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变,若是寿成将军果真遇害,庞某便亲提兵马,为其报仇。若寿成将军逃出生天,此事便当从长计议。总之,此番仇怨,庞某终会与孟起一道,与那刘备清算!”
马超闻言,点了点头,抱拳对庞山民道:“既如此,马某先行谢过上将军援手之情!”马超说罢。与韩遂一道离了太守府,庞山民见二人走远,不禁苦笑。这刘备每每行事,似是总与他庞山民针锋相对一般,之前江夏之事,便是前车之鉴,如今于西凉,又是如此。原本庞山民还打算以商贾之道,徐图西凉,可如今刘备闹了这么一出长安大戏。庞山民先前谋划,尽皆付之流水,如今西凉细作,多未归返,庞山民也不知道这西凉之地,刘备已掌控多少。
且先前联结西凉,也是为了与孙曹联盟,互为制衡。若是刘备入主西凉,庞山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与他行连横之事的,与刘备之间的仇隙。日久天长,已绝无调和可能。事到如今,这联结西凉之事,名存实亡。
也就是说,荆襄少一盟友,多一敌人,当下局势,倒是有些与之前中原,颇为相似了。想到此处,庞山民不禁苦笑,对身侧庞统道:“之前倒未曾想过,庞某也有今天,举世皆敌虽然霸气,可以一敌三,庞某心中,也惶惶不已啊。”庞统闻言,默然不语,半晌之后,庞统却骤然大笑道:“当今天下,诸侯联结多为名存实亡,孙曹联结,于庞某看来也只为壮其胆气,为其休养生息,减少变数,兄长大可不予理会,只是刘备多番坏兄长大事,事到如今,我等也当与其清算一番了!”
“士元是建议为兄,同意孟起所请?”庞山民闻言,轻叹一声道:“为兄虽欲得西凉土地,可如今孟起丧父,若取西凉,乃趁人之危,且汉中初定,若再得西凉,为兄治下能吏捉襟见肘,得西凉易,治西凉难……”
庞统又何尝不知庞山民心中顾虑,只是刘备此番反叛马腾,若不以雷霆之势将其扼杀,刘备气势,怕是更盛,且刘备行事,向来无甚节操,如今其已得长安,保不准刘备会献上土地,转投曹操。
庞统将心中所想,尽皆告知庞山民后,庞山民不禁叹道:“士元言刘备投曹,为兄以为不太可能,刘备之前投曹,已让曹操吃亏不小,那曹操虽行事大气,可将心比心,任何诸侯也不愿见到臣属屡屡叛乱吧。”
“若刘备不投曹操,便是最好。”庞统闻言,心中一喜,对庞山民道:“那刘备只得长安,便难有建树,孤城一座,待我荆襄军至,必使其死无葬身之地!”庞山民闻言,微微点头。庞统所言,甚合庞山民心意,只是庞山民也不清楚,刘备除占下长安外,还可掠得西凉多少州郡,如今敌情不明,荆襄唯有按兵不动,才是上上之选,若贸然入西凉与刘备一决,须臾难胜。
西凉虽经济萧条,可军事却十分强盛,且平原作战,骑兵乃是主力,而于骑军之上,荆襄不比西凉。想到此处,庞山民对庞统道:“如今孟起心乱如麻,士元当多作劝慰,且经此一事,韩遂于西凉势力,恐已尽数被那刘备收编,此二人对为兄日后安定西凉,还有大用,士元便代为兄,往驿馆一行,以安二人之心,不知士元以为如何?”
庞统闻言,点了点头,领命而去,至驿馆时,却见马超,韩遂二人已收拾行装。庞统见状,不禁叹道:“孟起何必如此,西凉之事,我家兄长已于孟起严明厉害!”“士元勿要再劝,家父如今生死未卜,马某归心似箭,且马某来时,命伯瞻镇守天水,于西凉立足之后,马某再将西凉局势,致信上将军。”马超说罢,翻身上马,庞统见状忙拽住马缰,对马超道:“孟起,你若这般回去,庞某又如何放心的下?且我家兄长已命人于西凉多番打探寿成将军下落,不日便可得来消息,若是为寿成将军报仇,仅天水军马,如何能够?”
马超闻言,心中踌躇,却见身旁韩遂已翻身下马,一脸苦涩道:“士元军师所言极是,孟起,便是你我二人归返天水,又如何为寿成报仇?”庞统见韩遂听其劝诫,心中一喜,忙再劝道:“孟起速速下马,且随庞某一道,商议出兵一事,若得寿成将军讯息,我等便可立即行事!”马超见庞统情真意切,心中感动,对庞统道:“如此便劳烦士元了。”见终于劝下马超,庞统便引马超,韩遂二人入驿馆之中,向马超讨了张西凉地图,摊开案上,对马超道:“庞某欲问孟起,若寿成将军从长安逃出生天,你欲如何行事?若寿成将军遭遇不幸,你又欲如何行事?”
