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品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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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品太监- 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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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笑道:“死已死了,还有什么死活可拚?”

三人正在议论间,突然间不知哪儿咣当一声响,接着便是一道耀眼的亮光袭来。由于久不见光线,三人顿时进入失盲状态。正此时一个女子的声音从亮光处传来:

“不要喊叫,不要高声,快快随我上来,我是来救你们的!”

“你、你是何人?”小太监惊问。

“三两句话说不清楚,待你们上来,咱们到了安全之处再细说不迟。”那个女子言道。

“可是,可是我们都没穿裤子呀!”小太监面有难色。

女子见说,迅即脱下自己的黑色斗蓬,撕成三绺,让三人权且裹住身子。

小太监等饿了几天,虽不至于立即毙命,不过已是头晕眼花,天旋地转,刚一从污水池子里爬出来便东倒西歪,几乎就要跌倒。那女子伸出香臂,将小太监款款架起,另一只手打着亮子,头前引路。张、王两个,两手护住下身,跌跌蹱蹱地紧紧跟在女子后面。

小太监的半个身子俯在女子的肩上,软软绵绵的,突然一股香气袭来,沁人肺腑,顿时有种莫名的感觉在心头荡漾。他不知道这个女子姓谁名谁,更不清楚她的芳龄年齿,尤于光亮的局限,也未曾看清她的玉容丑俊。声音倒是似曾相识,好像是在哪儿听到过,又好像是从未听到过。不过他断定,此女决非凡女,定是一位有胆有识,并且武功高强,见义勇为的奇女子。若有日,不管她丑陋美俊,高矮胖瘦,只要她愿意,定要娶此女为妻,和她好好相爱一生。

出了甬道,再往前走已经无路。女子说:

“下面有个洞,要从洞子里爬出去。你俩在前,”他指着张保保王横横说。“公子中间,我最后。一直往前爬,洞外有人接。”

洞口很小,洞壁也极窄。三人里王横横较胖些,如不是饿了几天,他怕是出不了这个小洞子。

出了洞子之后,隐隐约约好像是在一个小山坡下,有几棵叫不上名儿的阔叶树,小路上停了一辆马车,有几个蒙面壮汉将小太监他们扶上车子。

车厢里铺得有厚厚的棉被,毕竟是件简单的运输工具,里面不可能容得下那么多人,保保和横横只好分别蜷缩着身子坐在车厢尾部的两个角落里,而且他们身上都换了衣服。小太监身份特殊,自然可以躺下,他的头就枕在女子的大腿上。姑娘一手扶着他的头,一边用水壶给他喂参汤。小太监百感交集,一阵阵的惬意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他仿佛如入仙境一般。他曾经阅历过无数的女人,唯有这一次,让他刻骨铭心、莫齿难忘。一个垂死的人,突然从死亡线上回到温柔乡里,而且有个美丽的女子在身边百般呵护他,他方才感到原来天堂和地狱的距离竟是在咫尺之间啊!这时他断定她必定是个美貌无双的女子,小太监不止一次这样想。猛地,他想起来了,就在万花楼,他见过那个女子,那个妖娆而又身怀绝技的女子,肯定是她!除了她还有谁呢?

路不是很远,但也不是很近,大约过了多半个时辰,车子在一个山庄里停下。小太监喝了些营养水,又吃了些东西,萎靡的精神为之一振,保保和横横俩小子也自己蹦下车来。

姑娘要送小太监到寝室里去休息,小太监不肯,说他已经缓过来了。姑娘知道他的心意,无非是想了解清楚他究竟是被什么人解救出来的。

客厅里华灯高照,小太监偷眼一瞅:果然那个绝色的女子就是她!

有仆人送上茶点,张保保、王横横恢复了常态不敢落座,遂站立在小太监身后。姑娘把两个英武俊朗的男子指给小太监说:“这是我的两位兄长,大哥叫南天安,二哥叫南天定,我是三妹,庄上人称三仙姑。”

“三仙姑?”小太监不由噗哧一笑。

“公子你笑什么?”

“我笑你这名字有点怪,没有官称?”小太监说。

“还问我?你还没说你的名字呢?”

“我,我叫……”小太监吞吞吐吐。

“别瞒了,你叫潘又安,是朝中重臣潘大元帅!对吗?”姑娘抿嘴一笑,抖出老底子。

“我现在是戴罪潜逃的钦犯!”潘又安自我揶揄道,满街贴的捉拿他的皇榜,他知道他早成了家喻户晓的公众人物了。

“你是钦犯,犯的是王法,与我们寻常百姓何干?”

大哥南天安插口说:“三妹别说了,客人饿了,快让下人安排酒饭吧!”

“你想撑死他们呀!”三仙姑快人快语,分辩道,“他们饿了好几天的人,还能吃酒饭?只能先喝些汤水,吃些素食。”

二哥南天定说:“关了这么些天,也该让客人好好去休息呀!”

姑娘点点头说:“行,就让公子暂且在我屋里去歇息。”

大哥制止说:“女孩子家的闺房如何能让陌生男子进去?”

