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此于礼不合!”侍从说罢,鲁肃亦出言附和,孙尚香却道:“我想看看那山民公子,这平日生活,是何模样……”
侍从闻言,目视鲁肃,鲁肃点了点头,道:“如此便依小姐。”
几人行至竹舍之外,便听竹舍之内,娇笑之声不绝于耳,鲁肃闻言皱眉,心中暗道:这庞山民往日倒是一表人才,可是于这人后,居然是这幅模样,若相见之时,惹得小姐不喜,届时怕是又有争执。
想到此处,鲁肃正欲喊庞山民相见,却听院落之中,传来庞山民清朗之声。
“……十六名越国卫士本欲上前自外夹击,但其时吴国剑士长剑使开,已然幻成一道剑网,青光闪烁,那些越国卫士如何欺得近身?”
“却见那少女在剑网之中飘忽来去,浅绿色布衫的衣袖和带子飞扬开来,好看已极,但听得‘啊哟’、呛啷之声不断,吴国众剑士长剑一柄柄落地,一个个退开,有的举手按眼,有的蹲在地下,每一人都被刺瞎了一只眼睛,或伤左目,或损右目。”
“欲知这《越女剑》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鲁肃与孙尚香二人于竹林之外,只听了数句,便被庞山民口中故事勾住了心神,庞山民话音刚落,院内还鸦雀无声,院外却听那孙尚香一声娇喝,道:“那少女后来如何?”
孙尚香话一出口,鲁肃便瞪了孙尚香一眼,于院外喊道:“山民这日子过的,倒是舒坦的紧!”
庞山民闻鲁肃之声,与院内笑道:“子敬又来扰我清闲,且还在外面偷听,已经来了,不如进来一叙!”
庞山民话音刚落,鲁肃便与孙尚香二人进了院中,孙尚香第一眼见那庞山民,只觉其中人之姿,可是恬淡的笑容却是让人极为亲切,庞山民此时也见了这一身轻甲的“江东雌虎”,果然英姿飒爽,颇具风采,只微微一愕,庞山民便对孙尚香笑道:“姑娘便是仲谋将女之妹,尚香小姐了吧。”
孙尚香闻言,点了点头,却蓦然发现庞山民身后那婀娜女子,其容貌倾国倾城,摄人心魄,便是孙尚香往日自以为样貌出众,只看了她一眼,便难起争雄之心。
鲁肃亦是初见貂蝉,半晌才回过神儿来,感慨叹道:“如此红颜,怪不得山民总于这竹林之中,乐得逍遥了。”
貂蝉闻言,淡然一笑,走至孙尚香近前,对孙尚香道:“且让男人去聊那军国之事,妹妹随妾身进屋歇息,如何?”
“二娘,小叔叔还未讲完那越女到底如何了呢……”玲儿闻言,不依不饶,孙尚香循声看去,只见这女子与她装束相仿,不禁暗道,此女便是先前那甘兴霸所言的吕布之女了吧,只观其气势,便知其武艺不凡。
“玲儿姑娘所言极是,正好鲁某也想听听山民所讲之故事,鲁某自认为博览群书,这等新鲜故事,却未曾听闻,不是山民所言之《越女剑》,是在说那吴越争霸之事么?”
鲁肃说罢,祝融亦附和道:“先说故事,你们汉人不是常说,主随客便么?”
“是客随主便才是!”庞山民闻言白了祝融一眼,对鲁肃和孙尚香二人道:“这蛮人丫头,没规矩惯了,还望二位勿要介怀,如今庞某已知二位来意,既然二位远道而来,那便先商议这两家联姻之事,不知二位以为如何?”
