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来,更不用提那些稀世奇珍,至尊教却美其名叫贡献,当真是无耻到家,而地狱门在劫得这些宝物后,自然是将之送回原持有人手中,所以叫归还主人,例如席三宝怀中的翡翠麻将就该拿出来还人才是。”
小赌和三宝他们对望一眼,讪讪道:“如果万一这宝物的持有人被杀,那怎么办?”
“我们会找到与这持有人关系最亲的人,将宝物归还该人。”
“万一没有任何亲人呢?”
“我们就将它变卖后,将所得银两全数拿出来做救济穷困之用。”
小赌方才喘出口气,高兴地道:“喂!门主,咱们打个商量好不好,我实在很需要那副翡翠麻将,我可不可以按照拍卖会得标的价格,将它买下来,你就用银两去还人,如何?”
“这……”
“哎唉!别这么死心眼嘛!何况,如果我没这副麻将,我们师父可不准我们师兄弟三人回去吶!”
五殿主冷冷地插口道:“他敢!”
地狱门主见小赌一副双掌合十,像求神般地对他又拜又求的俏皮模样,也就心软的应允他了。并再问道:“你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小赌古怪地瞟了五殿主一眼,道:“亲爱的五殿主,您的身份,是不是该公布了?”
五殿主询问地望向地狱门主。
地狱门主道:“五殿主,你就告诉他们吧。唉!是我不好,只为保持神秘和至尊教作对,使得诸位殿主与亲人断绝联系,内心实在不安。”
五殿主忙道:“门主请勿自责,诸位殿主均知门主是为大伙儿着想,怕我们与亲人联络时,一旦让至尊教的人发现,只怕会给亲人们带来杀身之祸,大伙儿都是自愿放弃与亲人共处的一切。”
小赌见他们又是啰啰嗦嗉一大堆,很不耐烦地催道:“你们再不说,我干脆走喽!”
于是,五殿主伸手缓缓拿下面具。
三宝和四平乍见五殿主的真面目,不约而同一声惊呼。两人不相信地揉揉眼再看,都不相信地瞪大了眼。
五殿主颤巍巍地开口道:“孩子,你们不认识爹了吗?”
“爹!”
一声充满亲情的呼唤,三宝和四平双双扑进五殿主张开的双臂中。
五殿主紧紧地搂着两个孩子,虎目带泪颤声道:“孩子,苦了你们!”
好一幅舐犊情深之图。
凡事都看得很开的小赌,此时也觉鼻子发酸,他为三宝和四平高兴,却不禁想到了自己,是不是也有如此意外的一天。
“小兄弟,陪我到外边走走好吗?”
小赌笑笑,他知道地狱门主想让席家父子好好地相聚。于是点点头,尾随地狱门主步入夜色之中,耳边犹听见他们父子高兴的对话﹕
“爹,您是怎么认出我们的?”
“傻孩子,龙腾掌是爹的招牌呀!”
“……”
地狱门主和小赌来到屋侧一条小溪边。
月光在水中跳跃着,今晚夏虫似乎特别沉默,除了哗啦哗啦的水声以外,一切都是那么宁静。
小赌很快地将感伤拋开,专心地让自己融于这份宁静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地狱门主才转过身来问道:“小兄弟,你可愿意和我做忘年之交?”
小赌孩子气道:“怎么交?连你长的是圆的是扁的我都不知道,还能交到哪里去呢?”
地狱门主毫不犹豫地拿下面具。
呈现小赌眼前的是张略嫌苍白的脸,斜飞的剑眉,挺直的鼻梁和厚薄适中的嘴唇,虽然有着些微岁月驻足的痕迹,却仍是一张俊秀的脸。
看着眼前这张坦诚的脸,小赌心中骚动着一张莫名的感觉,就像两个孤儿找到相互依赖的亲人般,澎湃激动的感情,使双方忍不住紧紧握住对方伸出的手臂,四目之问,交传着千万句不需要说出口的真挚情谊。
“大哥!”
“小赌!”
两人会心地一唤,咱是交心交命的证印,何须仪式,仪式已是多余。
谁能说这一老一少二位江湖奇人的相处不是缘分呢?
仍然是发财赌坊。
仍然是从东大街走到尽头,向右穿过两条小街,左转进第一条长巷,直走不出三丈,就可看到招牌。
不错!一点也没有错。
一抬头就可看到这块招牌,横匾上仍然是黑底描金发财赌坊四个大字。
但是,不同的是,门口挑着的两只大灯笼,却没有点上蜡烛。
怎么着?节约能源呀!
不对,怎么还有铁将军把门--大门上了把大铜锁。
任小赌傻了眼,仲手摸着头上的冲天马尾,一脸莫名其妙之情。
跟着身后的三宝、四平更是一头雾水。
三宝自做聪明道:“八成今天是公休吧?”
