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似锤敲打我的心鼓,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大肚的女人。又怀疑起她的用心来,试探四阿哥?想想又不至于,蹲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四阿哥始终没有吭声,那拉氏就告退出了门。
这里太危险了,弄不好就被关在了这府里了,爱情跟自由相比,我宁可选择自由。我站了起来,朝他道:“我要回去了!”
脚还未迈出门,四阿哥冷冷地声音传来:“你若出了门,我明儿就抬你进府。”
我惊愣地回头,他又没事人似地嚷道:“小福子,去搬床被子来。”
小福子应声而去,我却僵在原地,不敢迈出去,又不想迈进来。他低沉地不容反驳的声音响起:“还不过来,想站在门口一夜不成。”
小福子送来二床被子,我这才松了口气。回头又送来了热水,洗漱完毕。我给他的坑上摊了一床被,对他道:“四爷,睡吧。”
他一把掀开被子,扔到一端,质问道:“冰凉的坑怎么睡,把另一床铺下面。”
我抱着另一床被子,结巴地道:“那……那我盖什么?”
他单脚着地,夺过我手中的被子,笑道:“自然有你盖的。”
我傻愣在边上,看他自己把被铺好,脱了外衣。“快扶我上坑。”他坐在坑边,一只脚移到了坑上,受伤的怎么也上不去,我只好上前,抬高点把它轻轻放在坑上。
他一本正经盯着我,何等自然,好似我就该与他同床共枕,眉开眼笑地道:“还不上来?”
我坐在沿上生闷气,大悔今儿不甘来,这只狼是怜不得的。移到坑沿,他从后面抱着我,贴着我的脸,柔声道:“你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我又羞红了脸,顺着他睡在边上。他在耳边低声道:“哪有穿着外衣睡的。”
说着帮我解扣,我忙打开这个登徒子的手。身体卷缩在一边,被他一把拉进了怀里,吻又铺天盖地的下来,我低声道:“你的伤……”
“一点小伤,早无大碍,不信,等会你就知道了。你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要怕,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在耳际私磨,我又一次举了白旗。天,我要告御状,史官太不负责任了。
第五十五章 儿还父债
心里一直记着时辰,天未白自动地醒了过来。屋里微弱的光下,看着他熟睡的脸庞,棱角分明的骨骼,浓眉厚唇,竟是一种幸福。我注定一生与这个男人纠缠不清,只是不知未来的路是大道还是布满荆棘的小径。
想起初见时他冷漠的言语,加上历史传闻,总让人不寒而颤。接触多了,他也是个有情有感地男人。或许上天可怜他,让我给他送来笑颜。或许我本能的想改变他的冷漠,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深爱着他,他也回报了仅有的温柔。
摸索着拉过边上的外衣,掀开被子,却被他拉了回去。
“鸡还未啼,不会现原形的。”他闭着眼似醒非醒的说道。
一回味他的话,敢情当我是妖精鬼怪,天一亮就打回原形。干脆学着阴深深的声音颤颤地道:“快放开我,不然我会吸完你的阳气。”
他加重了双臂的力气,低语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要不再输点阳气给你?”
等到府里的人都起来,我定真被抓个现形。我忙用手抵住他的胸,笑嚷道:“不要,快放开我,趁院里人少,我要回去了!”
我可不想暴光在日头下,这样的结果只有一种,被关进府来。对这样的大院实在是恐惧,若不是早知道十三的人生规迹,我早想办法跑了。
“不行,再过几日,我送你回去。”他斩钉截铁地下了定论。
想学汉武帝金屋藏娇,你有当帝的资质,我可不想当阿娇,最后请司马相如,写了哀怨的《长门赋》,都唤不回昔日的真情。
“我不是阿娇,也不想做阿娇?”我也语气坚决,他的性格我已摸清一二,也总喜欢抬杠,或许这府里只有怕他的人,他也腻了吧。
他翻身压在我的身上,我惊着推他,羞红着脸道:“你快下去。”
他的唇在我额头如蜻蜓点水,色色地看着我道:“你不是阿娇,你是让人越尝越想尝的花椒。”
我正想开口,嘴已被堵上了,我瞪大眼看着他,史书上不是说清心寡欲的嘛,怎么像登徒子。历史重演,还是抵不住他的夺城略地,做了降兵。
“你个色鬼,在人前还装得像和尚似的。”
两人都湿漉漉的,他更是满头大汗。捏了一下我的脸,脸不红肉不跳地说道:“你不也喜欢。”
我无颜见人,钻到被子里,掐了一下他的腰,喘着气说:“我要洗澡。”
他乐呵呵地道:“好,只要你留下,做什么都可以。”
天已大亮,晨曦从缝隙中射了进来。门外传来小福子的声音:“爷,可有吩咐?”
