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阴森笑道:“女娃儿,你瞧瞧手心,是否有何异样?”
青衣女子缓缓从她臂弯上取下布制的手套,伸出发纤纤玉掌,低头看了一跟,冷冷说
道:“就算撕了你两面纸旗,又有什么稀奇?”
她戴了手套,自然不会染上剧毒。
黑袍老人一声冷厉长笑道:“老夫先杀了你,看你爷爷是否还缩着头不敢出来。”
青衣女子道:“原来你是杀人来的?”
黑袍老人狞笑道:“不错……”缓步朝青衣女子逼了过来。
他这一举步,四周同时现出七八幢鬼魅般的黑影,一齐朝茅屋逼近,就在黑袍老人逼到
离茅屋还有七八尺远处!
但听屋中响起另一个女子声音间道:“姐姐,他要杀谁?”
青衣女子道:“大概要杀爷爷来的。”
“哼!”从茅舍中突然飞出一条黑影,手中一团黑影,迎面向黑袍老人掷来。
老人伸手接住,但觉来势沉重,侧下不由的后退了一步,低头看去,原来只是一条木
凳。
心头一沉,双目精光迸射,厉笑道:“看来你们果然有些门道。”
茅屋中那女子声音咭的笑道:”“你再敢过来,我就打破你的头!”
“呼”的又是一团黑影,迎面打出。
黑袍老人扬手一掌,但听“嘭”的一声,那团黑影被掌势震得粉碎,原来竟是一只炒菜
的铁镬。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那铁键被黑袍老人一掌震碎,铁片四飞,但听从四周逼近屋前的八
个黑衣人,同时连声惊叫,被碎镬片击个正着,有三个人倒了下去。
萧不二心头暗暗一惊,忖道:“这女子掷出铁镬,使的竟是借物伤人手法!”
黑袍老人目光四射,探手从大袖中取出一柄尺许长的金刀,刀背上缀着七颗小金铃,随
手一摆,响起一阵叮叮轻响,厉笑道:“张老头,你躲在门内,出手伤人,老夫今晚饶不得
你!”
茅屋中人影一闪,青衣女子身边,多了一个十七八岁的青衣少女,咭的笑道:“你自己
打碎铁镬,伤了手下,怨得谁来?我爷爷已经睡了,才不会和你这三分不像人七分不像鬼的
东西出手呢!”
年长的一个拦道:“妹妹这里没你的事,快去睡吧!”
年少的一个伸手一指,笑道:“他手上那把刀,挺好玩,爷爷喜欢吃鱼,拿来刮鱼鳞,
最是趁手不过,我去把他夺过来。”
年长的道:“这人虽坏,人家的东西,怎好去硬夺下来?”
年少的一个道:“谁要他上门欺人来的?”
她们一吹一唱,丝毫没把黑袍老人放在眼里,好像他手上那柄金刀,垂手可得!
黑袍老人目光森冷,喉间发出一阵咯咯阴笑,道:“老夫不和你们两个小女娃一般见
识,快去叫你们爷爷出来。”
青衣少女哼道:“我姐姐早已告诉过你,爷爷已经睡了,你罗嗦什么?”娇躯一扭,俏
生生朝黑袍老人迎着走去,左手一伸,摊开手掌,说道:“快拿过来。”
黑袍老人想不到这小女孩胆子竟有这般大法,居然赤手空拳,朝自己逼近过来。
他成名多年,那会把一个女娃儿放在心上,阴声道:“你说什么?”
年少的青衣女子咭的笑道:“你的刀呀!”
话声出口,突然身形一晃,疾如电光石火一般直欺过去,一下冲到黑袍老人身前,左手
探处,纤纤五指已然搭上了金刀刀背。
这一下当真快的出奇,黑袍老人陡然一惊,沉喝道:“你是找死!”扬手一掌,劈击而
出。
青衣少女左手抓住刀背,右手疾出,似拂以切,朝黑袍老人左腕斩去。
黑袍老人金刀被对方抓住,右手用力一振,那知青衣少女春葱般五个指头,竟然抓得甚
紧,那想把她挣脱!
这一瞬之间,黑袍老人左手接连劈出了七掌但都被青衣少女忽掌、忽指的奇妙手法,化
解开去。两人各自抓着金刀,谁也不肯放松,另一只手,互展招术,瞬倏变化,抢攻不已!
黑袍老人功力纵然胜过青衣少女,但这等近身相搏,苦干有力难使,反不如青衣少女的
轻巧手法,容易讨得便宜。
转眼工夫,已打了二十来招。
黑袍老人愈打愈惊,凭自己邙山鬼要,成名数十年,竟然连一个十六八岁的小女娃都应
付不了,被人家抓任金刀,无法摆脱!
心头又惊又怒,突然右手一松,放开刀柄,向后跃退!
要知邙山一派,在江湖上虽然只是一个小小门派,但却以恶毒暗器出名,凡是中了邙山
暗器的人,无一能生。
只是邙山鬼叟除了郊山一带,很少在江湖走动,知道的人,并不大多,而他也自视甚
高,从不轻易使用暗器,知道他暗器恶毒的人更少。
青衣少女一上手就抓住了他的金刀,余下一手,忙于应战,使他无法施展暗器。
不!若不是青衣少女,激怒了他,在他眼中,还不屑对青衣少女下手呢!
