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凉-酒狂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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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凉-酒狂任心-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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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胡子口中念念有词,叽哩咕噜,不知所云,那些男女却跟着他大声复诵。 
  祭坛上,一只古意盎然八以双龙为耳的大铜镬中,正燃烧着熊熊烈火。 
  他们为何如此虔诚,向这盆烈火膜拜,莫非要举行烤肉大会? 
  废话,没见识,他们就是来自波斯的拜火教呀! 
  大胡子呼天抢地一番之后,接着开始了活祭仪式,只见他起身走上祭坛,下面郡些男女,仍在呼天抢地的如痴如醉。 
  “拉玛里哪哇褂呀……” 
  “他他库哪瓜伊哇……” 
  他们口中梦呓般地怪喊怪叫着,那声势不逊于庙堂之上文武百官三呼万岁。 
  祭坛上,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大铜镬正后方,设一长方祭台,铺上洁白桌巾,两端各置一座巨型三明子烛台。 
  大胡子朝祭台后中央一站,自有两名白衣女郎上前将六只白色长烛点燃。 
  这时,大胡子双手平伸高举,下前那些男女立即停止膜拜与念经,一齐改为跪坐姿势,双手紧贴膝前。 
  整个洞内顿时肃静下来,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啪啪啪!” 
  大胡子击掌三声,便见从右边涵洞由一名捧剑少女在前,领着四名穿著丁字裤的大力士,合力高举一名身披白袍,身体挺得笔直的少女,一步一步有节拍地走出。 
  下面那些男女又喃喃低诵起来,大概是在念外国的阿弥陀佛吧! 
  四名大力士走近大胡子,将高举的白袍少女放下。 
  白袍少女似受催眠,两眼睁得老大,却是呆滞无神,连眼皮也不眨动一下,双手垂落,直挺挺站在大胡子面前。 
  少女一身白袍,长发披肩,乍见真像个女鬼。 
  大胡子伸出右手,在她的面前比手划脚一番,同时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叽哩咕噜说些什么。 
  少女毫无反应,如同泥塑木雕。 
  大胡子一施眼色,两名大力士立即上前,将少女身上的白袍除下。 
  哇峨:白袍里竟是空空如也,一丝不挂。 
  少女仍然毫无反应,任由四名大力士将她抬起,平放在长方祭台上。 
  她就这么赤裸裸地躺着,一动也不动,仿佛早已知道了自己的命运,既然无法避免,只有接受。 
  这批远自波斯王国来的拜火教徒,每月举行一次大祭,半年中已有六名少女奉献给火神了。 
  她是第七个。 
  大胡子从捧剑少女的手中,将一柄剑身特别宽的长剑接过,双手高举过顶,口中又叽哩咕噜地吟诵起来。 
  下面的男女,则又开始呼天抢地的膜拜着。 
  大胡子朗声一喝,顿时肃静下来。 
  只见他走到祭台前,双手握剑柄,高高举起,缓缓向祭台上那个赤裸裸的少女前胸刺下…… 
  熊熊火光在跳跃,如同火神张开双臂,正迎接这奉献给他的少女。 
  洞壁上映像的幢幢入影,似在发出无声的吶喊与欢呼。 
  火光…… 
  人影…… 
  就在大胡子的剑即将刺人少女胸膛之际,突闻有人娇声喝阻:“停止!” 
  大胡子的剑,停止在少女胸前。 
  但见数名少女进人洞内,为首的红衣少女正是那位拜火教右使。 
  她快步地走上祭坛,质问道:“左使,你已经答应过我,不再举行活祭,为何出尔反尔,趁我不在竟又私下举行?” 
  想不到这波斯少女,汉语竟顶刮刮。 
  大胡子也以汉语道:“今日接到飞马快报,教主病情更趋严重了,为了祈求火神降临,使教主早日康复,我不得不恢复活祭啊!” 
  右使者似有所顾忌,不便当众跟他争论,一施眼色道:“我们到里面去,我有话要跟你说!” 
  大胡子只得将剑交给恭立一旁的少女,偕同右使走入右边涵洞。 
  原来里面别有洞天。 
  只见里面布置的富丽堂皇,美仑美奂,根本看不出是在山洞内。 
  大胡子朝长形可躺的矮榻上一坐,两脚向榻上一抬,侧身斜靠在扶把上,一副唯我独尊,不可一世的傲态。 
  随侍在侧的少女,立即为他送上美酒。 
  右使也接过银质酒杯,示意少女们退出,始郑重其事地说道:“我见到持有万年血参的人了。” 
  大胡子啜了口酒道:“成交了吗?” 
  右使摇摇头道:“他不卖。” 
  大胡子话中带刺道:“你不是很有自信,凭你的姿色和媚力,任何男人见了你,绝不会说不字吗?” 
  右使苦笑道:“可惜他不是男人。” 
  大胡子诧异道:“哦?根据可靠消息,寻得万年血参的人不是……” 
  右使接口道:“他只是个十几岁的大孩子,我那一套对他派不上用场。” 
  大胡子道:“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你的武功并不比姿色和媚力差啊!” 
