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功力,该是十分的精湛与高超了……
大厅正中,已经摆好了一桌颇为丰盛的酒席,在一番客气后,各人纷纷落座,自然,徐
美媚兴唐洁是靠着龙尊吾的。
六名紫衣弟子替大家一一斟酒后,张丰帆站了起来,双手举杯,沉缓而啸穆的道:“以
此杯水酒,张丰帆代我紫衣全派欢迎龙、朋二兄乃二兄贵友,饮下此酒,愿我等将心连结,
同赴大难!”
于是,龙尊吾等六个人全站了起来,大家相互一敬,全然干杯,这一抹干尽,席上的空
气顿形热闹,方才的一丝丝儿生疏及拘束也一扫而光,是的从现在开始,双方已等于结成一
体了。
席间,甘寿全站起,将唐洁和徐美媚的身份说明了,在一片称赞声里,由张丰帆领头,
又各敬了她们一阵,直到酒遇三巡,两位姑娘的俏脸儿都红透了,才在一名老妈子的侍候
下,陪着唐洁和徐美媚到后面内宅休歇。
就存两位姑娘离席之后,气氛已逐渐严肃起来,龙尊吾晓得,只怕即将商谈如何进攻魔
眸教以雪血耻的大计了。
首先,张丰帆沉缓的道:“龙兄及三位莅临本派总坛,不惜冒生命之危赐助一臂,本派
自老夫以下谨向各位致最高深之谢意。”
朋三省一仰头子干了杯中之酒,用手背抹去唇角酒渍,豪烈的道:“我们不是外人,既
来了,大家全是把老命系在一条线上,是而彼此也用不着客套,大掌门,请开贵派好手如今
还有多少?”
凄然一笑,张丰帆道,“本派原有四堂四舵,除派中弟子八百名外,有堂主四,舵主
四,堂舵之下拥有好手三十人,但是,自渭水集与魔眸教一战之后,折了两位堂主,一位舵
主,各堂舵之下的能手也损失二十六名,如今,本派中得以称上”好手“二字的人,把老夫
算上,只有十人左右了……”
低沉的,龙尊吾接着道:“那么,魔眸教方面有多少硬把子呢?”
略一沉思,张丰帆道:“据我们探得消息,魔眸教那边共有”天眼“”地睛“二堂,另
有”赤焰“一殿,约有高手二十五名,不过,他们的高手一般武功都比我们来得卓越,虽然
在水渭集也被本派消灭了七人,如今算起来,却有十八名之数,再加上他们的一干手下个个
狠毒,悍不畏死,乃是一批颇难应付的敌人!”
忽然朋三省敝笑一声道:“是了,龙老弟,上次与壶公在一道的时候,咱们不是宰杀了
魔眸教两个混小子吗?这两人的身手十分不弱,看情形,怕也不会是无名之辈吧?”
笆寿全忙问道:“朋兄,那两人左手腕上可套着一只雕盘着“翼龙”的古怪铜镯?”
朋三省连连点头道:“有,两个家伙都戴着这玩意,看样子是赤铜打造的,那镯上雕刻
的翼龙龙角还突了出次,尖锐得像一截小锥子……”
一拍手,张丰帆喝彩道:“干得好,这正是他们所谓“铁弟子”的标志!”
龙尊吾有些迷茫的道:“铁弟子?”
笑了一声,甘寿全解释的道:“魔眸教的高手皆称为“铁弟子”,意乃他们皆为铜肌铁
骨,百摧不倒,能以承受重任之谓……”
哼了一声,朋三省嗤着声道:“我操他个二舅子,他们起名字到起得巧,但真和这些王
八蛋遇上了,却大大的不是这么回事,一碰就倒像他妈纸做的一样!”
