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神功第二层中说,万相既破,是相非相,既是非相,何必寻相。
“所以当我第一次运功出掌时,是将巨石看做敌人阻碍于我的招式,心中想的是要以穿云掌将他击碎,心念意动,出手有牵拌,是故气乃浊,功不纯,只将大石头劈出裂缝。
“这也是表示,我只达到无相神功中第一层的境界:'有物即有相,万物皆为相,有相则可破,破除有相是无相',那种以招破招的地步而已。”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功力有暇疵?”
“照穿云掌的练法,应该是出手越简,劲力越见无形,而且在掌劲触体击实的时候,应该如海啸山崩、风吼云动的气势,而我的出手显然就有问题;因此我才联想到无相神功第二层的境界,应该与穿云掌配合,做到是相非相,无处有相的地步。所以我才悟出,能解有招,并不一定要成招,既不成招,何必寻招,心念而意动,顺手而出,则意顺而气畅,终于做到穿云掌中,那种山崩地裂的地步。”
“哈哈……好,太好了!”
地狱门主听完小赌对无相神功的悟解之后,既高兴又激动地仰天长笑。
笑声震得小屋,悚然抖动,宿鸟惊飞。
稍顷,地狱门主方才停下笑声,眼角含泪地对小赌道:“小赌,不错,为兄终于看对人,他日你的成就必在为兄之上。”
小赌被地狱门主如此正经的一夸,那张娃娃脸上,居然出现难得一见的红云。
在座众人当中,武学根基都甚是不错,因此,在小赌分析完关于无相神功的奥妙时,都静静地思考以求融会贯通,此时难得一闻的,精深武功心法。
只有三宝、四平二人,刚开始还能懂小赌在说什么。听到后来,却是满耳有相无相,有招无招,迷迷糊糊不知所云,成了鸭子听雷;差!真差!真是一路差差差到底!
武功心法听不懂没关系,小赌脸上的含羞带怯倒是看得很清楚,二人怎么可能放过如此好的糗人机会。
于是二人一起拍手唱起歌儿:“羞!羞!提篮捡鱼溜,拢总捡几尾?拢总捡二尾……”
一面还绕着小赌,探头探脑想再看看小赌脸红的样子。
小赌没好气,一人给了他们一巴掌响头,口中也喝道:“西北南,直直落……”
便追着二人,辟辟拍拍掌如雨势直直落个不停。
待小赌淋够二人之后,这才挥着红红的手掌,回到桌边坐下。
可怜的三宝、四平两人豪雨成灾,抱头鼠窜欲躲无路,硬是被淋的满脸通红。
杨威和小飞雪,只能给予同情的一瞥,无奈地摊摊双手,他们可不敢在此时,提供三宝和四平二入遮风避雨的地方。
否则待会儿一定有人大叫:“雨……那矮落莫停!”
地狱门主和十殿主两人,对小赌他们的举动,均报以莞尔的一笑,毕竟,他们也曾有过童年时光。
“对了!小赌,我曾经去过推测中,至尊教总坛的所在地,可是那里,虽然曾有人居住过的样子,但是早已荒废多时。”
小赌闻言,倒是仔细地思考起来。
“大哥,依你看,他们为什么会搬走?”
“这很难说,也许是他们对地狱门的侦查有所感觉,为了避免泄迹,至尊教当然是搬家为妙,也或许,哪里根本不是他们的总坛,也说不定,毕竟那个地点,全是我自己主观的猜测而己。”
小赌的心里,似乎若有所感,可是又说不出那里不对。
干脆小赌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算了!反正,至尊教那批杀千刀的,自然还会来找我,到时候碰上再说。”
对这事,众人也只能如此,要去找一个飘忽不定的敌人多累。
倒不如等他自已找上门来,省事。
杨威忽道:“小赌,山上那事不是要告诉大哥吗?”
小赌眼睛一亮,眯起眼对地狱门主招招手,一副要打小报告的样子。
地狱门主也故意凑趣地将右手搭在耳边,伸过头去听小赌的悄悄话。
“大哥!你发财了也!”
“哦!为什么?”
“我和二哥帮你找着一座银矿啦!”
地狱门主有趣地道:“哦!是在谁家的库房中?”
小赌见地狱门主,一副开玩笑的样子,不禁促狭道:“我把你许配给冰雪银城城主的妹妹啦!”
众人俱是一愣。
小飞雪反应很快,配合地黠笑道:“是呀!大哥,是我亲自写信给爹爹的,爹早就想替姑姑招个赘,可惜银城里的人,姑姑都不中意吶!小赌就说,他大哥人品好,武功又高,把这门亲事给定下来啦!”
