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人.可它偏偏就是当年曾祖母的陪嫁之物,实在是令人赞解。“任天翔翻来覆去看了半晌,终于涩声道:”我想就帮下它作为纪念,请殿下恩准。〃
“当然没问题!”霍希尔诺微微一笑.“不过我要好心提醒你,它只是块质地低劣的墨玉残片,根本就没什么价值。”任天翔意味深长地笑道:“纪念品的价值往往不在它的外表和质地,而是在它的内涵。”
霍希尔诺只当任天翔是因为对两位大唐公主的崇敬,才如此看重这块普普通通的玉质碎片,也没有多想。离开藏宝楼后,他突然笑道:“如今我已是沃罗西即将继位的大汗,当然不能占你的便宜。既然你将货物都献给了先祖,我定不会让你空手而回。不过现在这时节,昆仑已是大雪封山,你就安心住这里过冬,待来年开春雪融冰消后再走。”
任天翔点头笑道:“就怕给殿下舔乱。”“不碍事!”霍希尔诺摆摆手,“待我继承汗位.平定叛乱后,公子定要给我讲讲长安的风土人情和繁华景象,尤其是大唐皇帝治理国家的手段和方略。”
任天翔见霍希尔诺稚气未脱的脸上.洋溢着自信与期待交织的容光.心中在为他高兴的同时.也在暗自感慨:这少年胸怀大志又虚心好学,沃罗西在他治理之下必定会更加强大,这对大唐来说实在不是个好消息。不过我任天翔只是个离乡背片的逃犯.国家大事自有肉食者谋,倒也轮不到我这无名小卒去操这份闲心,这样一想.他心中也就释然。
“仲尕还台公子心意吧?”霍希尔诺突然笑问。任天翔脸上顿时有点尴尬,忙拱手道:“殿下还是收同这份大礼吧,在下实在愧不敢受。”霍希尔诺有些意外:“她伺候得不好?那我重新给你换一个。”任天翔连忙分辨:“那到不是,只是我还不太习惯接受这种特别的礼物。”
霍希尔诺脸上顿显不悦:“以女奴侍奉贵客,一向是我沃罗西贵族的待客之道。公子若是不受,便是不给主人面子。公子莫非见我年少,使不将我放在眼里?”任天翔见霍希尔诺面如寒霜,心中暗自吃惊.他没想到沃罗西竟有这种习俗。不过为了这点小事,似乎犯不着冒犯这个未来的沃罗西王.他忙笑道:“在下岂敢冒犯殿下,既然沃罗西有这等风俗.在下便入乡随俗吧。”
“这才对嘛!”霍希尔诺释然一笑,“我会在城中蛤公子安排住址,你就安心在这里过冬。有仲尕侍候,想必不会寂寞。”
事已至此.任天翔只得硬着头皮应承下来。虽然他很不习惯这种将女人当礼物送人的风俗.不过想到这是霍希尔诺一番好意.而且仲尕又是万里挑一的沃罗西美女、他心中也就不那么抗拒了。
次日,霍希尔诺果然在城中给任天翔等人安排了一处别院.虽算不上多么奢华,却也称得上是清静幽雅。任天翔安心住了下来.静待次年开春昆仑大雪融化。
各地领主陆续聚集沃罗西城。霍希尔诺忙着准备大典,再无暇顾及任天翔.菩提生大师则在忙着筹建桑多寺。各人都在忙碌,唯任天翔乐得清闲,每日不是带昆仑奴兄弟在沃罗西城中欣赏异族风情,就是让褚氏兄弟去了解沃罗西货物的行情,盘算如何才能最大限度地获利。
十多天时间很快就过去.霍希尔诺的继位大典按计划就在次日举行,城中一时热闹非凡。任天翔见昆仑奴兄弟这段时间一直不知疲倦地跟随左右.有些过意不去,便拿出些碎银子对二人道:“阿昆阿仑.明日你们要随我去参加殿下的继位太典,不能穿得太寒酸,给我这个主人丢脸。我放你们一天假,去买身得体的衣衫.天黑后再回来。”
