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凤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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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凤雏-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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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襄军马,破釜沉舟了……”

郭嘉眼中掠过一抹阴霾,对曹操道:“丞相,曹将军无法救援,还是让夏侯将军,勿要徒费口舌了。”

曹操闻言,心中恼怒,对夏侯惇道:“元让,且去告诉那庞山民,若肯放人,曹某缓攻城池五日!”

夏侯惇拍马而出,至城下将曹操言语,尽数告知城头荆襄将校,却见庞山民仍不改初衷,分毫不让,且庞山民不疾不徐,从身旁士卒手中,接过扑刀,对城下夏侯兄弟冷笑道:“杀人偿命,庞某早晚取你二人性命,如今先将利息收回!”

说罢,庞山民一刀砍下曹纯头颅,溅血一身,目光如鹰隼一般,直视城下夏侯兄弟,将脚旁头颅抓在手中,掷于城下,冷声喝道:“叫那曹操,快来攻城!”

夏侯兄弟见曹纯身首异处,睚眦欲裂,夏侯惇双目冒火,对庞山民破口骂道:“你就不怕丞相大军,与你荆襄不死不休!”

“若怕你半分,庞某也不会立于此处!”庞山民说罢,对夏侯惇道:“速将头颅,送给曹操看看,还不快滚!”

夏侯惇何曾受过如此羞辱,下马捡起曹纯头颅,却见城上荆襄射手,皆弯弓搭箭,夏侯渊见状,惊怒不已,对庞山民喝道:“两军相争,不杀来使!”

“庞某哪管这诸多规矩!”庞山民说罢,大手一挥,夏侯惇捡起曹纯头颅,翻身上马,二人飞马便退,却见城头箭矢如雨,二人奋力抵挡,皆身中数箭。

曹操于高台之上,怒火勃发,对左右喝道:“攻城!不破汝南,绝不停歇!”

郭嘉见庞山民不讲规矩,亦心中恼怒,只是郭嘉心知,庞山民行事从不循规蹈矩,这战时规矩,与他而言,根本就浑若无物。

曹营士卒见荆襄军马箭射使节,亦惊怒不已,纷纷往城前救援,护下二将归来,见其性命无虞,报知曹操之后,曹操心中稍安,只是面上怒火,久久不散,看着无数士卒往城前而去,曹操冷声笑道:“若破城池,必让那庞山民偿命!”

曹操军马,再度攻城,其声势比之之前二日,更为浩大,而庞山民却不再开城门,与之相斗,命荆襄士卒,紧守城头,厮杀半日,汝南城门已被撞破,可曹军却发现城门之处,一片火光,原来那城中军马早已备好火油,引燃城门巨量木柴,使曹军不得入城。

“倒是决绝的很!”曹操对此守城之法,不屑一顾,城门已毁,待大火灭掉,便可引骑兵冲入城中,一旦入城,荆襄军马再无城墙之利,曹军本就人多势众,汝南若不依仗城墙御守,死路一条!

而城上庞山民面色却不为所动,如今城中文聘,已聚万余军马,列阵城中,若曹军骑兵冲至,便让其有来无回,如今两家关系,不死不休,庞山民也豁出去与曹操,死斗到底。

攻杀一日,直至黄昏,曹军并未停歇攻势,数千曹军冲入城中,与文聘军马厮杀,却又被荆襄军马,死死抵住,城前,城中,战事焦灼,汝南虽于曹操眼中,岌岌可危,可曹操军马,却始终难入城池。

“丞相,当暂且鸣金收兵,天色将暗,士卒如何攀爬城池?”郭嘉见曹操于高台之上,死死盯着汝南城头,对曹操劝道:“士卒拼了一日,如今力怯,也该作休整了。”

“那汝南军马,便不力怯?”曹操面色阴沉,对郭嘉道:“曹某说过,不破城池,绝不罢休!”

