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荣笑一笑,道:“我瞧,咱们不再谈这件事了,等他们到了之后,看样子再作打算。”
江玉南道:“对!先等他们发动再说。”
高泰道:“金老、田兄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吗?”
金长久、田荣齐声应道:“没有了。”
高泰道:“好!既然没有了,兄弟有点事,想和诸位研究一下。”
江玉南道:“高兄请说。”
高泰道:“老叫化子去少林、武当,还没有一点消息,是不是在途中有了什么变化。”
江玉南道:“这个很难说。”
高泰道:“还有周帮主那边,也没有一点消息传来,咱们堂堂正正地举起了对抗魔教的旗帜,以丐帮耳目之灵,应该知道咱们这边的事。”
江玉南点点头。
高泰道:“还有绝情谷那一群丫头,也有些神秘莫测,尤其是那位谷主,和魔教中人混在一起,但又不像是魔教中人,这群女人的底细,也应该查个明白。”
江玉南道:“这都是很重要的事,可惜咱们分身乏术啊!”
高泰道:“咱们若留在这里不动,失去了主动机会,魔教中人,可以抢得先机,咱们岂不是上了大当?”
田荣点点头,道:“有道理,看不出你高兄还有这个心机。”
高泰道:“他们逼走伍家堡四面的村人,可能是故布疑阵、当然,也可能真派遣尸人来对付咱们。”
金长久道:“小叫化子,你提了这些问题,样样都很重要,我还没有听出你的用心何在。”
高泰道:“我的用心很明白,咱们要设法争取主动,不能停在这里挨打,所以,我想约一个人,和我出去摸摸底细。”
江玉南道:“好!我和高兄走一趟。”
田荣笑一笑,道:“咱们没有推举,但无形之中,你已成为我们这伙人的领袖人物,所以,你最好别去,兄弟陪高兄走一趟。”
金长久道:“田少兄和小叫化子,联袂同行,足可应变。”
江玉南道:“也许魔教中人,早已在外面设下陷阱,两位多带些人……”
田荣接道:“此去只不过查敌虚实,人多了反而不便,高兄,咱们走吧!”走字出口,人已离了大厅。
两人离去之后,室中只余下了金长久和江玉南。
四顾了一眼,金长久低声说道:“江少兄,对付魔教中人,用毒不失一着妙棋。”江玉南道:“用毒?”
金长久道:“对!那毒经之上,记述有不少用毒奇术,咱们总可以找出一两种,对付强敌。”
江玉南道:“金塘主的意思,是要看看那本毒经了?”
金长久道:“对!由毒经上找出对付尸人的办法。”
江玉南道:“这个,这个……”
但闻步履声响,伍明珠一身白裙,缓步行了进来,接道:“不必了,如若那些尸人不畏刀枪,想来也未必怕毒。”
金长久淡淡一笑,道:“伍姑娘,老夫主张用毒,可全为了贵堡着想。”
伍明珠道:“毒经奇书,一经打开,入人之目,只怕就很难收起,也很难在看上两页之后,就收住不看,我想不看最好。”
金长久道:“伍姑娘,如是咱们对付不了尸人,受伤害最大的只怕还是贵堡中人。”
伍明珠道:“所以,我倒想出了一个对付尸人的办法。”
金长久道:“请教。”
伍明珠道:“我已建议给二叔,在堡中挖了很多的暗道,上覆芦席、虚土,下面用石灰泡上水,若真有尸人,他们的行动,一定不大灵活,只要他们踏上了芦席,就会掉石灰坑中。”
江玉南道:“好!这办法好极了,真亏你想得出来。姑娘,挖坑是否已经动工了?”
伍明珠道:“是!”
江玉南道:“姑娘,咱们自己人,要有一个辨别的法子才好。”
伍明珠道:“这一点,请诸位放心,我已经按排好了。”
江玉南目光转到伍明珠身上,道:“姑娘,铁剑门中人都由金老遣派,调动,为了能和贵堡中人配合,所以,姑娘最好能很详细地把你的计划说个明白。”
伍明珠道:“是!小妹也正有此意,提出来,和金老、江兄研商一下。”
她拿出二幅图,一幅画得非常清晰的地图,是伍家堡。这图绘制得极为详尽。堡中每一个地方,都画了出来。
朱砂笔勾画出石灰坑道,但伍家堡最后的防守区,却是伍明珠的桂香楼。
金长久道:“姑娘,这坑道安排得不错,但抗拒强敌的最后据点,安排在桂香楼,我就有些不敢同意了。”
江玉南道:“桂香楼不是决战之地。”
伍明珠笑一笑,道:“如若魔教中人,真的攻入了伍家堡的大厅,你们想想看,桂香楼那地方如何还能拒敌……”
伍明珠道:“我要引出条蛟,来对付他们。”
金长久道:“你怎么知它一定会出来?”