我推推四阿哥,他淡淡地说道:“吩咐下去,这院子没有我的允许,其他人不得入内。给爷送洗澡水来,再送点吃的。”
小福子应声道:“是。”
若是十三以为我失踪了,四处查找,我弄不好被人当做不守妇道的典型,让唾沫给淹死。依在怀里,仰头询问道:“你打算何时放我回去?十三爷会担心的。”
他却若无其事的回道:“老十三早就知道了。”
“什么,你告诉他了?”我惊的坐了起了。
他支撑着坐起,转过我的身,探究地道:“不高兴了,为何不能告诉他?”
见他慢慢变色的醋脸,我失败的叹了口气道:“未出嫁就如此,会被人耻笑的。”
他顺口道:“那就出嫁。”
又来了,老生常谈的话题,我快速地穿上衣服,站在坑前嘟着嘴道:“不要,你可千万别逼我,不然我就落发为尼。”
他脸色铁青,怒视着我,被三番五次的拒绝加威胁,定是生气了。我只好上前,讨好的拿起他的衣服笑道:“胤禛乖,穿袄袄起床了!”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又狠狠的敲了一下我的脑门,笑骂道:“你当爷三岁小孩呢?”坐在床沿上任我摆弄,又叹一口气道:“天下怎就有你这号人?”
“爷,水送来了!”小福子的声音像一道闪电,我马上跳了起来,跑到旁边的围帐上躲了起来。
他轻笑了一声,大声道:“进来吧。”接着是两三个人的脚步声,听得四阿哥道:“放对面那屋,出去吧。”
“是,爷这是换洗的衣服,还有早膳。奴才告退。”
“出来吧,像只疯猴乱窜。”
我从围帐里小心的探出了头,看他们确实走了,又见他一脸的戏谑之色,朝他冷哼道:“你还抱着疯猴睡觉,你更疯。”
他单脚边跳边骂道:“你个死丫头,看爷怎么收拾你。”
我不理他,试了试水温正好,好大的一个木浴桶,见他过来,指着他道:“打住,不许过来。”他果然停了下来,漱洗了一下,吃起了早点。
我在屏风后宽衣解带,浸入水中,顿觉舒服万分,闭起眼睛,想起那日温泉浴,脸还是会发烫。他看着我穿着的宽大的衣衫,抿着嘴笑,我忙披上外衣遮住。
在阿哥们身边当差的人就是有眼色,早餐送来了两份。我边吃边道:“明儿,我要二个鸡蛋,一杯牛奶。”
“只要你能吃,都有。”他边翻着书边答道。
我无事可做,又不敢出门,在房里踱来踱去。他自管自看书,我实在无趣,坐到他边上道:“这书房要是有个密室就更好了。最好还有个地道,通个什么小院的。”
他放下了手中的书,惊喜地道:“我怎没想到。”
我也随口一说而已,电视剧里有钱人的大宅院啊、山庄不都是建密室的嘛。
下午弘晖来了,小福子来报,四阿哥思考了一下,还是让他进来了。想着不过一个七岁的小孩,命也不久矣,再则我一身男装,见就见吧。
弘晖的脸型像那拉氏,五官像四阿哥,想到他来日不多,不由的心生怜悯。我也袖子一挥学着男礼:“奴才给世子请安,世子吉祥。”
小屁孩像极了四阿哥,看也不看淡淡地说:“起吧。”
“论语可有背出?”四阿哥摆着严肃的脸,语气深沉地问道。
弘晖如出一辙,只是带着童音道:“回阿玛,都背出了。”
这那是父子对话,简直是两个小老儿。四阿哥就考起了弘晖,弘晖答的滴水不漏。我实在无趣,就出了门。原来院门被关上,这里安全的很,真后悔在房里浪费时间。
院中的玉兰树黄叶纷纷坠地,最合时宜的就是一丛丛盛开的菊花。午后温暖的阳光,照得人懒洋洋地,索性靠着树杆,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不是说大雁飞过菊花花满楼的吗?这年头环保好,保不准真能看见南飞的秋雁。
“你在看什么?”弘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转身笑道:“奴才想看看天上有没有癞蛤蟆。”
弘晖一脸鄙视的说道:“天上怎么会有癞蛤蟆,连这个都不懂。”
他白皙的脸渐渐微红,不好意思地摇头道:“没听过。”
我顺手摸了他的脸,他的小脸涨得通红,皱眉瞪向我。你老子欺侮我,摸你没商量。
笑道:“从前有一位王子,被女巫变成了一只癞蛤蟆,只有一个办法才能恢复原样,那就是有一位美丽的公主捡到他,亲自吻了他,什么是吻你知道吗?”