就在邙山鬼叟弃刀后跃之际,站在门口的青衣女子高声叫道:“妹妹,小心他的暗
器!”
喝声中,扬手掣出一柄短剑,人已疾飞而起,掠了过去。
邙山鬼叟松手弃刀,后退一步,青衣少女一把夺下金刀,心中方自一喜,还没笑出声
来!
突觉手上一麻,沉重金刀立时堕落,心头不由一惊,急忙低头瞧去,但见手背上不知何
时,被黑袍老人的暗器打中,钉着一支绣花针粗细的白骨针。
整个手背,立有无数黑丝,在皮肤下面蠕蠕而动。迅速向四周蔓延开去!
邙山鬼叟却在这电光石火之际,一退即进,微一俯身,伸手抄住了从青衣少女手中落下
的金刀。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等青衣少女的姐姐纵身掠到,邙山鬼叟已经接住金刀,又往后退出
了两步,阴沉一笑道:“女娃儿听着,你妹子已中了老夫一支黑眚神芒,一个时辰,毒发无
救,还不快叫你………
青衣女子不待他说完,粹然问道:“你有没有解药?”
邙山鬼叟道:“解药自然有……”
青衣女子道:“只要你有解药就好。”
右手一振,短剑疾发,快速无伦的刺出一剑、直取邙山鬼叟咽喉。
邙山鬼叟金刀一横,刀背上七颗小金铃,响起一阵“叮”“叮”清响,封开了青衣女子
的短剑。
那青衣少女眼看姐姐已经出场,一个转身,低着头急步朝茅屋中奔去。
青衣女子不容邙山鬼叟还手,腕势一转,短剑划起一道寒锋。又朝对方右胁刺去。
邙山鬼叟急争举刀横封,当的一声,又把短剑隔开,口中喝道:“还不快去叫你爷爷出
来!”
青衣女子哼道:“用不着。”手中短剑突然一紧,刷刷刷。
展开了一阵快攻,刹那间,银芒流动,剑花错落,一口气攻出九剑。
邙山鬼叟挥动金刀,连挡九剑,除了封架,竟然没有还手的机会,心下暗暗震惊,忖
道:“这两个小丫头,究竟是什么人门下,会有这般厉害?”
心念转动,人已一吸真气,脚尖一点往后倒纵出去。
青衣女子冷哼道:“你有多少鬼门道,只管使出来!”
手腕一送,使了一记“龙形”式,连人带剑,追击过去。
邙山鬼叟阴森一笑道:“老夫真要伤你,易如反掌。”
不待青衣女子扑到,金刀连振,迎着劈去,刀背上七枚小金铃,随着发出一阵铃铃清
响!
每一枚金铃中,突然飞扬起一缕轻烟,这七缕轻烟,随风飘散,香烟缥渺!
青衣女子迫击而来,正好迎着这一蓬淡淡香烟,耳中同时听到邋遢道士“传音入密”的
声音:“春香姑娘当心他‘九毒迷香’,快快摒住呼吸。”
青衣女子原是早有准备,但提防的是邙山鬼叟的暗器,可不防他使什么鬼香,听到邋遢
道士的警告,鼻孔中已然闻到了一丝异香。
她心头一怒,银牙暗咬,飞扑之势丝毫不停,手中短剑突然一沉,剑尖直指邙山鬼叟头
脸,疾划而下!
这一击,势道奇快,出人意表,邙山鬼叟迎面劈出的一刀,原是一记虚招,金刀还未撤
回,青衣女子已经冒着自己“九毒迷香”,冲到面前,森森剑锋,直劈而下,等到惊觉,已
是无及!
总算他久经大敌,匆忙间一吸丹田真气,硬把身子往后缩退了一已!
寒锋直划而下,嘶的一声,邙山鬼叟一袭黑袍,胸前被划破了尺许长一条,只要稍缓一
步,就得开膛剖腹!
邙山鬼叟惊出一身冷汗,急急后退了两步。
青衣女子也在这一剑划下,跟着:一个踉跄,扑倒地上。
邙山鬼叟一阵嘿嘿阻笑:“小丫头、你也只有这点能耐?”
回过头去,招手道:“徒儿们,把她拿下了。”
话声出口,四周寂然,毫无动静!
邙山鬼叟这下不由的大吃一惊,抬目四顾,自己门下八大鬼徒,竟然一个鬼影子也不
见,心下更觉惊奇,沉声喝道:“徒儿们何在?”
只听茅屋中响起一个苍老声音,低笑道:“朱老不用发急,八位令高徒,已在寒舍待
茶,你老也请到里面坐。”
邙山鬼叟蓦然一凛,双目精光暴闪,喝道:“阁下何方高人?”