马超闻言,不假思索道:“马某与刘备仇怨不共戴天,无论父亲是否安然无恙,马某总要与那刘备清算一番!”庞统微微点头,暗道马超反应,与他先前所料别无二致,这刘备于长安行事,过于恶劣,马超与其不死不休,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如今西凉局势,已不在马家掌控之中,庞统也不知道,刘备反叛之后,已得多少西凉将校投诚,掠西凉多少土地。
想到此处,庞统一脸郑重,对马超,韩遂二人道:“以二位观之,如今西凉还有多少地方,被二位掌控?”“天水一郡,乃伯瞻治下,距长安路途遥远,刘备并无余力,攻略此地!”马超说罢,一脸傲然道:“且吾弟马岱,于军中素有声望,刘备便是大军齐至,须臾之间,难下天水!”“武威乃韩某与寿成起兵之地,且郡中汉羌杂居,百姓只认寿成,韩某为尊。”韩遂说罢,苦笑一声道:“且武威贫瘠,刘备对此地,兴趣应该不大。”庞统闻二人之言,点了点头,道:“若如此,西凉局势,还不太乱。”见庞统说的轻松,马超,韩遂尽皆愕然,庞统见二人神情疑惑,不禁笑道:“刘备行事,向来不够大气,便是有徐庶相辅,也难掩其志大才疏,若不得天水,武威二郡,你西凉只余安定一郡,便是被刘备所得,又能如何?除长安外,刘备只余一郡城,二郡之地,如何抵挡我荆襄大军?”
庞统说罢,马超,韩遂神情稍安,庞统见状又道:“以徐庶行事,长安如今怕是已被刘备完全掌控,而安定是否落入刘备周中,有待商榷,刘备仅如此实力,二位又何必如此忧心?我家兄长挽留二位,心中对西凉局势,已做过多番打算,孟起当稍安勿躁,待得知寿成将军消息,再作打算,岂不更好?”
马超闻庞统之言,与韩遂相视而叹,心中暗道庞统已好话说尽,且西凉局势,也的确如庞统所言,并不似表面看去,那般不堪,若再一意孤行,一旦交恶荆襄,岂不坏事?见庞统目光关切,马超点了点头,道:“便依士元安排,马某再于荆襄,静候几日,待得了父亲消息,还请士元于上将军面前,多作美言,相助马某!”
NO。371 徐元直穷兵黩武
又过三日,马腾讯息抵达长沙,得知庞德护持马腾逃难天水后,马超心中稍安,于二庞劝慰之下,也同意了待见过马腾之后,徐图报复之事。
既然马腾无恙,马超便欲归返天水,而韩遂却打算留在荆襄,操持两家联结之事。长安事变,韩遂于西凉势力,损伤不小,旗本八骑除候选,成宜二人外,杳无音讯。
回西凉苦寒之地,再难称王称霸,韩遂以为,倒不如于荆襄寻个差事,安享富贵了。
马超对韩遂举动,并未起疑,韩遂相投之事,庞山民倒乐见其成,韩遂之前于西凉经营日久,声威赫赫,留其于荆襄久住,早晚也有用人之时。
就这样,马超再次踏上征程,赶赴天水,而庞山民亦手书一封,赠与马超,告知其若遇困难,可往汉中寻孔明帮衬。
于长沙城门处,马超抱拳一礼,对庞山民道:“上将军仁义,马某心中感激,日后我西凉与荆襄相交,山高水长。”
“孟起,一路顺风。”
待马超走远,庞山民轻叹一声,对于马超此人,庞山民见过之后,颇为欣赏,虽说其智计有限,可是待人真诚,行事颇为豪爽,倒是对了庞山民脾气,如今见良将归去,庞山民心中也难免有些怅然若失。
事到如今,庞山民也不知此番联结西凉,算是成功还是失败了,虽西凉当下局势与庞山民先前预估,大不相同,且刘备占据长安,安定一郡如今怕是也被刘备所掌,可与马家的关系,却突飞猛进,不经意间,荆襄对西凉的雪中送炭,已经获得了马家好感。
从名义上而言,西凉还归马家所掌,一时之间,庞山民也不知道该如何计较,此番长安事变,荆襄得失了。
庞统见庞山民一脸思索之色,不禁笑道:“兄长所虑何事?”
“在想日后西凉马,刘相争之事……”庞山民闻言轻叹,对庞统道:“长安变故,令庞某先前谋划,付之流水,如今这西凉盟友,难当大用啊!”
庞统闻言,点了点头道:“不过以统观之,此番变故,并非坏事,即便那刘备不反,兄长与西凉联结,亦要提防刘备暗中反复……”
庞山民闻言,亦觉庞统所言,颇有道理,索性不再思索西凉之事,与庞统引送行军马,往城中而去。
长安,旧时宫殿之中。
刘备居于主位之上,感慨万千。
如今终于不再寄人篱下,观关张等人神情,神采奕奕,刘备心中亦豁然开朗,一夜之间,兵不血刃,夺下长安,且徐庶连夜用兵,奔赴安定,如今刘备治下,已得二郡之地,比之之前成就,辉煌不少。
只是刘备心中仍然惴惴不安,倒不是惧怕庞山民与曹操兴兵攻伐,而是刘备觉得,当下局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令刘备每时每刻,难以释怀。
昔日得陶谦徐州之时,刘备亦占徐州,小沛二地,与当下情形,何其相似?可是纵然占下地盘,有了安身立命的机会,可刘备并不认为,能在短期之内,打破眼下窘境。
马腾逃遁,必与荆襄联结,再攻马腾,殊为不易,可不攻马腾,转攻曹操的话,这潼关天险,又如何飞渡?
