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闻言,神情苦涩,点了点头,抱拳领命,离厅堂而去。
关,张二人见赵云并不情愿,心中亦叹,之前羌人祸乱长安之事历历在目,如今却要联结羌人诸部,以二人心高气傲,又如何肯欣然从命?徐庶此番未提及二人攻打武威,怕是早已料到二人心思,关羽见赵云离去许久,不禁叹道:“倒是苦了子龙。”
“军师,我等非联羌人不可?”张飞闻言亦道:“若还有别的办法,解我家兄长危厄,张某愿意一试。”
“若还有他法,庶又怎会委屈子龙?”徐庶闻言,一脸苦涩道:“翼德,你与那马超相识日久,若与其战阵相遇,可否胜之?”
张飞闻言,疑惑的看了徐庶一眼,道:“你是说孟起要回来报仇?”
“此是必然之事,你又不是不知晓那马超性情。”徐庶闻言,一脸郑重道:“若可斗将胜之,还望翼德留他一命,虽经长安一事,我等已与马腾不死不休,可若使马超活命,马腾日后行事,或许不会太过决绝!”
“胜之?留其一命?”张飞闻言,哭笑不得道:“张某与孟起战过多次,胜负皆在五五之数,即便可胜,亦是侥幸,自吕布之后,于张某眼中,孟起最为难缠!”
关羽闻言亦道:“此人虽是骄狂一些,但其本领的确非凡,除非我二人合力,可将其擒下,若只一人出马,胜败难料。”
徐庶闻言,愕然半晌,点了点头道:“那便无须顾忌此事,若之后沙场相逢,尽力取其性命吧……”
许都城中,自曹操得知,刘备反叛,占下长安后,心中大喜,近些时日,多邀群臣至府上商议,是否趁此长安乱局,引大军征伐,复夺昔日旧都。
可令曹操颇为奇怪的是,朝堂文武竟对夺取长安,分歧不小,军中武将,多于曹操面前请战,欲往长安建功,而以郭嘉为首的文臣,却建议曹操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翌日下朝之后,将麾下文武尽数邀往府上,曹操于一众文武面前,对诸人道:“诸位如今对这长安一事,可曾商议妥当?”
夏侯惇闻曹操之言,上前一步,拱手笑道:“区区刘备,丞相讨便讨了,何须商议?惇愿引三万大军,攻伐长安,不日便将刘备头颅,献予丞相!”
“三万怕是不够。”
夏侯惇还未退去,便闻郭嘉笑道:“三万兵马,于元让手中,可夺汝南,却不可夺长安。”
夏侯惇闻言,神情讪讪,昔日引三万军马,于汝南破刘备之时,若不是一时大意,如今刘备这路诸侯,早已灰飞烟灭,如今见郭嘉提及旧事,夏侯惇难免脸上一热。
曹操闻言亦笑,对郭嘉道:“既然三万不够,奉孝以为五万如何?如今河北安定,五万军马,曹某还是拿的出手的!”
“丞相已下定决心,复得长安了?”郭嘉闻言微微皱眉,曹操见状,淡然一笑道:“本是曹某土地,自当取回。”
“丞相勿要忘却,还有半境汝南,还在那荆襄手中。”郭嘉闻曹操之言,轻笑一声道:“若丞相只欲收复失地,何必舍近求远?”
郭嘉说罢,堂上群臣尽皆愕然,只是片刻,便闻荀彧抚掌大笑道:“奉孝所言极是!那荆襄军马,如今不过一日便可抵许都,若收复失地,汝南才是丞相首选!”
曹操闻言,一脸疑惑道:“荆襄强而刘备弱,为何奉孝不趁长安尚未安定之际兴兵?”
“长安一时半刻,难以安定。”郭嘉见曹操出言相询,坦然笑道:“如今刘,马之仇,不共戴天,丞相何不坐观其二虎相争?至于这半境汝南,乃是丞相先前寄存在山民手中的土地,如今也该取回来了!”
