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说,他就是李小非!
他果然藏匿在附近,眼见他们人多势众,尤其发觉八名毒女散布四周,心知必是一支厉害的伏兵,那敢贸然轻举妄动。
直到程咬银要表演刀劈活人,才灵机一动,以石子击向刀柄头上,用“隔空传力”
绝世神功,暗助程总管“一臂之力”,造成一片惊乱,他才能趁乱来个浑水摸鱼,溜进地牢去救人。
地牢外有古佬亲自坐镇,尚有一批男女戒仆,里面自然不须派人把守。
李小非由石梯迅速冲下,地牢只有一间,不需费神寻找,但铁门上挂着一把大锁,锁匙不知在何处。
这小问题难不住他,双手暗运真力,轻而易举就扭断了铜锁,将厚重的铁门打开。
进入地车一看,只见包小靓光溜溜地躺在地上,尚有个赤身裸体,遍体鳞伤的年轻男子被吊着,头已垂下,看来已奄奄一息,离死不远了。
李小非那敢怠慢,上前抱起包小靓,朝协下挟了就走。
包小靓未认出是他,惊问道:“你……你是谁”
李小非无暇回答她,挟着她出了地牢,冲上石梯,掩身门旁向外一张望,天井中仍是一片惊乱。
古佬虽觉事有蹑跷,无奈程咬银被他一掌击错,一时醒不过来,无法问出个所以然来。
李小非见机不可失,挟着包小靓,闪身而出,趁乱掠向狭长走道,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了出去。
包小靓虽不知此人是谁,但已心知是来救她的,只是赤裸裸地被个陌生男人挟着,毕竟十窘迫,唯有闷声不语。
李小非不能挟着个光溜溜的小姑娘乱跑,又没有地方可去,灵机一动,想到了庭院内的楼阁。
他记不起是谁说的: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
别无选择,就是这个主意了!
李小非已是认途老马,挟着包小靓直奔庭院,一路未见有人,飞身掠上了楼阁,将她放在了床上o 包小靓忍不住问道:“你是什么人?”
李小非笑道:“我是受人之托,赶来救你的。”
包小靓诧异道:“哦?托你救我的人又是那一位?”
李小非故意道:“我也不认识他,不过,他长得像极大理国皇后王语嫣。”
包小靓不由地愤声道:“原来是他!”
李小非暗忖道:“幸好她未认出是我,否则非马上翻脸,破口大骂我不可!”
忽听包小靓问道:“我穴遭受制,你解不解得开?”
李小非应道:“我试试,不过……”
包小靓心知他顾忌什么,自己又不能动弹,只有窘道:“请你拿被替我盖上好吗?”
李小非又漫应了一声,拉开被为她盖覆在身上,始问道:“你知不知道,那一处穴道受制?”
包小靓道,“好像是背后‘灵台穴’吧!”
李小非笑了笑道:“那没问题。”
便侧身在床沿坐下,伸出手去,在她露出被外的肩头轻轻一拍。
那知这一拍竟未奏效,受制的穴道仍未解开。
李小非不禁意外的道:“怪事……”
再伸出手重重的一拍,仍然无效,终于若有所问道:“是了,下手的人,用的必是独门点穴手法,解穴之处不在‘肩井’。”
包小靓急问道:“那你能不能解?”
李小非呐呐地道:“这……解是能解,但得先找出解穴之处才行……”
包小靓迫下及待道:“那就快找呀!”“ 李小非道:”我得先把话说清楚,解穴之处不知在那里,我必须在你全身各处穴道查看,甚至得用手去试解哦!“包小靓一听,又禁又筹又急,心想:“看他留着八字胡,年纪一定不小,又是受人之托前来救我出险的,量他不致故意做诈,存心想占我便宜吧?
况且,现在我无法抗拒,他若真有此心,我岂不只有任他摆布,又何必多此一举!
“于是她不吭声,表示已默许。
李小非惟恐那批人找来,不能在此久留,便不待她同意,伸手将被揭开又把她的身子翻了过去,使她背向上伏着。
楼阁内没有灯光,连起夜视目力也无法看仔细,他只有伸出双手,向包小靓全身各处穴道试探。
人本穴道脉络遍布周身,“灵台穴”受制,方才李小非伸手轻拍包小靓肩井部位,乃属一般解穴手法。
但是,出手点穴的人,若是用的独门特殊手法,解穴就必须找出正确部位,否则便无从着手了。
从未接触过异性的李小非,临夜先为包小靓运功了毒,再替钟灵推拿治伤,已有了直接与少女身体接触的经验,此刻已是驾轻就熟,不再是生手了。
况且,包小靓虽赤身裸体,毕竟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看在眼里也不致想入非非,更不会引起非份的欲念和冲动。
在他心目中,这只不过是个小妹妹而已。
李小非心中坦荡,毫无杂念,双手开始在包小靓的身上,各处穴道部位拣索按捏起来。
由于受制的是“灵台穴”,他便从脑后五枕骨下方开始,由上而下,顺着“脑户穴”、“灵台穴”,腰间左右“志堂穴”,再“命门”两穴,到达“会阴穴”时,不禁住手迟疑一下,决定越过不按。
因“会阴穴”又称“下海底穴”,部位正在肛门前,与女子的“禁地”之间,那地方不敢随便乱摸,是以他不得不从略。
他心想:“不致于那么巧,解穴处正是会阴吧?”
