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十七屁点大的孩子,也嗝嗝仰面大笑,真是受不了,做奴婢可真够难的,就这些小人精都难对付,就别说长大的那些个了。
睛婉见我笑着摇头,忙上前抢我手中的线,嚷道:“姐姐借我们也玩玩嘛。”
十五、十六也不该落后,我怕线拉开手,手微微一松,线头瞬间被风力扯断,风筝瞬间消失在视线里。十五公主一脸失望,小十六索性哭闹起来,弄得我一头莫展。
十七也跟着哇的一声,我哄这个安慰这个,心想不会这么倒霉吧,难得溜出十三所,就被这群小冤家给缠上了。小屁孩还越来越来劲了,若是让他们那些妈看见了,我非落个护主不周。
情婉也一脸懊悔,看着两个小鬼摇头。我收敛起笑容,大声道:“都给我打住。”
十六与十七被我的喊声震住,止了哭抬起头看着我。这几个小鬼真是敬酒不吃喜吃罚洒。自然不能强制压,还得给点甜点。我蹲下来,笑呵呵地哄道:“几位主子,不就是只燕子吗?瞧那边还有许多呢?我一边唱一边做游戏好不好?”
两个小鬼流着鼻涕拍手,笑嚷道:“好,好。”
睛婉与十五阿哥也跟着起哄,我摇头帮这些大爷擦鼻涕,心想赶明长大了不拿今天的事迹,乐一乐,可白忙了。
让他们排成一排,一边教他们动作,一边笑唱道:“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姐姐,你慢点,我们一下没记住,做慢点。”十六不好意思的红着小脸说道。
我放慢了动作,不愧是康熙的儿子,连小十七一会儿都会了。我也来了兴致,笑着道:“大家准备好了吗?我们再来一次,预备开始。小燕子,穿花衣……”
看着小十七人最小,穿得又多,转个圈,明显比别人慢,还乐呵呵地,瞧他的小样,乐得我抿着嘴强忍着笑。
睛婉拉着我的手,撒娇道:“姐姐,再教一个吧,这些曲好有趣。”
这些关在深宫里的公主、阿哥,除了吃穿就是啃书,想想这样的童年怪可怜的。风和日丽,当回小园丁也不错。牵起小十七的手,笑道:“好吧,那咱们接着学下一曲,不过这曲可别忘了,等一下连起来,再唱一遍。”
“好。”答得异口同声,想着组成个儿童乐团才好。
想起湖南电视台晶晶演的小品,于是让睛婉领唱,大家合唱了一曲“踏雪寻梅”。等到唱齐了后,我越来越有兴致,原些的不快都烟消云散了。
于是对他们笑道:“好,我们再来一次,先唱这首,好了后,再唱小燕子,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好了!”
我手掌搭在耳上,大声问道:“大声点,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我点点头,气势不错。
童声在院中响起:雪霁天晴朗腊梅处处香骑驴把桥过铃儿响叮铛响叮铛响叮铛响叮铛响叮铛好花采得瓶供养伴我书声琴韵共渡好时光
我在前面打拍子,他们摇头晃脑地笑唱着。唱完后,后面响起了一阵掌声。我惊慌地回头,只见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在鼓掌,还有一些下人聚在后面。
我惊愣在原地,十五、十六蹦跳到八阿哥跟前,我也低头请安道:“给三位爷请安,三位爷吉祥。”
十阿哥笑嚷道:“哟,今日可真是好天气,赶上这么一出好戏,恢复记忆了?”
八阿哥淡淡地笑容里,深深地探究,注视着问道:“容月,你可好些了?”
我微微一笑,淡淡地道:“回爷的话,容月只记得入宫前的事。”
九阿哥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乐呵呵地道:“忘了好啊,老十三待你不好,就来我府上吧。”
八阿哥收起笑容,严肃地阻止道:“九弟莫开玩笑,我们走吧,你们继续吧!”
被他们这么一折腾,那还有兴趣,下人们也把这些小主子一一领回了。我听到背后有人说:“这就是烧坏了脑子的那个丫头,几位爷都对她好着呢?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什么后福,红颜祸水。”
听着这刺耳的声音,气得我跺跺脚,边走边骂道:“去死。”
“你疯够了,还大大咧咧的骂人。”四阿哥一张寒冰脸,站在不远的杨柳树下。这回我可真傻眼了,今儿是怎么了?难道他们都吃饱了无事做,在这里候着我呢?
