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其避战,亦无伤大雅,届时我大军自取汝南,兵逼许都便是,这天下间有些事情,并不是曹丞相一人说的算的!”诸葛亮说罢,对庞山民道:“亮以为,只要因势利导,这曹操此番约战,对我荆襄,亦是开疆拓土的良机!”
见诸葛亮信心十足,庞山民也只得将自家基业,押在孔明身上了,对诸葛亮道:“那庞某作书一封,回复曹操两家约战之事,只是劳累孔明,操持我两州战事了,不如孔明这段时间,多作歇息,大婚之后,再涉战事。”
“兄长无需为亮担心。”诸葛亮闻言,心中感动,对庞山民笑道:“亮自家之事,怎可与兄长霸业相比?况且亮还要看那曹操如何应对兄长搦战,若中途有变,亮亦要于兄长身侧,多作筹谋!”
NO。300 郭奉孝的决断
与堂上诸人商议过后,庞山民便作书一封,回信曹操,信上言及何时交战,并不是丞相大人说的算的,若丞相大人欲战,荆襄奉陪,只是今日诸事繁忙,欲与丞相,会猎秋收。
曹操得庞山民书信之后,哭笑不得,入秋征战,对荆襄的好处显而易见,可是对曹操而言,变数颇大,庞山民欲引二州之军,直取汝南,兵逼许都,此等算计,路人皆知。
本以为一场胜战,定汝南局势,曹操却未想到这庞山民居然如此奸诈,轻描淡写便化解了曹操大军出征的欲望,想到此处,曹操颇为头疼,欲致信河北,寻郭嘉拟定对策。
信还未发出,那郭嘉却有书信送至,言邺城已破,朝廷大军如今已将袁谭,袁尚分割两处,袁军士气衰落,此正是用兵河北之时,若曹操欲定河北,如今乃天赐良机。
曹操闻之,颇为心动,只是荆襄与西凉两路军马扰的曹操极为头痛,若挥军长安,曹操自有把握,一战而定,驱西凉军马远遁,可是若引军拿下长安,汝南必失,若不拿长安,待马腾,韩遂于长安经营数月,立足之后,再想驱之,便要颇费心思了。
便是强如曹操,与三家诸侯同时开战,亦力有不逮。
思索许久,曹操认为既然如今邺城已定,河北军马不足为虑,可暂且放下河北攻略,稳守邺城,坐观袁绍子嗣争斗,河北可晚些时日再取,当下最为紧要的,乃是将庞山民出兵中原的念头毁灭。
心中定计,曹操便予郭嘉书信,命其将河北军政,交由满宠统筹全局,李典,乐进辅之,紧守城池关隘,而郭嘉与那庞山民有旧,知其性情,当下曹营之中,可敌荆襄者,郭嘉当仁不让。
不过数日,郭嘉便回,得知荆襄对策之后,郭嘉亦不禁笑骂,庞山民帐下,诡谲之人不少,本就是那荆襄欲趁火打劫,袭扰汝南,可如今这荆襄军中,竟改变了主意,与曹操相约秋季一战,若曹操应下,定然吃亏。
半年时间,足够那荆襄与他家诸侯沆瀣一气,结成联盟了,明面上看,依然是荆襄与丞相大军对峙,实际上这合纵连横之策既出,曹操治下,怕是要四面烽火。
郭嘉于相府堂上沉吟许久,微微摇了摇头,对曹操道:“主公,此役不可遂了山民心意!”
曹操闻言,深以为然。
如今西川,荆襄细作皆有来报,言庞山民治下,军马异动频频,那长沙老将黄忠,上将魏延,董衡,皆已率各部军马,归返江陵,襄阳等地,庞山民治下,可用大军十余万,其大半皆回荆州。
曹操也不是没想过,使汉中张鲁,袭扰西川,牵扯庞山民精力,只是曹操亦知,这张鲁虽可敌刘璋,却难敌法正,川地奇险,那法正若只守不攻,张鲁如何可入西川土地?
