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就评,我的百姓我清楚,我给他们当了三年父母官,难道他们会让我上断头台不成?”
潘又安立马吩咐:“保保、横横,带几个人把这个狗东西给我拉到大街上,等老百姓评审。”
刚一打开县府大门,就见有成百上千的人踊上前來,不知谁走露了风声说钦差大人把***侯扒皮抓起來了。两家相遇,分外眼红,不知是谁发一声喊,顿时石头瓦块,雨点一般落到侯勋臣的头上脸上。再往近些,手抓脚踢锥子攮的,吐口水擤鼻涕,哭的骂的,喊的叫的连成一片。不是张保保、王横横动作快些,侯县令早被拔成洠暮锪恕
“怎么样伙计,百姓们对你评价如何?”潘又安笑嘻嘻的问道。
侯勋臣耷拉着脑袋,叹口气道:“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两当百姓自古以來势力,落井下石者居多。”
“妈的,”潘又安骂道,“自古以來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自己作恶多端,还怪百姓势力。來呀,按我们原先约定好的把侯勋臣老贼拉到后院土坑里给我埋掉!”
侯老爷人品不敢恭维,学问却是真的。闻听潘大帅令人将他拉去活埋,当堂赋诗一首,朗声咏道:
“洞房花烛换新人,挖坑反而埋自身。天不公道难怨天,倒楣莫过侯勋臣。”
第二九七章 小县第令夜审大元帅
虽是暗杀,县太爷侯勋臣大人却性格独特,向來是不甘寂寞的。临死前还要把犯人捉弄一番,最后顺便摆摆他的官谱,目的就是让那个臆想天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外乡人清楚自己究竟是触犯了那家天条,冒犯了谁的虎威,这里是谁家的天下,死也叫他们那些小子死个明白,老虎嘴里不能拔牙,猴(侯)头上也拔不得毛的。
潘又安酒醉饭饱,和南桥俩人卧在草堆里谈笑聊天。小潘说:
“叶儿,咱俩如果就这样死了,你说冤不冤?”
南桥笑道:“郎君你洠笛滞跄嵌榷ㄈ绾嗡篮蠖ㄔ跹穆穑馐怯刹坏萌说摹!
潘又安说:“都快下地狱了,你还这么高兴,你难道真就不怕死吗?”
南桥道:“我怕什么,高兴还來不及呢?十几个姐姐妹妹只有我一个陪郎君游地府,是我的福分啊!下辈子咱俩一块脱生,你也别当大帅,我也不做侠女,就生在平平常常百姓家,平平安安过他一生。”
潘又安听着高兴,回道:“你倒是想得开,下辈子的事管不了,现有的福现享上,现有的鼻涕现舔上,酒醉饭饱思淫欲,來,咱俩举行一次临死前的告别仪式。”
说罢,潘又安从草窝里隔着枷锁伸双手拉住南桥欲行不轨之事。南桥不肯,说:
“郎君,这是啥时候,你洠Ъ紊嵬饽切┯涞难劬Γ虻萌嘶肷砥鸺ζじ泶瘢褂行乃几赡鞘拢慷夷闵砩匣勾髯帕皖恚嗖环奖阊剑
潘又安不经意地往外瞅了一眼,不屑道:“管球那些,黑灯瞎火的他们能看清什么?再说我就不信他们有本事还把老子的鸟割了!”
“郎君,再等等,等那些狱卒们睡着之后再來行吗?”南桥小声央求道。
潘又安**正旺,不依,又要纠缠。不提防牢门“咣啷”一响,进來几个如狼似虎的汉子,其中一个厉声喊道:
“外乡人好运气呀,魏小姐送來的酒饭吃饱喝足了吧?这倒省了牢里给你们准备的上路饭了。好了,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现在就随我们走吧,我们大老爷还请你俩去县衙后花园里喝茶聊天呢!”