四阿哥急速走至我面前,拉起我的手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我挣脱不了,边走边嚷道:“四爷,你放手,让人瞧见了,有伤爷的身份。”
四阿哥毫不理会,径直往前走,穿过一座假山,拉我到一个亭子里。我快速打量了一下四周,这亭子被隔在假山中间,既便被他杀了,也无人目击。想到此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调头就往外跑。
还没跑出亭子,又被他拉了回来,被他用双臂挟制在一根柱子上。我始终不敢抬头看他,他愤怒的喘气声越来越急,气喷到我的头顶,让我不知所措。
他又不言不语,让我心慌,惊恐地抬起头来,他怒目相向。心想又不是我的错,为何这般无理,怒吼道:“四爷,要杀要刮随你便,奴婢身份低微,也是有自己的尊言的,你放开我。”
他只目不转睛的盯着我,黑色的眸中印着我的面容,我心一阵悸动,羞怯地低下了头。突然他托起我的头,用力的吻着我的唇。
我惊讶地瞪大眼睛,等回过神想闭紧牙时已来不及了,他肆无忌惮的长驱直入。我脑袋轰的一声,似成了布偶,眼泪又注满了眼眶,用力的推开了他。
狠的咬牙切齿,我在他的眼中倒底是什么?我擦拭泪水,怒瞪着他。他竟也眼眶微红,一脸懊悔,上前揽我入怀,叹道:“月儿,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好吗?朝中的事已够我忙的了,你还要让我时刻挂心,你心何忍啊?即是你忘了从前,你为何能对十三弟好,对十五弟他们和言悦色,就独对我冰冷?”
闻言,心更加的难受,既然相爱为何要这样折磨人,傻傻地任由他抱着,哽咽道:“四爷,你别这样,都是容月不好。爷是做大事的人,怎可为了奴婢如此?”
他急忙放开我,扶着我的肩,满脸惊喜地道:“你记起来了?”
我本来就没有忘记,只是事已至此,我怎能回头?宫里已传得上下皆知,倘若改口,企不掀起大波,弄不好小命都没了,于是微微地摇摇头。
他大失所望,眼神又变得黯淡,怅然若失地叹气道:“罢了,忘了就忘了吧,我们都还年轻,重新来过未必是一件坏事。”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通透的玉佩,挂在我的脖子上,柔声道:“这本该送你的寿礼,与我的那块玉质地相同,仿制的一模一样,你要永远带着他,上面刻有我的名字,如果有一天你拿着这块玉找我,只要有口气,我都会出现在你面前的。”
“四爷,这么贵重的东西,奴婢不能收。”我一边扯一边道,但被他感动的一塌糊涂,软情蜜语对于这位爷来说,更是奢侈品。
他伸手抓住我的手,厉声道:“不许摘下来,不然我立刻找皇阿玛要人。我现在耐着性子,守着约定,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这个老四真是玩两面的主,软的不行,竟连恐吓也用上了。权横之下,只好点头道:“奴婢谢四爷。”
川剧的变脸也没他的快,这会又换上一张笑脸,宠溺地拧了拧我的脸道:“小丫头片子,别以为爷顺着你,就来劲。今儿就放了你,你先回吧!”
我摸了摸脸,皱眉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跑,又怕他反悔,边跑边回头,他却在那里偷笑。心想康熙说得可真对,这个老四真是喜怒无常。我不会真应了那句:一失足成千古恨吧!细一想,被人爱还是幸福的,明日事明日了。
为免重蹈复辙,又把自己关在了小院中。闲来无事就抚抚筝,看看书。四阿哥真是可恶,自以为是老大,天天让我练字,而且每天二十张,真是气极。想来是让我规矩些,不让有时间往外跑吧。
练了一下午的字,也不见有何长进,幸亏早就想了交差的好办法。天气暖洋洋的,用手支着脑袋,眼皮一沉梦周公去了。
“四哥,你帮着想想法子,我的府邸该如何收拾?”被十三的话一惊,整张脸摔在桌面上,额头碰的好疼,忙用手去揉。十三哈哈大笑的声音紧随而至。
我若无其事的立了起来,请了安,好奇地问道:“爷要建府了吗?”
十三收起笑容,正色道:“当然要建府,十月底就要大婚了,能不建府吗?”
心里一下子像被掏去一角,笑容僵硬,大概比哭还难看。十三终于要成家了,我以后又将如何处之。四阿哥醋意地冷眸,让我醒了许多,笑道:“奴婢恭喜十三爷。”
十三淡笑着摆摆手,无所谓地道:“不过取个福晋有何好恭喜的,能出宫建府到是件好事。你以后有何打算啊?”