小赌回头翻他一眼:“没听说赌坊还有公休的!”
四平笑道:“我知道了,九成是那夜他们父女连输十局,又拿出五百万两银子,输脱了底,只好关门大吉。”
他自以为比三宝聪明,居然有九成把握。
不料小赌仍然翻一个白眼,驳道:你简直是门缝里看人,把人家给看扁了。”
四平贼兮兮笑道:“那好,既然花老头不在乎,咱们就不用急着退还他五百万两银票啦!”
原来这三个小小子,在如意轩拍卖大会中,不但趁火打劫,顺手牵羊,带走了赌国之宝翡翠麻将,尚被带回地狱门设于开封郊外的临时据点。
结果出乎意料之外,地狱门的那位五殿主,竟是当年将三宝、四平一对兄弟托付赌国之鬼阴胜,从此一去不返,十余年来毫无音讯的席良。
阔别多年的父子相认,自是令人兴奋不已。
小赌也沾光认了地狱门主做老哥哥,成了忘年之交。
新哥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是要小赌将五百万两银票,退还发财赌坊的花老板,认为这是不义之财,且三个小小子身怀巨款,容易遭人觊觎。
小赌很想慷他们之慨,将之损献给地狱门,却遭老哥哥断然拒绝。
他们无可奈何,恭敬不如从命,只好完壁归花,本应该是归赵,可惜花老板上错天堂投错胎,没有投生在赵家。
偏偏三个小小予跑来,竟然铁将军把门,使他们吃了个闭门羹。
三宝一听四平的话,顿时喜形于色,雀跃道:“我举双手赞成!哇塞塞,这下咱们可肥啦!”
小赌出手如电,在三宝头上用力一拍,斥道:“你还不够肥,都快成猪公了!”
三宝尴尬苦笑道:“此肥非彼肥,我说的是……”
小赌喝斥道:“闭上你的肥嘴!”
手一扬,吓得三宝忙逃开,回关扮了个鬼脸。
小赌顿了顿,一本正经道:“老哥哥说的不错,君子爱财,取它有道。花老板既不偷又不抢,银子是他开赌坊凭本事赚的,只要不赌诈,也算是将本求利,咱们凭什么黑吃黑?现在翡翠麻将巳到手,银子用不着就该如数奉还。”
三宝心里暗自好笑,你任小赌也能称君子,天下大概就找不出小人了。
四平望着门上的大铜锁道:“可是人家不在,也许是出去渡周末了……”
小赌断然道:“那咱们就等,他们总要回来的。”
四平皱眉道:“也许……”
小赌瞪他一眼,径自在大门前石阶上坐了下来,双手抱腿,下包搁在膝盖上,摆明决心要等的姿态。
四平望望三宝,两兄弟都把肩头耸了耸,双手一摊,一脸的无奈。
第二天傍晚,三人又来到发财赌坊。
灯笼仍然未点着。
大门上,仍然是铁将军把门。
昨晚他们曾等候至深夜,花氏父女居然今天不回家,三人只得失望而去。
三宝尚未走近门前,就怪声嚷道:“妙,妙,这对父女八成是翘家了。”
四平接道:“我看九成是卷款潜逃。”
小赌懒得理这一对宝,干脆往石阶上一坐,仍然是双手抱腿,下巴搁在膝上,跟昨晚一模样的姿势。
三宝上前,愁眉苦脸道:“今晚又要长期抗战!”
小赌眼皮一翻,置之不理。
四平摆出一付苦瓜脸道:“小师兄,你要痴汉等丫头,尽管留在这里等,咱们可不奉陪。”
小赌把手一摆:“请便!”
两兄弟互相一施眼色,掉头就走。
冷不防小赌跳起身来,一个箭步射来,身形向上一拔,凌空双脚齐踹,踹得两兄弟身不由己地全身向前扑跌出去。
真是一对难兄难弟,双双跌了个狗吃屎。
忽听有人娇声笑道:“不敢当,不敢当,过年还早着呢,你们就等不及提早拜年吶!”
这声音真甜美,就如黄莺出谷般。
听了如此娇柔甜美的声音,别说是开玩笑,就算是挨她骂儿句,也保证不会生气。
三宝、四平仍趴在地上,闻声双双一抬头,我的妈呀!这是哪里跑出来的母夜叉!
只见站在面前的女子,年纪倒只有十七八,可惜不是一朵花。勉强冠以花名,也只能算是喇叭花,而且还不配插在牛粪上。
她的三围一般粗,矮而胖,活像一只大水缸。
浓眉大眼,朝天鼻,血盆大口,外带大暴牙,说有多丑就有多丑。
偏偏丑人多作怪,她居然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不知涂抹了多厚的脂粉,两颊擦的胭脂,红得如同猴屁股。
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她那头枯黄的秀发间,竟然插满朵朵的小花。
两兄弟乍见之下,不约而同齐声叫道:“我的妈!”
