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虚子道:“咱们可以不帮助南宫姑娘,不过,咱们一定要保护那飞鹰图和寒玉佩,不让它落入别人的手中了。”
倪万里道:“对!咱们不知它的重要,也就算了,既然知道它的重要了,绝不能再让它落入别人的手中了。”
傅东扬神情肃然地说道:“咱们可以拼了命保全鹰图、玉佩,问题是拼了命,也未必能保全得住,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咱们能和南宫世家的人联手。”
倪万里道:“要是南宫世家不来向咱们求救,咱们是不是要找上去帮他们的忙呢?”
傅东扬道:“就算咱们放开鹰图、玉佩不管,别人也不会放过咱们……”
突然住口不言,凝神静听了一阵,道:“有人来了?”
天虚子双目神凝,向外瞧了一阵,道:“是飞花。”
片刻工夫,秋飞花快步进入大厅,一抱拳,道:“见过师伯、师父、师叔。倪万里一挥手,接道:“好了,不要这样多礼,有什么事,快说出来。秋飞花道:“南宫姑娘已陷入重围,东方兄已经和南宫姑娘会合一处,特地回来,禀告三位老人家,请作定夺?”
倪万里道:“什么人把南宫姑娘包围了起来。”
秋飞花道:“这个,小侄就不清楚了,反正对方的人手很多,已然把南宫姑娘困在一座小庙之中。”
傅东扬道:“那地方离此好远。”
秋飞花道:“大约有五里之遥。”
傅东扬道:“南宫姑娘和他们交上手了么?”
秋飞花道:“现在还没有正式交手,不过,神剑、魔刀,已和对方接了两阵。”
傅东扬道:“情况如何?”
秋飞花道:“没有分出胜负,但对方的布置却十分严密,南宫姑娘也发觉了危机,所以,在一座小庙中停了下来。”
倪万里道:“兵贵神速,为什么南宫姑娘不即刻突围。”
傅东扬道:“对方早就布置好了,只把南宫姑娘引入埋伏之中罢了……”
语声微了一顿,接道:“现在,咱们要决定一件事?”
倪万里道:“什么事?”
傅东扬道:“应不应该赶去支援南宫世家?”
天虚子道:“为了保护鹰图、玉佩,咱们也不能坐视。”
傅东扬苦笑一声,道:“倪兄,若道士,咱们既然决定赶援南宫世家,秀才有几句话,不得不先说明白了!”
倪万里道:“不要吞吞吐吐的,目下寸阴如金,有什么话,请快些说。”
傅东扬道:“咱们这一次赶赴南宫世家,如若一旦动上了手,那就是一场激烈无比的搏杀,这一战,不论胜败,都不会有很好的结果。”
倪万里皱皱眉头,道:“秀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东扬道:“站在用兵之道上而言,秀才觉得,咱们也不用硬碰硬的去帮助南宫世家,咱们尽可能的保留下实力,万一情势有变时,咱们可以保护鹰图、玉佩。”
天虚子点点头,道:“老道士认为,这一次,咱们都听你的。”
傅东扬目光转注倪万里的身上,道:“老叫化,你怎么说?”
倪万里道:“你转弯抹角的说了这么多话,就是要对付老叫化了?”
傅东扬道:“老叫化,老实说,这一场搏杀,不但要斗力,更重要的是斗智,如若你到那时,任性行事,可能破坏大局。”
倪万里道:“好!老叫化听你的!”
傅东扬正容说道:“老叫化你亲口答应的,希望你能够遵守,没有秀才的话,不许出手。”
倪万里长长吁一口气,道:“可以,若叫化答应你。”
傅东扬霍然站起,道:“咱们可以走了。”
秋飞花道:“弟子带路。”
傅东扬道:“你的伤势呢?”
秋飞花道:“弟子的伤势不重,早已复原了。”
傅东扬脸上掠过一抹黯然的神色,大步向前行去。
这时,天色已近破晓时分,但黎明前的一段黑暗,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秋飞花当先带路,距离南宫姑娘驻足的心庙三里左右时,就停了下来。
傅东扬道:“快到了?”
秋飞花道:“还有两三里的距离,不过,前面十丈左右处有一段土岗,那士岗上面,长满草叶,由那座土岗开始,就布置了对方的埋伏。”
傅东扬望望天色,道:“这一阵黎明前的黑暗,再有一盏茶工夫,就要过去,咱们必须在这一段时间中,越过那座土岗。”
秋飞花道:“越过那座土岗之后,还有两里左右的距离,才到那座小庙,不过,这中间,要经过很多道敌人的埋伏。”
傅东扬道:“老叫化,我和飞花开路,你和老道土殿后,不论对方问什么,都由秀才应付,咱们的目的是越过那座土岗,接近小庙,和南宫姑娘汇合一处。”
倪万里道:“如是遇上了有人突袭,咱们是不是要还手呢?”