见郭嘉说的一脸轻松,曹操笑道:“之前奉孝不是还说,那陆伯言智计百出,颇为不俗么?”
“只竖子一人,终究智短了些。”郭嘉闻曹操之言,轻叹一声道:“且郭某为丞相谋划的是,若可一战收复失地,即刻再取新野,江夏诸地,让那荆襄于江北,再无立锥之地!”
郭嘉说罢,堂上诸将,面色大变,许久之后,贾诩不禁叹道:“如此豪言,也只有奉孝敢说了。”
“文和勿要忘却,若伐荆襄,非丞相一家,那江东亦有旧账,与山民清算。”郭嘉闻言,淡然一笑:“如今丞相于荆襄细作已传回消息,那荆襄与马腾联结,如今有了获得战马的途径,且荆襄,西川二地,又添奇物不少,既然休养生息我等比不上他,那便及早一战,尽得江北之地!”
曹操闻言,亦觉得郭嘉所言,有些道理,对郭嘉道:“劝曹某兴兵不难,只是奉孝如今,胜算几何?”
“五五之数。”郭嘉说罢,不禁苦笑道:“若一年之后,便是四六之数,丞相胜算,仅在四分!”
郭嘉说罢,群臣无不大惊失色,诸人皆知郭嘉向来言之有物,却未曾想到,其对那区区荆襄上将军,如此盛赞。
曹操亦颇为不悦道:“奉孝莫要危言耸听。”
“非是危言耸听。”郭嘉轻叹一声道:“郭某如今,已去过荆襄两次,这两年之间,荆襄变化非同小可,而那庞山民最擅吏治,除吏治外,其上兵伐谋,颇有手段。”
“先前因河北牵扯,丞相无暇顾及荆襄之事,如今丞相已腾出手来,当与那庞山民一较高下,若再不加制衡,任其坐大的话,不要说剩下的这半境汝南了,便是许都,亦难守御!”
郭嘉言之凿凿,曹操眉头也越皱越紧,正踌躇间,却听身边一粗豪声音响起:“丞相,俺也觉得奉孝军师说得有理,那庞山民于俺眼中,行事怪异,便是俺这武者,亦心中惊惧。”
骤然出言者,乃是许褚。
曹操闻言,心中好笑,对许褚道:“仲康也知谋事?”
“不知,只是那庞山民仅用小小手段,便可败俺。”许褚说罢,便讲起了之前诸葛亮大婚之时,他与庞山民相约举尊之事,待其说过之后,堂上群臣,皆倒吸一口冷气。
“此乃奇术?”
“只是小聪明吧……”
一时之间,丞相府堂,议论纷纷,许褚说过之后,便不再言语,待曹操定夺大事,曹操思索许久,对郭嘉道:“奉孝,非是曹某不信这荆襄两年时光,除掠西川,汉中土地之外,还有如此战力,而是奉孝所言,若与之对决,胜算仅在五分……曹某向来知晓奉孝可料敌于先,只是这胜算太低,曹某如何敢战?”
“若丞相再踌躇下去,可是连五分胜算都没了……”郭嘉闻言苦笑道:“若丞相心意已决,郭某这便去汝南,接掌仲达军马,试试那陆伯言手段,若丞相不允郭某提议,那郭某便于许都,与丞相一道看那荆襄蓬勃发展便是……”
曹操闻言,愕然无语,却听贾诩笑道:“奉孝,老夫可添一成胜算否?”
“若文和与郭某同往,自然可得六分胜算。”郭嘉说罢,对曹操笑道:“文和先生难得主动一回,欲为主公排忧解难,主公若再不允,说不过去!”
“奉孝,我兄弟二人,可添一成胜算否?”夏侯渊闻郭嘉之言亦道:“河北一役,显不出我兄弟二人本事,之前听闻奉孝曾言,荆襄骁将不少,我兄弟二人亦当与之一会!”