“这有何不可?我愿意就是!”姑娘反驳道。

“你愿意,你愿意就好,事事依你行了吧?我家的大小姐可是惹不起呀!”

进来两位老人,说话的是一位白胡子老头,后面跟的大概是他的老伴,看上去要年轻许多。老人的年龄大约在七旬左右,不过并不显得老态龙钟,步履蹒跚,而是精神矍铄,双目如电,看样子也是个练家。

小太监极有眼色,见状立马起身,朝两位老者一躬到地,口中念道:

“伯父伯母一向可好,小侄这厢有礼了。”

老者大喜,连忙扶住,欣然道:“贤侄休要如此客气。我们是想来观瞻一下京城来的大官都是什么模样,看贤侄仪容非凡,举止有度,到底是当今天子驾下的重臣,老夫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大哥南天安说:“父亲,快别说了,客人刚从水牢里出来,十分疲惫,让他们休息去吧!以后说话的机会有的是。”

老二也道:“三妹还说要让这位公子爷去她的闺房里歇息去呢!”

老者道:“去吧,去吧,自己的丫头还信不过?再说了,你们妹妹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清楚,你们两位哪一个能劝得住她呢?”

三仙姑朝两个哥哥伴个鬼脸,随即拉着小太监径直去了她的绣楼。

第二六四章 乌龟镇六太监戴绿帽

老邸听孙儿一说水牢里人没啦,顿时把脸一沉,双眼瞪得溜圆,怒道:

“小蓄牲呀,我的小祖宗这回你的祸可惹大了!”

衙内不解,不由噘起嘴,眼睛一斜,白眼仁子翻了几翻,口里头嘟嘟囔囔,道:

“爷爷,一个被通缉的钦犯,跑了就跑了,有什么了不起?我们不抓他,朝庭还抓他呢!躲过初一,他还能躲过十五?”

邸前老公公怒不可遏,训斥道:“你懂个鸟呀?咱家在朝庭上做事的时候你还在你爹的大腿肚子转筋着哩!”想想,老邸头觉得“咱家”这个词似有不妥,纠正了一下,又说,“不说咱家不咱家了,还是老称呼说我吧。小子,这叫宫庭之争,你懂吗?大凡皇上都是喜欢大臣们你争我斗,这样才能转移矛盾,他的皇位才安全。今天通缉的是你们捉的这个太监,明天不知祸水又该淋到哪个的头上。倘若是这个太监爷有朝一日得了势,你我还有好日子过吗?无用的东西,还在老子面前摆你的老资格,吃屎都吃不上热乎的,你!”

小衙内若有所悟,撂下一句:“爷爷我走了,定要把那个小子给抓回来!看他能跑到天上去?”说罢撒腿就跑。

老太监长叹一口气,摇摇头,自语道:“不争气的东西,似这般城府,慌慌张张的,能成什么气候?能保住这百千万贯家财也就不错了!哎,命苦哇!早知如今,何必当初,要那么多钱有鸟用呀?”

见老公不高兴,几位夫人走上前来,捶背捏肩,敲头拧脖子,砸腿揉肚子,几个娘们忙个不停,同时还嘴里喋喋解劝道:

“阿勋(这是老太监这样让她们称呼的)您这是怎么啦?和邸朝天生什么气呀?他不是你的亲孙子吗?”

“去去去,别在这儿烦我了!”老太监挥挥手,由于生理上的缺陷(人为的),他本来就压根不喜欢女人,这阵不但不高兴,见了女人更来气。

邸世勋的十个老婆,长相自不必说都是水灵灵的花骨朵儿,才气人品则是参差不齐。老邸不好这一口,他以为别的男人和他一样,个个都是柳下惠。不过说来也怪,他的这些老婆们,长的跟他差不多十几年了,短的也有三两年不等。他虽然和她们无法尽夫妻之道,可是这些娘们儿竟安份守节,并未传出些许闲言碎语。可见,这人哪,还是吃饱穿好就行,至于那事儿其实无关紧要。宫里的太监们一辈子没做那种事,还不是活得开开心心的,没见哪个因此事会自杀的?

大凡是对女人不感兴趣者一般对官位仕途也不是很用心,其实不然。老邸下野十数年来,他的心一直在京城,那个他埋葬了他的青春年华、让他耗尽毕生精力的举国权力集中地。当初,除了皇上,他实际已经是第二把交椅了,就是皇上有时也听他的。可惜,他始终未能翻过这个坎儿,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末了,他还得按照皇上的旨意办事。皇上要杀他,只是一句话,不管他是第几条好汉。他要杀皇上,则就是叛逆无道,背天而行,人人得而诛之。他之所以掳掠了这许多银子,不尽是为了养老,他还另有目的,天下是天下的人的天下,唯有德者居之。有朝一日复辟还朝,自己也做一回真命天子。

所谓有将就有兵,当初诸葛亮胸中就有雄兵十万,如果有十个诸葛亮就是百万雄兵。因此他一天都没有闲着,广揽人才,文武不拘。他死了还有儿子(就算不是亲的,起码他随他姓邸),儿子死了还有孙子。一般人不知道,他给孙儿起了个名叫邸朝天,就是有一天要登宫入宫,坐朝升殿,邸朝天说白了就是他们邸家人要上朝当天子。

可是这样的机会他一直没得到,王书贵的人品他十分清楚,至多是个半瓶子醋,而且是个贪婪无度,阴险狡诈的家伙。老皇驾崩之后,他独断专行,选了个傻子做君,说明此人早晚必反。那时他老邸就可以在南方兴兵造反,借恢复王朝的名义做一番自己的生意。不知哪儿出了毛病,王书贵这个老杂毛始终无动静,他倒是能沉得住气呢?

