来两个女孩恨恨的声音!
“老贼,你们记着,琼宫侍者,不是好欺侮的……”
孙残、李跛几十年来,还是第一次吃了大亏,此时看两女腾空而去,一点也没法奈何人家!
李跛抚着左肩,突然满脸狞惑的转过来,朝着樊太婆嘿嘿的阴笑道:“老婆子,方才偷袭老夫的可就是你?”
樊太婆何等人物,明知对方此时老羞成怒,极非易与,但岂肯示弱,手技龙头拐,双目精光暴射,冷冷的道:“两位不是找身穿白衣之人,要老身少管闲事?方才老身目睹那位小姑娘身陷危境,倒确有相助之意,不过老身尚未出手,那小姑娘已转危为安。而且老身数十年来,流星拐从不轻易出手,尊驾偷袭两字,似乎还安不到老身身上。”
她说得不卑不亢,极有分寸,李跛瞧她神色,似乎不假,但回眼打量方玉琪、樊秋云两人,一个年轻小子,一个黄毛丫头,似乎和方才那偷袭自己的阴柔潜力,不大相称!
不由干嘿一声,还未说话,方玉琪早已剑眉一轩,敞声笑道:“李跛,方才那一片树叶,正是区区方某所发!”
李跛见他突然叫出自己名字,不由微微一怔,哼道:“小子,凭你也配?”
孙残却目光闪烁,朝着左侧林中,阴恻恻的道:“林中何人,何不与老夫出来?”
李跛又是一怔,暗想原来林中还躲着有人,自己今日怎会如此大意,始终认定方才那股阴柔潜力,方玉琪决难有此功力,是以闻言立即掉头转去!
一片树林之中,果然飘然走出两个人。
前面一个身穿团花蓝袍,面貌清癯,长须飘胸,肩上斜背一柄古剑。
后面却是一个瘦小道人,缩着一颗蓬蓬的脑袋,双手紧捧着朱红药箱,生似有人要抢他的一般。
这两人正是神州一剑司徒昌明,百草仙翁葛长!
他们见到樊太婆,立即拱手为礼,葛长庚小眼珠一转,瞧瞧樊秋云,又看看方玉琪,咧嘴笑骂道:“小子,你也来了?”
司徒昌明却大不剌剌的只作不见。
方玉琪知道他心胸狭小,多半还是为了昨晚自己从他剑招下脱身而出,他既然以“一剑”驰名武林,自己轻描淡写的脱出身来,就好像损了他的威望,这是沽名钓誉之辈!心中想着,不由也脸色冷漠,傲不为礼。
神州一剑司徒昌明原是高傲刚愎,孤标自赏之人,如今给一个年轻后辈,如此不理不睬,态度狂傲,心中甚是忿怒,但又不好发作,精光电射的双眼,向孙残李跋,略一打量,立即微哼一声,道:“两位敢情就是商山四异中的孙残李跛了?据说尊驾四位,平日影形不离,不知还有两位,怎会不在?”
孙残愣得一愣,点头道:“不想老夫兄弟四十年不出,江湖上人,还没有忘记贱名!”
神州一剑仰天长笑,声音清越震耳,笑毕,拂须道:“老夫四十年来,遍找名山大川,始终不见四位踪迹,还以为四位物化多时,不想居然重出江湖、肆虐武林,黄山莲花峰多少同道惨遭毒害,老夫闻讯赶去,又和四位相左,那知却在这里遇上了。”
李跛干嘿道:“尊驾何人,口气还不小!”
神州一剑神色自若,凛然微笑道:“老夫神州一剑司徒昌明。”
孙残阴恻恻的道:“神州一剑?老夫还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唔!你是公冶玄何人?”
神州一剑道:“正是老夫先师!”
李吸大笑道:“哈哈,后生小辈,也在老夫们跟前大言不惭起来,当年始信峰上,公冶玄侥幸获胜,可惜他死得太早,老夫兄弟无法再找他印证,你既是他的传人,想必有点气候,你能在老夫手下,走得出十招吗?”
神州一剑敞笑道:“老夫找你们四位,就是有为世除恶之心!”
李跛阴哂道:“来,老夫就教训教训你少年丧师的狂妄小辈!”
神州一剑缓缓的走到场中,从背后撤下长剑,渊停狱峙,抚剑笑道:“两位最好还是一齐上!”
