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须铎看着满天花雨似的“蚊蚋镖”嗡嗡落地,慢悠悠的道:“若非你一生以‘响镖’行走江湖,谈北,今天的结果,就不是如此了,而你所得的报应,就因你刚才的突然施袭,大背常规,有失身份的报应!报应在你自己的暗器上。”
慢慢的,刘须铎,向左方看台走去,口中道:“大帮主,你还有机会,在江湖上找回这一场来,我们以后再见。”
谈北,竭力的站了起来,手抬左腰,弯弯的回到右方,形如斗败的公鸡。
一阵寂然后,游云庄方面走出了铁勺子朱添财。
神龙钟伯纯道:“咦!是他?”
话声中长身而志,扬声道:“朱添财!你在这儿啊!”
人亦随着话声,向台上走去。
朱添财蓦地抬头,看了一眼神龙,蓦然停步,神色大变,猛然间,腾身而起,飞落台下,三步二跃,业已跃下山去。
钟伯纯一见,哈哈大笑,抬头向朱添财失去的方向宏声道:“去找个我不知道的地方,下次遇到,可没这么轻松了,要留点记号才行!”
吓走了铁勺子朱添财,这在游云庄的人看来,真正是奇闻。
顿时引起了一阵窃窃私议。
浑沌老人江可元道:“如此下去,岂不是更加丢人?你们准备好!还是由我来同战飞羽——”
冬烘先生安澜道:“庄主,还没到时候,让我来!”
人说着话,脚已踏上台去。
左方,神仙愁蓦地站了起来道:“这冬烘不该出来的,他应该知道,我不会不理他的。”
安澜走至台中,向战飞羽道:“战飞羽,听说你没有遇见过敌手,今天让小老儿先领教几招怎么样?”
神仙愁起步道:“安澜,你还不配!”
安澜怒声道:“柳遇春,你要趟这道浑水?”
柳遇春笑道:“浑水?你的记性可真不错,忘了多少年前,我就是找你的人吗?”
安澜道:“柳老鬼,你找我又怎样?别以为我不见你是怕你,那是因为我没闲工夫!”
柳遇春已到台中央,点头道:“不错,你那时没工夫,现在有了吧!”
安澜道:“没有,现在我要找战飞羽!”
不屑地,神仙愁道:“安澜,你大自不量力了!”
安澜怒道:“怎么?战飞羽是什么?是人熊?还是霸王?他就是个神,我也要动动他!”
神仙愁道:“谁都可以动他,只是看他配不配,就像你,就不配,因为你只会出坏水,冒坏气,一肚子的狗杂碎,而不是光明正大的动手脚的人!”
安澜道:“我不配,配动你吧!”
点点头,神仙愁道:“对啦!这会你总算明白了,只可惜晚了几十年,不过,也总是不错了,你躲了这久,今天总算是敢面对我老头子了!”
呸了声,安澜道:“柳遇春,别他妈的往脸上贴金,我躲你,你算是哪棵葱?你也不撤泡尿照照镜子,看看你那个熊像?”
古并不波,柳遇春道:“现在躲不了啦是不?何不就来试试,光凭着你那掀帘子的口嘴,过不了门槛的。”
安澜道:“老小子,别人怕你神仙愁,我安澜可没把你瞧在眼里,要干得有个条件!”
柳遇春道:“行,你说吧,我不会让你失望!”
安澜道:“你给我叩上三个响头!”
柳遇春笑了,一歪头,道:“安澜,你是失心疯?还是想死不选日子的怕来不及?你受得起吗?”
安澜道:“我怎么受不……”
突然住嘴,没法向下说的瞪着一双烂眼,望着柳遇春。
柳遇春微微的看着他道:“怎么?不说了,受不起是不?没关系,我还可以给你个机会,你可以再提条件!”
蓦然间,安澜似横了心的怒声道:“柳遇春,你别占了便宜卖乖,老子不小心,差点上了你的当,你那飞刀三点头,可吓不了我,来啊!看我能不能受得起!”
神仙愁有一套轻易不用的绝技,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是让他向你“叩头”,你可就是倒霉倒到了家,因为他的飞刀,在他点头时,会不意的飞出,射杀敌人,那真正是使人防不胜防。
如今安澜竟然自动的要神仙愁叩头,那岂不是自找死路?
本来,江湖中会用紧背低头弩的不少,而且也不是最厉害的暗器,可是柳遇春的飞刀,不是暗器,乃是他专练的绝技,飞刀在发射中,运用发射力,甩出以后,能够折旋,腾跃,任凭他的心意而伤敌。
神仙愁的尊号,除了他的行径使人受不了以外,他这飞刀绝技,也是原因之一。
安澜竟然当面挑他的绝技,柳遇春突地肃容道:“安澜,我本想向你动手过招,称称你的份量的,如今你竟然不知死活,硬挑老夫不想用的工夫,说不得也只好如你的心愿,不过我可以预先告诉你,只要你能躲得过我的三把飞刀,我不但保证战飞羽会你,而且我也愿意再告诉你一件你听了极为舒服的话,我会在你同战飞羽动手前,把人头双手奉上。”
安澜突地面色凝重起来,他知道神仙愁是不打诳语的,话中之意,这不明明是告诉他,躲不过飞刀吗?
