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华道:“他的身形快得跟鬼影子一般,一晃就不见了,谁又能够留得住他。”
夏少游一愣道:“鬼影子,鬼影子,难道他就是鬼影子娄东源不成,此人久已不在江湖上露面,现在竟又东山再起了。”
陈仰白与甄小苹走了过来道:“经夏兄这一提,小弟倒想起来了,若非鬼影子,谁又能有这么快的身法。”
夏少游道:“正是,未知师叔今后作河打算?”
陈仰白一笑道:“说出来夏兄不要笑我,我准备去京师找智慧国师灵修斗斗法。”
夏少游微微一愣,半晌才道:“师叔的机智才华,是我极为钦佩的,只是省慧国师名满天下,如此轻率的前去,会不会太过冒险?”
陈仰白正色道:“智慧门一日不灭,武林一日难安。我辈既人武林,又岂能坐视不理?”
夏少游点点头道:“听师叔这么一说,倒也将我的雄心壮志激发起来,我们不如一同前去,会会那名闻天下的智慧门首领,是个怎么了不起的人物“艾华与元丽两人闻言,同时面色一变,艾华道:“少游、此举。是否妥当?”
夏少游一笑道:“你们总不能躲着他一辈子呀?”
二女想想也是,就连书童小舒也极愿前去。
陈仰白道:“既是大家都愿前去,我们索性大方点儿,就用智慧门的马车,烦夏兄将那跑走的两匹马再找回来。”
夏少游点点头,如飞而去,不一会儿工夫,己将两匹马找回,仍旧连上缰绳。
陈仰白道:”这辆马车虽然不大,但目下我们只有六个人,如果有两个人坐在车辕上,四人挤在车中,尚可勉强应付。”
夏少游一笑道:“自然是师叔坐在车中,我与小舒驾车了。”
陈仰自道,“不,你错了,如果由你驾车,目标还是不够显著。”
夏少游微微一愣道:“我们此去京师,是找智慧国师斗法,应该愈隐秘愈好人怎可太过显著?”
阵仰白道:“就是因为找他斗法,目标才要显著。”
夏少游道:“这我就不懂了,尚请师叔开示?”
陈仰白道:“智慧门既由智慧国师灵修率领,行踪一定异常诡异,是不是?”
夏少游道:“不错。”
陈仰白道:”既是行踪诡异,我们乍到京师,一定很难查到他们藏身之处,是不是?”
夏少游道:“也不错。”
陈仰白道:“因此我们必需暴露目标,先将他们引出来,然后大家面对面比划一番,要不然任是我们行踪再过隐秘,也难逃过智慧门的眼目,那时敌暗我明,反而更不好处理了。”
夏少游道:“师叔的意思……”
陈仰白道:“我的意思是由元丽与艾华两位姑娘驾车,她们原是智慧门中的人,定能引起敌人注意,我与夏兄及小舒、小苹四人挤身车内.两位姑娘在智慧门的眼中原是叛徒,他们认为这两位绝不敢公然驾车出入京师,万一有此情形发生,他们一定以为其中有诈,而不敢明着打拢,只在暗中跟随,那样一来,我们不但可以引出敌人,更可收先声夺人之效。”
夏少游赞道:“妙计。”
陈仰白道:“不过在生活行动方面,我们必须得加倍小心,以防敌人暗算。”
夏少游向二女示意,旋又请陈仰白及甄小苹上车,然后他才跟书童小舒一齐上车,四人一边两个,蹲在车厢中,由元丽、艾华二女驾车,一声娇叱,两匹长骑,八只铁蹄,如飞而去。
京师。
这是个大地方,大地方的人,总令人有一种很奇特的意味与感觉,无论是衣冠,谈吐,生活习惯等等。
乡村人到了大地方,就好像走迷路而到了另一个世界似的,每一处地方,每一个人,都会使他感到稀奇古怪,进而有一份强烈的追求心。
同样的,京师中人见到没有见过的事物,也一样的会感到稀奇古怪,人嘛!本来就有一份强盛求知欲与好奇心,任何一件事物,只要被他遇上了,必然要追根究底的大大地思索一番,直到失望为止。
今天,在京师就见到一件稀奇古怪的事情,是一辆双骑马车,由两个秀外慧中的少女驾御着,而且这两个少女不但衣着鲜明而华丽,人也美如天仙。
一般情形来说,驾车的应该是衣履破旧的粗黑大汉才是,像这样两个粉嫩娇滴的少女驾车,可真是天下奇闻,但这件事情毕竟出现了,而且出现在人烟稠密市面繁华的京师,怎么不令人感到奇怪呢!