大小腿上并无重要穴道,再下去就是足心“勇泉穴”了。
李小非的探穴手法,正如医生按脉同理,不同的是,脉一按便知那里出了毛病,探穴则必须在准确部位轻加按捏,同时传出本身真力,感觉出真力畅通无阻,直达“灵台穴”而能通过,始确定这处穴道没有问题,否则即找出了解穴之处。
包小靓背后的诸穴,除了“会阴穴”之外,李小非已一一探索完毕,竟仍未能找出解穴所在。
他不禁暗觉诧异起来,喃喃自言自语的道:“怪了,怪了,莫非解穴之处,当真是在那……”
犹豫之下,他突然伸手向“会阴穴”部位探去。
就听包小靓一声惊呼,接着破口大骂道:“下流!无耻!不要脸的……”
未等她骂完,李小非已在她光屁股上用力一拍迫:“好啦!”
包小靓尚不知受制的穴道已解开,痛得惊叫一声,本能地一个翻身坐起,伸手就一巴掌向李小非打去。
李小非临夜已有了经验,知道狗会咬吕洞宾的,早已有所提防,包小靓刚一翻身,他已起身逃开,使小姑娘的一拳打了个空。
包小靓怒不可遏,忘了赤身裸体,跳下床就向李小非疾扑。
李小非闪身避开,提醒她道:“你身上没穿衣服,小心着凉啊!”
包小靓一听,顿时窘迫万状,失声惊呼道:“啊!……”
赶紧逃回床上,拉开被盖住了身子。
李小非笑问道:“喂!解穴道的代价,就是赏我一耳光,出手未免太大方了吧?”
包小靓这才想到,自己穴道已解开,倒是误会人家轻薄了,不禁歉疚道:“对不起,我……我以为……”
李小非故意问道:“那你要怎样谢我?”
包小靓道:“我出门在外,身边只有少许盘缠,未曾多带银两……见鬼!我现在已一无所有,连衣服……”
李小非学着胡大雄在饭馆里时的口气,笑道:“没银子别的也行啊!”
包小靓闻言一怔,再定神一看,诧然叫道:“啊!原来是你!”
李小非惊问道:“你认出我了?”
包小靓愤声道:“哼!你不就是在饭馆里,装聋作哑的那个家伙!”
李小非这才知道,小姑娘并未真正认出是他,心中一宽,笑道:“不瞒姑娘说,我就是在饭馆里,看出那两个家伙色迷迷地,对你不怀好意,才悄悄在后面跟踪,想不到侥幸救出了你。不过,你也太糊涂了,要找那个什么慕容复,怎可逢人就随便乱问。”
包小靓呐呐地道:“我怎么会想到,他们……对了,你刚才不是说,受人之托去救出我的吗?”
李小非笑了笑道:“这么说,你是要谢他,而不是谢我喽?”
包小靓气愤道:“哼!我谢他个大头鬼!如果他真有心救我,那他自己为什么不来?”
李小非笑道:“谁救都一样嘛!”
包小靓道:“当然不一样,他自己不来,却托你来救我证明他心里有鬼,不敢见我!”
李小非又强自一笑,把话岔开道:“你在被窝里躺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包小靓情急叫道:“喂喂喂!你不能走啊!我没有衣服,你上那里去……”
李小非充耳不闻,出了楼阁,纵身掠下,直朝黑压压的那片房舍奔去。
他的估计… 点不惜,整个宅内为那“意外”惨死的毒女,仍在乱哄哄地,无法查出真正的死因。
以那毒女练成的“变色龙软骨奇功”,已是刀剑不入,漫说是武功平平的程咬松,即使功力更深厚的武林高手,这一刀砍下,也伤不了她的皮毛。
但程咬银的一刀下去,几乎将她劈成两片。
古佬当时认定只有一种可能,程咬银绝无这个本事,除非是那毒女运功时突遭暗算,以暗器击中她的练功“罩门”,使她功力立散,才会经不起那一刀。
毒女所练“变色龙软骨奇观”,“罩门”正在“会阴穴”部位,方才她那准备挨刀的姿式,刚好使那部位凸出,暴露于外,及易被人以暗器射中。
只是,这个“罩门”所在,除了古佬和八名毒女本人之外,不可能为其他人所知,莫非纯属巧合,被人误打误撞射中,破了她的奇功?