全席俱不由莞尔,甘寿全呼了口气,笑道:“不过,这些角色却也不可轻视呢……”
龙尊吾浅浅的喝了口酒,又挟起一块白切鸡放在口中咀嚼了半晌,他淡淡的笑着道:
“现在,对方的“铁弟子”,只能算十六名了。”
说到这里,他又面朝张丰帆道:“大掌门,未知阁下可有如何进袭魔眸教之计划?”
张丰帆平静的道:“原来,老夫预备大举攻扑魔眸教的老巢,后来经过再三研讨之下,
又觉得不太妥善……”
“为什么?”朋三省插口问。
低徐地,张丰帆道:“第一,魔眸教的窝巢所在地,经我们再三探查,才搞清楚了大约
座落于陕境“蟒头山”山脉一处地穴中,那蟒头山形势险峻,绝壁削崖,深荆幽林,异常阴
秘而阴森,摸不清其中地形,极容易中伏吃亏,第二,魔眸教素以狡诡毒辣出名,在他们的
巢穴内外,定然布置有十分厉害的关陷阱及重重防卫,我们如不明就里,便往内闯,招至的
损伤必将是异常惨重,第三,在经过长久而艰辛的探查之下,我们当不敢确信魔眸教的根据
地所在之精密位置,大队人马前往扑击,若不能一次将之消灭,而把时间浪费在寻找游移
上,这就是不智之举了……”
点着头龙尊吾道:“如今大掌门可另有他计?”
喝了口酒,张丰帆道:“有了,老夫还是想和上次在水渭集之战一样,约他们到某一个
地方做存亡之斗!”
想了想,龙尊吾道:“他们会来么?”
张丰帆道:“一定会的,魔眸教不喜欢别的帮派看低他们,而且,老夫更有一条激将之
法!”
侧位的甘寿全敬了龙尊吾一杯酒,道:“这方法异常简单,自水渭集一战之后,魔眸教
认为本派大势已去,无再图重振之可能,因此,他们的势力便十分快速的伸展入东治府左
近,如今府城四周数百里的黑道买卖,几乎全叫他们一手包办了,而鱼肉商贾,杀残百姓之
事更唇出不穷,在往常,本派是一定要出面阻止的,但新遭惨败之下,本派已无力再维护正
义,截此魔手,另一方面,也就是顺水推舟,装出一付衰败软弱之熊,以便暗里养精蓄锐,
聚集力量,一举灭此魅妖……”
顿了顿,甘寿全又接着道:“是而我们若欲约战魔眸教,只要突然出现打掉他们一笔买
卖或阻止他们一次歹行,也就足够激起这些凶人与我们拚斗了!”
龙尊吾领首道:“好办法,但约战之地可已选好?”
深蓄的一笑,张丰帆道:“早已选妥,乃在离东治府三十里外的“流沙坡”,那”流沙
坡“是一片长着野芦苇的大斜坡,坡上全堆集着金黄的细沙,坡下,则是一条两丈多宽的混
沌小河,这地方偏僻荒凉,正适合做比较激烈的搏杀!”
笆寿全抿了抿唇,低哑的道:“还有一桩,那“流沙坡”的地形,极以昔日水渭集血战
时的情景,我们要在景色相似的地方,以迥异的时间洗雪我们的羞唇!”
闭闭眼,龙尊吾徐徐的道:“准备何时进行?”
张丰帆慎重的道:“如若各位兄台不嫌太快,老夫想,明日开始便照预定之计逐步进
行,在”流沙坡“,本派已寻好埋伏奇兵之处!”
微微一笑,龙尊吾道:“在下完全同意,朋老哥,你呢?”
朋三省呵呵笑道:“我?我当然唯你马首是胆!”
一直没有说话的酵壶公易欣忽道:“这一次,可得慎密从事,要打,就要一下子完全将
魔眸教打垮,不能再给他们翻身的机会,免得纵虎归山,后患无穷,这些混帐全是些凶尽恶
极之徒,那一个也轻饶不得!”