人都有侥幸心,安澜当不例外,冷哼一声道:“老小子!话不要说满!那会后悔不及的!”
神仙愁道:“多说没用,你小心了!”
话落头点,刀亦随出。
极细的,果真如柳叶似的细小,晶光闪闪,毫无声息,三刀并排,直直的,似毫无技巧的飞向安澜面门。
一寸短,一寸险,这是兵刃的习性,但像神仙愁的这种既非暗器,又不能算兵刃的特殊艺业,说起来可真就令人难以置评,也更难以使人相信他的威力。
可就是不得不相信他的威力。
毫无奇特,毫不起眼,三支柳叶飞刀,直直的射向安澜面门,尚不及二尺之时,安澜即闪步转身,躲向左边。
怪!怪!
怪就怪在这里,安澜的身形甫动,那三支柳叶飞刀,既似长了眼睛,亦如拴在安澜身上般,紧随着安澜的身形,折射而去。
倏然大惊。
安澜猛然扬臂,一支精光闪闪的金笔,点向三支紧追而来的飞刀。
金笔不长,仅有尺许,笔尖突出,较笔杆略粗。
就在他点出之时,金笔笔尖处,突地脱出,显然乃是一支笔套,急骤的一声啸叫,叮当,叮叮,叮铃,连续的响声中,三支飞刀,突然似靖蜒般飞向三个方向,一高,一左,一右。
三支飞刀,居中的一支,升高一尺,突似鹰拿燕雀般疾向安澜顶门射下。
安澜金笔尚未收回,一抬腕,笔套又“叮叮”一声,飞刀被击上天去。
右方的飞刀,此时却已折旋而至,射向冬烘先生安澜的左腰眼处。
安澜左手一挥,一支金笔出手,将飞刀击偏,借势一挺身,躲过了,左面折闪而回的飞刀。
就在此时,冬烘先生安澜,突地挫身歪头,扬笔侧身,急骤的闪击自空中直射而下的居中飞刀。
神手无相一○二、江湖、规则、处生死
一○二、江湖、规则、处生死
“叮叮”二声,笔套与笔尖同时击中飞刀。
飞刀被斜斜的击上半空。
然而就在笔套笔尖,同时击中居中飞刀的时刻,左右的两支飞刀,蓦然折撞一起,与“叮叮”两声同时间相撞,似鬼魅般的,一支突向矮身的安澜左眼疾射而至。
安澜一侧身,人似懒驴打滚,闪滚向左方。
身子一挺,方待双笔着地,挺身而起之时,突地另一支飞刀,悄没声息,犹似流星赶月般直插向安澜的右腰眼。
一声闷沉,安澜的瘦小身躯,“叭”的一声,跌在板上,抬眼看了看神仙愁,噫然低首,倒地死去。
神仙愁至安澜尸身附近,将飞刀招手接下,俯身起出致死安澜的飞刀,步回左方。
一伤一逃一死,游云庄的方面,齐齐站起了四人!
居中的是浑沌老人江可元,左首是江可亨,右首是江可利,江可利右边,站起的是金错刀危烽烟。
危烽烟道:“庄主,稍安勿躁,让我先来!”
无可奈何,点点头,江可元道:“危兄小心!”
危烽烟迈步而出,边走边道:“知道!”
江可亨同江可利亦同时迈步道:“我们去为危兄掠阵!”
危烽烟回头笑笑,略候一会,三人并排,江可亨居中向台上走去。
戈凉一看,道:“干脆点,飞羽,我们去一对一如何?”
一旁的铁捕凌子影道:“我凑个数吧!”
战飞羽道:“可以!走吧!”
战飞羽三人到了场中,戈凉道:“不知哪位愿意陪我玩玩?”
江可亨道:“阁下是鬼刺客戈凉?”
戈凉道:“不错!您是哪位庄主?老二?老三?”
江可亨道:“二庄主,你戈凉要硬出头?”
戈凉道:“说实话,早晚我总得出来的,因为战飞羽雇了我专门来找你的,要不要知道价钱?”