  右使正色说道:“不是我说句泄气的话,即使我们全体出动,也未必能对付得了他一个人。” 
  大胡子不信道:“哼!我不信一个十几岁的大孩子,能有多大本事。” 
  右使问道:“左使认为铁骑盟的雄千峰,及黄蝎子帮的黄大山,这两人的武功如何?” 
  大胡子沉吟了一下道:“黄大山我不大清楚,只听说在黄河一带,黄蝎子帮的势力不小。铁骑盟则在大漠中,尤其狗骨头这一带,几乎整个河西走廊,都属他们势力范围之内,雄千峰能独霸一方,武功自有过人之处,右使为何突然提到他们?” 
  右使神情凝重道:“他们今天亲率数百铁骑,守候在狗骨头,堵上了任小赌四人,引起双方一场激战,结果铁骑盟与黄蝎子帮全军覆没。” 
  大胡子惊道:“真的?” 
  右使道:“是我亲眼目睹。” 
  大胡子惊诧道:“这,这怎么可能……雄千峰和黄大山呢?” 
  右使冷声道:“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大胡子将酒一饮而尽,脸色苍白地说道:“三个十几岁的大孩子,竟然心狠手辣,把铁骑盟和黄蝎子帮的数百之众,全部赶尽杀绝了,这……他们究竟是用何种手段,何种武功……” 
  右使面罩寒霜道:“鬼眼魔刃。” 
  大胡子惊得手一松,酒杯掉落在长毛地毯上。 
  长毛地毯是波斯特产,酒杯是纯银的,跌不坏,但大胡子却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听右使速说着所见,那场惊心动魄,足可惊天地、泣鬼神的残酷杀戮场面,大胡子下颚胡须上,已沾满流下的口水。 
  眼前没什么好吃的,他不致垂涎三尺,而是嘴巴愈张愈大,愈合不拢,口水就顺着流了下来。 
  右使的转播已告完毕。 
  足足过了两分钟,大胡子才猛吸了一口凉气,结结巴巴地道:“鬼……鬼眼……魔刃又出现了?” 
  右使深深一叹道:“偏偏又出现在任小赌手中。” 
  大胡子神色凝重道:“这也许是天意,咱们奉命前来中国,全力寻找那万年血参,找了半年多,毫无踪迹,结果却被任小赌捷足先登,如今他又软硬不吃,这……” 
  右使一脸无奈道:“看情形,咱们只有回波斯复命,自请处分了。” 
  大胡子面有难色道:“可是咱们劳师动众,来了大半年,怎可空手而返……” 
  右使道:“空手倒也不见得。” 
  大胡子道:“你的意思我不懂。” 
  右使忽道:“你不是以高价,购得一件罕世异宝寒玉血纹般!” 
  大胡子一听,脸都绿了,情急道:“你怎么知道的?” 
  右使冷声道:“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次我们分头寻找万年血参,其实你根本未亲自在场,而是悄然溜去了开封。” 
  大胡子恼羞成怒道:“是谁向你告的密?说出来,我绝不饶他!” 
  右使嗤之以鼻道:“哼,不用再装了,其实你早已怀疑有人向我告密,而且也猜到了是谁!” 
  大胡子急急道:“谁!” 
  右使冷哼道:“就是玛雅。” 
  “她?”大胡子一怔。 
  右使毫不保留指出道:“你因为怀疑玛雅出卖你,所以不惜公报私仇,今日趁我不在,选了她奉献火神,为的是杀她灭口,来个死无对证,对不对?” 
  大胡子突然气馁了,像只斗败的公鸡,垂下了头,半晌才叹口气道:“不瞒你说,我这是未雨绸缪啊!” 
  “未雨绸缪?” 
  “是啊!” 
  大胡子不再隐瞒,坦白说出,此来搜寻万年血参,心知希望渺茫,惟恐回去覆命时无法交代,是以风闻开封如玉轩,每五年一次的万宝拍卖品鉴大会,将于六月十五日举行。即趁与右使分头找寻血参时,悄然赶往开封。 
  他不惜以惊人的高价,欲将翡翠麻将及寒玉血纹骰两件宝物购下。 
  但限于规定,每人仅可竞购一件,且提前出售,已属破例,完全是看在他自波斯赶来,才特别通融。 
  为了携带方便,大胡子终于选择了寒玉血纹骰。 
  原来拜火教的副教主,不但酷爱收藏,视奇珍异宝如命,且喜欢豪赌。 
  大胡子投其所好,购下寒玉血纹骰,就是打算携返波斯八以之相赠,必要时可代向教主求情,免除未能寻到万年血参之罪。 
  听他一口气把事情始末说完,右使脸色始转缓和道:“原来如此,你既有此心,何不跟我说明?” 