傅东扬道:“还手,而且,手段要愈辣愈好,最好能出拳击毙了对方,不让他们发出声音。”
倪万里道:“好,能还手就行了。”
傅东扬道:“提防对方的暗器,如若情势必要,咱们也不妨施用暗器,咱们对付的是江湖上很神秘的组织,用不着太君子,也用不着讲什么江湖规矩。”
倪万里道:“今天算你行,教训够了吧!老叫化都记下了。”
傅东扬目光转到天虚子的身上,道:“老道士,你大仁慈,今宵咱们不是与一般的江湖客过招,你用不着手下留情。”
天虚子点点头,道:“老道士明白。”
傅东扬道:“你目光能在夜暗见物,这方面沾光很大,如能先发现敌人埋伏,用不着出声招呼,就算你不喜欢杀死他们,至少要先制住他们的穴道。”
天虚子又点点头。
傅东扬道:“飞花,你突围而出时,遇上的敌势如何?”
秋飞花道:“敌势很强,弟子和他们三次对拳,一次势均力敌,两次稍占优势。”
傅东扬点点头,举步向前行去。
秋飞花当先而行,向前奔去。
天虚子、倪万里,并肩而行,紧追在傅东扬的身后,前后保持了五尺的距离。
果然,行的十几丈后,到了一座土岗前面。
傅东扬运足目光望去,只是那士岗,高不过三丈多些,满生草叶、矮树。
夜色中,看上去一片幽暗。
傅东扬低声道:“飞花,跟在我身边。”
身子一例,直向土岗上奔去。
只听一声冷哼,由草叶中傅了出来,道:“什么人?站住。”
傅东扬沉声道:“自己人!”
口中答话。人却一提真气,加速向前奔去。
傅东扬早已全神贯注,听出那声音来源,暗中提聚了功力,扑了过去。
他动作快速,答话一稳对方,人已扑到,右手一挥,紧出了一拳。
这一词劈空掌,问出了九成真力。
但闻一声闷哼,一团黑影,由草叶中滚了出来。
傅东扬看也未看那滚出人影,身子腾空而起,已落到两丈开外。
就在傅东扬身子飞起的同时,草叶中寒芒连闪,飞出了一串寒星。
秋飞花折扇一张,击落了四枝银针。
天虚子、倪万里已双双扑到,双掌并出,击向草叶。
掌风过处,叶草分裂,震飞起一片尘土。
这不过是一瞬间的工夫,两三丈外的草叶中突然寒光闪飞,四条人影,挑着四道寒芒,疾向秋飞花冲了过去。
秋飞花折扇一台,交到左手,挥挡左面的攻势,右手一挥腰间,一把一尺五寸的短剑,顺手而出,封挡右方冲来的攻势。
一阵金铁交鸣,左右两侧飞来的刀光,都被秋飞花的折扇、短剑封挡开去。
四条人影,脚落实地,立刻就分散开去。
但天虚子和倪万里的强猛掌力,已经疾袭而至。
四个黑衣人中,有两个被掌力击中,身躯陡然飞了起来。
秋飞花左手折扇一挥,斜向一个大汉划去。
那大汉手中单刀一招,腕底翻复,幻起了一片刀光。
既封挡秋飞花手中折扇的攻势,又涵蕴了反击的力道。
但秋飞花折扇一张,正好挡住了那执刀大汉的射线,右手短剑却悄悄的迎了出去。
这是一着阴手,那大汉万没有想到,秋飞花扇中隐剑,已经利入了他的心脏。
满怀仁慈的天虚子,竟施出杀手,一记绵索,悄然拍向另一个大汉。
这索势中,不带一点风声,那大汉心生警觉时,夭虚子的索刀已至近身,再想让避,已来不及。
虚飘飘的索势,击中了那大汉之后,蓄在掌心的阴柔内劲,才完全迸发出去。
黑衣大汉来不及叫出声,心脉已震断,七窍血涌而死。
不过片刻工夫,四个大汉已然全都身死当场。倪万里望了秋飞花一眼,欲言又止。
三个人联袂飞起,一跃数丈。
傅东扬忽然由草叶中长身而起,低声道:“飞花带路,全力冲过去。”
秋飞花应了声,当先向前奔去。
天虚子、傅东扬、倪万里紧随身子,各自运集功力,全神戒备。
两面不停有暗器打出,但却都被四人的掌力和兵刃击落。
这些防护的布置,全都在对着那座小庙中被困的南宫世家中人,却未料后面有人趁夜色冲了过来。
四人的速度既快,武功又高,片刻之间,已然冲到小庙中来。
这片地面上,虽然埋伏重重,但却一时间,回顾不及。
秋飞花行近小庙,一局声说道:“东方兄,小弟秋飞花。”
口中说话,人却脚未停步,冲到了小庙中。
天虚子、傅东扬、倪万里鱼贯而至,步入庙门。
耳际间,传来了南宫玉真的声音,道:“四位,是乘人之危呢?还是来患难与共。”
傅东扬道:“姑娘都没有说对,咱们来保护鹰图、玉佩,不让它落入别人之手。”
南宫玉真格格一笑,道:“真要谢谢诸位老前辈了,不过,晚辈觉着,咱们应该把话说得更清楚一些。”
傅东扬哦了一声,道:“姑娘有何高见?”
