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庞山民的想法,远远不止于此。
见庞山民陷入思索,司马徽不禁笑道:“承彦,果然是你的学生!这走神儿功夫,青出于蓝了!”
闻司马徽调侃,黄承彦也不做辩驳,只一脸希冀的看着庞山民,之前庞山民一眼便窥破了这五色烽火的用途,如今陷入遐思,没准儿还有什么新的想法。
在黄承彦眼中,庞山民这个穿越者于奇术一道,悟性可怕的令人发指!
半晌之后,庞山民回过神来,尴尬一笑道:“适才怠慢诸位师长,还请各位原谅!”
“有话快说!”黄承彦迫不及待的对庞山民道:“山民且来说说,老夫这‘五色烽烟’,若应用军中,作用可是如德操所言,那般无用?”
“自然不是!”
庞山民说罢,却见司马徽对庞德公道:“看到没,师出同门就是这样!你这烽火也就寻常货色,只多数种颜色,又有何用?”
庞山民也不与司马徽多说,反而走到包裹面前,取出几挫烽火染料,对司马徽道:“不同色彩的烽火,可代表敌军数目,百人以下的敌军大可不论,此等敌军,寻常隘口便可拦下,若敌军过百,可用黄色,敌军过千,可用绿色,这敌军若是过万,便用红色……至于若过十万,那根本就不会是奇袭,兵马异动,我荆襄亦会早有得知!”
司马徽闻言点了点头,道:“这点倒是可行,待日后可让这烽火,推广军中,防范来敌!”
黄承彦见庞山民已说服司马徽,自然一脸喜色,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发明创造,只是一堆废品。
可是庞山民却一脸郑重的对司马徽摇了摇头道:“德操先生,这五色烽火的用途,于庞某眼中,远远没有这般狭隘!”
见三位师长尽皆愕然,庞山民朗声笑道:“庞某之前亲征西川,雍凉二地,如今深感这大军开拔之后,各路军马的消息传递极为缓慢,若每种颜色的烽火,排列组合,蕴含不同的紧急军情,这各路军马的讯息交流,岂不便捷许多?”
“你大军开拔,还带着烽火台作甚……”司马徽说罢,忽然止住不语,继而面带喜色,对庞山民道:“你是说,用燃放烽烟,代替斥候?”
“阴雨天气,自然用不上这烽烟,可是两军交兵之时,谁又会选择狂风暴雨的天气?”庞山民闻言笑道:“且烽烟传递消息之快捷,比之军中快马,迅捷数倍,若此物用的好了!我大军征伐,可占尽先手!”
“居然还有如此作用?”就连黄承彦这个五色烽烟的创造者,都没有想到庞山民居然将烽烟的用途,拓展到了如此地步,黄承彦心中一喜,对司马徽笑道:“德操,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司马徽闻言不禁苦笑,对黄承彦道:“你这老家伙之前怕是也没想到,新制的烽烟会有这般作用吧!不过话说回来,看如今山民,伯言青出于蓝,老夫却觉得咱们还真是有些老了!”
NO。452 马谡,马幼常?
原本荆襄三老还以为庞山民对黄承彦所制“五色烽烟”推崇不已,皆因其看在师徒情谊之上,不愿老师坠了威名,可是如今见其神采奕奕的讲述着这烽烟可能起到的作用,庞德公与司马徽二人的兴趣,不禁也被调动起来,与之一同思索商议。
烽火于大军征伐之中,只是寻常之物,火石引火,人人皆会,便是一斥候遇紧急敌情,也可暗寻一僻静之处,将烽火引燃,再作遁逃,在庞山民看来,此物若应用军中,再有哪家诸侯敢奇袭荆襄,定被提前知晓,到时候少不了吃个大亏。
且庞山民的野心不止于此,于这个科技蒙昧的时期,稍稍领先于时代少许的“技术”,很大程度上可以改变荆襄的局势,那织机,竹纸等物,不外如是,除为荆襄赚来巨量财帛之外,也大大加快了时代的进程。
与此同时,如今工匠于荆襄的地位也得以改变,特别是有资格进出竹舍工坊的工匠,其所得财帛,甚至会高于寻常官员的俸禄,就连荆襄各大世家,对真正有本事的手艺人,也会以礼待之,这事儿放到数年之前,根本就是难以想像的事情。
堂中人正聊的热络,却闻门外又有人通报,言书院学子求见庞德公,已于堂外静候多时。
庞德公闻言,对诸人道:“虽不知何人前来,但终归是书院学生,这烽烟如何应用一事,一天时间怕也拿不出个章程,不如叫其入内,也看看到底何人,于此时来寻老夫吧!”
庞德公说罢,三人皆点了点头,不多时候,便有一身穿白袍,二十余岁的俊朗青年,入得堂中。
那青年见庞德公后,躬身一礼,又瞅见司马徽亦在,眼前一亮,对庞德公道:“老师,马某欲学兵事,只是不知为何老师总是不允?”