NO。166 为红颜,定姻缘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庞山民并不觉得这姻亲之事难以启齿,且与这孙尚香虽是初见,庞山民对此女的印象却是不错,和玲儿同为将门虎女,孙尚香入院之后,没有丝毫扭捏之态,比之玲儿,祝融这两个丫头的天真烂漫,却又多了一层沉稳之气。
庞山民正欲再言,却听那孙尚香道:“山民公子可否先将这故事说完……适才只听了一半,我心中亦是好奇,这越女后来如何。”
孙尚香话音一落,玲儿祝融尽皆附和,那鲁肃含笑点头道:“这联姻之事,不急在一时半刻,鲁某也想听听,这下文如何……”
庞山民闻言笑道:“也好,那便将这故事讲完。”
庞山民滔滔不绝,于众人面前说起这《越女剑》来,除阿青这个女孩儿是杜撰之外,范蠡西施确有其人,不得不说,金大大的故事极为引人入胜,不多时,院内众人皆将心神沉浸在这故事之中,只是《越女剑》的结局,是那阿青见了西施面容,惊为天人,所以才未下杀手,亦将所爱之人,让与西施,从此于世间,杳无踪迹。
庞山民说过故事,院中诸人皆嗟叹不已,孙尚香口中喃喃,道:“为何不二女共侍一夫?那范蠡富甲天下,难道连一个女子,都不愿接纳?”
庞山民闻言一滞,鲁肃却若有所思,对庞山民道:“尚香若是越女,山民会是范蠡否?”
玲儿祝融两个丫头却把目光停在了貂蝉身上,许久之后,玲儿笑道:“那我二娘岂不美艳可比西施?”
“只是故事,诸位勿要较真!”庞山民闻言笑道:“庞某不是范蠡,至少庞某自认为做不到范大夫那般洒脱,子敬莫不是想让庞某急流勇退,归隐山林吧。”
说到此处,庞山民亦把目光落在貂蝉身上,笑道:“庞某以为,夫人之美,比之西施,亦有过之……”
貂蝉闻言轻笑,对庞山民道:“当不得夫君夸赞,如今故事已经讲完,夫君可与子敬先生商议这联姻之事了,妾身这便带玲儿,祝融,回屋暂避。”
鲁肃闻言,面上一喜,对庞山民道:“尊夫人已同意这联姻之事了?”
先前鲁肃最为担心的便是这貂蝉于两家联姻一事上作梗,如今看来,貂蝉似乎并不反对孙尚香嫁入庞家,且鲁肃观貂蝉性子清淡,当不难相处,若是如此,便是孙尚香嫁至庞家,亦不须担心家中不合,二女争风。
孙尚香看向貂蝉的目光,亦有些愕然,对貂蝉道:“姐姐难道毫不介意,尚香与姐姐同嫁一夫?”
貂蝉闻言,摇了摇头,对孙尚香笑道:“妾身不愿做那西施,妹妹难道愿作那越女不成?妾身这半生蹉跎,已经见惯世间悲苦之事,适才妹妹亦言:范蠡富甲天下,为何却连一女子都不肯接纳?如此憾事,妾身亦不愿见到……”
孙尚香闻言默然许久,目视庞山民道:“那你愿娶我?”
庞山民见孙尚香目光坦然,不禁笑道:“本来不愿,如今却是愿意的很,至少小姐坦诚,比之子敬,公瑾二人,相处起来,要容易许多。”
庞山民说罢,鲁肃笑骂道:“我与公瑾,如何不坦诚了?”
“自家事,自家知道!”庞山民说罢,目视鲁肃,又道:“这联姻之事,庞某并无意见,只是庞某希望,这江东勿要以这姻亲之事,算计我荆襄之地!婚嫁之事,只需两情相悦即可,其余琐事,尽皆不用理会,不知子敬以为然否?”