南宫玉真道:“那是说,我手中的鹰图、玉佩,若不幸落入了别人之手,三位就要出手抢夺了。”
傅东扬道:“姑娘是否感觉到,落入我们手中,比落入在别人的手中强些。”
南宫玉真道:“自然是,在我的手中最好,如是真的不幸,有那么一个局面出现,晚辈倒要奉劝三位一句话了。”
傅东扬道:“在下等洗耳恭听。”
南宫玉真道:“一旦鹰图再入三位之手,三位最好是把它烧去。”
倪万里道:“烧去,为什么?”
南宫玉真道:“此图之秘,既已露江湖,偏巧寒玉佩又同时出现,这就激起了武林中一场凶险搏杀,只要飞鹰图不被毁去,他们就不会放手,那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诸位如若不愿和他们纠缠下去,只有毁了飞鹰图。”
倪万里道:“一幅飞鹰图,弄得这么多人去为它拼命,那幅图,定然十分珍贵,烧了去,那岂不是可惜得很。”
南宫玉真道:“这是晚辈奉劝诸位的话,如是诸位不愿听信,那就算了。”
傅东扬道:“姑娘,可否把那飞鹰图的用途,告诉咱们。”
南宫玉真道:“我不会告诉你们,而且别人也不会告诉你们,凡是知道这件事的,都不会告诉你们。”
傅东扬轻轻叹息一声,道:“南宫姑娘,如若我们尽全力保有飞鹰图,唯一的用途,就是把它烧去?”
南宫玉真道:“是的,如若这飞鹰图不幸落在你们的手中,就只有这么一个结果。”
傅东扬道:“哦。”
不再多言,紧依墙角,盘膝而坐。
天虚子吁了一口气,道:“这一路行来,实在是疲累得很。”
口中说话,人也盘膝坐了下来。
倪万里道:“是啊!真是有些累了。”
也盘膝坐了下去。
秋飞花轻轻叹息一声,道:“南宫姑娘,在下有几句话,不知是当不当说?”
南宫玉真道:“秋兄有话,只管请说。”
秋飞花道:“那鹰图、玉佩,对江湖的影响,是不是很大?”
南宫玉真道:“应该是很大。”
秋飞花道:“那么把它毁去了,不是可惜得很么?”
南宫玉真道:“不!如若把鹰图毁去,那就像没有鹰图,对江湖上的情势,就无影响。”
秋飞花道:“如是姑娘保有此两物呢?”
南宫玉真道:“这要怎么看法了,如是把鹰图放在南宫世家,就不会影响江湖……”
秋飞花接道:“如是姑娘利用了鹰图、玉佩呢?”
南宫玉真沉吟了一阵,叹道:“我也不想动用到它,最好,能这样原样保存下去!”
秋飞花道:“姑娘,为什么现在不把它毁呢?”
南宫玉真道:“舍不得,因为我了解到它的作用…:“秋飞花道:“这真是一件很为难的事……”语声一顿,接道:“姑娘,如是觉着那飞鹰图非得烧去不可,必需借重于姑娘之手。”
南宫玉真双目闪着明亮的光辉,那种凌厉的目光,似是直欲从蒙面的黄纱中透射出来。
那是种无形的神光,但秋飞花感觉得到。
一阵轻俏的笑声,传了过来,道:“秋兄,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是到了非毁去它不可的时候,我会留下最后一口气,把飞鹰图和寒玉佩毁去……”
语声微微一顿,低声接道:“秋兄,令师和诸位之来,用心只是在等机会收回那张鹰图和寒玉佩么?”
秋飞花轻轻吁一口气,道:“姑娘,我不能对你承诺什么了,姑娘知道,我只是一个作不得主的人,但我相信,江湖五君子,绝不会作有损江湖道义的事。”
南宫玉真沉吟了一阵,道:“秋兄的伤势好了么?”
秋飞花道:“好了……”
望了追风一眼,接道:“追风的伤势如何?”
南宫玉真道:“多谢秋兄,她臂上断骨已经接上寒家的疗伤药物,颇具神效,大约勉强可以和人动手了。”
南宫玉真道:“秋兄,你可知道这些人的来路么?”
秋飞花道:“不大清楚,不过,它们似是来自一个很神秘的组合。”
南宫玉真道:“秋兄可知道朝阳宫这个地方么?”
秋飞花道:“好像是听到家师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