这二个小鬼一搭一挡,说得煞有其事,杨威和三宝、四平三人虽然莫名其妙,却也存心看戏.没有打岔。
“什么?小赌你怎么可以……”
“哎呀!没关系啦!大哥不是正愁地狱门的经费没人补助吗?银城城主的妹妹乃金枝玉叶、家财万贯,随便要多少,有多少的吶!”
“胡闹!真是胡闹!”
地狱门主的俊脸上,又气又窘,不禁猛挥衣袖,背过身去。
十殿主也微微动容:“赌少爷,此事可当真?”
小赌故意叹口气,故作泄气样,不与回答。
十殿主询问地望向小飞雪,小飞雪推推趴在地上的小赌。
小赌才懒洋洋的开口:“当假!”
“什么?”十殿主没听清楚。
“我说当假!小飞雪根本没有姑姑,此事还能成得了真吗?呵呵……”
地狱门主和十殿主,不禁相对傻眼。
谁想到小赌作怪,居然作怪到他敬爱的大哥身上。
地狱门主想到自己刚刚那种忐忑不安的心情,被整得真冤。
于是地狱门主又好气,又好笑地嗔道:“小赌,你真是没大没小,越来越不象话,怎么可以跟大哥开这种玩笑!”
三宝在一旁呵呵接日道:“小赌要是象话,也就不叫小赌啦!”
这话说得大家又是哈哈一笑,心想:“也对!”
“谁叫大哥自己先要说笑,我刚才是在和你讲正经的事!”
小飞雪讶道:“小赌,你是说真的替大哥订亲啦?”
小赌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我才替你订亲了呢!”
“你胡说。”
小飞雪有些窘啦!
“你才胡说!”
小赌一副气势凌人的德性,又道:“我什么时候替大哥订了亲,你看到啦?莫名其妙!”
“你自己说,是讲正经的嘛!”
“我是说银矿的事,是讲正经的,谁像你,才十三、四岁,就满脑子想结婚。”
小飞雪又气又窘地直跺脚:“呸!呸!呸!你胡说,谁想结婚,你自己才是花痴,想娶老婆!”
“嗯!”
众人齐口转头向小飞雪行注目礼。
不简单,才十三、四岁就知道什么是花痴。
小飞雪脱口而出,窘得她无地自容,只好将脸埋在手中,来个驼鸟藏身,眼不见为凈。
杨威这才呵呵笑着,将话头转回银矿。
将他和小赌二人,如何在三盘山上,发现水潭中银矿的事,一五一十道出。
三宝和四平二人大叫:“我的乖乖,一潭子的银子,他奶奶的,小赌你怎么可以暗杠,不说一声?”
“说干嘛?你们还想抱几块压死自己?还是想找几个人到潭边去自相残杀一下?”
其实三宝和四平不过是一种出于反射作用的脱口埋怨罢了,如今,被小赌一问,也讪的傻笑两声:“没有啦!好玩吗?随便说说而已。”
小赌冷哼一声,转向地狱门主:“大哥,我们不愿公开这银矿,并不是要留着自己用,老实说,我现在的身价也有上百万,设钱时,大不了上一趟赌场,捞捞油水,我和二哥之所以不公开这个秘密,这是知道有些人是禁不起诱惑。”
瞟了三宝、四平一眼,他才继续道:“这些人为了钱,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去争去抢,不惜杀人流血,那么这个银矿对人而言,是祸不是福啦!倒不如交给大哥你来处理,经由地狱门之手,多做些好事,多救济些贫穷,这不是很好。”
十殿主闻言,不禁竖起大拇指佩服道:“赌少爷,轮转王真的服了你,世间人,能看破名利富贵者,又有几个?难怪你与我们门主,年龄虽然相差甚远,却能结为连心手足!”
小赌揉揉鼻子,干笑:“呵呵!其实这种入也不少,眼前就不止我一个呀!”
杨威闻言,哈哈大笑,一掌拍在小赌肩上:“好了,少在那老大夸老二,自家人夸自家人,你不害臊,我还会脸红吶!”
小赌故意往杨威脸上瞧去,讪笑道:“没有呀!你没有脸红啊!哦,我知道啦!你一定是贫血,所以才不会脸红,对不对?”
杨威一听,又是一拳捶向小赌肩旁,痛得小赌龇牙咧嘴,好不夸张。
小小的屋子里,溢满友情、温情、兄弟情……
还好小屋有木门挡着,否则,这无尽的种种温暖,怕不要泛滥全山,才肯罢休。
天,微明,露珠仍在叶梢闪烁。
山径,五匹骏马,匹匹扬蹄喷气。
经过昨夜一夜休息,它们早巳经准备好,奋力冲向未完的前程。
地狱门主和十殿主,再次戴上金、银两色,冰冷没有表情的面具。
地狱门主,语声温和地自面具后传出:“小赌!一路上自己要多加小心,还有若遇上终南派的弟子,尽量退让些.毕竟当初你在长安,整人整的有些过分,终南派究竟也是九大门派之一,派下弟子难免有些持名自傲,但共行事,仍不失正派,你就放他们一马吧!”