昆仑奴兄弟原本无名无姓.任天翔为了方便起见。便称稳重点的兄长为阿昆.伶俐些的弟弟为阿仑.兄弟二人有了自已的名字,对任天翔这个新主人感激不尽,如今又听任天翔要放他们的假.两人俱愣在当场。奴隶从来就没有放假一说,更没有自己去买新衣服的道理。
任天翔见状,将钱强塞入兄弟二人手中.命令道:“立刻去给自己买身新衣服和新靴子,然后蹲墙根晒太阳也好,喝酒吃肉找女人也好,总之一句话,我不管你们干什么.天黑之前不准同来。”
两兄弟呆呆地愣了半响,她任天翔态度坚决,只得拿上钱出门而去。二人这一走.别院中顿时冷清下来,褚氏兄弟早已和两个刀客外出考察沃罗西商机,还带走了巴扎老爹当向导,偌大的别院中除了几个霍希尔诺附送的奴仆.就只有仲尕挞个特殊的奴婢。
以任天翔那纨绔本色,对送上门的美女一向是欣然笑纳.但忡尕乃是霍希尔诺的礼物,难保没有带着特殊的使命。他知道.如果仅仅是为了感谢,霍希尔诺实在没必要将沃罗西男人想娶的美女送给自己。不过他想破头也猜不出,看起来那么单纯和善良的仲尕,会带着怎样的秘密使命,所以他从不敢将仲尕当成成奴婢,反而是当成公主般尊敬。
“公子,请用茶!”任天翔正望着窗外的天空出神.身后突然传来仲尕温柔的声音。他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就见仲尕正低头捧着香茗.以半屈膝的姿态袅袅婷婷地立在自己身后.这是标准的大唐礼仪。让任天翔心中顿感亲切。双手接过香茗.他欣然问道:“对了仲尕,听说你精通大唐音律。不知可否为我抚上一曲?”“奴婢遵命,请公子少待。”仲尕顿时面露喜色。虽然已与任天翔有过肌肤之亲.但也还是笫一次为他抚琴.仲尕心巾既有些忠忑又有点期待。片刻后她手捧瑶琴回到厅中,将瑶琴置于案上,略为调息后,便轻缓地弹了起来。琴声乍起.任天翔心神就是一动,原本以为仲尔只是略微会弹几首乐府小调.没想到一出手竟是繁难复杂的《霓裳羽表曲》!
《霓裳羽衣曲》是玄宗皇帝为爱妃杨玉环而作,极尽绚丽缠绵.实乃乐府大调中不可多得的精品.长安最有名的乐师李龟年誉之“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这虽有拍马屁之嫌,不过这首曲于从宫中传出后,立刻风靡长安青楼.却是不争的事实。任天翔无数次听到过这首曲子.但唯有这次.他的心在随着那熟悉的音符跳动,长安城的繁华和璀璨,如画卷般随着那熟悉的琴声渐渐浮现在眼前,
熟悉的琴声将任天翔带同到难忘的长安城,汩水不知不觉间盈满了他的眼眶。直到琴声渺渺他才霍然惊觉,连忙抹去泪水欣然道:“弹得太好丁!简直不亚于宜春院的头脾。”“什么是宜春院的头牌?”仲尕好奇地问道。任天翔有些尴尬,连忙笑道:“就是宜春院最好的乐师。”生怕仲尕再追问何为宜春院,他急忙转开话题,“我还是第一次被这一曲《霓裳羽衣》感动得差点落泪,你这是跟谁学的?”
仲尕红着脸道:“奴婢从小就跟随大唐乐师学过音律。最喜欢富丽堂皇的大唐乐曲.不久前有西域商人带来了造套曲谱.我便照着谱练了起来,也不知奏得对不对?”
