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在自己小师弟身上,风自儒他们请人,可就更加客气。
而且自从在李家野铺中,风自儒见着小赌他们,自家兄弟也一样的嬉笑怒骂,一片纯真,更知道小赌喜欢游戏人间,并不是故意要与终南派过不去。
因此他更希望能圆满地化解,小赌与终南派这段莫须有的恩怨,往后八以期能和他成为酒国之交。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心有所感地唱道:“徘徊低语,笑见众君欢乐趣,不识恩仇,堪解江湖怨与忧!”
江湖舔血的生涯中,小赌他们这种赤子之情的流露,实在是最最难以得见的啊!
小赌也挺干脆地答应:“上终南山?那有什么关系!”
风自儒还担心,小赌会为自己的强请不高兴,毕竟,江湖上的人,对这种事都觉得很不给面子。
如今,小赌答应的如此痛快,怎不叫他意外,再加惊喜。
“不过……”
“不过什么?”
“我必须先上长白山去,因为有人等着我们,去长白山上采药救人。”
冷云讶道:“喔?这么说江湖中传言丐帮帮主的事,是真的喽?”
小赌一瞪眼:“丐帮帮主什么事?”
冷云实在很呆,居然看不出小赌不高兴谈此事。
居然老实地说:“传闻丐帮帮主,被至尊教所伤,正……”
“正怎么样?江湖上就是有这些多嘴的人,所以我才没趣去混江湖,要我去跟那些三叔六公闲扯淡,我宁可多赌两局,或是多喝两杯。”
冷云微微一窒,觉得自己确实有些无聊。
小飞雪却瞪着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问:“小赌!什么叫三叔六公呀?”
“女人多嘴叫三姑六婆,男人如果多嘴,不就是三叔六公吗?你呀,真是三头牛!”
风自儒对小赌的话,只是微微一晒:“小赌,那你要什么时候才有空往终南山一趟?”
小赌想了想:“最快也要我从长白山回来,大概也要三、四个月吧!”
“好,那么四个月后,我便在终南山上等你可好?”
“好!”
在一旁一直未曾开口的石员外,这才笑呵呵地对风自儒道:
“风大侠,我想四个月后,敝东家可能陪着任公子,一块儿上趟终南山。”
“哦!贵东家不知尊姓大名?为何要陪小赌一块儿上终南山?”
石员外仍是笑呵呵的,却略过第一个问题道:“我家小公主,乃敝东家之掌上明珠,素来疼爱有加,若是令师弟,果真敢辱骂我家小公主,而且是如此难听之言词,只怕蔽东家会非常非常的不高兴!”
这几句话,虽是含笑而说,但每一字,每一句,所隐含的火药味,竟是浓的令人嗅得出、摸得着。
风自儒闲散的表情,倏的掠过一抹警惕的神采。
一种出自武者的直觉,此时石员外给风自儒的感觉,仿佛是个酷厉的杀手,而不再是表面,那个富富泰泰,温和有礼的石员外。
“石员外,我先为敝师弟的莽撞代为致歉,待吾等澄清真相之后,若敝师弟真有失礼之处,定会请师门给予严厉的惩罚。
风自儒很客气地抱拳,当场向石员外告罪。
石员外也忙不迭地拱手回礼:“哎呀呀!风大侠,这是干嘛,老夫不是江湖中人,你可别多礼,只是,我觉得很奇怪,如果令师弟真的得罪我家小公主,为什么不将他交给敝东家处罚,以示诚意,却要由贵师门自己惩治,这不是有点包庇的意思吗?”
“这……”
这几句话,叫人好生难以回答。
此时的冷云,有些感慨地接道:“其实正如石员外所言,门下弟子有错,本应该送交被得罪的一方,加以惩戒才是,但是这其中往往牵涉到各大门派的面子问题,没有人愿意家丑外扬,就好像父母虽可以教训自己的孩子,但不容外人轻易数落自己孩子的不是,是同样的道理,也因此,便有些人利用本门师长护短的心理在外胡作非为,而大部分人,也因为不愿意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就任那些狂徒逍遥自在,这何尝不是江湖的悲哀!”
这冷云不说话便罢,一说起话来就是一针见血,言下之意,对这种门户关念,颇不以为然!
小赌于是重重地放下酒杯附和道:“对,坏就是坏,哪分什么门、什么派,坏人就该受教训,喂!苦脸的,你这句话深得我老人家的心,看来你还有药可救,来,干杯!”
冷云被小赌一句苦脸的,叫得哭笑不得,再加上后面的那句话,更是不象话,但是小赌巳经举起酒杯敬酒,他也只好客气地回礼,这下子,便宜又被小赌占尽。
“所以,我说酒国的,你回去,先别跟你师父说什么,只要告诉他我四个月后会去拜访你们,就可以,免得有些想护短的人,到时候找你们或找我们麻烦,那就很讨厌!”