不由分说,这几人架着潘又安和他的“书童”直奔县太爷的后院厅堂。
厅堂里灯火如昼,潘又安抬眼一瞧:那位不可一世的县太爷正安坐在太师椅上,高翘着二郎腿,右手端着盖碗茶的底座,左手捏着碗盖儿,稍呷一小口,轻轻合上盖儿,转头把茶杯放回到桌子上,然后又回过脸來眯细着眼睛大模大样地问道:
“咦,好大的胆子,见了老爷为何不跪呢?”
潘又安回道:“我们一洠担䴖'抢,更洠ё龇阜ǖ氖拢陕镆蚰悖俊
“见了官老爷不下跪,看你就是个刁民,凭这一条就该治你个死罪!”侯县令咆哮道。
“这是哪一朝的法律,拿出來给我看看?”潘又安义正辞严。
“法书上倒是洠矗馐潜纠弦业闹问栏倭欤趺囱本蜕蹦悖性┥涎滞跻嵌呷ァ!
“国家养你们这么一群货色,老百姓别想活了。”
“你敢谩骂朝庭官员?想你也是活得不耐烦了。”
“要杀就杀,别费那么多屁话了!”
“你小子倒是个硬手货,不过本老爷我倒是喜欢你这种脾气。既然如此,我实话对你说了也罢,那魏小姐本來已由她父作主,嫁我做妾。谁知你这个浑小子不知从哪儿钻出來要坏我的好事,不是你的命不好,是你的运气不好碰上我,洠导Σ挥牍范贰⒚癫挥牍僬穑阋桓鲂⌒±习傩漳芏返霉乙桓龅背咂废亓睿獠皇悄忝靼谧抛哉宜缆穑俊
“你是七品,老子还是一品呢!”潘又安不由脱口而说。
“什么什么,你是一品?你是一瓶醋吧!”侯勋臣揶揄道。
“醋好罢,酱也罢,反正我是一品。老子把话搁到这儿,不信有你***后悔的那一天。”潘又安不动声色的说。
“你小子别拿大话吓人,老子见过的多了。你不如说你是皇上的干兄弟,你还是朝庭皇封的兵马大元帅哩!”
“算你小子说对了,老子就是兵马大元帅!”
“哎哟!顺杆爬呀?算了,再说你就成了玉皇大帝了。不和你这种不知高低深浅的狂徒费口舌了,來呀,快快把这俩小子拉到后花园去给我活埋了!”
后花园里一棵大树下早已挖好了一个深坑,令小潘欣慰的是坑很大,足够俩人并排躺在坑里。不是掘墓人发了善心,大概是为了挖得更深一些所以才挖得宽些。潘又安和他的妻子南桥女侠先后被推进坑里,潘又安最后一次仰望了一眼天空中的月亮和星星,轻轻叹口气,嘴角掠出一丝微笑,念道:
“这一生就这样结束了。”
旁边的南桥则无丝毫的怨恨和抱憾,似乎这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和自己最亲爱的人同葬一丘,地方虽是简陋了一点,而且离老家太远,恐怕日后连个上坟的人都洠в小5未仆敛宦袢耍趾伪芈砀锕梗咳堂税铡K逭煞蛐α诵Γ缓蟀蚕榈乇丈涎劬Γ却谝粧g黄土加身。
衙役们把两个外乡人置入土坑之后,一齐回身瞅看县老爷,等他老人家一句话,好掘土埋人。
侯老太爷见状压低嗓门叫道:“快铲土埋人呀!等什么等,这又不是举行重要的殡葬仪式,还等什么好时辰呢?”
还未等衙役们动手,这时突然从园墙上跳下两个人,一人执一把牛耳尖刀,砍瓜切菜一般,几乎不费什么吹灰之力,瞬息之间,便让三五个衙役成了断头鬼。
侯老太爷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连串的杀戮,浑身抖成了风摆柳,喏喏连声道:
“好、好汉爷,要、要钱说话,不可妄杀、无辜呀!”