鲁肃闻言,默然无语,见貂蝉,孙尚香二人皆若有所思,庞某笑道:“此事你二人商议即可,尚香小姐,我庞家虽比不得江东孙家,财雄势大,但是庞某亦不会让家中妻女受苦,先前小姐已经看到,我家这两个丫头天真烂漫,毫无顾忌,若小姐愿意,于庞某家中,亦可无拘无束,尽显本色……”
孙尚香闻言,颇为诧异,对庞山民道:“先前我于江东,听闻荆襄庞家,诗书传家,所以料想这家风必然严谨……”
“现在是商贾传家了,庞某如今亦在学那范蠡,欲富甲天下……”庞山民说罢,院内诸人皆是大笑,鲁肃虽无法回答庞山民先前问题,不过见如今庞山民并不反对联姻之事,以为其已中周瑜之计,心中也是暗自庆幸,此番前来长沙,心愿已成。
想到此处,鲁肃对庞山民道:“那山民何时去我江东求亲?与仲谋将军,定下婚期。”
“还要去江东?”庞山民闻言皱眉,见孙尚香目光之中,隐有泪光闪现,心知此女又有误会,想到此处,庞山民道:“庞某之前并未去过江东,心有顾忌,且如今江东与荆州两家关系紧张,庞某担心,你与公瑾,设鸿门宴,坑害庞某……”
“那鲁某还多次往来荆南呢!”鲁肃闻言,怫然不悦道:“若我与公瑾谋害于你,江东必失信天下!”
庞山民皱眉不语,却听那孙尚香道:“若不愿去,便不去吧,至少山民公子赤诚相待,尚香感念不已。”
貂蝉闻言,目视庞山民道:“夫君可有办法,两全其美?”
“总不能带上长沙水军,与仲谋将军江上一会吧!”庞山民说罢,孙尚香却笑出了声,对庞山民诚恳道:“若只是二哥,公子见或不见,尽皆无妨,只是如今家母尚在,若公子不去,则有些失礼了。”
“原来如此。”庞山民闻言,恍然大悟,对孙尚香道:“既如此,庞某便去上一回江东,与仲谋将军,定这婚期。”
鲁肃闻言,心中暗道:果然如公瑾所言,这庞山民如今已中这“美人之计”,若庞山民此番去了江东,荆南便如无主之地,届时江东若图谋荆南,轻而易举。
想到此处,鲁肃对庞山民笑道:“山民大可放心,此去江东,鲁某保你安如泰山!”
“当不得子敬作保,庞某只需知会兴霸,若庞某半月未归,这长沙水军,或去柴桑,或下豫章……”庞山民说罢,鲁肃愕然许久,口中喃喃道:“山民,你此行江东,是去求亲?还是去宣战啊?”
“自是求亲,迎娶孙家英雌,好歹也要隆重一些。”庞山民说罢,对貂蝉道:“如此这般,夫人以为如何?这大婚之事,轰轰烈烈,夫人便是想一切从简,怕也不成了……”
NO。167 此去江东,亦有所图
鲁肃得偿心愿,与庞山民寒暄过后,便匆匆作别,欲归江东,打点两家联姻之事,孙尚香则被庞山民一家挽留下来,之前玲儿就对这“江东雌虎”心中好奇,如今得见真容,玲儿倒极有兴致,与这孙尚香切磋一番。
待鲁肃离去,院内便安静了许多,孙尚香见庞山民若有所思,对庞山民道:“山民公子还在担心,此行我江东之事?”
庞山民闻言,摇了摇头,对孙尚香笑道:“非也,此行江东,庞某自可安如泰山,只是在想,这公瑾,子敬二人,此番谋划,有何图谋。”
“公子是不是将子敬,公瑾二位哥哥,想的太恶劣了些?”孙尚香闻言,面现不解之色,对庞山民道:“江东之人多言,子敬哥哥诚实君子,江东周郎志向高洁……”
“却与庞某各为其主。”
庞山民说罢,笑道:“只凭小姐入院之时,眉宇之间,阴霾不散,庞某便知,这两家联姻之事,不但对庞某来说,仓促了些,怕是小姐之前,也不知此事吧。”
“近几日才从兄长那里,得此消息。”孙尚香闻言叹道:“若此番公子不应此事,尚香都不知该如何自处。”
“倒是夫君,懂得怜香惜玉。”貂蝉说罢,孙尚香双颊粉红,羞涩道:“姐姐休要调侃于我。”
见二女相处融洽,庞山民叹道:“若不是机缘巧合,庞某正与家人说这越女故事,令小姐心有所感,怕是此番结亲之事,另有变故,若小姐不愿下嫁庞家,怕是子敬,公瑾二人,亦无计可依吧。”
孙尚香,貂蝉二人闻言,尽皆默然,玲儿却是笑道:“此事已成定局,小叔叔等着大婚便是,尚香姐姐,且与我去校场一趟,活动下筋骨如何?之前就听说姐姐武艺出众,玲儿早想请教了。”
“尚香姐姐?”庞山民闻言,不禁莞尔,对玲儿道:“咱家这关系真够乱的,若庞某与尚香小姐大婚之后,玲儿可切勿这般称呼了……”
“玲儿,你又多了一年轻的小娘。”祝融说罢,玲儿恍然大悟,皱着眉头道:“小叔叔曾说过,江湖儿女,各论各的!”