“奏得太好了,长安城最好的乐师也不过如此:”任天翔击掌赞道,“不知能否再为我奏上一曲?”“奴婢遵命!”仲尕欣然答道。说着她双手按琴.稍稍吸气调息,开始奏响第二首乐曲。昕到熟悉的曲调。任天翔不禁双眼微舍.击掌轻哼,品味看这既熟悉又陌生的琴音。
任天翔正沉浸在乐曲的华美之中.突听“啪”一声异响.一条琴弦竟无端而断。仲尕顿时手足无措,满脸羞愧。任天翔心中陡然泛起一丝不安。稍一沉吟便轻叹道:“既有不速之客登门,何不现身一见?”话音刚落,就听上方响起一声长笑.一道黑影从粱上徐徐落下。如鬼魅般轻盈。仲尕正要失口惊呼,便被那黑影信手一挥,将她冲到嘴边的惊叫生生逼了回去,她的人也跟着软倒在地。
“仲尕!”任天翔急忙上前查看,但见仲尕虽然不省人事、不过呼吸平缓正常,并无大碍。就听身后有人淡淡道:〃放心.我只是让她昏睡~日而已。
09暗算
任天翔回头望去,就见一名黑衣人犹如来自地狱般带着隐隐森寒,散乱的披发下是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眸。有种人只需一眼就能令人不寒而栗,而对方显然正是这样的人——黑教上师摩达索罗的大弟子、末东则布的儿子末羯罗。任天翔虽然以前只是远远看到过他的身影,但此时还是一眼就认出。他心中暗自吃惊,面上却不动声色,睁观其变。
“嘿嘿。你小子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不过胆识还算不错。”末羯罗一声冷笑,大马金刀地在任天翔对面坐了下来。盯着他的眼眸道,“家师曾不止一次说起你,以前我还不以为然,今日一见,果然有些特别。”
沃罗西贵族大多学过唐语,不过说得像末羯罗这样流利的却是不多见。任天翔心中暗自称奇。想起他师父上次与菩提生的斗法,便笑问道:“你师父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吧?”末羯罗面色一沉,忽而阴笑道:“自从上次阿拉善宫一别,家师很是想念公子,叮嘱我务必要请任公子一晤。我在你这别院外等了足有七八天,今日总算不辱使命。”
任天翔面上隐有懊恼之色,正欲左右张望,却听末羯罗淡淡道:“你别心存侥幸,这别院中所有奴仆都已中了我黑教密术昏睡不醒。我已为你备下马车,公子是聪明人,想必不用在下用强。”
任天翔无奈道:“既然你师父如此盛情,在下敢不从命?请带路。”
末羯罗起身抬手示意,任天翔只得随他出门,门旁果然停着辆华丽的马车。虽然街上有零星行人,但任天翔知道末羯罗手段,不敢胃险呼救,只得随他登上马车。就听车夫一甩响鞭,马车立刻奔行而去。
马车窗门紧闭。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只感觉在城中兜了几个圈,最后才停了下来。末羯罗撩起车帘道:“公子请!”
任天翔下得马车。就见置身于一处幽静庄园之中,不等他细看。末羯罗便带着他来到一间窗门紧闭,几乎不见光亮的厢房之中,房中一黑衣老者正盘膝打坐,面无表情的老脸犹如古树枯藤般沟壑纵横。
“师父,任公子到了!”末羯罗低声禀报。老者微微睁开双目,就像是对一个前来拜访的朋友那样抬手示意:“坐!”
