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声不吭,在我看来像座活火山,先溜为快吧,哼。我噔噔地快速下楼,把他扔在了楼上,好好反醒吧死男人。画儿担心地问道:“小姐,四爷会不会……?”我拉起她边走边道:“走了,越怕活得就越无味。”
在清雅居一忙,把什么都抛置脑后了,回到花房天早就黑了,累得趴在桌上。“海棠,快点,饿死了!”
我有气没力的叫着,人果然不能安逸,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过久了,精骨都退化了,幸亏自己还坚持运动,不然真像宫里娘娘一样,坐不了多久,就说自己乏了。
不过心里乐得很,吃别人的嘴软,拿别人的手短,自己劳动所得,腰板也挺得直些。当初若是没想着赚钱,这会儿等着别人的银子,还不知被欺侮成什么样了呢?所以说女人无论是在哪个时代,都要学会自立。
居然跟老四打起冷战来了,二三个月没来花房了。有时想想又气又好笑,反正本小姐是决不会低头的,也再不会踏进雍王府一步。佛求一柱香,人争一口气,反正咱吃好睡好,不来拉倒。
谁说没人疼的女人,就得惨淡无光,我偏要打扮的光彩夺目。把精力都投入到了清雅居的改建中,每天神采奕奕,好似回到现代,如今倒可算是一个高级白领,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快乐并不是奢侈品,需要幸运的机遇,美满的生活才能获得。其实快乐就在每个人的身边,只要你想你愿意随手可得。
“今天天气好睛朗,处处百花香,鸟儿鸣呀蝶儿飞,我们一起把家回,啦啦……”唱着半成品的小曲,与画儿她们笑着回到小楼。清雅居整修完毕,过几日又可以开业了,做成一件事自然高兴。
“总算过去了,我还真担心被四爷知道了,关了禁闭。”画儿长舒了口气,低声道。
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心里还是有芥蒂地,指着画儿他们道:“以后谁若说这样的话,我就跟谁急。凭什么呀?我花容月永远都属于我自己,我的人生为何要别人作主。丫头们不是我倚老卖老,嫁人还是嫁个笨男人好!”
海棠不解地问道:“小姐为什么呀?”
我重重地指了指她的脑袋道:“你个傻姑,笨男人被你搂在怀里,都不知道离开了呗。”
海棠羞红了脸,朝我嗲嗲地道:“小姐,你欺侮人!”其他人都捧腹大笑。
“哟,赶上好时候了,都笑什么呢?”十三迈进了小院,快速扫了我们一眼,我们盯着他哈哈大笑,笑得他一脸白目。
我朝她们挥手,假意生气道:“去,给十三爷倒茶去,十三爷可是聪明人,别自找没趣!”
画儿她们嬉笑着退了下去,十三皱着脸,用敲了敲桌面道:“搞什么名堂?活得挺滋润啊,真不去雍王府了?也不去十三府了?”
“我有哪么笨吗?送上门去自取其辱,别再提这等事,小心我赶你出去!”敢情来当说客,这回我可是下定了决心,除非他让年氏把话说清楚,否则我也不是好欺侮的。
“怕了你了,下个月是皇额娘六十大寿,咱们送点什么好?”想想也是,往年都送些寿桃,绣品什么的,六十大寿不同往日,也不由得寻思起来。讨老人家欢心,对自己也有好处。
“快想想,金银珠宝额娘都不缺,书画又不喜,送什么好?”十三在一帮催促,我朝他白了一眼道:“你这般催我,叫我怎么想?”十三笑着抱拳道歉。
沉默了片刻,突想到曾经古镇有一种旅游商品,用丝绸短裤做的玫瑰花,不如用绸布做九十九朵玫瑰,再请康熙出马,导演一出古代帝皇浪漫史吧,想到此笑出了声。
十三欣喜的倾身急问道:“想到什么好点子了?”
我卖弄起玄虚道:“天机不可泄露,十三爷按往年一样备好礼,我呢帮你锦上添花。”十三笑着点头,自顾自的拿了书来看,这位爷在这里比家里还放松。
转眼到了德妃的寿辰,经过半个月的努力终于完工了,不知浪费了多少好绸缎,做了拆拆了做,刚开始的花不是一下就散了,就是歪嘴斜倾的,费了好些脑细胞,才找到窍门,熟能生巧,当一朵朵以假乱真的红玫瑰,被装点在竹编的精致筒中时,情不自禁地为自己感叹,才女就是我这样的。
早早地吃好午膳就进了宫,还需要男主人公的配合,这个人又是皇上,还得求他帮个忙才行,反正他还欠我两个愿望,总是有办法的。走至乾清宫门口,正碰到了李德全,忙笑问道:“公公,皇上可有空,能帮我通禀一声吗?”
