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梅卿笑道:“姓名各叫各的,何为犯讳,姓定于祖,名取于亲,何罪之有。”
老人正待说话,忽听田仲明叫道:“禀掌门人,他身上有剑有镖囊,两物之上,必有他的真姓名。”
老人招手道:“那位班头请来搜他全身!”
立有一个中年出班上前,立把尚枸卿藏在衣里金仙剑和一只镖囊拿出!他先看了一会,抬头道:“老前辈,剑鞘上没有字辈上也无名!”
老人接过,拔剑待验,突然一道寒光出鞘,竟把全堂之人的双目都射得睁不开,好在尚梅卿立发禁令控制,否则神剑更发神威。
老人吓了一跳,继见光芒立收,不由有点嘀咕,同时插剑入鞘,面色难看的问尚梅卿道:“此剑何来?”
尚梅卿笑道:“祖傅!”
老人喝道:“此剑何名?”
尚梅卿淡然道:“如阁下不识,在下就不必说了,说出来恐起小人觊觎之心!”
老人拿他没办法,既非执法之人,又不便在公堂代官逼供,他再搜查镖里!
镖囊中千奇百怪,样样都有,大半不知其名,仅药瓶就有十几只!他最后看到一只朱色玉燕,不由连连道:“好东西!”
他拿到手中欣赏时,突听府尹大叫道:“老侠,那是什么?”
天六掌门道:“大人,此人身藏奇物甚多,八成来路不正,仅仅这朱色玉燕,就知他是盗来的。”
府尹慌忙走出公案,急急走进!接过一看,吓得面色全变,噗通一声,双膝落地!伏在尚梅卿身前颤声道:“下官该死,求千岁恕罪!”
这一下可把全堂都吓呆了,人人目瞪口呆,身不由主,全都跪下了。
尚梅卿大笑一声,翻身跳起,先把府尹叫起道:“贵府请起!何罪之有。”
府尹见他满面含笑,知道无事,起身后,立把宝剑镖囊双手呈上道:“千岁,下官太无知了。”
尚梅卿接过收起,环顾全堂笑道:“诸位请起,在下得罪了。”
众人闻言起身,可是仍莫明其妙,只有天台掌门作揖道:“老朽有眼无珠,望祈太子见谅!”
尚梅卿笑道:“在下仍是江湖人,贵掌门何必挂怀!”
天台掌门呵呵笑道:“太子这玩笑可开大了!”
尚梅卿立向府尹道:“大人,暂借公堂作客厅了,皇上知道,有我负责,吩咐所有人等都过来,我有事情吩咐。”
府尹连声道:“谨遵千岁之命!”
他立即吩咐道:“来人,快搬橙子来!”
人手多,呼吸之间,堂上摆了几十把橙子!
尚梅卿向大家道:“现在不是公堂了,大家请坐,不必拘束!”
大家见他随和之极,也就应声排坐了,可是仍旧使尚梅卿单独坐上首!
大家坐下后,尚梅卿先向那田仲明道:“田兄,级武之人,最基本的功夫练身、练心、练眼和练耳,身强、心细、眼明、耳灵,方可出道,兄台今后要多练功夫。”
田仲明闻言低头,恭声道:“仲明知过了!”
尚梅卿道:“这倒是未必!假使在下不故意前来,或当面告诉你是谁,纵或你不信,但你也只看到,甚至给点小小苦头你吃不就行了。”
天合掌门道:“是啊,千岁必有原因,决非子闹着玩的?”
尚梅卿道:“此举有四,第一使田兄今后有警惕,次为使众目所视,众口所传,三即替地方除害,第四点是区区个人之事,那就不必说了。”
府尹恭声道:“千岁,求教计将擒贼之策?”
尚梅卿道:“吩咐府内人等,不可把我到此之事泄露,同时传出已擒到淫贼同党了!我料贼人必有同党或朋友,他一闻信,晚上或明天必来埋狱,与其搜捕,不若叫他送上门来。”
府尹道:“千岁要假装坐牢!”
尚梅卿笑道:“那倒不必,但得借书房休息休息。”
府尹道:“千岁隽顾,下官求之不得,只恐侍奉不周!”
尚梅卿笑道:“总比露宿野外好!”他说完起身!
府尹急向天台掌门道:“老侠,千岁刚才说的,希望老侠操劳了!”
天台掌门道:“大人只管陪千岁入后堂,这里有草民吩咐去办。”
府尹陪尚梅卿转到后堂房,不久开上酒席,酒席就设于书房,府尹自己作陪,并请到天台掌门。
天黑后,府里一切都布置好了,尚梅卿仍在书房,他好似没事人一样,仍在书房看书,初更时,天台掌门走来问道:“千岁,监狱四面派了五个本派弟子伏着够了嘛?”
尚梅卿笑道:“贼人犯案垒垒而不离开,显然是个非常高手,监狱最好派贵派好手防守。”
天合掌门道:“那五人是老朽师弟辈,不是青年弟子!”