风自儒一想也对,他也不愿意事情节外生枝,故而,当下允诺小赌,先不揭穿冯达的谎言,凡事待四个月后,总算吃得宾主尽欢。
小赌他们由于要赶路,故而在石家庄换过马匹之后并没有多留。
时问尚未黄昏,便与风自儒、冷云他们,一同在石员外的送行之下离开石家庄。
来到石家庄外不远,风自儒和冷云需取道他去。
但是风自儒内心中,总有些怔仲不安.终于要分手前,再次间道:“小赌,小飞飞的父亲究竟是何人?可否告知一、二?”
小赌见他问的认真,看看小飞雪,见小飞雪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方才神秘地悄声道:“我若告诉你,在我们去终南山以前,你不可以让其它人知道喔!”
风自儒慎重的点头允诺。
小赌这才道:“小飞飞,本名寒飞雪,就是那个寒风飞雪的寒飞雪,她来自一个最最神秘的城堡,你们说,他老爸该是谁?”
“寒飞雪?”
“神秘城?”
“难道……”
小赌哈哈一笑,截口道:“就是你们猜的啦!”
便与众人,向愣在当场的道遥剑风自儒和断魂剑冷云两人,挥挥手,拍马而去。
风自儒此时,再也无法道遥的起来啦!
他长长叹了口气道:“如果,长安一事,真如小赌所言,只怕三师弟此次惹来的麻烦,可真不小!”
冷云轻哼一声,口气强硬道:“哼!凭三师弟那种个性,早该受点教训,此次麻烦,或许可以给他一点警惕!”
看来,这个冷云,对他师弟冯达,可也感冒的很。
风自儒微笑道:“你们两人,自小就合不来。”
“我没他好命,有个宠他的爹,当然看不惯他那种纨夸子弟的德性。”
风自儒又是微微一晒道:“算了,走吧,早知道不该答应小赌保密的,如今,我们又如何暗示师父,预做提防?”
冷云忽有所感:“小赌那小子,虽然口气托大,但是想来想去,我也蛮喜欢他的个性的。”
风自儒得意地一拍冷云肩头:“你还不相信为兄的眼光吗?”
“哈……”
他们二人便踏着笑声,纵马奔去。
另一路上,小赌骑在大马上,忽然打了一个大喷嚏,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
小赌揉揉鼻子,吸口气道:“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小飞雪呵呵笑骂:“神经病,打喷嚏就是有人骂你,那你怎么没有打喷嚏打个不停?”
“噫?我为什么要一直打喷嚏?好呀!小飞飞,原来你一直在心里偷偷的骂我,是不是?”
小飞雪叱道:“是又怎么样?”
小赌很贼地笑谑:“是没怎么样呀,人家说打是情,骂是爱,我让你偷偷地爱有什么关系。如果你觉得偷偷的爱不过瘾,我可以勉强让你明白地爱啦!”
“死小赌,你胡说,我打你!”
说着,小飞雪举起手中的马鞭,往小赌抽去。
小赌用力一央马腹,冲出老远,口中一边大叫:“哎唷,打是情吶!”
三宝在一旁也呵呵接道:“哇塞塞!才说勉强让小飞飞明白地爱,小飞飞马上就以明白的行动来表示啦!”
闷声不响,当头就给了三宝一鞭子,打得他哇哇大叫,策马而逃,口中还不忘调侃:“哎呀,不行啦,你和我打情,小赌吃醋会找我算帐的啦!”
气的小飞雪,追也不是,骂也不是,更是不敢随便乱挥马鞭。
欢乐的时光,流逝的最快,转眼一天又尽。
虽然巳经过了中秋,但是北地的秋老虎,还真叫人不敢领教。
所以小赌他们更趁着日落后,天气渐凉这段时问,痛快地赶路。
自出石家庄后,小赌他们便寻着往北京的官道,一路北上,路上不难见到田野、屋舍,对于宿头,也就不怎么担心。
反正,有人湮的地方要借住一下,还有什么问题,赶路才重要,赶到哪,再睡到哪吧!
杨威醒来,是被太阳晒醒的。
原来小赌认为在官道上,要找到人家借住,应该没啥问题才是。
结果,很不幸的当他们想休息时,却连赶五十余里路,没见到一户人家。
于是小赌便成了过街老鼠,被追着打,差点丧命于乱拳之下。
一不小心,找到这座小小树林,众人才算有个休息的地方。
杨威眯起眼看看树梢,才发现原来是日正当中。
难怪他原先所挑有的树荫的地方,此时却巳经是赤道。
坐起身子:“喔……呀!”
伸个懒懒的懒腰,回头却瞥见小赌正在屁股朝天地趴睡着。
杨威一时手痒,蹑手蹑脚来到小赌身旁,嘿嘿而笑,搓搓手掌,举起右掌,吹了口气:“嘿……杀!”
