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又传来两声爽朗的笑声道:“是啊,我们都是来凑热闹的呢!邹先生昨晚还跟我们说,明日我们会遇着喜事,却果也被他说个正着。”
图先和肖月潭二人也走了进来。
乌廷芳大喜道:“我爹和大哥来了吗?”
肖月潭摇头道:“他们要在那边镇守牧场,不能来了。不过却托我们给灵儿带来生日礼物了。”
项少龙要大家都围坐了起来,叫了荆俊去找滕翼和项羽、滕灵他们。
荆俊刚出得营口不多久,却见得他又转了回来,笑道:“我刚出营帐就碰着他们三人,倒省去我找他们的工夫了。”
赵致嬉笑道:“这次又便宜你了。”
话刚说完,滕翼带两小已走进帐营。
项少龙望着滕翼苦笑了一下,项羽却已跃到他怀里撒娇道:“我和灵弟一起找了你大半个下午呢!爹,你可是哪里去了?”
项少龙看着怀里健壮的义子项羽,却见他虽只十二岁,但却长得比一般孩子高壮多了,已经有得自己齐肩般高,浓眉环眼,双瞳仁,手脚粗壮之极,脸骨粗横,肩宽臂粗,眼若猎鹰,浑身散发着一股坚毅勇猛的斗气。
项少龙心里顿然又有一种怪怪的感觉,看着怀里的项羽发愣。
滕灵的童脆声把项少龙惊觉过来,只听得他怨道:“三伯昨晚还说今天陪我玩的呢,谁知却是说话不算话!”
项少龙松开项羽,走了上前去一把抱起比项羽矮小许多的滕灵,摸了摸他的脸蛋道:“好吧,今晚三伯就给你讲两个故事以作补偿,好吗?别哭丧着脸了,今天可是你生日呢!”
滕灵听得项少龙将进故事与他听,高兴得连拍小手道:“好哇!三伯这次说话可要算话啊!”
项少龙放下了他笑道:“当然啦,这次有你这么多的伯伯爷爷作证,三伯想赖也赖不了了。”
众人听了一齐大笑起来。
这时乌果带了二十多个皆约十二三岁左右的男孩女孩,吵吵嚷嚷的进得帐内。一时营帐里更是欢声笑语孩童叫喊声连连不绝,凑成了一首欢快的众人合欢曲。
项少龙看人数差不多都到齐了,安排众人围桌坐定后,先叫滕灵闭上眼睛许了个愿,随后领着众人唱起了早就教会了他们的现代的“祝你生日快乐”的生日歌。
歌声划破草原夜空的静寂,场面热闹非常。
众人闹哄哄的狂欢了好一阵子,滕灵这时突然大声道:“我们来听项三伯讲故事好不好?”
众孩子们听了齐声欢呼,纪婿然、滕翼、邹衍诸人则是望着项少龙微笑不语。
项少龙平静了一下还在兴奋之中的情绪,看着众孩子们一双双渴求的眼睛,干咳了两声,然后好整以暇的道:“好,现在我就开始讲第一个故事。在很古很古以前啊,天下有十个太阳,昼夜循环在天空中运行,使得人间没有日夜之分,人们的起居作息都失去了时间准则,再者呢,那十个太阳散发出的热量啊!使得天都下不了雨了,以致造成天下大旱,农民百姓都饿得奄奄一息。”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却见在坐众人无论孩子大人都瞪大着眼睛望着自己,静待自己说下去,以下暗暗好笑,要说叫自己讲故事,在现代里时看过的各种小说杂志可多的是呢,即便讲上一年自己也讲不完。
项羽见项少龙故意卖关子,催声道:“爹,快接着讲下去啊!”
项少龙笑了笑接道:“就在这民众都接近死亡边缘的时候,当时的一位圣帝王广招天下奇人异士,找出了一个叫后羿的神射手,叫他射落多余的太阳。
这天,后羿在众多百姓围观之下,连射了九箭,射下了九个太阳。围观的百姓都对这后羿敬若神明,把他拥立为王。好了,这个故事就讲到这里。灵儿,你听了后有什么感想呢?”
滕灵偏着小脑袋苦想了一会后说道:“三伯是告戒灵儿日后要行侠仗义,利民除害吗?”