不经意间,曹操才蓦然发现,他这天下诸侯魁首,如今可联结之人,却是不多,除张鲁外,只有江东与荆襄毗邻,可是江东屡战屡败,若使江东牵制荆襄,更是儿戏。
只是郭嘉却并不认为,江东如今衰弱的连牵制庞山民的本事都没有了,江东若战,亦看曹操可否付出让江东心动的利益,江东多次欲占江夏而不得,且之前一役,更是使其军中老臣,溃军而回,丢人现眼,若说江东与荆襄怨恨尽去,纯属扯淡。
郭嘉于堂上久久不语,曹操亦不敢出言打扰,许久之后,郭嘉轻叹一声,对曹操道:“听闻山民帐下谋主,已欲大婚,嘉欲亲往长沙,一窥究竟。”
曹操闻言不禁大惊,对郭嘉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如今那庞山民已有野心,奉孝不可轻离许都。”
“丞相之言谬也,那庞山民昔日之时,亦有野心,只是如今其掌二州土地,其势更大,郭某此去,一为探探这荆襄变化,看看山民一年以来,吏治如何,可否有与丞相一争长短的本钱,二是为叙叙旧情,若郭某可说其罢兵,使丞相安心应对西凉铁骑,对丞相而言,亦是好事。”
郭嘉说罢,傲然笑道:“那江东周郎可进出荆襄,如履平地,郭某亦可,山民不是擅杀之人,郭某可保无虞!”
曹操闻言半晌无语,郭嘉虽与庞山民交好,曹操却知其人赤诚,自然是不会背叛,只是郭嘉刚马不停蹄的从河北归来,又要远赴荆襄,这舟车劳顿之苦,凭郭嘉孱弱体魄,怎堪承受?
且曹操以为,郭嘉此去,极有可能无功而返,庞山民野心昭然,又怎会因郭嘉出言规劝而改变主意?荆,益二州军马调动,郭嘉便是去了,也改变不了眼下局势,与庞山民相争汝南,便是入秋之时一战,曹操亦是不惧,官渡之时,曹操境况更差,不也同样坚持了下来,曹操如今,只恐郭嘉有失。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且郭嘉乃曹操谋主,江东内事张昭,外事周郎,这许都如今,亦如江东一般,内事荀彧,外事郭嘉,曹操已欲百年之后,将其宗族大事,托付郭嘉,又岂可让郭嘉轻易涉险?
想到此处,曹操斩钉截铁,对郭嘉道:“奉孝不可!其余之事,曹某皆可与奉孝商量,唯有去长沙一事,奉孝当听曹某决断!”
郭嘉闻言,心中感动,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主公顾虑,嘉岂能不知,只是为今之际,嘉别无选择,以嘉观之,自刘备被嘉逐汝南后,归附西凉,其民望毁于一旦,日后不足为惧,而这庞山民,嘉如今已然难以将其看透,荆襄两年以来,发展迅猛,而其中多有诡异之处,便是丞相治下,吏治清明,将士用命,可丞相所治土地,远不如荆襄富庶。”
见曹操默然不语,郭嘉笑道:“所以郭某欲再往长沙一行,再探虚实,若嘉可得知,荆襄为何有如此变故,便是些许险情,嘉亦当置若罔闻!”
NO。301奉孝入长沙,山民有野望
许都上至天子,下至百官,曹操皆可号令,唯有郭嘉,曹操始终与其商议,从未勉强过郭嘉行事。
曹操待郭嘉甚厚,郭嘉亦以死报之,自曹操陈留起兵,郭嘉功勋无数,君臣二人,不离不弃,郭嘉与曹操的关系,与其说是臣属,倒不如说是相交莫逆的好友。
见郭嘉去意已决,曹操心知再劝无用,只得苦笑,对郭嘉道:“如今文远于合肥严防江东异动,奉孝此去,操欲使仲康跟随!”
郭嘉闻言,正欲开口阻之,却见曹操摆了摆手,道:“仲康此去,除可保奉孝无虞外,亦可让那庞山民看看,我军中樊哙何人,消弭荆襄一战之心!”