李德全苦着脸,皱眉道:“这几日皇上为国事所忙,失眠少睡,身子有点不适,我正急着去请太医呢?”
“公公,不如让容月试试民间的土方法。”说着把中药名报了一遍,李德全先是不肯,后听说是用来洗的,就朝太医院去了。我也不敢独自进去,就立在门口等。半个小时后,李德全让小太监捧着热水盆往里走。
康熙斜靠在坑上,一听到脚步声,就警觉地醒来。我忙跪地请安:“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李德全把中药的事回了他,康熙淡淡地道:“那就试试吧!”
我微微站起,又施礼道:“皇上,奴婢来给您洗吧,奴婢虽然身份低微,若按民间的说法,好歹也是皇上的儿媳妇,今儿皇上就给奴婢尽孝的机会吧!”
康熙也垂垂老矣,胡子花白,颧骨突出,可那与身俱来的威严分文不少,特别是那双鹰一样的眼睛,还是不敢与之相视。他淡淡一笑道:“准了。”
他并未多语,反而给人一种紧迫感,李德全帮着脱去了布袜。试了试水温,把他的脚轻放了下去。过了少许,让他躺好,做起了脚部按摩。想着真是脑子进水了,做苦工还似得了天大的恩赐,万恶的社会啊!另一只脚按了一半,这老头竟打起酣,睡着了。李德全忙拿了条薄被轻盖在他的身上,也让我退了出来。
“姑娘今儿还真亏了你!”李德全出门眉开眼笑地朝我道。可我心里急啊,我是有事求才来的,这会儿只有干等了,若是睡到大晚上的,我的计划不是泡汤了。
李德全见我神情焦急,轻问道:“姑娘是否有事求皇上?”
我只好实话实说:“今儿是德妃娘娘过六十,奴婢一份礼需皇上帮着送,所以……”
李德全压着公鸭嗓子道:“你放心,皇上自然会去的,要不你就在此等着吧,也就个把时辰,皇上肯定会醒来的。”
果然一个时辰后,传来康熙的轻唤声,我急忙走了进去,轻问道:“皇上,有何吩咐?”
康熙掀开了被子,我帮他穿上了鞋。他笑问道:“丫头,你是有事求我吧,说吧。”
见他和颜悦色,我忙施礼道:“奴婢想求皇上帮个忙。”于是把事情说了个仔细,康熙好奇的打量了我一眼,哈哈大笑起来,我跟着一起傻笑,李德全则笑看了我一眼,眼光中露着赞赏。
“你这鬼丫头,把朕跟德妃都算计了,罢了,就算朕今儿还你一份人情,李德全摆驾储秀宫。”我忙笑着谢恩,跟着康熙后面乐的合不拢嘴。怪不得老百姓见了毛泽东,会热泪盈眶,原来就是这感觉。
到了储秀宫,屋里早立了许多人,四阿哥一家、十三一家、十四一家,虽未来齐,也是喜庆万分。康熙一到,德妃脸上都光彩了几分,笑着迎驾。我忙给德妃请安,德妃好奇的问道:“容月怎跟皇上一起来了?”
康熙在位上坐好,朝德妃笑道:“这个丫头,在乾清宫磨姑了几个时辰,说是一份礼,非得朕来才有意义。”
满屋子的人都好奇的看向了我,我笑着施礼道:“皇上与娘娘是几十年的夫妻,是天下百姓的楷模,奴婢才想起这礼来,不过请皇上与娘娘先听奴婢的小曲。
德妃急切地朝我道:“丫头,我都等不及了!”我笑着施了礼,走至十三身边低语了声,十三会意的立了起来,摸出笛子,满屋子里的人都静了下来,不过本小姐始终都未瞄四阿哥一眼,不知这位爷是什么脸色。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康熙与德妃深情一望,从那神情来看,一定感慨良多,特别是这种帝皇之家,感情本就是奢侈品。曲罢,德妃竟感动的抹了抹泪,康熙点头感叹道:“说得好啊,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娘娘,这就感动了,皇上的礼还没献上来呢?那可得多准备几条帕子哟!”
我话音刚落,德妃笑骂道:“死丫头,都敢拿我打趣了,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满屋子的人跟着轻笑,十四阿哥大声嚷道:“容月,别卖关子了,想把我们都变成长脖子啊!”
我这才把放在十三边上的礼物捧了上来,掀开布,边递给康熙边道:“皇上,这份礼只有您送最有意义!”
“好漂亮的花!”女人永远是爱花的,一阵赞叹声。
康熙笑着接过,端给了德妃道:“德妃啊,这丫头说了,一共九十九朵玫瑰花,代表什么天长地久,朕就借花献佛了!”