  大胡子轻喟道:“说实在的,就是看你充满信心,不便泄你的气……” 
  正说之间,一名大力士匆匆而入,手持一封密函,执礼甚恭地双手递呈给大胡子,叽哩咕噜几句。 
  大胡子接过信函,把手一挥,示意大力士退下,忙将信函拆开一看,顿时脸色倏然大变。 
  右命名见状急问道:“密函上说什么?” 
  大胡子神情凝重道:“教主已启程亲自前来了。” 
  右使大惊道:“哦?那怎么办?” 
  大胡子皱眉沉吟了一下,才道:“如今之计,只有趁教主到达之前,全力将万年血参弄到手了。” 
  右使苦笑道:“谈何容易……” 
  大胡子不以为然道:“路是人走出来的,办法也是想出来的,我不信对付几个小鬼,就当真束手无策。” 
  右使喜道:“莫非左使想出了什么锦囊妙计?” 
  大胡子胸有成竹,露出得意狞笑。 
  于是,这拜火教的左右使,便在洞内密商起来。 
         ※        ※         ※ 
  祁连山已拋在后面,距离愈来愈远。 
  但是铁骑盟及黄蝎子帮那数百人横尸遍野的惨烈景象,却像一大片阴影,笼罩在小赌心上,无法将它忘却。 
  毕竟,他只是个十来岁的大孩子,并非杀人不眨眼的凶神恶煞,突然从他手中夺去了这么多人命,怎能无动于衷。 
  即使那些人是咎由自取,死有余辜,但他毕竟不是手操生杀大权的暴君啊! 
  这一路上,他耿耿于怀,始终保持着沉默。 
  出了祁连山,再有数日行程,即可进入天山山脉了。 
  黄昏,晚霞满天。 
  风沙滚滚,远远望去如同江湖中的波浪。 
  带路的海无烟,乃是识途老马,此去天山的路径,他已经往返不知多少趟,这时他遥指着远方道:“前面就是白龙堆了,风沙太大,今晚咱们就在那里过夜。” 
  小赌三人揉揉眼睛,向前方望去,除了风就是沙,除了沙就是风,什么也看不清。 
  反正海无烟是带路的,他说了就算。 
  顶着风沙牵马行走,相当艰辛吃力,四人走了大半个时辰,落日已不见影踪,始到达白龙堆。 
  海无烟又提议道:“咱们不必进市集,就在这儿找个人家借住一夜吧!” 
  三人放眼望去,所谓的入家,不过是三五个蒙古包,及几间土屋而巳。 
  海无烟不禁诧异道:“怪了,前次我经过这里,聚集了好几十个蒙古包,怎么全迁走了,只剩下这几个?” 
  说着,巳走近一个蒙古包前,突闻右边两丈多外,一座土屋里传来一阵呼吆喝六之声。 
  弓黑!居然有人在掷骰子。 
  这声音对小赌来说,不但亲切悦耳,而且充满诱惑。 
  “我去瞧瞧!” 
  小赌霍然心动,海无烟未及阻止,他已将马交给三宝,朝土屋冲去。 
  土屋的门敞着,小赌一到门口,就见屋内四个小鬼各据一方,围着一张小矮桌,赌得好不起劲。 
  小赌突然怔住了! 
  原来这四个小鬼,不仅年纪跟他相仿,连服装也大同小异,每个人头上都顶着冲天马尾。 
  小赌不由地失声叫了起来:“哇塞塞!我任小赌才出了点小名,就有仿冒品出笼啦!真绝!” 
  四个小鬼赌得正起劲,竟浑然未觉。 
  “四五六!” 
  “么二三!” 
  “哈哈,又是一个通杀!” 
  三宝、四平刚好来到门外,向里一张,乖乖隆的冬,这是怎么回事? 
  四平怪叫道:“哇塞!这里是地下工厂,专门制造任小赌呀!” 
  一听任小赌,四个小鬼不约而同齐向门口看来。 
  他们乍见小赌,也是意外地一怔,齐声道:“你是谁?” 
  小赌伸手摸摸头上冲天马尾,笑道:“我正要问你们呢!” 
  四人不约而同道:“我是任小赌。” 
  小赌顿时一怔,啼笑皆非,转过头问三宝和四平道:“那我是谁呢?” 
  三宝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了!” 
  四平道:“你问他们吧!” 
  小赌突然跨步进门,振声道:“我老人家,乃是正字商标的任小赌,你们胆敢仿冒,该当何罪?” 
  当庄的小鬼霍地站起,理直气壮地道:“笑话,只许你叫任小赌,别人就不许叫这个名字?” 
  小赌被问得一呆,遂道:“说的也是,同名同姓的人不少……可是,不可能叫任小赌的全凑在一起吧!” 
  那小鬼伶牙俐齿,也不饶人地道:“这又是谁规定的?” 
  小赌一时哑口无言。 
  真难得,他这张嘴巴是从来不甘示弱的,今天总算吃了个大瘪! 
  三宝不服道:“哼,你们连头上的冲天马尾都仿冒,分明是想鱼目混珠。” 
  那小鬼反驳道:“咱们自出娘胎,就是这副打扮,我还说是他学咱们呢!” 
  三宝仍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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