丑女居然毫不客气,应了声:“唉!”
两兄弟无端端地被她占了便宜,霍地双双跳起,那边小赌见状,早己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三宝向丑女一指,怒问道:“喂!你到底是人是鬼?”
丑女龇牙咧嘴一笑,反问道:“你说呢?”
三宝嗤之以鼻道:“哼!我看你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而且是个丑鬼。”
丑女不以为许,双臂向前平举,如同僵尸般向前一跳一跳,日中还不断发出吱吱鬼叫之声。
两兄弟吓得掉头就跑,以为当真是女僵尸出现。
小赌笑声突止,一晃身,已掠至丑女面前。
丑女一见他头上的标志,那束冲天马尾,突向他一指道:“就是你!”
小赌原欲出手的,闻言一怔,以手指着自己鼻尖,茫然问道﹕“我?”
丑女不再装神弄鬼,点点头道:“不错!你就是那个赌十局的小鬼吧?”
小赌只要一听赌字,顿时精神百倍,哪怕眼前真是个女僵尸,他也敢赌。
他不禁微笑道:“莫非你要跟我赌十局?”
“不错,是有人跟你赌,但不是我。”
“是谁要赌呢?”
丑女笑而不答,反问道:“你们可知道,开封府谁最出名?”
小赌等三人不约而同,齐声道:“包黑头!”
“不对!我问的是现在?”
三人茫然相顾,回答不出,交了白卷。
“差劲!真是孤陋寡闻,连开封的赌国三花都不知道!”
小赌一怔,诧然道:“赌国三花?”
既然开封府有如此出名的人物,尤其沾上赌字,花氏父女竟未曾提及?
他为了掩饰自己孤陋寡闻,故意状至不屑地冷冷一哼,回头笑问道:“你们听过吗?”
三宝摇摇头道:“我只知道平剧里有三花脸,是唱丑丑。”
四平接着道:“打十六张麻将,见花见字的,三花就是三台。”
不愧是赌国之鬼的高足,三句不离本行。
丑女斥道:“胡说八道!”
小赌习惯地摸摸鼻子,笑了笑道:“你是说,那个叫什么赌国三花的,要跟我赌十局?”
丑女点点头道:“不错,我为了找你,己找遍开封府,找了两三天,今晚总算让我给逮个正着了!”
小赌诧异道:那叫什么赌国三花的,为何非跟我赌不可?”
丑女道:“这赌十局的花样,是发财赌坊想出来的,据说早年曾有人跃跃欲试,结果都没有人连胜过三局,个个输得倾家荡产,从此没有人再敢玩这种赌法。”
她顿了顿,又道:“数年之前,我家三位小姐柬邀花老板到府中,指名向他挑战赌十局,结果她们以六比四获胜,赌国三花之名因而大噪。”
难怪花氏父女未提赌国三花,这是多糗的事呀!
小赌更觉诧异,道:“赌国三花是你家小姐?”
丑女微微点头道:“自从那次之后,发财赌坊巳多年无人赌十局。日前风闻你居然连胜十局,最后一局还是花老板亲自出马,所以我家三位小姐听到这消息,交代我一定要找到你,跟你赌十局!”
小赌不置可否道:“她们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接受挑战?”
丑女带着挑衅意昧道:“除非你不是赌徒,或者不敢!”
小赌霍然心动。
他不但自诩为赌徒,而且没有什么不敢的,甚至包括赌命。
好豪华的巨宅。
小赌、三宝、四平被丑女带回巨宅。一进大门,就被宅内的气势震慑,几乎以为这就是皇宫。
雕粱画栋,富丽堂皇自不在话下。三人走进大厅,更觉金壁辉煌,陈设美奂,令人为之眼花撩乱。
尤其使他们感到惊讶的,是宅内未见一个男子,婢女众多,不下二三十人,个个青春貌美(除了丑女之外)。
她们均身穿彩衣,五色缤纷,薄若蝉翼,使那玲珑剔透的身材,若隐若现,煞是诱人。
三人均暗自怀疑,莫非置身在女儿国,还是进了盘丝洞?
丑女方招呼三人坐定,赌国三花早巳获报,从拱门走了出来。
只见她们轻移莲步,摇曳生姿,看得小赌他们目瞪口呆。
如果把那些婢女比作灿烂的星星,那她们三个就是中秋的明月。
倘以花来作比喻,则她们一个是娇艳多刺的玫瑰,一个是雍容华贵的海棠,一个是清新脱俗的水仙。不愧是赌国三花。
她们向三人打量一眼,似乎有些失望,想不到在发财赌坊连胜十局的,竟是三个小鬼头。
玫瑰轻启朱唇道:“三位光临,使寒舍蓬荜生辉,大概秋香已告之,为何请你们来这儿吧?”
丑女居然名叫秋香?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