任天翔依言在他对面的毡毯上盘膝坐了下来,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离面对对黑教第一上师,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几欲从咽喉进出。魔达索罗眯着眼打量任天翔片刻,突然问道:“公子似乎有点紧张?”毛天翔勉强一笑:“上师乃非常之人,在你面前只怕很少有人不紧张。”
摩达索罗微微额首。突然伸手一探,不等任天翔反应过来,已将他命门扣住。任天翔正待挣扎,就感一股暖流从摩达索罗指尖透出,经命门流转全身,顿感浑身有种说不出的舒坦,紧张的心情也渐渐松弛下来。
“本师希望跟公子好好淡谈。”摩达索罗说着松开手,嘴边竟露出一丝友好的微笑。任天翔长舒了口气,笑道:“多谢上师无上法力。只是在下年少无知。只怕没有什么可与上师相谈。”
“公子精明过人,本师早已有所领教。”摩达索罗淡淡一笑,“跟聪明人说话,想必不用多费口舌。本师只问你一句,你为霍希尔诺立下莫大功劳,霍希尔诺会给你多大好处?”任天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没啥好处,也就是准许我的商队在沃罗西境内自由来去而已。”
摩达索罗点点头,正色道:“如果你愿意帮我,本师保证给你的好处会大大超过霍希尔诺。本师派人了解过你的底细,知道你是来自西域的商人。为商最是重利,想必你会考虑本师的建议。”任天翔哑然笑道:“霍希尔诺即将成为沃罗西汗,我看不出背叛他会得到什么好处。”
“如果霍希尔诺做不了大汗,你得到的好处将超过你的想象。”摩达索罗淡淡道:“你的商队不仅能在沃罗西境内自由来去,还可以成为沃罗西境内唯一的盐商,所有盐的买卖都要经过你的商号。”任天翔脸上徽微变色!“上师真敢许诺!你可知一国之盐业有多大?在下可不敢有那么大的胃口。再说你又不是沃罗西大汗,空门白话谁不会说?”
摩达索罗正色道:“本师可以向古教沃多桑杰祖师立下毒誓,以示诚意。只要你助我除掉霍希尔,继承汗位的就将是芒松殿下,届时本师便可重掌沃罗西大权,本师的许诺就是金口玉言。”
任天翔惊然变色:“你们要刺杀霍希尔诺!”
“不错!”一旁的末羯罗厉声道,“一且霍希尔诺做了大汗,我末氏一族将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找末氏弟子必拼尽全力,阻止霍希尔诺登基。你若肯帮忙,那是最好,不然就只有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任天翔低头想了想,无奈道:“要我如何带你们?”
末羯罗沉声道:“明日便是登基大典。各地领主齐聚首邑。人多手杂方便行事。不过阿拉善宫戒备森严。霍希尔诺不仅有菩提生主持大典,更有白教和花教上师随行保护,实在难以得手。你是霍希尔诺最为信任的贵宾,必有办法让我们接近霍希尔诺左右……”任天翔苦笑道:“你可真是抬举我了,就算霍希尔诺对我信任有加。可我毕竞是个外人,能参加大典已是侥幸,哪有办法让陌生人接近霍希尔诺左右?”
末羯罗倏然站起,阴阴道:“看来你是不愿帮忙了?那就怪不得我!”说着就要伸手抓向任天翔后颈,却被摩达索罗抬手阻止。黑教上师和颜悦色道:“明日大典防守必有疏忽和遗漏,公子作为贵宾,必定对整个大典的过程有所了解,想必可为本师指点迷津?”任天翔想了想,摇头叹道:“如今我命悬你手,帮你们就是帮我自己,可是我思前想后,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机会。”
摩达索罗盯着任天翔眼眸,淡淡道:“既然公子不愿帮忙,本师只好将你交给弟子处理。他早已为你备下我黑教最高礼遇,相信你不会陌生。”话音刚落,任天翔就感到后领一紧,身子向后飞去,却是被末羯罗拎出了厢房。厢房外的天井旁有个一人深的坑,几个黑教弟子肃然而立,坑旁架着一口大锅。锅中有莹白如银的液体在徽徽荡漾。
“剥!”末揭罗说着将任天翔扔给几个黑教弟子,众人立刻将任天翔剥得一丝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