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抓去。容哥儿也不知这两人是何身份,不知该如何对付,闪身而退。
水盈盈右手一搐,寒芒突然一闪,疾向那一个黑衣人刺了过去。容哥儿眼看水盈盈亮出了兵刃动手,立时右手一探,亮出长剑,直刺过去。两个黑衣人想从身上拔出兵刃抗拒时,已自无及,只好赤手空拳地和容哥儿及水盈盈展开恶斗。容哥儿、水盈盈,攻势猛恶异常;剑剑都攻向两人致命所在。
容哥儿生恐两人叫喊,惊动舱中之人,希望能早点杀死两人灭口,哪知两人竞是一味的苦打苦拼,竟不呼叫,这使容哥儿心中大感奇怪。暗道:“难道这船舱之中,再无敌人吗?”
突然间,听得一声闷哼,一个黑衣大汉被水盈盈手中短剑,刺入心脏要害,气绝而逝。容哥儿眼看水盈盈已然杀死强敌,心中大是焦急,手中剑势一紧,连攻三剑,斩下那大汉一条手臂。那中剑人冷哼一声,疾向旁侧闪去。
却不料水盈盈早已在旁侧等候,短剑一挥,刺人大汉玄机要穴。那大汉身子一摇,伏身栽倒。水盈盈一脚踢开那大汉尸体,行近船沿,举手一拉,那空出的一个大洞立时被一片黑网补上。
直到此刻,容哥儿才有时间仔细打量船上形势。只见整个的船面,都被一层很厚的黑网掩去,心中恍然大悟,暗道:原来这船上有此一层黑网,所以行近大船,仍是无法看到船上景物。
但闻水盈盈低声说道:“容兄,你可对这舟上的黑网,觉得有些奇怪吗。”
容哥儿道:“不错!我觉得有些奇怪。”望了船舱一眼,道:“舱中有人吗?”
水盈盈道:“咱们运气好,时值他外出。”
容哥儿道:“姑娘说的什么人?”
水盈盈道:“四公子。”长吁一口气,道:“你刚才听他们叫我四夫人了?”
容哥儿点点头,道:“听到了。”
水盈盈道:“这艘船,就是四公子的座舟,我是……”
容哥儿急急接道:“咱们此刻准备如何?”
水盈盈道:“为什么不让我说下去,你可是很怕听,是吗?”
容哥儿接口道:“在下知晓了也就是啦,那也用不着说得淋漓尽致……”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此刻,咱们正处险地,强敌可能随时归来,咱们还要找那解毒之药,何况,这舟上很多事物,在下都不了解,处处都得请教姑娘。”
水盈盈道:“早晚我都要说给你听,也许现在的时机不对。”长长吁一口气,道:
“现在,我到船中瞧瞧,你是在这甲板上等候好吗?”
容哥儿道:“好,如果有何警兆,你就手击舱门。”
水盈盈道:“先劳驾等候片刻,如是要请你进舱,我自会和你招呼。”转身向前行了两步,突然又回过身子,接道:“记着不要手触到那掩舟黑网。”
容哥儿道:“网上有毒是吗?”
水盈盈道:“除了巨毒之外,那网上还有一种尖刺的小芒,细微得肉眼几乎无法看见,只要你不经意触及黑网,那细微的小芒,就刺入肌肉之中,而且当时只轻微的疼一下,很容易叫人忽略。”
容哥儿道:“那小芒之上,也经剧毒淬过。”
水盈盈道:“是的;而且那毒性奇烈,只要被毒芒刺伤,一盏热茶工夫之内,毒性就要发作,那时贱妻也无能为力了。”语声一顿,接道:“这舟上的黑网,十分奇怪,如是你稍微凝目察看,即可看到外面的景物,但外面却无法瞧入网内情形。”
容哥儿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水盈盈缓步行入舱中,回手掩上舱门。
容哥儿静下来,仔细地打量了船上形势。只见那船头之上,一片空旷,除了两具尸体之外,还有三个很高的木架。那木架都用黑布掩起,不知是何物品。容哥儿暗道:
“这其中之一,大概是孔明灯了,另外两架,不知是何机关。”
回头向舱中望去;只见舱向紧闭,似是连那窗上的帷子,都拉了起来,不见一点灯光透出。倾耳听去,船舱中传出了低微的声息,似乎是那水盈盈正在船舱中找寻什么。
突然间,一阵木橹划水之声,传入耳际。紧接着响起了两声手掌相触的声音。容哥儿心中一震,暗道:“这掌声显然是一种联络的暗号了,不知如何才能和他们呼应。”
忖思之间,突闻一阵轻微的沙沙之声,似是舱中的水盈盈,接着开了门窗上的帷子。
突然间,火光一闪,由舱中透了出去。