朝中也曾有人给他带话传过宫中出了个假太监,文韬武略,好不厉害!掌兵权,做大帅,宫内宫外皆有他的势力。王丞相觑他如猛虎,皇太后拿他当亲儿,这以后的天下还不知是谁的呢?

今日算算,想来这个太监便是那个太监了,谁料到煮熟的鸭子又飞了!倘若是这个太监有朝一日得了势,岂能有他的好处?一是他暴露了自己的目标,这里有一支数万人的军队,传到朝中不是谋逆之罪?自己这个颗脑袋保不住,百千万贯家产可就付诸东流了,这可是他一辈子的心血呀!

孙儿走后,老太监一直在琢磨好事到底是谁干的?思来想去,只有一家,就是南方塑那个老东西。南家和他家,素来不睦。他向来倾慕南家的绝世武功,无数次亲自携重礼造访,刘玄德才三顾哩!他最少不下十顾,奈何人家不买他的帐,决不和他合伙做事。又一想,南家一伙名义上是侠,其实是贼。他不明白了,贼头儿劫走个太监做啥使?可是方圆数十里,有本事进他家大院的再无第二人了,不是他家还有谁呢?尤其是他的那个小妮子叫什么三仙姑的,登高爬低,翻墙越脊,就跟走平地一般。孙儿邸朝天看上了那女子,算是给了他们好大的面子了吧。可那死丫头竟不买帐,回话说嫁狗都不嫁邸家,真真气死人了。这世道,钱财也不尽是万灵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却买不来美人心,真***大白天活见鬼了这是。

老太监正在气头上,一般的事由孙儿邸朝天和他的那一班谋士办了,他向来是不插手的。可是今天事大,他不能不管。随即找人传下令去,召集众谋士升帐议事。

文人里头他最器重者有一个叫朱高亮的,此人会观天相、识地理,足智多谋。武将中有一位周功进者,武功超群,胆识过人,上次捉拿小太监便是他出的主意。出门就拿,不等他缓过神来,已经请君入瓮了,这一计叫作“张网等鱼”。不管饭饿死他们在水牢里则是朱高亮的点子,此计也在兵书上有,叫作“冷水泡鱼”,水尽管喝,吃食却不提供。智者千虑,也有一失,没料到半道上杀出个程咬金,把人给劫走了。

朱高亮带几个文痞、周功进携两位武生,奉命来见老太监。老太监把情况一说,朱高亮摇摇手中芭蕉扇道:

“主公,不妨事,现在就驱兵围定南家,也不说打,也不说骂,直说指名要人,看他们怎样说话?”

周功进也点头道:“朱兄此计甚好,这叫作‘兵礼俱进’,南家决不会为了几个不相干的人搭上他们全家人自己的性命,傻瓜才干这样的事哩!”

老邸沉默了一会儿,道:“计虽好计,就怕南家这一伙不好惹的。”

周功进道:“主公,不惹他了。这回就做个了断,他们若要和我们联手便罢,否则就端了他的老巢,全家老幼一个不剩,全宰了!也给您老落个安静,省得邻家有条不守本分的狗,天天在你门口瞎嚷嚷。”

朱高亮竖起大拇指赞道:“功进兄不亏为当今高人,凡做大事的就是这样,无毒不丈夫嘛!”

老邸大喜,道:“既如此,速速派兵选将,这就去围了南家,休教他们走脱一个。”

“主公不可!”朱高亮摇扇制止道,“先派一些干练的细作,悄悄埋伏在南家四周,先探探动静,如若是他们耐不住性子偷偷放人,那就正合咱意,一并捉拿了,岂不是人赃俱获,到时就让他们自认倒霉去吧!那样杀他全家更有说服力,也让全乌龟镇的人瞧瞧,这就是和主公您作对的下场!”

圣人办事就是不同于常人,天大的事被这几位一分析,立刻云开雾散,满腔的愁绪统统化解了。老邸太监觉得几位说得十分有理,立即着人吩咐下去。事情议妥,老太监方才感到身旁少了一个人,细一想才发现他那个宝贝孙儿怎么一直不露面,是不是带人去南家寻查丢失的钦犯了?这孩子不错,终究还是有责任心,事业心也强,家事交给他看样子是放心的。办了件痛快事,老太监心里高兴,突然想找个女人聊聊天说说话儿。他的妻妾里面,唯有个叫水蜜桃的,长相水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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