见刘备面上神情,时而喜悦,时而隐晦,徐庶对刘备道:“主公勿要忧虑,以庶观之,主公治下,短期之内,难有战事,正是我大军休养生息之机,如今城中铁骑,尽皆归附,长安城中,数万大军,可堪一用!”
刘备闻言微微点头,对徐庶道:“元直,备不惧曹,庞来攻,而是心忧若休养生息,以备治下二郡之地,如何与那庞,曹广袤土地相比?”
徐庶闻言,暗暗点头。
刘备所虑之处,正是其治下症结所在,虽长安一夜易主,刘备篡马腾立足西凉,可说到底,刘备的根基比之其余诸侯,薄弱许多,而那曹,庞两家皆有能吏,这拖的越久,局势对刘备越发不利。
徐庶思索多日,亦未找到可根治此症的办法,除破釜沉舟,穷兵黩武外,这长安,安定二地,于两家诸侯的夹缝之间,根本就难有发展。
想到此处,徐庶对刘备道:“庶欲领兵征讨武威,天水诸郡。”
徐庶说罢,刘备心惊,而关,张二人却眼前一亮,赵云面如沉水,对徐庶道:“军师,城内百姓,尚未安定妥当。”
徐庶闻赵云之言,不禁叹道:“如今主公于曹,庞夹缝之中,若与这两家诸侯半年时光,待其恢复元气,整顿军马之后,我等必死无葬身之地,欲破眼下时局,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见徐庶一脸严肃,赵云不知该如何辩解,却听刘备叹道:“皆备之过,连累诸位。”
闻刘备之言,赵云忙道:“既然事出从权,云愿听军师调遣。”
徐庶闻言,微微点头道:“之前庶也想过,殚精竭虑,与曹,庞两家,一同休养生息,安定百姓,可庶才华平平,于民治一道,与庞山民相去甚远,且曹营之中多有能吏,若予这两家诸侯些许时间,主公麾下与之差距,必越来越大。”
刘备闻言不禁皱眉道:“元直所言极是,只是若与诸侯相争,为何不去往洛阳,宛城等富庶之地?先前占下长安,已是备背信弃义,若再攻寿成,备之声名,毁于一旦。”
刘备说罢,关张二人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而徐庶却心中苦笑,暗道如今刘备居然还如此天真,这长安军马,于诸侯之间,还有何名声所言?
徐庶思索片刻,长叹一声道:“非是徐某不欲得富庶之地,献予皇叔,而是我等手中,并无强劲步卒,可破潼关一地,自先前与那贾诩一役,潼关守备,焕然一新,顷刻之间,难以攻下。”
“元直莫非是怕了那贾诩不成?”关羽闻言,傲然一笑道:“元直,不如这样,予关某一万军马,待关某去取那潼关,献予兄长!”
“云长莫要小觑潼关天险!”徐庶闻言,心中一急,冷声喝道:“我长安军马,本就不多,此时若再分兵,孰为不智!”
NO。372 曹孟德亲征汝南
刘备也知道如今长安的境况,远不似表面看去这般简单,待徐庶解释之后,刘备心中忧虑更甚,刘备往日,勤政爱民,如今却要迫不得已的穷兵黩武,此般变故,亦让刘备觉得颇为为难。
只是刘备明白,若再这般踌躇下去,西凉局势怕是会愈发混乱,想到此处,刘备心中已有决断,长叹一声道:“为我等复兴汉室之志,便让长安百姓,受些委屈,此中罪责,备当一力承担。”
见刘备心意已决,徐庶心中暗喜,对刘备道:“请主公兴兵,先取武威。”
徐庶说罢,刘备点了点头,见关,张,赵三人,尽皆请战,刘备微微踌躇,对徐庶道:“元直以为,当何人领军?”
“定然是关某领军。”关羽说罢,徐庶微微摇头道:“长安防务亦不可懈怠,庶欲遣子龙,率城中半数军马,长驱往武威,攻城略地!若得武威,马家基业毁于一旦,我等也可以与那塞外羌人,搭上关系。”
“羌人?”赵云闻言,不禁愕然道:“军师欲寻羌人结盟?”
“羌人虽多为见利忘义之辈,可如今我大军危难,已顾不得那么多了。”徐庶自然知道,赵云对羌人昔日于长安暴行,心中厌恶,只得出言解释道:“为制衡天水以及汉中大军,唯今之际,便是羌人,亦当联结,此关乎我大军兴衰之事,子龙切不可因昔日旧恨,而擅自行事!”
赵云闻言,神情苦涩,点了点头,抱拳领命,离厅堂而去。
关,张二人见赵云并不情愿,心中亦叹,之前羌人祸乱长安之事历历在目,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