“幼常,你虽才华横溢,却性情急躁,若是入朝为官,可嫉恶如仇,保一方平安,若入军中,绝非良将!”庞德公闻言,微微一叹道:“只是你志向却在沙场建功,如今德操亦在,若其应允,日后你便相随水镜先生,改学兵家之道吧!”
幼常?
这名字可是有些耳熟……
庞山民闻言思索片刻,手指青年,一脸讶色道:“你是马谡?”
“这位同窗居然识得马某名号?”马谡闻言,微微一笑,见庞山民穿着朴素,还以为庞山民只是书院之中的寒门学子,如今于庞德公府上,怕也是赶巧来这儿请益学问的……庞山民闻言,点了点头,道:“倒是识得你家兄长……”
马谡闻言,傲然一笑道:“兄长名号比之谡,响亮不少,之前更是得蒋公琰推荐,入襄阳为官,这位同窗识得马某兄长,倒也不是什么怪事。”
见马谡傲气十足,庞山民也不动怒,荆襄三老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二人,各有所思。
只是未及庞山民开口,却见马谡躬身一礼,对司马徽道:“还请先生收我为徒,若得先生指点,马某自信日后若是入得军中,必不逊于那江东而来的伯言师兄!”
司马徽闻言,颇为怪异的瞅了庞山民一眼,却见庞山民不动声色,司马徽心中奇怪,这庞山民之前态度,显然是对这马谡有些了解,可是如今却一语不发,莫非二人之间,还有什么纠葛不成?
不过这般念头在司马徽的脑海之中转瞬即逝,一堂堂荆襄之主,又怎会与寻常书院学子,产生纠葛?
想到此处,司马徽不禁笑道:“老夫还不知幼常对这兵法之道理解如何,又谈何收徒之事……”
“但请先生提问!”
见马谡颇为自信,司马徽亦点了点头,与马谡谈论起了兵书战策,言语之间,司马徽见马谡对兵法之道颇有见解,往往能够举一反三,心中大喜。
半晌之后,司马徽赞叹连连,只觉这马谡才华虽不及陆逊,却也相去不远,若悉心调教一番,倒也可为荆襄再添贤才,正欲应下马谡先前请求,再收一关门弟子,话未及出口,却倏然一愣,侧目看了庞山民一眼,笑道:“山民以为幼常如何?”
“山民……”闻司马徽之言,马谡默然惊醒,呆呆的看着一脸思索之色的庞山民,口中喃喃道:“唐侯?”
庞山民闻马谡言语,微微点头,对马谡道:“正是庞某。”
马谡闻言,躬身一礼,便不多言,庞山民见其进退有据,心中倒也有了一丝好感,只是马谡此人的名号,之前的确令庞山民“如雷贯耳”,从某种角度来说,史上若没有马谡于街亭的事败,就不会有孔明于西城的空城计了……到底要不要重用此人呢?
庞山民对于诸葛亮自然是极为信服的,可是对于大名鼎鼎的马谡也不得不心中忌惮,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的事情,于当今天下,屡见不鲜,若马谡日后成为危害荆襄的老鼠屎,如今庞山民于草堂之中的决策,便影响颇大了。
虽有傲气,却并不令人厌恶。
庞山民实在很难违背良心,阻碍一个并不了解的人的前程,更何况人家马谡所拜之师乃司马徽,并不是他。
庞山民回过神来,淡然一笑道:“德操先生择徒,与庞某何干?”
“你这小子也学会谨言慎行了?这倒是奇怪的紧……”司马徽闻言大笑,对庞山民道:“休要敷衍老夫,老夫如今正要用用你这识人之明,休要偷懒!”
“幼常的才华,自然是极好的。”庞山民说罢,马谡面现欣喜之色,只是庞山民话锋一转,对马谡道:“幼常,适才老师已问过你不少兵法之道,庞某心中亦有疑问,还请幼常代为解惑。”
马谡闻言,连忙点了点头,道:“唐侯请问!”
“庞某以为,将士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知幼常是否与庞某想法,别无二致?”庞山民说罢,草堂诸人皆默然无语,就连司马徽面上,也不禁漏出了一丝浓浓的思索之色,马谡思索许久,点了点头,道:“唐侯言之有理,马某并无异议!”
“那便恭喜先生,又得佳徒!”庞山民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马谡一眼道:“幼常,还望你日后飞黄腾达之时,时刻不忘庞某今日所言,以作警戒!”
NO。453 纯属你江东活该
荆襄如今虽不缺一个马谡,可庞山民也不愿因他的心中成见,去阻碍马谡前程,该说的已提前说过,若马谡日后入荆襄军中,依然如史上那般不听将令,自有军法惩戒于他。
只不过先前见马谡与司马徽间的交流令庞山民却也觉得,马谡言谈举止之间,颇有风采,若其能够得水镜先生真传,再收敛一下这等恃才傲物的心性,日后或许还可以为孔明,士元等人,于大军征伐之时,添一助力。
马谡得偿所愿,自然欣喜,拜别诸人后,离了草堂,黄承彦见庞山民自马谡到来之后,便惜字如金,少言寡语,不禁笑道:“山民不喜马谡?”