茅屋中忽然亮起灯光,但见一个老苍头弯着腰,一手擎着油灯,缓缓走出,连连笑道:
“不敢,老朽张老实,就是替冯庄看门的,适才两个小孙女多有冒犯,老朽这里替你老陪
罪。”
正因他手上擎着油灯,茅屋中的情形,也隐约可见。自己门下八个鬼徒,就在客堂中间
席地而坐,围成一圈,像是正在聚赌!
邙山鬼叟厉喝道:“你就是张老头,你把老夫门下怎么了?”
张老头用油灯往里照了照,陪笑道:“朱老大概看清楚了,八位令高徒不是好好的坐在
那里,只是寒舍没有这许多凳子,只好委屈令高徒坐在地上了。”
邙山鬼叟色厉内在,嘿嘿阴笑道:“阁下果然高明。”
张老头连连拱手笑道:“不敢,不敢,老朽只有两个小孙女,想请朱老高抬贵手。”
邙山鬼叟哼道:“你打算和老夫讨价还价?”
张老头惶恐的道:“这个老朽不敢,朱老肯赐解药,饶了小孙女,老朽感激不尽。”
邙山鬼叟一双绿阴阴的眼睛,只是盯着张老头,他怎么也看不出这样一个瞧不起的老
头,会有惊人之艺。
但自己八个徒儿,落在人家手中,投鼠忌器,只好轻哼一声道:“老夫可以给你解药,
你先把老夫门下放出来。”
张老头陪笑道:“朱老八位令高徒,只是穴道受制,你老如先给我解药,老朽保证令高
徒丝毫无恙。”接着又嘻嘻笑道:“朱老一代宗师,邙山又近在咫尺,老朽和两个小孙女,
要在这里居住下去,那能得罪你老。”
邙山鬼叟沉哼道:“你知道就好。”
他总究成名多年,方才和两个青衣女子动手,早已看出这家人家,非同寻常,两个小的
已有如此了得,老的可想而知更为棘手,既然老的陪了不是,自己不如就此落台,当下探手
人怀,取出一个磁瓶,倾出一颗药丸,递了过去,说道:“这是老夫黑青神芒的解药,在口
中嚼烂,敷在创口即可。”
张老头千恩万谢的接过解药,又朝地上昏迷的青衣女子一指,说道:“老朽大孙女中了
朱老的九毒迷香,也请朱老……”
邙山鬼叟没有理他,自顾自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磁瓶,用指甲挑了少许,俯身弹入青衣女
子鼻孔。
就在他身子直起之际,张老头满脸感激之色,口中说道:“多谢朱老。”
一指向他“璇玑穴”上直点过来。
这一指来的悄无声息,快速无比,宛如一条暴起噬人的毒蛇!
邙山鬼叟骇然色变,一时之间,封架闪躲,均已不及,猛吸一口真气,身子离地尺许,
倒飞去三数步之多!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邙山鬼叟药末弹到青衣女子鼻孔之中,青衣女子打了一个喷嚏,果
然清醒过来,翻身坐起。
张老头立时把一颗解药递了过去,低低说道:“阿花中了他黑眚针,这是解药,可在口
中嚼烂,敷在创口,快去……”
话声未落,但听“蓬”然一声,邙山鬼叟倒飞出去,身形还未站定。他身后忽然出现了
一·;个人影。乎起一掌,击在他后心之上,把邙山鬼叟打出丈外,踉踉跄跄的直撞过
来。
青衣女子接过药丸,立即如飞往屋中跑去。
邙山鬼叟连人影都没看清,背上挨了一掌,一仆而起,口中发出一声凄厉长啸。
张老头没待他站稳,又疾快的迎了上去,笑道:“朱老还是躺下来歇息吧。”扬手一
掌,朝他肩上拍去。
邙山鬼叟双眼绿光暴射,厉喝一声:“老夫和你拼了。”
他手上空自握着金刀,都来不及使用,左手一挥,硬接张老头一掌。
只听“蓬”的一声,张老头被震的后退了一步,邙山鬼叟却吃亏在方才背后挨了一掌,
身形未稳,一连后退了三四步。
他身后出现的人影,正是邋遢道士杜景康,这时跟着欺身上步,一指点到,喝道:“咱
们两个人服伺你一个,你老鬼已经够光彩了。”
邙山鬼叟再待闪避,自是不及,闷哼一声,应指倒地。
杜景康一把提起邙山鬼叟,口中喝道:“老丁,咱们快进去,敌人只怕尚有后援呢!”
急步朝茅屋中奔去。
张老头提起金刀,点点头道:“不错,田布衣也该来了。”
两人迅快的退入茅屋,灯火随着熄灭。
小山前,刹时间又恢复了静寂!
躲在屋后的萧不二,早在丁守福和杜景康出现之际,悄悄拉了唐绳武,退出竹篱笆,隐
入屋右一片树林之中。
唐绳武忍不住低声问道:“老丈,咱们现在该怎么了?”
萧不二道:“田布衣可能就会赶来,这两方的人,咱们最好都避免和他们发生冲突。”
唐绳武道:“这张老头和那道人,究竟是什么路数?”
萧不二道:“这两人是彩带门两位护法,那老头叫二郎神丁守福,精擅易容之术,是目
前江湖上第一位易容高手。那道人叫邋遢道士杜景康,他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