张丰帆点头道:“易兄说得是,这些,老夫亦已考虑到了……”
于是龙尊吾笑道:“大掌门可清楚魔眸教属下的小角色尚有多少?”
用手指着桌面,张丰帆缓缓的道:“水渭集他们折了百多人,如今大约至少还在五百以
上……”
龙尊吾轻轻的道:“那么,就照此数全算上了。”
举起杯来,张丰帆诚挚而感激的道:“老夫代表紫衣派,再敬各位兄台一杯!”
全桌的人都举起手中酒杯,龙尊吾深沉的道:“祝旗开得胜!”
于是,所有的人全干了,现在,他们开始毫无顾虑的尽情吃喝起来,当一件大事定妥之
后,放在心上的,便只有肚皮的饥饱问题了。
酒席上只是融洽的,亲切的,也是热闹的,谁也不知道明天以后的日羊是凶是吉,但明
天以后的那一连串日子却终将来到,在没有降临之前,如今除了谋得一醉,又能做些什么
了?
天空阴艺得像一张哭丧着的面孔,暗沉沉的云层堆积成一片广阔无限却又宛似压在人心
上的云坳天幕,北风怒号,括在脸上似刀子在割,流沙坡的浮沙打着忽哨兜空旋舞,迷蒙蒙
的,三五步以外就看不甚清晰了,这是个恶劣的天气,可不是吗,看样子,就快飘雪了呢。
野生的,一丛丛的白头芦苇,宛如在寒风中咽泣,它们倾摆着,翻动着,似在喀嗦,任泪似
的白絮漫空飞扬,这景色,好不凄苍……
龙尊吾自是一袭银白色的长衫,他与外罩紫袍的张丰帆并肩挺立在一堆沙丘之傍,风吹
得他们的衣袂猎猎澎飞,但是,他们却毫不稍动的站在那里就彷佛两尊石雕之像。约有二百
名左右的紫衣大汉分成六排静静的盘坐地下,每个人的脸上都蒙着一块紫巾以避风沙,露在
中外的一双双眸子却是沉重的,忧戚的,他们都知道今天来此做生死之博的对象是谁,他们
明白眼前即至的命运又是如何悲凉,那是血腥的,残酷的,而暴虐的北风,扑脸生痛的沙
粒,寒冽的天气,在他们看来,竟是那般不足轻重了。紫衣派的首舵主谭青,二舵舵主胡
海,四舵舵主范独,三个人早将衣衫挟紧,盘着膝坐在那六排弟子之前,年青的宗承祖却单
独一个人站在一丛芦苇傍边,目光跟随着被狂风吹起空中的白絮发征……。
在龙尊吾他们右侧正步左近,朋三省、易欣,和牟迟德,梁采四个人凑在一起不知咕嘀
着什么,以外,,紫衣派仅存的两位堂土牛季常与韩森却不在,甘寿全和另三名好手也没有
露面……。
张丰帆抬头看看天色,低沉的道:“好坏的天气……”
背着风,龙尊吾道:“是的,在感触上也就越觉得悲凉了……”
沉默了片刻,张丰帆又道:“龙兄,你看我们今天的运道如何?”
淡淡的笑了笑,龙尊吾低声道:“我想,应该可以达到我们的愿望……”
张丰帆以拳击掌,重重的道:“派中弟子对魔眸教的仇恨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
们都切望着为上一次战死的同门师兄弟复仇索命……龙兄,哀兵必胜,你相信这句话吗?”