最后一句话,小赌总算觉得够味道,私下决定,若真碰上终南派的人,会尽量放他们一马,不与之计较。
五人,便又在得得马蹄晌声的伴奏下,挥手而去。
路,遥远的很吶!
翻过一山又一山,一路上还算平静。
只等出了山区,便是石家庄。
也不知是冰雪银城的保护,抑或是地狱门的打点计较。
至少,这一路行来,并没有发现至尊教的踪影。
小赌他们,总算有一段平静的日子。
每当休息住宿之时,小赌便将地狱门主的武功心法,一点一滴地传授众人。
当然,杨威和小飞雪的进展较快。
三宝和四平,仍是三头牛吶!
尤其小飞雪家传的武学,本也是以空灵飘逸为主,与无相神功相互印证,收获丰富。
因此更能证明,武学一道,原本就是殊途而同归。万变不离其根本,万流终将归其宗。
是日,小赌等人终于离开太行山山区。
五人风尘仆仆,来到太行山山麓最后一个叉路口,此去,一边往娘子关,一边便往石家庄。
在这个离山的最后一站,有个聪明的老板,在此搭盖一座小酒铺。
供应进出山的行人,一顿热酒山味。
准备入山的人,都在此大吃一顿,因为人山之后,只有吃干粮的分儿。
已经出山的人,熬过日日冷莱残羹,出山之后,当然要先来顿热炒美酒,好好祭祅一下自己的五脏庙,才算对得起自己哪!
所以说在这里开馆子的那个老板,可真他妈的聪明,馆子里的生意,也真他妈的好得令人生气。
小赌他们,便是属于出山想吃热食的后者。
由于已经过了午饭时问,所以馆子里只剩下一桌的客人。
小赌他们一进馆子,便高声喝道:“老板,吃饭呀!”
一旁小二,急忙送上茶水,一边用抹布擦着原本就很干凈的桌子。
“几位客官,吃点什么?”
小赌先咕噜咕噜灌下一大杯茶,才嘘口气道:“他奶奶的,真热,这是什么天呀!”
杨威在一旁径自点菜:“小二,来几味热炒,尤其要有你们这儿的招牌菜葱爆野姜、三鲜兔丝,其它你看着办,再来上三斤山西有名的汾酒,要快!”
“是,是,是!”
小二哈着腰退去,一边高声喝道:“葱爆野姜、三鲜兔丝,再加几味热炒,汾酒三斤,要快!”
三宝好奇问道:“乞丐师兄,你上过这家馆子?”
“跟师父来过几次!”
小飞雪天真地问:“小威哥!你刚才点的三鲜炒兔丝,是不是三鲜炒兔丝花?我怎么不知道,免丝花可以吃呢?”
杨威正喝的一口茶,噗一声,喷得他对面的三宝和四平两人,满头满脸。
“哇?下茶了?”
二人蹦的老远,又拍又擦地骂道:“我说乞丐师兄,你是没听女生所说过话是不?干嘛那么兴奋,喷了我们一脸的灵芝露,真没卫生!”
杨威仍是忍俊不住地道歉:“对不起,三宝、四平,刚刚是个不幸的意外,对不起。”
隔壁那桌客人,也被他们几人,逗得连连莞尔轻笑。
小赌溜了他们一眼,只见那桌坐着二人,桌上还一青一黑并排放着二柄剑,正好映和着两人身上一青一黑的长衫。
那二柄剑的剑柄处,都垂着颜色黄金耀眼的坠子。
“二哥,你到底是笑什么?那么精彩的事,怎么可以藏着自己偷笑?”
“方才我点的三鲜免丝,是以三种野菜炒兔子肉丝,哪是什么免丝花可以吃,差,真差!”
三宝和四平很有默契地接道:“一路差差差到底!”
“哈哈……”
小飞雪又被笑的大翻白眼嗔道:“笑,一天到晚只会笑,也不怕笑得抽筋,哼,讨厌!”
那发嗲的样子,哇塞塞真有看头!
小赌突然灵光一现,只见他目瞪口呆地傻眼:“哇塞塞!麻烦
众人很奇怪地瞪着他。
小飞雪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哦!各位别见怪,小赌今天忘了到医院去打针,所以有点……”
小飞雪用手指在太阳穴旁边,转了几转。
众人皆会意了。
原来如此,大家就用那种很同情的眼光看着小赌。
四平一脸不胜惋惜的模样,叹道:“唉!可惜呀可惜;不过天才与白痴向来只有一线之隔,请大家原谅悲哀的小赌。”
三宝也接道:“请大家保持距离,据报导说,疯病是会传染的,请各位随人顾性命好自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