俩人中其中一个顺手过去就是一个大耳刮子,老太爷的胖脸蛋子顿时就肿起足有半寸多厚。口里骂道:
“你这个混帐狗东西,你还知道什么叫无辜啊!老子再晚來半步,你就成了举世闻名的大枭雄了!”
那个说:“兄弟,别和他啰嗦了,先救大帅要紧!”
先前那个又对着县官喝道:“老小子,好好在这儿呆着,你敢挪动半步,老子先剁你一条腿!”
“不不不、不敢不敢、敢,我站着不、不、动就是。”
潘又安两人被从坑里拉出來,月光下小潘睁开眼睛瞧了瞧,半天才认出來,不由诧异道:
“兄弟,怎么是你俩,从哪儿來呀?”
第二九九章 侯县第令作孽自取祸
洞房花烛,红灯高悬。小太监嘻笑道:
“娘子,前日你盲目把绣球投给一个毫不知情的陌生人,假如他是个歹人或是穷光蛋,你就不怕闪了你,误了青春大事?”
魏新梅芳容变色,笑嗔道:“郎君不知,当初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只是一门心思想啊,即便就是嫁个瘸子哑巴,或是地痞流氓,也强似那个天杀的侯勋臣!”
“哪有这等事?”潘又安故作惊讶道,“娘子呀,那姓侯的再不济,人家也是一县之尊,嫁过去就是官家夫人,总强似那些残疾人、街混混流氓之类。莫非娘子嫌他老了些、丑了些?”
“当官谁稀罕?丑俊无关缘份,老幼则是天定。官人有所不知哩,这个姓侯的为官不正,作恶多端,鱼肉百姓,横行乡里。两当人无不以手加额,仰天长叹:何时老天开眼,晴空里响一声雷,劈死这个侯扒皮才好呢!就是过路客商都饱受他的盘剥,对此人恨之入骨,有人送他一首打油诗,单道这位县老爷的好处。”
“娘子记得内容吗,说來让我听听。”潘又安突然來了兴致。
“记得的,官人且耐心,奴家背给你听。那诗上说:两当县令本姓侯,心如蛇蝎脸皮厚,雁过拔下毛三根,人去割下四两肉……”
“四两,怎么偏偏是四两?怎不说半斤或是五两?再说,人身上的肉岂能割得?就是半两也割不得呀!”小潘讶异道。
“官人你装傻呀!”小姐面红过耳低头笑嗔道,“四两是指的男、男人那、那事儿。再则虽说是割肉,只不过是个比喻罢了。”
“这小子,应该是活到头了!”潘又安恨道,“本來想回京之后再取他的病的,如今看來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了!”
“官人可以杀他?官人是多大的官呀?如是这般,官人可是为两当人除大害了。”魏小姐欢声言道。
“小生原先倒是官也不小,但是如今却已是无官一身轻了。不过我朝里有人,杀个把贪官也是有这个权力的。”潘又安解释道。
“郎君杀过人吗?”小姐睁大妩媚的大眼睛问道。
“杀人无数!”小潘微微一笑。
“天哪!郎君原來是个杀人魔王!”小姐叫道。
“是吗?”潘又安微微一笑,说,“我杀人可是很讲原则的,一般有三种人不杀。”
“哪三种人?”
“女人、老人、凡人。”
“凡人是什么人?”小姐不解。
“凡人是指老百姓。”
“我原想嫁个凡人平平安安度一生,未料却撞了不知天上的哪一路魔王。”
“小姐后悔了?”
“不后悔!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扁担扛着走,认命吧!不过我有个小小的条件,请郎君满足为妻的好奇。”
“讲吧!”
“请郎君告诉我你的來历。”
“这个简单。先说我的名字,我叫潘又安。”
“呀,郎君原來是个太监呀?”
潘又安眉头微微一皱,含笑说:“前日我曾立誓谁若以后叫我太监者犯杀头之罪,娘子不知者不怪。至于我是不是太监,待会你就会见分晓了。”
“刚才还说郎君是天上的哪一路魔王,果不幸被我言中了,潘又安大名鼎鼎,天下谁人不识君啊?”魏小姐仿佛自言自语说罢,接着又道,“潘郎不要说下去了,只潘又安这个大号足可让我幸慰平生,其它不说也罢!”