“城中军马乃以逸待劳。”贾诩见状,亦出言劝道:“丞相何必与亦商贾置气?唯今之际,城门已破,便是再给那庞山民一夜功夫,又能如何?”

“一夜功夫,曹某也不欲再等!”曹操闻言怒道:“庞山民斩曹某爱将,伤曹某使节,总要付出代价!”

NO。381 围魏救赵,汝南不失!

黑夜攻城,比之白日更加艰难,曹操见士卒折损不少,终究不再一意孤行,见城下曹军军马退避之后,庞山民颓然坐倒,身上再无一丝力气。

时至此时,庞山民也不知先前一怒之下,斩杀曹纯是对是错,若不杀曹纯,留其性命,也不至于眼下这般,与曹操不死不休,一日固守,汝南军马伤亡万余,虽也杀了个够本,可是这些一条条鲜活的人命,皆葬送在庞山民一个简单的念头之上。

“或许自己还是不够成熟吧……”

庞山民苦涩一笑,仰望漆黑的夜空,眼角间泪水滑落,心中第一次有了摇摆不定的感觉。

归根结底,自己也只是一个运气不错的穿越者,既不是枭雄,也不是英雄,于汝南城前,砍下曹纯头颅的瞬间,庞山民虽泄一时之愤,心中却依然矛盾。

不知万余曹军士卒性命,可否告慰张任在天之灵,下次再用何物,去告慰一日征战,阵亡的万余将士的生命?

又是一夜未眠。

待天色微明之时,庞山民的目光已落在了远方苍凉的曹营军阵之上,曹操军中,暮气沉沉,可散发出的决绝杀气,却令庞山民心悸不已,烽烟飘散,那曹操又携士卒,登高而立,虽曹操身影,仅可看得隐隐约约,可庞山民知晓,曹操的目光,应该是与他互不相让,死死对视着的。

只有三万可用士卒,还可撑下几日?

要不要听从陆逊先前建言,事不可为之际,遁离汝南?

若再这般固执下去,汝南城中将校,玲儿,祝融,绍儿,伯言,仲业将军……皆可活下去么?

庞山民有生以来,第一次这般矛盾,只是思虑许久,庞山民却未有决断,只是本能的矗立城头,死死的盯着对面高台。

“上将军……”

陆逊声音已颇为干涩,连日来的战斗,令向来从容不迫的汝南少帅,失去了往日的从容不迫,一脸疲累。

“何事?”庞山民也尽量言简意赅,庞山民并不知晓,也不想知晓可再抵挡曹操几次攻伐,只是认为将力气省下,能挡几日,便挡几日,回想之前于荆襄之时,庞统所作安排,庞山民不禁苦笑,这回算是被这族弟坑的狠了。

当对面曹军高台之上,再次竖起旌旗之时,庞山民便闻陆逊劝道:“上将军,若曹军再如昨日那般,死命攻城,便是上将军令,陆某也要抗命不遵了!”

庞山民僵硬的脸上,勉强作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对陆逊道:“此战之罪,在于庞某,非是伯言,庞某言出必践,若要退避,伯言可待玲儿诸人,早归荆襄,愿留下随庞某守城者,便与庞某一道迎敌,心中惊惧者,庞某亦不怪罪,大可退去!”

“上将军何出此言,当陆某贪生怕死不成?”陆逊闻言怒气冲冲道:“既然上将军心意已决,从今往后,陆某绝不再劝!”