尚梅卿点头道:“那就够了,不过看到贼人不可出手,先来叫在下一声。”
当天台掌门走了不到一顿饭久,尚梅卿突然有了察觉,他闪身书房之外脚不落地,竟能在悬身之下又上了后堂瓦面,讵料他看也不看一下方向就又到了一座灯光明亮的的楼上
楼有走廊栏干,四面都挂有风灯,可是这些都不在他眼里,仍旧闪进楼中,同时冷笑道:“该死的东西,你太大胆了!”
骂出口,楼内竟闷哼一声,咚的倒下一个青年夜行人!
夜行人倒下后,忽然又传出轻微的娇叫声,原来那楼上就是府尹大小姐的秀阁,这时竟是赤条条的躺于床上,而床前却倒着两个丫头,同样娇声哼哼,就是不能动,不过丫头是穿着衣裙整齐!
尚卿梅先把丫头解穴,然后轻声道:“不要怕,贼人已捉住!”
一个丫头道:“千岁,奴婢等已见过千岁了!”
尚梅卿笑道:“你们在书房外偷看的?”
那丫头道:“是的,请千岁快救我们小姐!”
尚梅卿不敢看,他转身之际,反手点出,真是如长了后眼,真准,接着道:“快替你们小姐穿衣服,同时不许与外人谈起今夜之事,我把贼人带走了。”
他提着贼人回到书房时,在出楼之际,虽然看到不少巡夜之人,可是没有一个能发现他的行动。
三更时,府尹和天合掌门又来了,二人请安坐下,但未提出什么问题!
原来秀阁中事,丫头未走露消息,连小姐自己也不告诉父母!
尚梅卿看到府尹面上没有异样,心中有数,看看窗外,笑向天台掌门道:“约有三更了吧?”
天台堂门应声道:“快打三更了!”
府尹道:“千岁!贼人不来了吧?”
尚梅卿笑道:“来是来了,不知是不是正犯?”
天合掌门,惊问道:“千岁,贼人在……”
尚梅卿指着书案后面笑道:“老侠去认认!”
天台掌门和府尹闻言大惊,不约而同,一齐奔到书案后面,四目一触,猛见地上躺着一个黑衣青主年!天台掌门惊声叫出道:“正是他,千岁如何捉住的。”
尚梅卿笑道:“此贼武功很高,他能避过每一伏着之人,这是出于意料之外的,现在他的武功全废了,明天放心升堂审问。”
府尹作揖道:“千岁神人,下官祟敬之至!”
尚梅卿笑道:“此贼既是正犯,案情算破了,其同党也许不敢来了!”
天台掌门道:“千岁请安歇,老朽把贼带进狱中去,同时吩咐敝派弟子仍须小心防守。”
府尹也告退了,可是尚梅卿却在五更前悄悄的溜走了。
天亮后,讵料尚梅卿竟走了百多里,居然在海边的三门城中吃早餐了。当他吃完早餐,刚刚步出店门时,不出他意料之外,迎面竟遇上十三号!
“大哥!”
十三号喜出望外的叫出来,尚梅卿点头道:“我追你不着,没想到你在这里?”
十三号轻声道:“我还是追到这里才停啊!”
尚梅卿道:“你说发现奇事,到底是什么奇事?”
十三号叹声道:“古往今来都没有,可说是天下第一号奇事,大哥,我们走着说。”
尚梅卿道:“向那里走?”
十三号道:“没有事了,我们仍照原来的方向走,刚才我打听到一号他们成了一批过去两三天了。”
尚梅卿道:“我追你时,结果倒办了一件好事,也是刚办完才来此地,你吃过早餐没有。”
十三号道:“吃过了,大哥办了什么事?”
尚梅卿慢慢地把台州府的经过说了一遍。
十三号道:“那真是巧合,我也宰了两个淫贼,不过他们是先杀人夫,后奸人妻!”
尚梅卿道:“也许你杀的与我捉的是同党。”
出了三门城,十三号四处看了才向尚梅卿道:“大哥,我看到两个瞎子大汉抬着一副杭材,棺材内却睡活人!抬起翻山越岭如履平地,过江渡河水不沾履,更奇者棺材前后却有四个少女!”
尚桁卿骇然道:“那真是奇闻,后来呢?”
十三号道:“搭船走了,那条大海船可能是他们自己的。”
尚梅卿道:“出海去了?”
十三号点头道:“是的,大哥,你说这是什么邪门?”
尚梅卿摇头道:“江湖上真是无奇不有,八成那棺材里面是非常魔头。”
十三号道:“他们不走大道,不进城市,连乡民人多之处也不去,有一次,棺材停在一座石山上,等我接近去看时,谁料什么也没看到,可是不久又见他们由石山上下来了。”
尚梅卿道:“那是你被邪门施阵法隔住视力了,这倒不稀奇。”
十三号道:“那四个在前的少女和四个在后的少女,她们连一句话都不说,我跟了这久,从来听不到一点声音。”
尚梅卿道:“你又不是普通人,怎么忘了传音?”