郭嘉闻言,微微点头,却听曹操朗声大笑道:“奉孝心意已决,文和亲自请战,曹某又怎敢不给二人面子?既然汝南一役,关系重大,曹某欲亲征此地,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NO。373 格局已变,陆逊警惕
堂上群臣同仇敌忾令曹操十分满意,曹操征战天下多年,并非未逢一败,只是他心中深知,只要治下臣子有这般万众一心的心气,便可频频于艰难时刻扭转逆境。
于此同时,曹操心中也对庞山民更加警惕,短短两年多时光,转眼即逝,可这荆襄竖子却在旁人看来毫无可能的情况下,雄踞二州之地,其治下广袤,已可与中原堂堂一决了。
如今天下诸侯,皆有无法遮掩的劣势,中原无水军,所以想要跨江而战,绝无胜算,这也是郭嘉先前曾言,此番兴兵,只可掠荆襄于江北土地的缘由之一,而江东,荆襄多为南人,虽擅水战,却于陆上难与中原相争,如果不是刘备骤然与马腾反目,夺长安,安定数郡,那荆襄或许会慢慢的从西凉购买战马,组建骑军,所以郭嘉所言,此乃天赐良机,遏制荆襄,曹操心中,深以为然。
然而郭嘉的考虑比之曹操,又要更深一些。
于郭嘉眼中,若不出太大变故,日后可问鼎九州者,除曹操与庞山民二人之外,再无他人,且此番若是兴兵汝南,与陆逊沙场相逢的话,曹军的胜算还是比较大的。
陆逊不凡,郭嘉早已知晓,只是在郭嘉看来,陆逊用兵颇为老成,与其年岁不符,对寻常人而言,此乃优点,而这陆逊身上的稳健,却是有些过于刻意了。
如此看来,足以说明此子兵法韬略虽可用的纯熟,其中却难免着于表象,未臻大成,比之周瑜,庞统,诸葛亮等人,总要略逊一筹,若日后与之沙场相逢,窥其软肋,自可破敌。
只要可以讨回汝南,便是不去与那江东联系,以周瑜眼力,自然会望风而动,两家诸侯同掠荆襄的局面一旦形成,荆襄必然焦头烂额。
郭嘉思虑许久,对曹操道:“丞相还请早些下令,紧闭城池,查抄城中各庞家商铺,以免我大军用兵之时,被山民窥得先机!”
“只是些许眼线,奉孝何必小题大做?”曹操说罢,郭嘉轻叹道:“郭某亦不懂商贾之道,只是那庞山民屡屡料敌于先,与这开设于各家诸侯处的商铺,关系不小,若只一陆逊,丞相亲征,汝南易得,若让那庞山民有所警惕,此番用兵,怕是要横生枝节!”
“奉孝所言极是。”
闻郭嘉之言,贾诩亦劝道:“之前贾某与奉孝多番言及那荆襄之主,此人手段,常常看似简单,却可化腐朽为神奇,丞相切勿因其年龄尚浅,而轻视此人。”
曹操闻言亦笑:“如今这庞山民已有与曹某为敌的资格,曹某不会小觑此人!”
堂上商议,直至正午,曹操设宴与群臣用过饭后,许都城中,便四门紧闭,于坊间多有商铺,被曹军查封,且曹操严令城中商贾,数日之内,不得出城。
而城中各路校场,多有上将往来其中,军马调集频繁,许都城中百姓多有疑惑,这近些时日,也没听说有哪家诸侯,打到许都,怎么许都却是一副战云密布的样子?