郭嘉微微点头,对曹操拱手笑道:“既如此,嘉便与仲康同去,至于汝南军事,嘉欲建言主公使子扬辅子孝固守!”
曹操亦知曹仁严谨有余,机变不足,若刘晔去,可使汝南局势更为稳健,想到此处,曹操便允了郭嘉提议,对郭嘉道:“奉孝此去,一切小心!”
与之前去往长沙无异,郭嘉,许褚二人离汝南后,直奔江夏,轻舟一架,往长沙而去,数日之后,于长沙太守府上,庞山民闻天子使节至,不禁奇怪,待郭嘉步入厅堂,庞山民心中欣喜,对郭嘉笑道:“奉孝为使,可是奇事!”
“嘉闻孔明大婚将近,特向丞相讨了这桩差事!”郭嘉见庞山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亦对庞山民笑道:“山民倒是别来无恙,只是这治下土地,愈加广阔了。”
庞山民引郭嘉落座,见郭嘉身后那人,身高八尺,甚是勇武,不禁奇道:“奉孝,当向庞某引荐这位将军!”
“许褚,许仲康!”郭嘉说罢,似漫不经心一般,对庞山民道:“只是相府侍卫,山民何故称奇!”
庞山民闻言,面上一滞,半晌之后,不禁笑骂,道:“虎侯威名,庞某又何尝不知,奉孝欺庞某不识乎?庞某之前便闻丞相帐下恶来,樊哙,如今典将军已亡,许将军武艺,于丞相帐下,当首屈一指!”
许褚不曾想过这庞山民居然识他名号,闻言亦惊,半晌无言,目视郭嘉,郭嘉只微微一愕,便对庞山民笑道:“素闻山民有识人之明,山民识得仲康,不足为怪,只是山民说的这般细致,是向嘉显摆不成!”
庞山民见郭嘉依然如往常一般,风流疏狂,亦不禁大笑,笑过之后,庞山民却颇为忧心的看了郭嘉一眼,对郭嘉道:“许久未见,奉孝似并无变化,庞某心中甚是安慰,只是奉孝当保重身体,刚离河北,又来我长沙,这一路舟车,奉孝体魄,怕是难以应对。”
庞山民情真意切,郭嘉亦不免苦笑,这庞山民行事于郭嘉眼中,很是奇怪,庞山民与郭嘉,周瑜,鲁肃尽皆为友,可是这些朋友,却于各家诸侯处,皆身居高位,古往今来,从未有人如庞山民这般行事之人,如今诸侯相争,庞山民却不以为意,亦与诸人交好,原本郭嘉还以为此来长沙,少不了庞山民一阵诘难,可如今看来,倒是他之前有些多心了。
闻庞山民之言,郭嘉不禁轻叹一声,对庞山民道:“只是山民不予嘉休息的时间罢了,山民夺西川何其快也,可嘉连河北之地,尚未平定,于此事上,嘉心中,也是有意见的。”
庞山民哭笑不得,对郭嘉道:“之前图谋西川,庞某亦与奉孝打过招呼,且西川之事,非庞某之功,而是依仗孔明,士元,孝直诸人一同设谋,将士用命,若此事累及奉孝,庞某只能说,奉孝心眼,实在太小。”
许褚见二人相谈甚欢,不明所以,于许都处,郭嘉只在二荀面前,如此放松,于百官面前,亦颇为严谨,可如今入了敌营,郭嘉却如同回到家中一般,倒是让许褚想不通透了。
与郭嘉相谈甚欢,庞山民侧目看了许褚一眼,却发现这虎侯颇为拘谨,不禁对许褚笑道:“仲康虎威何在?”