项羽则是眨巴着眼睛接口道:“同时也说明了一个道理,一是说射技习到极致可以克敌于几百丈之外,二呢则是说练好神技为天下百姓除害,就能得到众人的爱戴。”
邹衍听了后目射奇光点头赞道:“不错!孺子可教也!虎父无犬子实没说错。”
肖月潭也顿首道:“其实说来,箭乃是两军对敌中的最佳武器,可以让你先置身于安全之地而再杀敌于百丈之外。所以习射自古至今在各国练兵中一直受到重视。”
滕翼这时也接口笑道:“说起习射,我却也想起一个故事来。从前有一位射箭神手收了一个徒弟,教徒弟射箭时除了要他练臂力外却主要让他练目力,方法是先悬车轮于架上,教徒弟时时注目而视,一段时日后把车轮再换成铜钱,待徒弟告诉他练到了凝视铜钱也感觉如车轮大时,又将铜钱改换成了一口苍蝇。
三个月后,徒弟再告诉他,运神注视苍蝇也可感觉如车轮般大。但神射手依然摇头说徒弟只练到形而未练到神。要他继续勤加练习。一年以后徒弟全神注目而视苍蝇,只觉苍蝇在自己眼中就像定了形丝似的,丝毫毕露的落在自己眼中,而浑然忘却其它,神射手这才微笑着跟徒弟说,他的射术练成了。”
纪嫣然道:“你这故事也就是说善射者必须做到意随心动,弓随意发了。我看这样的箭术只有王剪四弟才会,可惜他不在这儿啦,要不可以让他给我们表演一番。”
项少龙想起自己与四弟王剪首次相识是为争夺做小盘的太师傅,想起他那神乎其技的绝世箭术,现在都不禁心动折服。
项羽则听得神往不已道:“二伯射术也厉害得呢,我亲眼看到他一箭射三只飞鸟来呢!对了,二伯,从明天起你就开始教我身箭好不好?”
滕翼对自己这给三弟项少龙过继的大儿子项羽特别疼爱,闻言一笑点头道:“只要你吃得住苦啊,我尽可以教你。”
项少龙听了项羽又要习射箭,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只觉着有点突突的直跳。自己的义子项羽到底不是不未来的西楚霸王呢?
项少龙突地觉着头痛欲裂来。
项少龙在这怡然恬静的草原生活里,心里总是有着一个疙瘩似忧闷不乐。自己把小盘一手缔造成了秦始皇,难道真的却又要自己帮义子项羽一手把大秦帝国给毁掉么?这是一个滑稽而又痛苦的命运啊!
但是史让上记载的项羽的身世却不是这样的啊!他是楚国一代名将项燕的孙子啊!再说自己这里也没有什么叫项梁项伯的人。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忐忑不安的担心呢?难道历史真的又会把这个灾难的使命降临到自己身上?
项羽的外貌性格都太像史记中所述的西楚霸王的形像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只是同名同姓的巧合?
项少龙陷入了一种痛苦的深深沉思之中。
纪嫣然不知何时已来到了项少龙身边,看着夫君一脸的愁苦之色,把头轻轻的靠在他宽厚结实的肩头上幽幽的道:“少龙,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心烦呢?我们现在已经摆脱了世俗的苦难了,在这浑然忘忧的大草原里,自己所爱的亲人和朋友都已欢欢乐乐的想聚在一起,我们应该过得很开心才对啊!”
项少龙反手一把把她搂住,感受着这美女对自己的绵绵温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烦恼不惹人,人自寻烦恼。唉,或许是人愈老了也愈变得胆小怕事多愁善感了罢。我总觉得我们这种平静的生活终会被什么打破似的,暴风雨似乎就隐埋在这平静生活的深处里。嫣然,我真的是感觉有点恐惧,我不知道我是否能承受再一次打击的痛苦。”
纪嫣然把娇首深埋在项少龙的怀中,心中激情涌动的道:“少龙你不是说过吗?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槽空对月。我们现刻拥有着这宁静美好的生活,就暂且去尽情的享受他吧!何苦又去想那许多还是未来的愁苦来烦恼自己呢?想开些吧,明日愁来明日还。”
项少龙听得夫人这一番柔情似水的安慰话来,只觉心中一荡,喃喃道:“嫣然,我项少龙能够得你为妻,也不知是哪世修来的福份?”
纪嫣然赧然的甜密一笑道:“妄身能够得你为夫,也甚感欣慰呢!举天下之士有得几人有我夫君这般才智敏捷勇略过人的呢?”
项少龙情绪不觉一阵激荡,端起纪嫣然的俏脸细细的端详着她,又是一阵意乱情迷,忽地只觉欲火顿起,想到了一种松驰精神的妙法,凑到她的耳旁低声道:“我的好夫人,今天陪我睡觉好吗?我想……”想到这里俯头在她的香唇上痛吻起来。
纪嫣然脸上飞起一朵红云,娇柔的道:“夫君要妄身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项少龙捉狭道:“那我的好夫人就请先回闺房等我,不准你身上有半件衣物,待会我进来与你立即缠绵,可以吗?”
纪嫣然又羞又喜,“嘤咛”娇呼,脱出他的怀抱,白了她一眼,径自奔回房去。项少龙看了心中大乐,神情荡然。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年羊。
项少龙和乌卓、滕翼、荆俊三位兄弟忘情的在一望无际绿草如茵的草原驱骑漫游着。
项少龙看着在这蓝天白云下的大草原上追逐嬉耍的一群大约十三四岁左右的少男少女,嘴角上浮起一抹幸福满足的笑意道:“如此怡然自乐与世无争的草原生活,我想是每一个饱受过战争痛苦的人都向往的吧!”