“算庞某拖累了你……”庞山民知道若再说下去,陆逊定然翻脸,长叹一声,对陆逊道:“庞某每每想起此番损兵折将,便想要报仇雪恨,可越是报仇,手中血仇越是累累,庞某也不知,如今当作何抉择了。”

陆逊自然知道庞山民心中纠结,呆呆的看了庞山民许久,苦笑一声道:“上将军倒是情感丰富的很,只是陆某看来,根本就无须想那么多,既然上将军已有决断,我等便坚决执行便是!只是还请上将军抖擞精神,曹军又要来了……”

城外曹操军马再列阵势,曹操于高台之上,一脸阴郁,对于昨日未破汝南,曹操心中,郁郁不平,大军已多次杀入城中,却屡屡又被荆襄军马逼了出来,曹操用兵至今,也没打过如此惨烈的攻城战役。

纵然如此,曹操依然认为,此战便是不顾折损,也要将汝南城一鼓作气,拿到手中,若不入汝南,荆襄军马怕是再也不会对中原军马心有畏惧,且若让那庞山民赢下此战,让这群难缠的荆襄军马,培养出死战不退的韧性,日后荆襄与中原相争,劣势怕要变得更大。

果然如郭嘉所言,荆襄与中原征战,胜败在五五之数,若再予荆襄些时日,荆襄怕要变得更强!

“奉孝,这庞山民果然是曹某大敌!”曹操说罢,轻叹一声道:“若可将其擒下,曹某心中,再无顾虑!”

郭嘉闻言,微微点头,看着远方烽烟散去,渐渐清晰的汝南城,郭嘉神情冷峻,对曹操道:“今日,也该有个分晓了。”

曹操闻郭嘉之言,面上一喜,再命士卒攻城,数千军马正纷涌往城前奔去,忽闻后军之中,一斥候快马来报,至高台前,浑身鲜血的斥候翻身下马,对曹操急道:“丞相,汉中军马围困宛城,马超引西凉铁骑已冲过宛城地界,奇袭许都!”

“什么?哪儿来的西凉铁骑?”曹操闻言,心头一慌,疾行数步,将斥候拽起,一脸怒色道:“休要谎报军情!”

“围魏救赵!”郭嘉闻言,亦大惊失色,对曹操道:“那卧龙,凤雏,行事何其迅速,若许都有失,天子遭难,我等无家可归!”

“有荀文若,荀公达,许都不失!”曹操心中急切,对左右道:“攻城!擒下庞山民,足抵宛城有失!”

“丞相勿要自误!”贾诩闻言亦道:“如今我等皆不知许都情况,正如奉孝所言,我大军家眷,皆在许都,若此番攻城,破得汝南还好,若破不得,我大军又当如何?”

“庞山民怎会比天子更为重要?”郭嘉闻言亦劝,“如今许都军马,多半被丞相带出,就算文若,公达智计百出,又如何为无米之炊?且马超为何与荆襄军马,沆瀣一气,更待商榷!”

曹操闻言,神情数变,极不甘心的看了一眼远方破落的汝南城墙,对传令士卒喝道:“鸣金,退兵!”

闻鸣金之声,曹操军马忙列阵归营,庞山民一脸呆滞的看着去而复返的无数曹军,半晌之后,几欲疯狂道:“伯言,汝南不失?汝南不失!”

NO。382 兄弟争执

即便是退兵,曹操军马依旧阵势严整,庞山民见城外曹军,前军已变作后军,拆除营寨,缓缓而退,召陆逊至身前道:“伯言,可否出城袭之?”

陆逊闻言摆了摆手,对庞山民道:“虽不似曹军诈退之计,然而曹操既然敢堂而皇之的退兵,必对奇袭有所提防,且我城中军马已然不多,若出城追敌,一旦中计,如何守城?上将军当见好就收。”

庞山民闻言点了点头,再也撑不住袭来的困意,微微一晃,便趴在女墙边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不过半日,城外曹军便走了个干干净净,只是汝南城前的血腥气息,久久不散,陆逊遣斥候出城,寻曹军动向,直至傍晚才得知,曹军已离汝南三十余里,退往许都。

明月高悬,庞山民幽幽转醒,见身旁陆逊目光关切,勉强一笑,对陆逊道:“曹军已退,伯言也当早些休息。”

陆逊闻言点了点头,却从怀中掏出一份战报,递予庞山民面前,庞山民看过之后,神情默然道:“士元可知汝南战损之事?”