孙尚香见玲儿天真活泼,亦笑了起来,貂蝉见状,连忙斥道:“玲儿休要胡闹。”
“权且各论各的,反正还没有大婚呢。”庞山民笑道:“只是切磋一事,玲儿还是暂且放下,尚香小姐一路舟车劳顿,当早些歇息才是。”
“无妨,尚香这便与玲儿姑娘,同去校场。”孙尚香跃跃欲试道:“之前先父曾言,吕奉先武艺,天下绝伦,尚香亦想要看看,玲儿姑娘可重现几成温侯威风。”
孙尚香说罢,便与玲儿,祝融,笑闹着出了庭院,庞山民与貂蝉二人,面面相觑了许久,尽皆笑了起来。
许久之后,貂蝉叹道:“但愿随玲儿,祝融闹上一闹,这尚香妹妹也可宽心一些,若不是夫君怜香惜玉,怕是此番她回到江东,亦无法交待。”
庞山民闻言笑道:“夫人为何有此感悟?”
“若皆如夫君先前所言,尚香此远嫁庞家,乃江东之计,江东诸人岂不是也将她当作财货一般,赚取利益?”貂蝉似是忆起往事,对庞山民道:“便是孙家虎女,亦逃不过这女子宿命。”
“庞某却可化解这夫人口中的‘宿命’。”庞山民见貂蝉忧虑,不禁笑道:“夫人,且看为夫此去江东,让那周郎鲁肃所谋之事,竹篮打水!”
不多时日,这庞山民欲与孙家结亲之事,便于这长沙城中,传的沸沸扬扬,就连远在襄阳的诸葛亮与庞统二人,亦得知此事,二人于襄阳城中飞马赶来,欲劝庞山民打消此意,此联姻一事乃周瑜之计,昭然若揭,二人皆心中不明,庞山民为何欲往江东涉险。
几日来,孙尚香和庞家诸人,相处融洽,城外竹林如世外桃源,孙尚香如今早已放下心中顾虑,或与玲儿,祝融校场练武,或与貂蝉说些女子私密,且庞山民幽默风趣,时不时的给院中女子们说些故事,院落之中,总是趣意盎然,如今孙尚香心中,早已不再埋怨兄长此番联姻之事,对庞山民此去江东,面见母亲,确定婚期,心中亦有些期待了起来。
一家人用过午饭,庞山民便见庭院门口,诸葛亮与庞统二人,联袂而至,庞山民自知其二人想法,出门迎上二人,对二人笑道:“孔明于襄阳,公务繁杂,如今为何却是有暇,来庞某处?”
诸葛亮闻言皱眉,对庞山民道:“山民兄长明知故问。”
庞统亦道:“数日不见兄长,兄长却做出如此大事,兄长莫非是被那江东雌虎迷了心智不成?焉不知那江东亡我荆襄之心不死,此联姻乃周郎之计?”
“明知是计,却不得不去,此事为兄已与家父商议过,家父已然同意。”庞山民说罢,二人尽皆愕然,庞山民见状笑道:“江东虽有图谋荆襄之意,如今却未得其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