“谈不上喜不喜欢,只是此子并不够稳健,马谡才华是有,或许是庞某与孔明等人相处日久,觉得这兵家中人,皆应像孔明一般……”庞山民说罢,荆襄三老尽皆失笑,司马徽却白了庞山民一眼,对庞山民道:“偌大荆襄可只有一个卧龙!”
“不仅是因为孔明珠玉在前,便是与士元,孝直,伯言等人,比之这马幼常,亦容易相处。”庞山民闻言,若有所思道:“庞某总有一种感觉,马谡虽有才华,却不是那种善纳人言之人!”
庞德公闻言,笑道:“那你之前还允了幼常拜师之事?”
“拜的是司马先生,又不是拜的庞某。”庞山民闻言笑道:“再说庞某也不能因为这莫须有的怀疑,坏了人家前途吧!”
见庞山民推的一干二净,司马徽不禁失笑,对庞山民道:“山民大可放心,老夫的学生,没有那纸上谈兵的赵括!这马谡年少,若多给他一些时间,心情自然能够沉稳下来……”
司马徽喜马谡才华,便帮衬马谡,说句好话,庞山民点了点头,道:“但愿一切如先生所言。”
天寒地冻,各家诸侯皆无战事,近些时日,庞山民倒也清闲不少,如今荆襄除各地边军外,士卒亦多归家团聚,庞山民并不认为,当下局势还会有哪家诸侯看不清状况,袭扰他辖下土地。
天下间仅余三家诸侯,庞山民需要做的只是强者恒强,稳稳压制住曹操即可,对荆襄,中原两家而言,三年之后,必有一战,这三年时间,便是庞山民与曹操两家,宝贵的休养生息时间。
至于江东,庞山民倒并不在意,虽吴夫人与孙尚香已明确表示,若日后孙权无法保全孙家基业,只留孙权一条性命即可,可庞山民直至如今,却对江东一动未动。
这其中最为重要的原因,便是以庞山民对孙权的了解,并不认为孙权是他日后逐鹿中原的障碍,且孙权还有不小的利用价值,至少若日后征伐曹操,有这么一个摇旗呐喊,顺道打打秋风的帮手,也可牵扯一下曹操的精力。
所以庞山民近期所侧重之事,只是密令家中眼线,寻找那刘备踪迹,庞山民总觉得刘备不死,他心中难安,长安一役,一边倒的局势都可叫那刘备逃出生天,这刘备的运道,已经让庞山民心中,深深无语了。
于太守府中,看过各地细作传回的书信,刘备依然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不知去向,庞山民也做过推测,刘备如今除归隐山林外,最为可能的,便是投身江东,辅佐孙权。
庞山民也不禁算计,如今他与关,张二人的约定,并不隐秘,若一年之后,刘备入了江东,他到底该如何向孙权,讨要刘备性命?
庞山民正思索间,便有使者来报,言江东顾雍,已于堂外等候。
见顾雍入堂,庞山民一脸疑惑,对顾雍道:“元叹所来何事?莫非这年关将至,你江东又无粮秣度日了么?”
庞山民的调侃倒是让顾雍老脸一红,顾雍这才想起江东还欠着荆襄不少钱粮……只是这回顾雍前来,却并不是商议归还钱粮一事,曹操来年开春,便征青州的檄文,已令江东朝堂,人人惊惧,周瑜虽胜了那郭嘉一回,可是江东群臣却不会天真的认为,周瑜面对曹操大军,可百战百胜。
想到此处,顾雍苦笑一声,对庞山民道:“偿还钱粮约期未至,唐侯何必如此急迫?顾某此来,是代我家主公,与唐侯商议青州一事!”
“青州?”
庞山民闻言,不禁笑道:“青州干庞某何事?”
“顾某此来,乃得吴侯授意,欲与唐侯置换土地……”顾雍话音未落,却见庞山民冷笑一声道:“顾元叹,你当庞某痴傻不成?如今天下皆知曹操欲亲征青州,且其之前奉孝还入我荆襄,筹措粮草,你江东惹下的事情,却要庞某应付,天下间哪有这般道理?”
顾雍不理庞山民暴怒,反而笑道:“若唐侯兵至,曹操必不敢再攻青州!且荆襄与中原,早有约定,三年之内,互不交兵!”
“是有这般约定。”庞山民闻言,却摇了摇头道:“不过庞某不似仲谋这般没脸没皮,该是庞某的,别人抢不走,不是庞某的,庞某亦不会厚颜取之……青州本就是人家曹操土地,你江东若不敢面对曹操雷霆之威,大可命公瑾归返,如今沿海水道已通,对你江东而言,也只是舰队往来几次,把将士们悉数运回便是!”
顾雍闻言,半晌无言。
来长沙前,顾雍便已料到,若劝庞山民占下青州,先前设计破绽颇大,可是如今孙权的确不敢硬撼曹军攻势,且青州若如庞山民所言这般,归还曹操,那江东名声于这天下间,便毁于一旦了。
见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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