德妃起身施礼,笑着接了过来,捧着花凝视不放。
我又拿出一朵散花递给德妃道:“娘娘,这是您的回礼!”
德妃笑着接过,疑问道:“这又是什么说法?”早把事给康熙说了,康熙抿着嘴笑,老头也有老头的可爱,还故作不知的看向我。
“娘娘,一朵代表爱,有了爱才有天长地久不是。你们说是不是啊?”我朝全场所有人笑喊了一声,大家都配合的大喊了声是,德妃竟有点脸红了,朵朵借机大声道:“皇奶奶不要让皇爷爷等急了啦!”
大家哄笑一堂,德妃笑骂道:“没大没小的鬼丫头,皇奶奶白疼你了。”朵朵趁机粘在了德妃身上,弘历也紧随而至。十三拉了拉我的袖子,低声道:“你的鬼主意不错。”我瞪了他一眼,抬头正好碰上了四阿哥的目光,他一脸醋意,我淡淡地别开了头。
突听得康熙道:“这丫头孝心可表,鬼主意又多,那什么足浴,朕觉着舒服。朕想让她隔三差五的进宫,德妃你看可好?胤祥没意见吧?”
德妃笑道:“那可太好了,这丫头都不知忙什么,显少进宫,这回我可借皇上的光了。”十三笑着应答了声,敢情我是旁人,就这么被他们给处理了。门外传来李德全的声音,说是李光地求见,康熙就摆驾回宫了。宜妃等人前来祝寿,我借机退了出来。
幸好是阴天,沿着宫墙往御花园走。“容月,去哪儿?”
身后传来了十四的叫喊声,忙驻步回头,十四如今也有三十岁了,风华正茂,大将王的自信与威武一览无余。我忙施礼道:“恭喜十四爷,大将王果然威风凛凛。”
十四摆手道:“你我从小就认识,哪来那么多穷讲究?”
我笑道:“十四爷如今是统帅千军万马的大将军,又是郡王当然不需要讲究,容月是穷人,不就只剩穷讲究了!”
十四摇头笑道:“你呀,你呀,这张嘴还是不饶人!什么大将军,弄不好以后没机会再跟你说上话了。”
我脚步一顿,侧头看向十四,原来他也是有所担心的,色愣全军覆没的惨痛教训,犹如昨日。虽然知道他会凯旋而归,还是劝慰道:“十四爷,真是说胡话,你小时欠我的一顿饭还未请呢?等你回来补上吧。”
十四仰头哈哈大笑道:“你可真够能记的,十多年前的事,还记得。”突又低声道:“他们若是对你不好,我老十四也会养你一辈子的。”
我自然听出他的弦外音,他大概胸有成竹了吧,我笑笑不语。也难怪四阿哥后来会幽禁了他,他也同出一辙啊,若是登基,也不会让十三与四阿哥有好日子过的。
叉路口与他分道扬镳,心里突然间又郁闷起来。坐在树荫的石凳下,望着繁花绿树,觉着心冷,繁华背后却处处暗藏杀机。
“额娘,你想什么呢?拔草吗?”听到朵朵的声音,才发现周边散落了许多青草,朵朵蹦到我面前,搂着我的脖子道:“额娘,阿玛说有事找您,在前面的亭子里等您!”朵朵见我迟疑,撅着屁股,把我往前拉。
走了十来步,看见负手而立的四阿哥,青色团龙绣袍泛着亮光。朵朵叫了一声,四阿哥缓缓地回过身,笑着朝朵朵道:“丫头,你去吧,阿玛找你额娘有些话说。”朵朵笑着回头跑开了,这个鬼丫头,定是看出其中的道道来。
“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我笑着给他请了安,他反而有几分诧异与失望,好像这几月冷落了我,我就得怒脸向相,或者哭鼻子抹泪的。
“几个月未见,四爷更加精神了,红光满面的,有什么喜事?”我打量着他,和颜悦色地问道,还是不言语,我无趣地道:“四爷若没事,容月就回了!”
我低头施了下礼,他这才低声道:“就这般生份了?”我还真不气不恼,除了刚开始那小半个月气急败坏,哀声叹气外,后来都活得挺滋润的,这会儿更加没气了,笑着往回走。身后传来他的轻唤声:“月儿,难道连你也不理解我了?”
我头也不回地答道:“四爷,理解是相互的,容月是凡人,容月只想找回过去的自己,只想快乐地活着,四爷保重。”
随即是他气极败坏地声音:“你给我站住。”腿就跑,量他也不会追过来。
十三仰面而来,看着气喘吁吁地我,惊问道:“你跑什么呀?”
“有个坏蛋想调戏我。”
十三黑着脸就往前冲,咒骂道:“不想活了!”
我忙拉他回来,轻声道:“四爷!”
十三皱眉,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