滕翼也感慨的道:“现在天下终于算是风平浪静。嬴政平定了六国,建立了强大的秦王朝,天下百姓应该也会有一段太平盛世的日子过了吧!战争已经是平息了!”
乌卓则是心有余悸的道:“嬴政的手腕也确实是太过厉害罢了!自吕不韦等二党倒台后,他就一把收揽了泰国所有的军政大权,利用自己强大的国势震慑力度,辅以赌赂、离间、分化等软硬并施的各种怀柔手段,再叫王剪、桓奇等超级名将出征六国,遂使六国被逐一击破或是自动降服,使之成为了历史上威名远播的第一个统一天下诸多王候并雄局面的始皇帝。”
荆俊却又是冷笑的道:“哼!若是没有三哥的帮助,他嬴政会有今天的风光么?或许现在已成了战争的代罪羊羔儿呢!他妈的,可这小于竟然是狼子野心,三哥成就了他,但他却恩将仇报,忘恩负义得连自己这一生辉煌成就所赐的恩人也想杀。我看啊,这小子的江山定是不会坐稳多久的了。如此逆反人心的人,天下必将会起而反之,又怎会能统治好天下?”
项少龙听得心下一震。
他想起了小盘今手的残暴专横的行为,沉重的赋税,繁重的徭役,还有残酷的刑罚以及因自己而起的焚书坑儒等等,这些天怒人怨的行为,都酝酿了将来使秦王朝灭亡的强大的反抗力量。对了,不是有陈胜吴广的大泽乡起义么?
项少龙只觉着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感觉的剧烈的刺痛。
小盘是自己一手把他缔造为秦始皇的,但是他完成统一大业后的残暴专横却又是自己所阻止不了的,也就是说自己无力扭转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秦王朝灭亡的结局。
忽的又想起了李斯,项少龙的心中更是涌起一股怪怪的酸味来。
李斯是由自己一手推荐给小盘的,但想不到他将来竟因爵禄熏心,泯亡良知的教使胡亥变本加厉的推行秦始皇的暴政,使之把胡亥和他自己都引向迅速灭亡的道路。
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命运呢?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但是对于政客的善恶又用什么来作为标准衡量呢?
项少龙不禁摇头苦笑,想起自己以前的那些所作所为也不知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对,什么是错,心里感觉胡里胡涂的。
若是没有自己,小盘肯定是当不上什么秦国国君的了,李欺也不一定能做上秦国宰相。想起他们的结局却又是让人感到可悲的,心下不禁又是一阵默然。
如果自己造就义子项羽成为一代西楚霸王,那历史又将是一种怎样的局面呢?
项少龙只觉一阵砰然心动,心情紧张忐忑起来。
一阵少男少女的欢呼声把他惊醒过来。
项少龙抬头往发声处望去,却见义子项羽正在和滕灵练剑,二小剑来剑往,倒也俨然有一派剑手的模样。
纪嫣然,琴清、赵致、田凤诸女都围在旁边观战吶喊助威。
项少龙心中顿然升起一种甜美的感觉来。
滕翼这时望着他疑惑的道:“三弟,你在想什么呢?竟然这么入迷出神?”
项少龙看着不远处挥剑淋漓潇洒自如的义子项羽在阳光下那英俊威严成熟的面孔,忽地一阵哈哈大笑道:“世上的万事万物本身都是会新陈代谢的,想来历史也当是如此的了。一代旧人换新人,只要随着历史发展的潮流走,也就是自己在这时代的历史责任了。”
滕翼、乌卓、荆俊三人听了项少龙这番没头没脑的话,都是一脸茫然,不知他在古里古怪的说些什么。
项少龙望着他们神秘的莞尔一笑,目光又投向正在舞剑的项羽。这日下午,项少龙正在营帐内与赵致、田贞二女说笑嬉闹。
滕翼和荆俊二人突地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一脸的焦急不安的神色。
项少龙心下一惊,俊脸微红,放开二女忙站了起来迎上去道:“二哥,发生了什么事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滕翼缓了一口气后,语气急促的道:“我们牧场遭到胡人的偷袭了,他们这次竟出动了三千多的人马,我们派守牧场的人都快守不住了。”
原来这胡人乃是这塞外漠北一带里的一个凶蛮的少数民族部落,他们族中之人,人人会武,起居无定,经常流动的抢夺劫杀这塞外周围弱小部落的的财物和美女。
因这塞外远离中原本土,秦政势力范围难以涉及,所以这一带虽无战争杀伐,但盗贼繁多。就像这胡人就是塞外人人谈虎色变的一霸。
三年前他们也曾气焰嚣张的有五六百人来到这丰饶的牧场想大肆抢夺一番,但不想碰的是训练有素的乌家军,所以被打得灰头土脸的狼狈而逃。从此就再也没有来侵犯过。这次卷土重来,自是想洗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