许褚闻言,不知当如何作答,事到如今许褚亦不清楚,郭嘉此来,所为何事,丞相亦只命其护郭嘉周全,若庞山民言辞犀利,许褚自会展露威严,恶言相向,可庞山民言辞令人如沐春风,许褚一时间却不知当如何决断了。
见许褚拘谨,郭嘉笑道:“仲康可于这府上随意走动,若寻得武艺出众者,亦可一试身手。”
“郭奉孝,你来我府上,意图寻衅不成?”庞山民闻言不禁笑骂,对许褚道:“我荆襄上将,皆不在此,城中无人可奈仲康勇力。”
“荆襄上将何在?”许褚闻言,颇有兴趣道:“若有上将,还请上将军代为引荐。”
“于江陵,襄阳练兵。”庞山民知曹操细作,自然是不会放过如今荆益二州的连番动作,索性开诚布公道:“只是仲康此来,庞某未备刀兵,只备美酒,不知仲康善饮否?”
许褚闻言,不禁大乐,正欲应允,却猛然想到身负重责,对庞山民道:“许某不擅饮酒。”
“扯谎!”郭嘉闻言大笑,对许褚道:“难得来荆襄一遭,自要爽快行事,嘉于此处,安如泰山,仲康可肆意行事!”
“奉孝此来,庞某当设宴款待,至于饮酒,山民自知非仲康对手,不过我水军都督甘兴霸,可与将军拼酒!”郭嘉说罢,便命人去水寨寻甘宁来对付许褚,将二人引入后堂,不多时,许褚亦放下心中负担,三人聊的甚是热络。
郭嘉此来,其意图显而易见,只是郭嘉不提,庞山民亦假装不明所以,只与郭嘉相谈这一年以来,荆襄变化,亦向郭嘉询问了一番河北战事,以庞山民看来,这河北之事,曹操行事有些着急了,若如史上那般,待袁绍亡后,坐观袁家内乱,得河北之地,消耗更少,可郭嘉闻庞山民之言,却摇头苦笑,对庞山民道:“袁绍亡故之前,嘉已有此计,上表朝廷,可那时嘉于汝南,驱逐刘备,并不知晓河北战事详细,妙才于河北统军,因其擅突袭,自视河北军马无物,且张郃,高览二位将军,乃袁绍旧将,皆以为可一战拿下邺城……所以郭某至后,我大军齐聚邺城,破城袭之,驱袁绍三子远遁。”
说到此处,郭嘉白了庞山民一眼道:“另丞相如此行事,与山民关系不浅,山民速夺西川之地,丞相心中怎能不急,便是那江东伐荆襄土地,亦与此事,大有干系。”
郭嘉说罢,庞山民心中豁然开朗,口中喃喃道:“原来今年以来,各家诸侯,军马频动,乃是因为此中变故。”
说罢,庞山民对郭嘉拱手谢道:“奉孝见识,果然独到,这诸侯战事,果然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郭嘉闻言轻叹,对庞山民道:“非但牵一发而动全身,便是诸侯心态,皆会改变,之前山民行事稳健,皆因所掌地域尚狭,如今山民掌二州之地,亦有胆气,与丞相叫板!”
“此乃孔明之计,不过庞某亦心中认同。”
终究还是提到了汝南,庞山民心中暗叹,对郭嘉苦笑道:“庞某自知于战事之上,并无建树,所以这诸侯交战之事,我荆襄有孔明,士元胜任,庞某只坐享其成,有何不好?”
“将天下大势,押在今秋?”郭嘉闻言,颇为慎重道:“山民实在是有些小觑丞相心智了……”
“或许吧。”庞山民不置可否,对于曹操,庞山民的确心有畏惧,只是庞山民并不认为,曹操挟天时之势,不可战胜,庞山民也想过,今秋若可与曹操相争汝南,若可一战胜之,当下便挥军许都,迎回天子,届时刘姓宗室,除那名不正,言不顺的刘备之外,尽皆汇聚一堂,庞山民便可坐掌天时,人和,两大优势,天下诸侯何人可敌?
见庞山民征伐之意,甚为果断,郭嘉亦不再多言,就郭嘉看来,卧龙,凤雏,皆有奇智,可毕竟年幼稚嫩了些,就算于西川一役,长了不少见识,却难敌曹操帐下,百战之军。
且对荆襄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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