这辆马车在闹市中慢慢的走着,后面同样的跟着很多看热闹的人。
其中也有些很特别的人物,靠近车尾最近的,有一个短小精悍的汉子,这个人看起来很普通,但那双眸子不时在滴溜溜的打转,因为他看到那驾车的两个女孩子,心中一直在哺咕。
这时另一个着黑色短衣的高个子拉了他一把,两人以目示意,一直跟着马车来到长生客栈时,才相继离去。
长生客栈在京师中算是大客栈,不但有住的,而且有吃的,八扇大门整天的打开着,那辆马车一直由大门进入后院,才停了下来。
两个美丽的少女娇躯儿就那么轻轻士纵,已无声无息的下了车,店伙赶过来说:“姑娘是住店的,本店大小客房,应有尽有,姑娘请吩咐。”
左首少女道:“你给我们准备三间客房,最好能是独门独户的,最好能有一个客厅,另外准备六个人的酒饭,马与车子照顾好。”
店伙笑道:”姑娘放心,西跨院刚好三房一厅,还空着,小的这就引姑娘去,马匹车辆小的自会照顾的。”
他便引两个少女进人西跨院,随后马车门一开,又下来三男一女,也跟着进入西跨院。
店伙将他们安顿好,又忙着招呼车马及酒饭。
这六个人是谁?他们正是陈仰白,夏少游、小舒、甄小苹,艾华、元丽等六人。
六个人进入西跨院便在客厅中暂时歇了下来。
陈仰白松散一下才笑道:“刚才在街道上行走之时,你们可曾注意到什么?”
夏少游道:“好像有人跟踪。”
陈仰白点点头道:“不错,靠在马车最近的有两个人,一高一矮,以我猜想这毫无疑问是智慧门中人了。”
甄小苹皱眉道:“若是智慧门中人,我们目前落脚之处,他们一定也会知道的了。”
陈仰白道:”不错,我之所以请元丽、艾华两位姑娘驾车,其目的就是在引起他们的注意力。”
艾华道:“你固然将他们引了出来,但也暴露了自己。”
陈仰白道:“不错,著果我们不将他们引出来,也同样的藏身不住,那时敌暗我明,反而更加难以处理,与其处于挨打地位,倒不如面对面的比划上一番。”
元丽道:“智慧门最拿手的法宝就是动智慧,你这样昔思焦虑的与智慧门中人斗法,岂不是以卵击石?”
陈仰白一笑道:“那也不见得,要知天下无决胜之策,以智斗智,胜败尚在未可知之数,何况智慧门根据地立在京师,当然不乏人手,如果我们想凭借武功去对付,那才是以卵击石呢!”
夏少游点头道:“正是。以目前情形而论,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陈仰白道:“因此我在决定上京师之时,就准备与智慧门斗一斗法,当然我也知道与智慧门斗法难操胜算,但我们在武林,当然也无法看着智慧门永久横行下去,因此明知冒险,也只有一试了。”
甄小苹道:“如果朱大侠在此,我们必有制胜的把握。”
陈仰白叹道:“可惜,阮玉娇把朱大侠缠住了,要不然以朱大侠的武功机智,我们尚何愁之有。”
正说间,忽听到一阵脚步声,原来是店伙送酒菜过来,他将酒菜摆好在大厅之上,说:
“客官请用饭,今日敝店到的客人不少,小的还要到前面照顾着。”
陈仰白道:“你店中到的是什么客人?”
店伙道:“无非是一些走江湖的,这些人龙蛇混杂,客官等身份不同,最好不要到前边去。”
陈仰白道:“知道了,谢谢你啦!”
店伙一笑,转身便走。
陈仰白看看天色,大约已是未未申初时分,忙道:“大家随便用一点儿,将息一下,如果我猜得不错,今晚将有一场好戏。”
夏少游奇道:“师叔这话好像是这场戏是专门冲着我们而来似的。”
陈仰白道:“不但这场戏是冲着我们而来,而且幕后导演人就是智慧国师。”
夏少游道:“师叔何以说得这样肯定?”
陈仰白道:“我是据理而推,因为目前我们刚到京师,虽然临时落了脚,可是尚未生下根来,敌人如果要铲除我们.这正是大好时机。”
夏少游点头道:“不错,我们乍到京师,人生地不熟,无论在进与退的两方面来说,都有些别手别脚之感,何况我们沿途疲乏,在心理上一定会疏于防范,他们如果要来,今夜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陈仰白笑道:“夏兄说得不错,因此我们吃过饭后,赶快准备好好的睡上一觉,起更之后,我们就不能再睡了。”
艾华叹了口气道:“听你们谈论起来,倒真使我有些心惊胆战的感觉。”
陈仰白间道:“你很怕智慧国师是不是?”
艾华道:“智慧国师在我心目中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人,不光是我。所有智慧门中的人,都会有此种感觉,与他斗智,怎不使人心惊胆战呢?”