容哥儿心中一动,暗道:“适才我同水盈盈到此之时,也曾见到这舱上闪起了火光,想来,这火光是他们一种联络的记号了。”那火光一闪而逝,舱门却悄然而开。
水盈盈急步而出,彼声对容哥儿道:“我放下软梯,接来人上舱,你藏我身后,借夜色掩护,出其不意,点了他的穴道。”
容哥儿道:“现在我还不知道……”容哥儿本想问她是否已经取得了解毒之药,但见水盈盈急急行近一个木架旁边,伸手拉开木架上的黑布。
容哥儿心中暗道:“看来这三个黑布掩遮的木架之上,都是大有作用之物。”
水盈盈低声说道:“把两具尸体移开。”容哥儿依言移开尸体。待他搬动过两具尸体回来,那船上密掩的黑网,已然裂开了一个大口。
一道强烈的灯光,由那架上一盏孔明灯射了出来,从裂开的网口中,照射在湖面上。
湖面上泛着一叶小舟,舟上站着一个身着黑色长衫的少年。”
容哥儿右手疾快而出,点向那黑衣人的穴道。哪知那黑衣少年早已有备,右手突然一回,向容哥儿右手上抓去。容哥儿心知此刻,如不行险求胜,和他动上手只怕要有一段很长时间的搏斗。心中念转,右手微微一偏,避开脉穴,故意让他抓住手腕。左手却迅快绝伦地递了出去。那黑衣人一把就扣佐那容哥儿的右腕,登时冷笑一声,道:“原来是……”话未说完,闷哼一声,疾退两步。
原来,容哥儿左手握着的一把匕首,疾快推出,刺入了那黑衣少年的小腹之中。水盈盈疾上一步,点了那黑衣人的哑穴,低声说道:“快把他搬入舱中。”
容哥儿应了一声,抱起那黑衣人大步入去。水盈盈高声说道:“四公子要早些休息,你们也去休息吧!”
回手关上了毒网,大步行入舱中拉上帷幕,晃燃火折子,点起了灯火。容哥儿目光转动,只见舱中布置得极是豪华。四面白续掩壁,门帘窗帘,却是很厚的黑绒,想是怕灯火透出窗外之故。
容哥儿缀缓放下那黑衣少年,问道:“姑娘,此刻应该如何?”
水盈盈望黑衣少年一眼,道:“先拔下他身上的匕首,不能让他失血过多而死。”
容哥儿应了一声,拔下那黑衣少年小腹中的匕首。
水盈盈弯下身,替那黑衣少年敷上药物,包好伤势,点了他两臂穴道,却拍活了他的哑穴。笑道:“四郎,你如呼叫一声,我就先割了你的舌头,然后,再慢慢地杀你。”
那黑衣少年果然未出声呼叫,冷冷的望了容哥一眼道:“这人是谁?”
水盈盈道:“我的朋友、情夫,随便怎么想都好……”
黑衣少年接道:“他如知晓你戴的面具,真面目奇丑无比,绝不会喜欢你。”
水盈盈冷冷说道:“他已经知晓了。”
黑衣少年道:“你取下她脸上的面具,瞧瞧庐山真面目。”
容哥儿摇摇头,道:“不用瞧了。”
黑衣少年突然大笑起来。容哥儿右手一挥,点了他的哑穴,大笑之声也顿然而住。
水盈盈轻挥匕首,由黑衣少年脸上划过,冷冷说道:“你如不想身受零剐碎割之苦,那就学听话一些。”
容哥儿一把拍活那黑衣少年哑穴道:“如果你能和我们合作,也许还有生路。”
那黑衣少年心还不死,望着容哥儿道:“这位姑娘那张脸很难看,是吗?”
容哥儿道:“但她能悬崖勒马,一样受到武林同道的尊重。”
黑衣少年似是已黔驴技穷,望了水盈盈一眼,道:“这人是谁?”
水盈盈答非所问地道:“解药放在何处?”
黑衣少年眨动了一下眼睛,道:“什么解药?”
水盈盈道:“我心中充满怨毒,最好不要激怒我!”
黑衣少年道:“咱们是夫妻啊!”
水盈盈道:“世问最丑;最难看的一对夫妻!”
黑衣少年道:“至少表面上,咱们是一对壁人。”
水盈盈将匕首一挥,划破了黑衣人前胸的衣衫,冷冷说道:“我要挖出你的心脏瞧瞧,为了什么那样恶毒?”
容哥儿看那水盈盈的脸上,泛现着仇恨之光,心中暗道:“也许这人,就是害她的元凶,一个绝世无论的美丽少女,毁去了娇美的容貌,心中这份怨毒,自然是深刻无比了,但此刻旨在逼取解药,如是她一时激忿,杀死此人,那就大为麻烦了。”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二姑娘……”水盈盈匕首连挥,在那黑衣人前胸之上,划了两道血口,接道:“你如能说出那解药放在何处,可以饶你不死。”
黑衣少年道:“你要救什么人?”
水盈盈道:“那山顶之上,茅舍之中,囚居着几位高人……”
黑衣少年接道:“两个和尚,两个道士;一个老叫化子,对吗?”