方玉琪瞧他撤剑起步,果然不愧剑术大家风度,心中也暗暗赞赏,一面也朗笑一声,对着李跛喝道:“李跛,你方才不是要找袭击你的人吗?方某已经据实奉告,是否值不得你一顾?”
李跛想不到连这个年轻小子,也会指名叫阵,冷笑道:“等老夫收拾了这小辈,谅你也逃不出多远!”
说着回头向神州一剑道:“小辈,老夫四人,如在一起,照例四人同上,今晚正巧只有咱们两个在此,就给你便宜一点,不过你觉得还吃亏的话,不妨叫他们一起来。”
神州一剑微笑道:“两位尽管进招就是!”
“好!”李跛口中才一出声,不见他点足晃肩,两道人影,已疾逾闪电,挟着嗡然啸风,当头劈落!
神州一剑神定气闲,目注长剑,剑尖上翘,似乎对孙残、李跛凌空下劈之势,恍若无睹!
方玉琪因昨晚被逼和他动手,只觉他那一招剑法,剑气森森,压力奇重,但自己没等他剑式变化,就施展“飘香步”,脱出剑网,对他久负盛名的一剑,未能得窥全貌,此时那肯放弃机会,屏息凝目,全神贯注!
眼看孙残、李跛两人,合手出击,凌空下劈的掌势,即将压体,突然神州一剑司徒昌明正身发剑,尖上昙花骤涌,剑气大盛!和孙残,李跛两人击出掌风,一触即开。
他这一剑,果然使得光明正大,气势磅礴,使人有博大精深之感!
果然有点门道!孙残、李跛身形一落,倏忽之间,同时拍出五掌,不但劲风狂卷,内力惊人,抑且招数奇奥,武林罕见,快得几乎无法瞧清!
司徒昌明也正心诚意,振腕发剑,他虽然攻出剑势,只是一式,但方向不同,变化繁复,剑尖转动,宛若天权云锦,绚丽缤纷!
眨眼之间,将孙李两人的掌势,化解开去。
原来司徒昌明虽然只学了他师傅神州剑客公冶玄一招剑法,但他立誓要昌明这套剑法,经四十年精心苦研,融会各家之长,从这一招剑法中,参悟出许多玄妙变化,是以虽只一招剑法,却变化繁复,精奥无穷,“神州一剑”的美号,确也当之无愧!
此时他面临强敌,依然从容不迫,正心诚意,振腕发剑,每次虽然只是一招,但剑尖所指方向不同,变化各异。
孙残、李跛同时拍出的劲风狂飘,只要和剑光一触,便立被化解。
瞧得站在一旁观战的方玉琪大有心领神会,目不暇接,中心暗暗赞叹,神州一剑,果然名下无虚!
但这只不过是四五招的工夫罢了,四五剑之后,形势已经不对。
不!这四五剑,只是指神州一剑司徒昌明发的剑招而已!
至于孙残李跛,究竟发了多少招?实在因他们手法怪异,武林罕见,起落之间,快得令人无法瞧清招数,至少两人在瞬息之间,都已攻出十招以上。
孙残李跛,是何等人物?当年神州剑客公冶玄以整套剑法,力战商山四异,最后还被逼得勉强使用剑气,才把他们打散,自己也因功力不足,伤及内腑致死。
四十年后的司徒昌明,却仅凭一招剑法,接下孙残李跛十招以上,实在已难能可贵,纵目武林,已可说无人能够办到了。
连昆仑派硕果仅存的名宿锺二先生,也只在赵矮手下走了三招。原来孙残、李跛先前还慑于对方师门那套神妙剑法的余威,不敢鲁莽出手,及几招之后,他们发现司徒昌明只是反复使用一招大同小异的剑法,不由连声阴嘿,两条人影,分合之间,掌势骤紧,一前一后,劲风如潮,连绵出手!
司徒昌明只觉两人奇快绝伦,古奥无比的掌势,陡然重逾山岳!
不!一掌重过一掌,绵绵攻到,自己非力贯剑尖,运足十成功力,便无力化解!
而且每次化解掌势,自己非被震的后退出一两步不可,不禁心头大凛,这样下去,自己掇耗真气,也不能支持多久。
这一战当真有天崩地裂的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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