陈仰白点头道:”你说得也是,智慧国师的势力,武林皆知,但还不能构成你对他如此心惊胆战的原因。”
元丽接着道:“难道还有第二个原因么?”
陈仰白道:“有,主要是你们二人受他统制太久,他的一切作为与手段以及威胁,已深深的渗人你们心底,这才是构成你们对他心惊胆战的原因。”
夏少游笑道:“师叔区区数语,竟能一针见血,攻山中之贼易,攻心中之贼难。如果能将她们二人心中之贼去掉,那智慧国师也就不值得可怕了。”
陈仰白道:“不错,而且去心中之贼,目前势在必行,要不然万一与智慧国师朝了面,未曾动手已全身胆战,这个仗就不用再打了。”
甄小苹一笑道:“仰白,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将她二人心中之贼去掉?”
陈仰白喝了一杯酒,半晌才道:“若要一个人对某一个人法除恐惧心理,唯一的办法,就是要使他对某一个人发生愤怒与怨恨。由怨恨而产生愤怒。当愤怒到极点之时,恐惧的心理自会消失,这就好比一个人常伏于另一个人的淫威之下,开始怕他的威势,不敢得罪他,任他欺诈,但当他被欺诈到不能忍受的时候,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奋起反抗,因此他先前的恐惧心理,也就自然消失了。”
艾华道:“话是不错,但这种怨恨与愤怒的心理,从何生起?”
陈仰白向她一笑道:”你现在可以回想一下在智慧门中受智慧国师利用时的情形,将他恶劣的情状统统搜出了脑子,你就自然会对他产生怨恨与愤怒了。”
元丽点点头道:“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办法,真值得一试。”
陈仰白道:“只要你们拿出信心来,我想一定可以成功,而且可以保证在十二小时之内可以成功。”
甄小苹吃了一块肉笑道:“仰白,如果我要摆脱你情感的纠缠,同样也可以找出你的缺点而怨你恨你,那样我也会毫无痛苦的离开了是不是?”
陈仰白笑道:“话是不错,可是你有什么理由要离开我呢?”
甄小苹笑着摇摇头说道:”没有,我只是这样子说说罢了。”
陈仰白嘘了一口气道:“我的姑奶奶,希望你不要有这种心理。”他这一句话,使在座的人都笑了起来,这时已是西牌时分了,六人匆匆吃完,分住三个房间。艾华与元丽住一间,夏少游与书童小舒在一间,陈仰白与甄小苹合住一间,当然,一间房子只有一张较大的床铺,武林儿女本无俗中人的礼法规限,因此陈仰白与甄小苹也就合睡在一张床上,而且还睡在一头。
甄小苹一笑说道:”仰白,我现在有一个很奇妙的感觉。”
陈仰白笑道:“什生感觉?”
甄小苹道:“愈是从艰苦与困难中得来的温暖与快乐,才会愈使人感到幸福可贵。”
陈仰白道:“你知道这是什么道理么?”
甄小苹摇摇头。
陈仰白道:“这有两个原困,第一,凡是经过苦难奋斗,而所得来的果实,人都会很珍惜他,第二,一个人如果在艰苦中奋斗,他的幸福日子一定不会大多,因此偶尔抓到一点儿机会,他就会恿到非常快乐了。”
甄小苹点头道:“不错,就像我们两个人现在一样。”
陈仰白伸出一只手,搂住她的柳腰,突然有一阵奇异的感觉,袭上心头。
他身形轻轻的震动一下。
甄小苹的小嘴已靠在他的耳根上说:“你要么?”
陈仰白轻轻的摇头。
甄小苹叹道:“你不喜欢我?”
陈仰白微微一惊,忙道:“小苹,你可千万别误会,我是说今晚上可能有一场紧张的场面,我们必须养养精神。”
甄小苹小脸蛋儿红了,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半晌不发一言。
陈仰白道:”小苹,你生气了么?”
甄小苹笑着摇摇头,她笑得很甜,也很美,只是笑中总带着一种娇羞的意味。
陈仰白拍拍她的香肩说:“睡吧,也许还要大打一场呢。”
甄小苹娇躯一缩,钻到他怀中道:“仰白,说实在的我总有些害怕。”
陈仰白道:“你怕什么?”
甄小苹道:“你别忘了,这是智慧门的根据地,无论是以智慧,以实力,以形势,我们总是站在挨打的地位。”
陈仰自点点头道:“这些我都知道,但天下有很多事是明钉不可为而为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目前我们尚有一线制胜的希望。”
甄小苹道:“什么希望?”
陈仰白翻一翻眼半晌道:“四佛之一的戒刀头陀必已到达京师,如果我们能会合的话,在武力方面,我们可以无虑,另一方面是希望朱一涛大侠能够早日寻到阮玉娇,你当然知道朱一涛大侠侠肝义胆,目前虽被情丝缠绕着,但当他一旦找到了阮玉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