陆逊微微摇头,对庞山民道:“士元军师兵进宛城,且有马孟起为前部,率五千铁骑直逼许都,才使曹操闻风而退,军师运筹,功大于过!上将军还是莫要再为张将军身殒一事,耿耿于怀了。”

庞山民也知道,庞统此番筹谋,皆是为荆襄打算,且骗过郭嘉,颇为不易,只是庞山民脑海之中,始终念念不忘张任伤痕累累,力战而亡的场景,默然许久,庞山民对陆逊叹道:“庞某非明主。”

“上将军却是仁主。”陆逊说罢,勉强一笑道:“若是张将军泉下有知,定会感念上将军恩德。”

恩德?

张任由西川转投荆襄,未享片刻富贵,荆襄对其,有何恩德?

庞山民不愿与陆逊就张任一事,再谈下去,对陆逊道:“伯言,还是早些休息吧,曹军虽已退去,如今却不可懈怠。”

又过数日,汝南周边再无曹军踪迹,解汝南之围,庞统便命马超收兵归返,二路军马合于一处,直往汝南来见庞山民,入城见庞山民后,庞统一脸欢喜道:“恭喜兄长,力克曹军,汝南一役,我荆襄威风,必响彻中原。”

庞山民闻言,冷淡的看了庞统一眼道:“士元可知,张任将军战死?”

庞统微微一愣,继而叹道:“未知,愚弟只知,兄长令曹操军马不得寸进。”

“我等大军归来,上将军却不欣喜?”马超引得胜之师,见庞山民一脸严肃,心中奇怪,对庞山民道:“为解上将军之围,马某可片刻未曾停歇,从天水调集铁骑之后,得士元消息,立刻赶往宛城相会。”

“多谢孟起。”

面对马超,庞山民难得露出笑脸,对马超道:“大军得胜,庞某心中亦是喜悦,只是怨士元此番定计,并未先前知会庞某罢了,士元,你先前可曾想过,若是汝南有失,又当如何?”

庞统闻庞山民责备之言,不以为忤道:“愚弟了解兄长性情。”

“可张将军却亡于阵上!”庞山民闻言怒道:“此事士元先前也已料到?”

“兄长!”庞统闻言亦怒,解汝南之围,且一路而来,大军杀敌无数,可见庞山民后,未得褒奖倒也罢了,竟还遭了庞山民连番埋怨,想到此处,庞统心中更是不忿,对庞山民道:“大军征伐,死伤难免,张将军殒于沙场,死得其所,庞某之前是未曾料到,张将军身死之事,只是兄长以为,这沙场之上,可有不死战将?”

马超也似乎明白了庞山民郁郁不乐的原因,闻言亦道:“士元所言极是,马某若是不得长命百岁,亦会与张将军选一般道路,将军难免马上亡,马某深以为然!”

庞山民闻言微微一滞,默然不语,许久之后,长叹一声道:“庞某还需冷静……”

见庞山民一脸颓丧,庞统还以为先前口出恶言,令庞山民神伤,心中自责不已,对庞山民道:“兄长,如今刘备已兵逼武威,寿成将军亟待我军救援。”

“那便作书一封,令孔明操持此事,由汉中出兵便是。”庞山民说罢,对马超道:“孟起长驱驰援之义,庞某不忘!”

马超闻言,面色一息道:“既然已解汝南之围,马某当再返汉中,与孔明军师一道,攻伐刘备!”

庞山民闻言,不置可否,庞统却点头笑道:“孟起可速去,西凉地理,孟起尽知,若与孔明强强联结,必破刘备。”

马超闻言,抱拳一礼,反身而去,出城之后,引一众铁骑往汉中而去,庞统见庞山民面上,郁色不消,长叹一声道:“请兄长治罪。”

“你有何罪?”

庞山民闻言,苦笑连连道:“此番士元谋划,竟将奉孝算计其中,围困宛城,大败徐晃,且铁骑兵进许都,不仅解了汝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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