汝南城,太守府中。
陆逊于后堂之中,审阅着数日以来的治下政务,如今由荆襄各郡迁徙而来的百姓,已有万余,汝南城中大兴土木,生机勃勃。
批复完繁杂政务,陆逊的心思也不禁飘至半郡之外,司马懿统辖的土地之中了,近来两家诸侯,虽少有交兵,可陆逊心中却难以乐观,江东联结中原,刘备反叛马腾,联系这诸多事情,陆逊并不看好汝南一地,可如现下这般,长治久安。
将心比心,若陆逊为曹营之人,若窥得此等良机,亦会兴兵而来,郭嘉,贾诩,司马懿等人,又岂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
再次摊开案上地图,陆逊眉宇之间,忧色更甚,陆逊对于司马懿并不惧怕,可若曹营能吏皆至,陆逊也不看好手中筹码,可抵曹操大军,前来攻伐。
心中一遍遍的完善着汝南布防,陆逊轻叹一声,对身旁侍者道:“召向宠将军至此。”
侍者闻言,匆匆离去,不过多时,向宠便至,见陆逊面上,一脸愁容,向宠对陆逊道:“伯言召向某而来,所为何事?”
“欲使将军归长沙,求上将军援助!”陆逊说罢,向宠一脸愕然,对陆逊道:“近些时日,司马仲达麾下,并无异动。”
“非因司马仲达。”陆逊闻言苦笑,道:“陆某已修书一封,将军带去便是。”
向宠闻言,带上书信,领命而去。
数日之后,庞山民于长沙城中,见向宠到来,心中奇怪,如今庞山民精力,多放在扶助马腾,湮灭刘备一事上,对于汝南局势,并不似先前那般关注,看过陆逊书信,庞山民心中凛然,忙召庞统,前来议事。
庞统至府堂,看过书信之后,对陆逊所言,深以为然。
之前料定曹操不敢贸然兴兵,其缘由皆在西凉归马腾所掌,一旦曹操兴兵,荆襄亦可与西凉两路兴兵,使曹操用兵,畏首畏尾,可如今长安变故,已令天下格局,新生变化,若曹操大军来犯,也在情理之中。
陆逊可于司马懿划地而治,可若曹操亲征,中原豪杰尽皆相随,陆逊又怎是曹营诸多谋士合力图谋的对手?且那曹操用兵,极有手段,不动则已,一旦兴师动众,汝南一地军马,怎可与中原豪杰分庭抗礼?
想到此处,庞统神情严峻,对庞山民道:“以统观之,伯言所虑,极有道理!”
庞山民闻言亦点了点头,对庞统道:“荆襄境内,可用之人不少,汝南之事便不要劳烦孔明了,士元,你可往汝南一行,与伯言一道掌军。”
庞统闻言却微微摇头,道:“一旦曹操兴兵,江东可闻风而动,若庞某去往汝南,何人制衡江东?且如今兴霸已归,庞某还是与兴霸一道,保我荆襄水路的好!”
“那士元以为,何人可往汝南一行?”庞山民闻言,一脸奇怪,却见庞统笑道:“兄长可多带上将,于汝南震慑曹军,若兄长亲至,无论那曹营军马是否来攻,心中定然忌惮万分!”
NO。374 真当庞某怕事不成?
庞统话音刚落,未及庞山民答复,向宠便一脸愕然道:“莫非军师不知,汝南毗邻曹操治下,上将军若去汝南,危机重重?虽如今伯言军师与司马仲达并未交锋,可边境之地,总有冲突!”
庞统闻言,笑而不语,庞山民微微皱眉,对庞统道:“为兄倒不是怕与曹军对峙,而是为兄非是谋士,去往汝南,有何作用?还请士元解惑。”
“兄长虽不通兵法,可于郭奉孝心中,兄长乃其劲敌!”庞统闻言笑道:“若是寻常之时,汝南欲生刀兵之事,庞某自然乐意去为兄长分忧,只是若此番兄长去往汝南,必在那郭嘉,曹操诸人意料之外,心生顾忌,兄长这上将军身份,便足可震慑曹军!”
“士元的意思是,这汝南一役,未必打的起来?”庞山民闻言,一脸奇怪,陆逊信上所言,庞山民深以为然,刘备反马腾,对曹操而言,的确是天赐良机,更何况如今荆襄,举世皆敌,孤立无援,若此时不大动干戈,日后必然后悔。
“依统看来,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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