伍明珠道:“一定会的,只要使它无法在那地方生存,它就会出来。所以,我准备了几十包的石灰,只要他们进入了桂香楼,便把那石灰投入井中,至于有什么么后果,那就不是我所能预料的了。”
金长久道:“姑娘的用意是……”
伍明珠道:“一个未知的结果,我也不明白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只是有这个安排罢了。”
金长久道:“以后呢?”
伍明珠道:“他们会看到毒经……”
金长久急道:“什么?”
伍明珠接道:“他们将会看到毒经,但却不能取到,桂香楼下,我早已安排好了机关,一点燃火线,整座的楼会化飞灰。”
金长久道:“这个……”。
伍明珠接道:“到了那个时候,活着也不如死了,何况,死的是如此轰轰烈烈。”金长久默然了。
江玉南道:“那时,我们这几个人,可能都已经战死了。”
伍明珠道:“不到最后关头,我不会用出这等同归于尽的手段。”
江玉南笑一笑,道:“说的也是,咱们必须要撑住伍家堡这片基地……”
谈话之间,田荣和高泰,匆匆奔了回来。
金长久道:“两位这么快就回来了。”
田荣道:“用不着再看下去了,自然是早回来了。”
发现了敌踪之后,立时有灯号,传入了堡中。
井望天、金长久、田荣、高泰、带着四个手执匣弩的堡丁,快步行了过来,登上城堡。
凝目望去,发现强敌已到了护城河边。
只见一只特别制成的长木梯,突然向城上倒了下来。
木梯平平地抵在城墙上。
那些穿着长袍马褂的人举步踏着木梯行来,木梯托在城堡的墙壁,就像是搭在堡上的一座木桥。
那木梯是特制之物,倒下来靠上堡壁之后,竟然能牢牢地紧扣在堡壁之上。
最妙的是那些走在木梯上的人,竟然是缓步慢行,走得十分清闲,好像是在散步一般,全无临敌的紧张样子。
只有两种人才有这样的沉着,一种是白痴,一种是死人。
但是这些人能够自己走路,那说明了他们不是死人。是活人,那自然是白痴了。
城堡上灯火辉煌,任何人,一眼之间,就可以看出来,那城堡上有着很森严的防备。但那些人,竟然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这时,井望天、金长久、田荣、高泰等已经到了城堡之上,正面对着这批向上攀的人。
楼梯扣在堡壁之间,距离城堡还有近一丈的距离。
灯火照耀之下,很清晰地看到了那些人。
严格地说起来,那些人并不是很古怪,但他们穿着的那一身衣服,看上去就完全变了样子。那衣服都很好,蓝色的长袍,中上人家黑色的马褂,再加上一顶黑色的呢帽子。那是标准的寿衣,中上人家,人死之后,穿着的衣服。
这样很多穿着寿衣的人,走在一起,就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井望天正想下令要弓箭手射出雨箭试试,但却被金长久示意阻止。低声道:“看他们走到了尽处之后,如何登上城堡。”
田荣道:“最好让他们上来一个,我来试试看他们的武功如何。”井望天道:“好!”
立刻下令弩箭手,等到他下令之后,再行出手。
最前面的一个蓝衫人,已然走到了梯子尽处。
只见他抬头向上面打量了一眼,突然一蹲身紧接着一长身,呼的一声,飞了起来,落上了城堡。
金长久道:“身手不弱,快些阻止他们再上城堡。”
田荣道:“上来这个人,交给我了。”
一闪身,疾如飘风一般直向那个人扑了过去。
井望天立刻下令放箭。
第二个尸人刚刚蹲下身子,一排弩箭,已然疾射而至,只见那尸人双手齐扬,接住了两只弩箭,那一排弩箭,有八支之多,而且,取位都很准确,那死人接住了两支,还有六支齐齐射至。
三支落空,两支分中那死人左右双肩,一支正中前胸。
但那中箭人浑如不觉,一长身,飞上城堡。
金长久看得真切,那人身中三箭,竟然若无其事,不禁一呆,暗道:“难道他们真的是鬼?”