江可亨怒道:“戈凉,你不要因为您的虚名,而对老夫逞口舌之利!你得付出代价的。”
戈凉道:“不错!我可能要付出代价,在江湖混没人敢说不出代价,我只是和别人不同,要人先出点代价而已。不过,这次不同,我不要代价,而反要准备付出代价。”
江可亨怒道:“利口的匹夫!我要你向老夫磕头告饶,付出你的狗命,才解老夫的恨。”
戈凉悠悠地道:“行!行!只是要看看你的本事。”
踏前一步,江可亨道:“来吧!戈凉,试试老夫的手段。”
戈凉笑笑道:“我得先告诉你,老庄主!动上手我可不留性,更重要的是,我不太习惯江湖规矩,一上手就知道向死命处招呼。你得小心啊!”
江可亨怒叱道:“嘿!不用狂吠……”
话尚未落,戈凉已如狂飚魅影,倏忽问飘前,闪旋如风,快同鬼影,一溜寒电,直射江可亨的面前。
暴旋侧闪,江可亨双臂倏扬,穿射向闪跃的鬼影。
戈凉脚底就像安装着强力的弹簧,沾地即跃,一柄宽只两指,长仅尺许的莹莹短剑,业已深深透进了江可亨那巨大的头颅的骨壳。
悍不畏死的江可亨,在剑已入头时,双手亦狠狠的击中了戈凉,戈凉那流星般的身影,倏忽飘返左方看台,一屁股坐了下去,“咔嚓”声中,椅子被坐垮地上,人也“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一抹嘴,猛然挺身而起。
突地,后面递过来一掌,轻柔的按在肩上,道:“坐下,刺客老兄,你不能再动,先吃点药,顺顺气如何?”
戈凉感激地,仰头吞一药丸,仰首道:“你什么时候来的?少英?”
曲少英道:“在钟老爷子吓走朱胖子的时候。”
战飞羽此时,突地向江可利道:“是你吗,江可利?”
危烽烟接口道:“不!战飞羽,是我!”
战飞羽冷哼道:“三绝招已够瞧了,危大牢主,你还有脸吗?夺人之妻,寄身于人,本是人上,为了女人,宁居人下,有资格在这几挺尸?”
怒眦欲裂,危烽烟大吼:“战飞羽,你是个小人,是个毫无人味的小人,禽兽,恶鬼!”
轻描淡写,战飞羽道:“那是你自己描述自己吗?大牢主?”
猛然踏步,“呛”地一声,金错刀出鞘!
一指战飞羽道:“姓战的,你有本事,不妨全摆出来,我……”
微微一笑,战飞羽道:“不用了!我不需全摆就已经够瞧的了。”
铁捕凌子影突地道:“危烽烟,你的资格只要我来陪陪你就够了。”
江可利道:“小子,你也不够格!”
凌子影一摆头道:“那我定是够格同你玩玩了,老庄主?”
江可利道:“你还差得远——”
远字尚未完,凌子影已刀出鞘,招出手,一式怒龙出洞,戳向江可利,口中喝道:“试试如何?”
江可利略一转身,一抹蓝光,闪向凌子影的右侧腰眼,口中吼道:“偷袭,小子,你找错了人!”
刀风呼呼,一连七刀,削砍剁刺,绵绵如春雨,刺刺似冬风,凌子影的攻势,连连不绝,口中不停的道:“当然,专门干偷袭的人面前,文武两道,我都甘拜下风,只是实干上了,还可奉陪你老庄主几招。”
蓝影光闪,刀风呼呼,一刹时,两人已对了三十九招,攻势如长江大河,狠辣如恶虎斗饿狮。
战飞羽向金错刀危烽烟道:“阁下,你可以退回去,换江可元来吧,否则替人顶扛,没什么好处。”
危烽烟怒道:“战飞羽,毁我武林地牢,伤我危烽烟,致令我如丧家之犬,这种仇恨,难道就算了?”
战飞羽道:“我不找你,已够宽大,我不杀你已够慈悲,那只是因你恶迹不彰,恶行不著,念你尚未成气候,为害不大,才放你一马,你实在该知足才对,聪明的话,你该找个地方,带着爱妻,好好的去过一辈子!”
危烽烟道:“战飞羽,我是人,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知道脸面为何物的武林人,你想,我会算了吗?”
战飞羽道:“不算又怎样?”
危烽烟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冷哼一声,战飞羽道:“危烽烟,人该知自量。”
危烽烟怒目而视,疾厉的道:“我自量有能力宰了你解恨!”
古井不波,战飞羽道:“你也自量你能坐上游云庄主!”
神色倏变,危烽烟叱道:“战飞羽,你胡说些什么?”
战飞羽道:“我说些什么,你心里明白,只是还不知道你是在做梦罢了!”
惊异,震懔,危烽烟道:“战飞羽,我必得杀了你!”
战飞羽双手笼袖,安详自得的道:“行,不过得凭你的本事,即使你能杀我,也不见得能达到愿望,当上游云庄主。但我事先告诉你,你必须要好好的思量过,这次同我动上手,我绝不会同上次一样,给你留个后路,也不会再存慈悲之心,若不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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