“啪!”
“哎唷!”
一巴掌轰向小赌的屁股,小赌惊叫弹起,一头撞上离地不远的一枝树桠。
只见小赌一手摸头,一手抱屁股,好一个双喜临门。
曾几何时,小赌吃过这种闷亏。
登时扑向杨威,拳掌交加,又踢又踹与杨威混战开来。
杨威也不甘示弱,乞丐可没白当,也使出各种刁钻、泼辣、狡猾、死缠、烂打的招术,和小赌两人打的是旗鼓相当,难分输赢。
一旁的小飞雪、三宝和四平,早就醒来。
见二人打的好不热闹,便在旁边加油助威。
最后三宝和四平喊累了,干脆坐下来掏出钱来押彩头,赌赌看小赌和杨威二人谁赢谁输。
一会儿见小赌刷一声,撕了杨威本来就破的衣服。
一会儿,杨威左勾拳正中目标,哎唷一声小赌跌倒。
杨威趁势一扑,想压住小赌,谁知小赌实在贼的可以,故意跌倒,待杨威扑来一翻身,反骑在扬威背上,双拳如打鼓,猛敲杨威脑袋。
杨威双手用力一撑,人巳直立而起,背部猛朝树干砸去,小赌差点变成肉饼川公手自杨威身上摔下来。
而小赌一落地,一招“懒驴打滚”滚进杨威怀中,人如虾跳,抱住杨威,用力一咬!
“呀!”
杨威火大,手一提小赌的冲天马尾,硬将他甩开。
正要更进一步追杀时,只见小赌屁股一翘,朝向扬威噗一声,好大声喔!
“哇!”
“臭死了!”
不止杨威首当其冲,手掩着鼻子落荒而逃,连其它三人,也受余毒波及,远避三丈。
小赌双手插腰,神气地哈哈大笑。
杨威一抖手,一团泥巴直飞入小赌口中。
“呸!呸!呸!”
小赌口水猛吐,也蹲下身来,捡起一粒石头打出,可惜杨威见机躲到树后,同时另一颗石子也朝小赌飞去。
如此一来一往,倒打起洲际飞弹大战。
三宝和四平以及小飞雪,未免受池鱼之殃,纷纷避上树去。
直到后来两人附近都没石头,小赌便纵身一跳,抓起一把树叶,运劲袭向杨威。
小赌居高临下,打人可方便的很,那些树叶虽然不像石子般具有庞大的杀伤力,但在小赌内劲的催发之下,打中人也是痛的很吶!
杨威不愿吃亏,也飞身上到树梢,回敬小赌一大把飞叶,杨威自从习得无相神功以来,内功亦是突飞猛进,这一出手,劲道也不比小赌稍差。
两人便在树上展开另一场空中飞人杂耍大竞技。
一会儿,杨威轻点树梢,跃身翻跳。
一会儿,小赌挥掌,凭空直逼三丈。
你来、我往,好不精彩。
小飞雪他们三人又被逼下树来,仰首观战。
鹰飞、猴跃、有手、有脚,能用得上的怪招怪式,全部出笼,上天入地,战的不亦乐乎。
最后两人筋疲力竭,落下树来,同时右拳齐出。
“砰!”
二人脸上,又多一副眼镜。
而二人在中拳之时,双双倒地不起,躺在地上呼呼像拉风箱般喘息不止。他们俩都没力气,再动一下啦!
三宝和四平见状,唉一声,没趣地收回赌注。
这种不分上下的赌局,最令人泄气。
然而杨威和小赌二人突然一起放声大笑,笑的其它人先是莫名其妙,接着也神经兮兮地跟着一起笑。
蓦地……
“心可为天堂、心可成地狱、祸福本无门、唯人自招取。”
这次,吟哦这几句口号的人,声音宏亮苍劲,并不是飘忽的声音。
三宝和四平二人,觉得这声音,好生耳熟,对望一眼,蓦的眼睛一亮,双双扑向声音起处,大叫道:“爹……”
不错,来人正是地狱门的五殿主,也是三宝和四平的老爸。
只见,席老爸左手右手各搂着一个宝贝儿子。
可是脸上,却无父子相见的欢乐表情,仍是一脸严肃,甚至有些哀凄。
小赌原来也是左手拉着小飞雪,右手拉着杨威,上前见礼。
但只跑了几步,便发现席老爸的脸色不对。
于是,愣愣的站住脚问道:“席伯伯,你怎么啦?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啦?”
席老爸放开三宝和四平,双手轻按着小赌肩膀,神色微现凄怆地道:“小赌,席伯伯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在心里先有个准备!”
小赌愣愣地点头,同时深吸一口气:“好了,席伯伯您说吧!”
“小赌……开封府有间发财赌坊,是由花氏父女所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