他红着脸,摇摇头,看着他几分像四阿哥的脸,就来了恶作剧的念头,对他道:“你上来,我作给你看。”
这年头的小孩受的可是真正的正规教育,那像现代幼儿园里的小朋友,都知道亲嘴。他慢吞吞地移到我面前,我捧起他的头,在他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他立刻红着脸跳开一步。
我似采花大盗得逞后的快意,哈哈大笑道:“可是癞蛤蟆在一片无人烟的沼泽地里,怎么能碰到公主呢?有一天终于来了机会,沼泽地来了一群南飞的大雁,大雁得知此事后,就让癞蛤蟆衔着树枝,由两只大雁衔着两头,把癞蛤蟆带上了天,癞蛤蟆一见到金色的皇宫,自然会掉下来,因为只有皇宫才有公主啊,听明白了吗?”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孩的天性也露了出来,好奇的问道:“还有吗?”
于是又给他讲了个小和尚的故事,见他听得乐呵呵地,顺口道:“教你唱个歌怎样?”
一来二去的,两人熟饪起来,他也坐在我的边上,教了他一遍,他就记住了大概,能跟着我唱了,爱新觉罗家真是博闻强记,大概是康熙的遗传基因太优质了。
两人坐在石桌上,晃着腿大声地唱了起来:“小和尚下山去化缘,老和尚有交待,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千呀千万……”
他猛盯着我的脸看,我还以为脸上有东西,拿袖子擦了擦,他若有所思的说道:“爷怎么觉着你似个女人啊。”
我一脸黑线,七岁的小孩精得跟猴似的,看来不能再与他玩下去了,不然他妈说不定就闯进来了。故意伤心地抹着泪道:“爷怎么可以这样说奴才,奴才做太监已经很可怜了。”
毕竟是小孩,见我一副可怜像,倒劝起我来了。四阿哥的声音在屋里响起,我起身回来房,他也不舍地出了院。
他严正声明道:“弘晖可是我的希望,你可别带坏了他。”
我哼了声,耸耸肩笑道:“四爷真是爱子情深啊,不过你儿子好像挺喜欢我的,要不我来做个童养媳?”
他瞠目结舌,怒瞪了我一眼,顺手把书掷了过来,大嚷道:“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你这脑子是什么做的?”
我捡起书笑嘻嘻地道:“哈哈吃醋了,好,我太有魅力了!”
他嘴角含笑,无奈地摇头道:“死丫头,定是来小魔女投胎的,还不过来,给我按按腿。”
我自然见好就收,粘到他身边,闻到一股酸味,心想不会吧,吃醋也能吃出味来,忙用鼻子嗅了嗅,惊嚷道:“四爷,你发了酵了,身上一股酸味。”
他举臂闻了闻,尴尬地笑笑,又狠狠地给了我一外脑勺,笑道:“大惊小怪什么?女人家要学会端庄,老十三这几年真是太惯你了。”
一听到十三,我傻笑着低头,捶起腿来。十三确实对我太好了,既是他的亲姐姐也重未如此照顾过,我欠他的一辈子也难清啊!
第五十六章 醋酿柔情
一连被扣了五天,他也能踮着脚走两步了。我还真怀疑他有装假成份,要不就是太医的药效太好了。每天在府里歇着,也没见他闲着,小福子每天送折子来。
正在与他商讨放行之际,小福子兴匆匆地跑进来,满脸笑容地顶着尖声道:“恭喜爷,贺喜爷,李福晋有两个月身孕了。”
四阿哥闻讯也喜出望外,笑道:“知道了!”
我像被当头浇下了一盆冷水,脸皮僵硬,不知是什么表情。子嗣在这个封建家族里永远倍受重视,原本通透的心,又被蒙上了阴影,甚至觉着他与别人在一起,也是一个样的,我只是其中之一。
他定感觉到我的不快,轻问道:“不高兴了?”
我是很不高兴,只是我不能在他面前服软,心在滴血面带笑容道:“恭喜四爷。”
他立起走至我面前,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