点点头,龙尊吾道:“当然,人不畏死,则天下无可畏之事。”
柳残阳《荡魔志》
第五十七章 流沙坡 斗鬼魅
满意的叮了口气,张丰帆着劲的一笑道:“牛堂主带着派里三十名好手中仅存的几个人
在前夜里去办的那件事,老夫认为相当干净俐落……魔眸教正在护运一船烟土,只由一个小
头目及十几个爪牙照拂着,他们全叫牛堂主等人当场杀死,却留下那个小头目的半条命带回
战事……老夫称,魔眸教在得悉这消息之后,那神态必是十分有趣的……”
龙尊吾摇着手,道:“大约如此。”
又抬头看看天色,张丰帆疑惑的道:“约的是今日午时,现在,他们也应该来了……”
迸怪的一笑,龙尊吾神色冷森的道:“已经来了,大掌门,就在前面。”
张丰帆立刻聚集目光朝前看去,唔,可不是吗,在风沙晦迷中,前面,十多丈远近,一
批批的白色人影已缓缓向这边移来。
“好眼力!”张丰帆赞了一声,回头呼道:“大家准备,我们的对手来了!”
于是,盘坐在沙地上的一干紫衣弟子们随即纷纷跃起,背后斜背着的“鬼头刀”在一片
“呛琅”撞响里全拔了出来!
就在紫衣派这边方才展开阵势之际,一条鬼魅似的白色身影已分散开来,布成一个半圆
缓缓往前逼近,终于,在十步之外,他们已完全站定,不错,那些白牛皮衣靠,血红的蛇形
图纹,猩赤的,绘在胸前的三只怪眼,衬着他们的光头,丑脸,在在都令人一种颤栗惊恐的
阴森感觉,是了,魔眸教的人!
低沉的,张丰帆道:“好一群妖魔鬼怪!”
龙尊吾冷沉如山的道:“但他们却仍是人。”
就这两句话的功夫,魔眸教那边已有十个人越众而出,大步来在五步之外,但是,他们
却是不和紫衣派搭腔,十个人全阴沉沉的立在那里,似是有所等待。
于是,稍过了一会,又一个身材魁梧,面色铁青的大汉走了出来,他直接行过了那十个
的身边,语声有如狼嚎般道:“紫衣派的张丰帆给我滚出来!”
一言出口,紫衣派弟子已猛然哗叫怒骂成一片,张丰帆微微挥手,踏前一步,冷冷的
道:“老夫便是,你大约乃魔眸教的大教主“七虹开天”司徒无忌了?”
那高大雄伟的人物狂笑一声,青森森的狰狞面孔上浮起一抹轻蔑的神态,他将绘满血红
图纹的身正对张丰帆,暴烈的道:“呸,对付你们这些手下败将,跳梁小丑,还须要劳动本
教大教主的圣驾?我二大教主亲来超渡你们,已是将紫衣派抬上天了,张丰帆,你是头愚蠢
的老狗,今天,我第一个就要先抢你的狗头!”
冷沉的,张丰帆道:“你可以试试,苗刚!”
那位魔眸教的二教主一双三角眼圆瞪着,他狠毒的道:“张丰帆,在水渭集的教训你已
全忘了?你们遍地的遗,纵横的鲜血,这些都没有使你这颗昏庸的脑袋清醒?好的,你要再
次挑起战火,魔眸教无任欢迎,这一遭,我们要将你紫衣派连根拔起,个个斩绝,要你们鸡
犬不留,永世不得超生!”
没有表情的一笑,张丰帆道:“苗刚,好运不会老是跟着你们!”
苗刚,在魔眸教中是坐第二把交椅的人物,张丰帆虽然不认识他,却知道他的名姓,更
晓得他有一付暴虐残狠的性子,他号称“青脸鬼虎”,却真和一头鬼虎那般残酷阴狡!缓缓
抬起左腕,腕上的赤铜手镯闪泛着淡淡的黄芒,苗刚忽然哼了一哼,脸上似笑非笑的道:
“张丰帆,我挑你先斗这第一场,你敢么?”
这一会,轮到张丰帆狂笑了,他宏烈的道:“苗刚,你如此志得意满,目中无人,你自
以为你是什么?你不过只是武林中一个邪教的帮凶罢了,魔眸教自成教以来,做的全是伤天
害理,令人发指的暴行,干的全是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