他经验老练,心知如是说将出来,必将大为影响人心,对井望天、田荣等,即有影响,也不会太大,但对那些堡丁的影响,却是难以估计了。
虽是惊异,不退反进,踏前两步,隐身在一座城垛后面。
那第二个尸人落上城堡时,金长久突然一刀挥出。
他号称一品刀,一向出刀如电,在这等近距离中,想要避开一品刀的偷击,实在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但见寒芒一闪,那尸人已被拦腰斩成两段。
金长久对自己这一刀,能腰斩对方,充满着信心,但腰斩了这个人之后,有什么样的结果,那就不知道了。
一个人,在中了三箭之后,仍然能够不放在心上,不受影响,金长久是从来没有见过,只觉此事不可思议。
他担心这一刀下去以后,那人不知又有什么变化。
在他的感觉中,这个人实在不是人。
但事情又出了他的意外,那人被一刀斩断之后,洒出一片血雨,尸体跌落在地上。
这结果对金长久有着很大的鼓舞,说明了这些人,只是不怕痛苦,但他们一样会死。
会死的,就可以对付。
金长久吁一口气,回头看去,只见田荣一拳把另一个尸人也打下城堡。这人的下落位置,正好撞在木梯上,砰然一声,撞断了木梯。
但木梯上的尸人,又有三个,登了上来。
高泰、井望天,堵了上去。
高泰勇猛非凡,直冲而上,出拳如风,击中了一个尸人。
拳力强劲,那人被一拳击得飞了起来,滚下城堡。
井望天一对判官笔,有如飞龙出水一般,左飞右舞,挡住了另外两个人的去路。
两个尸人亮出了兵器,是两把双刃刀。
这种刀,前半段两面有刃,有如剑锋,后半段是完全的刀身,一面刀背,一面刀刃。高泰空出了两手,但未立刻帮忙。
却站在一侧,冷眼旁观双方搏斗。
他想了解一下这些尸人的真正武功。
这时,那木梯上的人,因木梯落入护城河中,都掉入了水中,一个个都变成了落汤鸡。
田荣、金长久,都空出了双手,观望双方搏杀的情形。
井望天的武功不怎么威猛,不见赫赫气势,但却相当扎实,两个尸人的刀法十分的凌厉,攻的很急。
但井望天一对判官笔,竟然能对付得下来。
双方一直保持胜负不分的局面。
井望天是守多于攻,胜机全无,但两个尸人,也决无法在短短的时间内胜得了他。
看了一阵,金长久低声说道:“不用看下去,他们武功不弱,最狠的是不畏痛苦,上来的人数太多了,不好对付,先把两个结果了,再研究对策。”
高泰应声出拳,呼的一拳,穿过了刀光,打在一个尸人的鼻子上,可以清晰听到了那人的鼻骨碎裂之声。
任何人,如遇到这样的重击就会失声惨叫,至少,也应该掩着脸蹲了下去。但那尸人竟然若无其事,脸上开花,鲜血直淋,他竟然连伸手摸一下也没有。
好像那一拳是打在别人的脸上,和他完全无关一样。
最重要的是,如此重伤,他竟然仍保持着相同的攻势,一点也不受影响。只见他身子向后退了一步,突然又挥刀攻来。
高泰自觉这一拳不轻,对方竟然能完全承受下来,不禁一呆,道:“这小子好忍性。”
金长久道:“这的确不是一个普通人所能忍受的,而是超过了一个人对痛苦忍受的限度。”
田荣道:“说的也是,这一拳如是打在我的脸上,我至少会抱着头蹲个半天,才能站得起来。”
金长久道:“这些人的武功,不算太高,可怕就是这一点,这一股豪气,能够摄人之心,夺人之魄。”
两个尸人被双双击毙。
高泰笑道:“小叫化刚才还真被他们唬住了,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们唯一强过我们的,就是那忍受痛苦的本领了,不过,这并不足为惧。”
田荣道:“他们还无法抗拒死亡。”
金长久道:“那也证明了他们还是人。”
井望天道:“不知道他们服用了什么东西,竟然会忘了痛苦。”
金长久道:“还一点不解之处,令人奇怪。”
井望天道:“那一点不解?”
金长久道:“他们为什么穿着寿衣,而不穿别的服,难道穿着寿衣,还有什么道理不成?”
井望天道:“尸人之能,只限于此,老实说,不用太担心了,倒是他们的人数相当的多,如是倾巢而至,那就麻烦了。”
金长久略一沉吟,道:“二堡主,咱们尽量阻止他们登上城堡,只要登上来,咱们就全力把他们打下去。”
田荣道:“如是打不下去呢?”
金长久道:“咱们就撤走,要步步为营,监视着他们前进,看样子,咱们四人走在一起,就算被他们包围了,也没有关系了。”
井望天突然说道:“诸位,在下的看法,他们的伎俩决不至此。”
金长久道:“二堡主还有什么高见?”
井望天道:“我觉着,他们还有奇技没有出手。”
金长久道:“就算还有,咱们也不用放在心上,反正,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