我立即施礼央求道:“请爷带奴婢走,若是十三爷府上不需要奴婢了,奴婢……”
四阿哥打断我,冷声道:“你想怎样?”
十三打量着四阿哥,又打量着我,尴尬中有一丝落寞。被四阿哥这么一抢白,我也不知如何答好。四阿哥旁若无人,一脸警告之色,好似我已是他的私有品,咬咬牙,撅着嘴地道:“做尼姑去。”
十三哈哈大笑道:“那企不是逼我也要守诺做和尚去。不成不成,十三府怎么少得你这个管家婆呢?”
这才放下心来,也有一丝窃喜,终于可出宫了,十三应该不会像老四最好把我锁在房里吧,幻想着出宫后,自由的明天,不由得满脸笑意。
“这几天写了多少字?”
四阿哥的询问声打碎了我的美梦,心里恨得牙痒痒,天下这样对自己所爱之人,大概只此一家,别无分店了,不快地道:“回四爷的话,一共六十张。”
四阿哥笑道:“不错,拿来看看,有没有长进些?”
十三在一旁偷笑,大概从前也是这样被教导的,怪不得十四离他远远的,跟着八阿哥。把纸张卷在一起,递给了他,他摊开一看,皱眉看了我一眼,迅速地从上至下翻了一边,冷声质问道:“这就是你练的字?”
这宫里的娘娘不见的个个会吟诗作画,听说许多还是大字不识的呢?再则女人又不让做官,没兴趣的东西,为何要强迫自己。懒得回话,点点头。
十三乐地捂嘴朝我竖大拇指,四阿哥一脸黑色。我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若无其事地看着他。他把纸张往地上狠狠一掷,怒声道:“就知道投机取巧,每张纸写一个字就来交差,明儿给我全补上。”
我呶了呶嘴,真为自已自豪,量他也想不出如此好法。慢吞吞地行了自认为做得最标准,优雅地一个礼道:“回四爷的话,容月只是奴婢,现在脑子又不太好使了,爷想教学生,另找一个吧!”
十三闻到了火药味,立起来道:“四哥,我找小顺子吩咐点事,你们谈!”
我朝十三跺脚,怎么能见死不救,就开溜,也施了个礼道:“四爷慢坐,奴婢扫院子去了。”
四阿哥吹胡子瞪眼地拍了下桌子道:“你给我站住,今儿就不信治不了你个小丫头。”
被他这么一吼,我打了个冷颤,脚步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老虎开始发威了,天,我竟然拔虎须,撒腿就跑,大嚷道:“十三爷,救命!”
这可恶地盆底鞋使不开步,未出门就被他逮了回来。他怒气冲天,拿起桌上压纸的木条,往我手心打来,我忙一缩,心里大骂神精病。
他见打空,更加恼怒,硬拉起我的左手,狠狠的打了三下。竟然拿我当三岁小孩,手掌立刻红肿,我疼的眼里噙满了泪水,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右手也伸给了他。
他明显一愣,随即拉起我左手,轻问道:“疼了?”
我气地一把推开他,怒吼道:“你给我走开。”
就许你发威,本姑娘还会河东狮吼呢!当他隐形,转身往外跑,眼泪又止不住掉了下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十三迎面而来,惊问道:“这是怎的了?”
我愤恨地大声道:“神精病医院保安无能,害死我了!”
十三皱着眉头,一头雾水。四阿哥紧跟而出,也是不解地询问之色,忍不住又笑出了声,骂了他也听不懂,这倒是报负他的好办法,企码自己解气。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再也不要见到这个疯子。就连他来送药,我也避而不见,想着他有可能来,宁可多走些路,避到晴婉那儿去了。
十三的府邸终于动工了,也只不过是前明官员的房子,略做修整而已。想来也不会太大,虽然现在康熙对十三很是宠爱,每回外出都带着他。但十三只是阿哥,又没有封号,所以可想而知,是有规格限制的。
幸好五月份四阿哥、十三都跟着康熙去塞外了。宫里虽然无聊,但耳根清静,主子不在,随意而为。
中秋节一过,终于跟着十三出了宫,而且是一去不复返,站在宫门外,我朝着紫禁城,使劲的摆摆手道:“再见了,拜拜了……。”
城门口的守卫一脸疑惑,最后也拿手朝我摆摆,又不明所以的摸摸脑袋。
十三府是小型的四合院,麻雀虽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