不料查视的结果,却大出古佬意料之外,“罩门”安然无恙,奇功并未破!
再在她全身查祝,别无伤处,这就更透着古怪了。
凭程咬银的那点功力,如何能一刀劈葬身怀“变包龙软骨奇功”的那毒女?
答案在程咬银身上,必须把他救醒,于是天井里一片忙乱。
李小非看在眼里,心知他们尚无暇进入地牢查看,也许根本想不到包小靓早已被人趁乱救走了吧!
接着一个少女泣声道:“不!要走娘跟女儿一起走……”
妇人叹道:“唉!娘年岁大了,两条腿又不便于行,去中原那么远的路途……”
少女道:“娘走不动,女儿情愿背着滚走!”
妇人苦笑道:“傻孩子,你自已都怕走不动,那还能背得动娘啊!”
少女毅然道:“女儿背得动,再不然咱们租辆车!”
妇人又泣道:“秀儿,听娘的话,趁着今夜你爹在忙活,赶紧走石则就来不及了。”
少女泣了一阵,忽道:“娘,女儿去劝劝爹!”
妇人沮然道:“没有用的,你爹已经被冲昏了头,一心想当皇帝,根本不顾后果,不到最后落个满门抄斩之罪,他这梦是不会醒的。我……我好命苦啊……”
说到伤心处,又失声痛泣起来。
母女正抱头痛哭,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道中传来。
李小非急忙腾身而起,藏在了屋梁上。
奔来了个丫环模样的少女匆匆推门进入房内,气急败坏道:“夫人,婢女刚去后院看过,这会儿没人,正好从墙边狗洞爬出去,小姐。咱们快走吧!”
少女执意甚坚道:“不!女儿绝不走,要死也跟娘死在一块儿!”
妇人沮然长叹一声道:“兰儿,你先拿了包袱去后院等着,有动静赶快回来通知,我再劝劝小姐。”
婢女应了一声,提着一只沉旬旬的包袱出房,匆匆向走道走去。
李小非心想:“包袱内必有那小姐的衣物,既有现成的,我又何必会近救远,还得花时间去翻寻。”
当机立断,只见他从梁上落下,一个射身追上那婢女,出手如电,使她连惊呼都未发出,便已被制住昏穴。倒在了地上。
李小非那敢怠慢,取了包袱,也不回头去听那对母女的生离死别了,急忙出了正宅,直奔庭院中的楼阁。
这回包小靓倒很乖,没有不辞而别,大概是楼阁内找不到衣服可穿,不能光着身子逃出去吧!
一见李小非去而复返,手上还提着个包袱,她不由地欣喜道:“你去做飞贼了?”
李小非笑道:“总不能让你光着……快看看,可有你合身的衣服。”
便将包袱抛向床上,让她自己打开。
包小靓急忙打开包袱一看,里面不但有些质料极佳的少女衣物,一双绣花鞋,尚有不少金银珠宝和首饰呐!
她顿时喜出望外,振奋道:“哇!咱们发财喽!”
李小非上前一看,心想:“糟了,这是人家母亲为女儿准备的逃命路费,以及今后生活的着落,我把它夺了来,这可如何是好……”
这年轻人心地忠厚善良,于心不忍的道:“衣物你可留着空用,金银珠宝我得送还回去。”
包小靓诧异道:“还回去?”
李小非微微点头道:“不错,这是人家的逃命费用,咱们不能趁火打劫。”
于是便将方才窍听到的母女对话说了一遍。
包小靓听毕,即道:“果然那姓段的想当皇帝呐!”
李小非诧然问道:“你怎么也知道?”
她突然把话止住,暗忖道:“这人虽然冒险救我出地牢,但他究竟是敌是友,甚至连姓名都不知道,我怎能把这么重大的消息,随随便便告诉他。不如把他骗开,赶快设法通知王姐姐,使他们早作防范号以免临时措手不及啊!”
主意既定,于是她故意的说道:“说来话长,你快去把金银珠宝拿去还给人家,咱们再慢慢聊吧!”
李小非欣然道:“好,你把衣物取出,我去送还包袱很快就回来。”
包小靓应了一声,当即取山衣物,暗自在掌中握了只金元宝,然后将金银珠宝包走,交给了李小非提了带走。
目送李小非出了楼阁,她不禁露出得意地一笑,摊开手掌,看了看掌心上的金元宝,暗自笑道:“不是我见财起意,爱贪人家便宜,我那把短刀被他们拿去了,总得有银子另外再买它一把,再说,我还得吃饭住客栈,留几个回去的路费啊!”
她急忙起身,迅速选了几件衣物穿上,虽然稍觉宽松,也长了些,但总比光着身子好些,也只好将就些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