俩人新婚燕尔,你贪我爱,洞房花烛自不必说。第二日潘又安刚睁开眼睛便喊道:
“來人,快去把那个姓侯的小子给我传來!”
新娘在身旁,轻轻拉拉他的胳脯,小声埋怨道:“郎君且慢叫人,妾身尚未穿衣服哩!”
小潘道:“娘子无妨,你不知我向來性子急,处理公务一般是不分什么场合的。你等我把这个姓侯的杀了,咱俩再宽衣起床也不迟。”
侯县令闻言急忙赶來,人尚未进门先哈着腰接着扑嗵一声跪倒在地,直着嗓子叫道:
“大元帅、潘大人、噢不不不,潘公公,您叫小官有何吩咐啊?”
潘又安不屑地哼了一声,心里骂道:***不识时务,将死的人了还揭人的伤疤。妈的,老子就是公公又如何,难道杀不了你!随后叫道:
“來人,把这个姓侯的给我绑了,拉出去砍了剁了!”
说是來人,其实大部分都是原先人家县衙门的使役。进來的这几个当差是刚上早班,不知昨夜的事,听说心想,昨天还是县太爷呢,怎么听一个钻被窝的外姓旁人一句话,说绑就绑了,二天这个据称是什么大元帅的外乡人如果扭屁股走人了,倒楣的还不是他们这一伙支差的,洠迪毓俨蝗缦止馨。蚨笥铱纯矗锤叶帧
潘又安此时尚在被窝里还洠Т┥峡阕恿ǎ乃瞪妒焙蛩幕罢饷床恢登考麤'动静,顿时无名火三丈高,光膀子坐起來喊道:
“***真反了你们这些狗东西了?老子的话也不听,难道还要我亲自下去动手不成?”
此时侯勋臣动心眼了,他猜测:姓潘的一大早就发火杀人,必是这个姓魏的丫头说了什么坏话,所以这个姓潘的才要他的老命。若想活命,如今之计必须一不作二不休了。想罢他一蹦子从地下爬起來,朝周围这几个差役大声喊道:
“衙役们,你们不看床上躺的这厮是个冒充的假货吗,你们几个快给老爷我把这小子拿了,一顿乱刀砍了、乱棒打死了,总之是老爷我重重有赏,每人一百两银子不算少吧?如不够老爷还可以再添十两八两的!”
从洠Ъ靥饷创蠓焦≌饧肝惶涤姓庋暮檬拢话倭揭涌梢愿羌冈悍孔尤⒓阜坷掀帕ǎ〔痪褪巧备龉菲ú蝗绲耐庀缛寺穑坑姓庋暮檬拢恐厣椭拢簧锨疤稚偷牟攀钦嫔倒夏兀慷一箍梢运潮愠蛄窖廴缁ㄋ朴竦墓馍碜有履镒印
七八个家伙听罢唿啦拉一拥上前,七手八脚围拢过來。潘又安立时手足无措,因为此时他还光着屁股呢!
第三零零章 掘墓第人挖坑埋自身
两当县衙几个捕快、衙役人等,如何是南桥枫叶的对手,剑光闪处,但见血肉横飞。未死的几个扑嗵跪倒在地,大叫好汉饶命。南桥不依,还要砍杀这些为虎作伥、翻脸不认人的恶仆,还是潘又安劝道:
“叶儿算了,他们毕竟也是为了混碗饭吃,别难为这些衙役们了。”
南桥枫叶嗔道:“还不难为?我若來迟一步,你的命就坏在这伙狗奴才的手上了!”
刚才还欲想舍命帮老爷恢复县纲的那些衙役捕快们,这阵个个犹如丧家犬一般,心里仍想着今后官家这碗饭怕是吃不上了,但手脚并洠耐纷饕荆谥谢挂桓鼍⒌剜┼┎恍莸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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