容哥儿道:“救那几人的解药,放在何处?”
黑衣少年冷笑道:“他们服用奇毒已久,即使找到解药,也无法救他们了!”
容哥儿道:“这个倒不劳阁下费心,只要你能够拿出解药,那就成了。”
黑衣少年冷冷说道:“在下答应了,你们两人如何对待在下!”
水盈盈冷笑一声,道:“你要提条件吗?”
黑衣少年道:“不错,这是在下唯一死里逃生的机会,在下岂肯轻轻放过?”
水盈盈挥了挥手中的匕首,道:“我知道你的五官之中,一对眼很灵活,也很完整,我先刺它两刀,咱们再谈。”匕首一探,直向那黑衣少年的左眼上,扎了下去。
那黑衣少年吃了一惊,急急说道:“住手。”
水盈盈手中匕首锋芒已然触及那黑衣少年的眉睫,毫厘之差,及时而位。
黑衣少年长长吁一口气,目注水盈盈道:“你心中很恨我,是吗?”
水盈盈道:“不错,恨不得把你乱刃分尸。”
黑衣少年道:“唉!其实,你又何必恨我呢?咱们是同病相怜,都是被害人。”
水盈盈道:“咱们不相同,你是心甘情愿,我才是被迫听命。”
黑衣少年摇摇头,道:“表面上看起来,在下似是元凶人物,其实呢,在下和姑娘一般,姑娘身受之苦,在下都已经受过,不过,我比你更早一些而已……”
长长吐一口气,接道:“不止在下,就是我那三个兄长,也是一般,我们和姑娘不同的两点是,我等是男人,被他收服的时间较久,享有较多的自由……”
水盈盈冷冷接道:“你们四位公子,四个色中饿鬼,当今之世,不知有多少美貌少女,坏在你们手中了……”
黑衣少年接道:“不错,我承认,我们四个人,都是满身罪恶、孽债,但那并非我们自愿……”
水盈盈接道:“你很会狡辩,别人未和你们相处过,自是不知,但我却很明白,在我们相处时日中,从没有看到什么人控制你们!”
黑衣少年叹息道:“你自然看不到,你看的只是我们罪恶欢乐的一面,却不知我们不得不如此狂欢度月……”
容哥儿道:“为什么?”
黑衣少年道:“我们为一种癫狂的药物控制着,不能自禁……”
容哥儿心中暗道:“目下最重要的事,是设法找到解药和真正的主谋这次大劫的首脑人物。”心念一转,急急接道:“那是说,在你们之上还有主脑了……”
黑衣少年道:“不错。”
容哥儿怕他话再扯离要题,急急接道:“那人是谁?”
黑衣少年道:“我们都叫他父皇。”
容哥儿道:“他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黑衣少年摇摇头道:“不知道。”
水盈盈冷冷说道:“你们也不知道,那就奇怪了。”
黑衣少年长叹一声道:“我知道姑娘不相信,但在下说的是千真万确的实言。”
水盈盈道:“你如何见到他呢?”
黑衣少年道:“在下说出来,恐怕两位仍是不肯相信,不过,那可以立刻求证。”
容哥儿暗道:“古往今来,武林之中,只怕也极少发生如此错综复杂的组织,重重复复,叫人眼花绦乱,那真正的主持人,不知是何许人物,其组织的严密,发展的奇幻,实叫人难以相信。”
心中念转,口中接道:“阁下如真能证明你所说之言,咱们很可能化敌为友。”
黑衣少年瞪了水盈盈一眼,道:“有一件事,只怕诸位更难相信。”
容哥儿道:“近月来在下日日惊变,见到的奇幻之事,实在是大多了,每一桩事情的变化,似是都大出人意料之外,见多也就不觉其怪,阁下只管说吧。”
黑衣少年道:“表面上看,我们是奢华生活,为所欲为,其实,我们是情非得已,我们被一种神奇药物控制着,欲罢不能,有一天,我们会耗尽潜能而死,而且,那日子很快就到。”
容哥儿道:“既是如此,你们为何不起而反抗呢?”
黑衣少年惨然一笑,道:“反抗?难呢!我们四个人,就是他罪恶的化身,一个自号父皇的人。但他却如见首不见尾的神龙,我们只能在控制下为他效命,才尽力竭而死。
暂求瓦全,难为玉碎。”
容哥儿心中暗道:“太玄奇了。”
水盈盈道:“此时此刻,我们希望听到那具体的内情。”
黑衣少年接道:“好!我先告诉你们见他的方法。”
容哥儿道:“在下等洗耳恭听。”
黑衣少年道:“除非他有事召见我等之外,我们只有一个办法见他,那就是燃起一种信香,这信香能冒起一种红色烟气,而且可燃烧八个时辰之久,信香燃起之后,就盘坐在信香之下等候,自会有人和你联络……”
容哥儿接道:“有这等事,你试验过没有。”
黑衣少年道:“试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