十三号啊声道:“那就对了,可是抬棺村的瞎子却有个毛病,他们不时将手中的探路棍指向空中画圆圈,那又是什么名堂?”
尚梅卿道:“这个就不明白了!”
十三号道:“大哥,你追上就好了,截住查个明白多好。”
尚梅卿正色道:“暗查可以,无故截人不合理,那怕明知人家是邪门,没有事实证明,自己首先就不正了。”
十三号道:“我如不跟着大哥这段时间,似过去早就忍不住了!”
尚梅卿郑重道:“那是非常危险之举,那怕一个人的武功登了天,他还是小心点安全!”
第五十九章 龙门关见主
十三号闻言,内心又惊又服他,连声道:“大哥指教的我永记不忘。”
尚梅卿叹声道:“贤弟,不要说你,武林之内,不知有多少七老八十的前辈大豪杰也脾气毛燥,遇事不加思考,一旦栽了筋斗,立又勇气全失,精神永颓不起,甚至英气尽丧,一个人生在世上,讲来真是活着不易,一切都要有头脑,有涵养。”
十三号道:“大哥,在不久前我们见到那说话古古怪怪的老家伙,昨天我又看到他了。”
尚梅卿急问道:“他说什么没有?”
十三号道:“他在我前面,边行边哼哼,自言自语的,听来好似唱道情。”
他说:“见了棺材吓死人,千万不可去逞能,一路之上加小心,装个晚辈送一程,冒冒失失不得了,活人跳出死人进,若要查他来和历,不是阴间地狱门。”
他真好记性,一口气念完后道:“大哥,你说他是不是唱‘念世文’?等我想赶上他打招呼时,他却转角不见了!”
尚梅卿道:“你听不出他在警告你?”
十三号道:“原来是警告我,我却当他在自我消遣哩,可是我觉得他最后一句有点不顺,又似说不利害的样子,地狱是凶险名字,不是地狱就不可怕了?”
尚梅卿唔声道:“他又说地狱两字,上次他说那三号船向北开,开进地狱去了?”
十三号道:“难道北方某地有个叫地狱之名的地方?”
尚梅卿道:“见了老穷人再说罢。”
二人太平无事的走了十几日,白日也好,夜晚也好,总之是不停止,除了吃喝就是提功在路上奔,十几天真是如飞,这天到了天津卫,时间正逢初。
在握河码头一家能子里,二人饱飧一顿,出店准备沿河北上,看见行人如蚁,他们也就慢慢的,再也不好意思放开大腿奔了。
由天津卫到京师间沿河大道上,简直是人挤人,道路可不窄,然而步行的最倒霉,他们只能靠边去,必须留出中间最宽的给车马,天晴黄尘石继十丈高,下雨泥水两边溅,行人若走这条路,不出十里就是泥尘满身,甚至天天有官兵喝叱不绝,那是运河经常有大员坐船通行,且有粮船出入,铁骑无日或断的。
说官兵,马上就有兵马出现,突见前途黄尘高起,一队飞骑奋力冲来!
尚梅卿只见肩挑手提的行人纷纷闪开,可是一个老人大有避之不及之势!飞骑如电,避不及就会被踏得筋断骨折一命呜呼,尚梅卿不忍,如电冲出,抱起老人急闪!真是千钧一发之际!
官兵冲过去了,可是在前的一骑竟又回头驰追,一到老人面前大喝道:“老狗,你想死!为何不早避?”
尚梅卿一看是个将军,他早就有了反感,今见老人被骂,不由上前问道:“将军,官兵有何急事这样猛驰?此老未被踏死,已属万幸,为何还要叱责?”
将军喝道:“不要你管,紧急军情,你敢查问,莫非是奸细!”
尚梅卿大怒道:“官兵中竟有你这种不顾民命的东西,十三号将他拿下!”
将军大怒,回头也大叫军队回来拿人,同时拔出军刀就向尚梅卿劈去!
十三号何等功夫,闪身而出夺刀擒人,一气呵成!
官兵一见主将被擒,立即发声喊,群骑蜂勇而出围上……
眼看更闹大了,讵料突然一声锣响,同时耳听迥避之声,这下可将官兵听得一停!
鸣锣呼道之声一近,众目并视,只见来了一乘黄绾大轿,前呼后拥,仪仗显明,竟是京中都察御史!
尚梅卿未动,直等一个护从官员骑马喝开了官兵下骑查问道:“什么事?”
一个官兵中的百夫长上前禀道:“大人,那个青年匪徒擒住了王将军!”
尚梅卿冷笑接口道:“阳关大道,横冲直闯,不顾民命,这种狗官有何用!”
那官员上前道:“看你年纪青青,岂可骂朝庭将军,还不放下!”
尚梅卿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