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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儿在马上练了一会儿,便翻身下马,擦了擦额头上的香汗,笑道:“倒是舒爽了许多,只是这战马也太劣了些,荆襄无好马。”
“恩,对于组建骑军来说,倒也是一不小的问题……”庞山民点了点头,却蓦然惊醒,貂蝉就在不远处,若她不同意玲儿从军,这话倒是有些挑衅未来家中女主人的权威了。
庞山民急忙收声,玲儿也回过神儿来,可怜巴巴的走到貂蝉面前,娇声道:“二娘……”
“这事儿怨我,若不是我怂恿玲儿,玲儿也不会有这般念想。”庞山民苦笑道:“我知道你担心沙场之上风险莫测,只是……若玲儿委顿家中,空活百年,想必她也不会快活。”
“我不欲与你争辩。”
貂蝉说完,庞山民的神情更为苦涩,玲儿却急忙道:“二娘!若是你不愿我从军,那我就不去了,小叔叔宠溺于我,我也知道,二娘切莫因为此事责怪于他!”
“玲儿,你在马上的样子,很像奉先当年……”
貂蝉幽幽说完,目视庞山民道:“或许你说的对,玲儿自幼习武,她的归宿,终归是在沙场之上,尽管我亦担心沙场凶险,玲儿遭遇不测,但是,她是奉先的女儿,若是像之前那样,呆在家中,盥洗衣物,针织女红,也不是先夫在天之灵想要看到的吧。”
“二娘,你同意了?”
玲儿闻言,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一年之后,你二娘也会嫁做人妇,家中大事,届时就算我说了,也不作数的。”貂蝉轻笑着说完,庞山民摇了摇头,正色道:“咱们家不一样,谁有道理听谁的,无论什么事情,都要商量着来。”
能让貂蝉做出这般决定,庞山民自然知足常乐,对貂蝉道:“那你们二人且收拾行装,至于这些衣甲兵刃,我待会儿再找人来收拾。”
见貂蝉点头回屋,庞山民也离开了小院,临行之前坑了蔡中一笔,也是在庞山民的意料之外了,庞山民倒是不怕蔡中报复,蔡中引兵而来,此事做的孟浪,就算将来到刘表那里说理,这货也绝对讨不到好处。
反正庞山民也即将游学,至于阴谋诡计的陷害,更是无须担心,至于父亲那里,蔡中这个三流将军恐怕还真没那个勇气去算计于他……
就连蔡瑁蒯良这两大荆襄大族的家主,都不敢随便去找庞德公这个老怪物的晦气,小小的一个蔡家将军,即便吃了这么一个大亏,想必也只能默默的在家中舔砥伤口了……
回到家中,庞山民却发现此次远行荆南,他却没什么好准备的,庞山民原本就没想过要鲜衣怒马,从庄里取辆马车,和庞统同车而行,本就是庞山民计划好的事情,只是如今貂蝉似乎已经默许了他一年之后的丈夫身份,庞山民一想到此处,心中就有些猫抓般的痒痒,香车美女的话,比之和长的如同ET一般族弟同乘一车,胡扯那些所谓的人生理想,自然是要诱惑许多了。
脑中胡思乱想了一阵,庞山民静下心来,从房内又取出一卷竹简,摊开在石桌之上,一脸的回忆之色。
“点石成金——卷二。”
《活字印刷术》
“用胶泥刻字,薄如钱唇,每字为一印,火烧令坚……”
“常作二铁板,一板印刷,一板已自布字……”
“每韵为一贴,木格贮之……”
一卷竹简写过之后,庞山民又检查了几遍,确认无错之后,庞山民如释重负般的叹了口气,自顾自道:“活字印刷术和造纸术相辅相成,纸质书也就成了,一旦此物问世,恐怕荆襄在诸侯之中一时间风头无二,却不知道景升公能不能懂得,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到时候若是这喜好名声的老头儿一旦回过味儿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埋怨于我……”
不过荆州大事与庞山民的关系不大,庞山民也没想过去为刘表操心,刘表只要活着,就算是平定了河北之后的曹操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找这位声名赫赫的汉室宗亲的麻烦,刘表治理荆襄历时已久,且并无恶行,这几年来荆州风调雨顺,荆州兵虽不强,各地却极为富庶,无论是哪路诸侯,想要强吞荆襄,就算能胜,恐怕最多也是惨胜,届时能不能躲得过别家诸侯的虎视眈眈,就更难说了。
不然以江东小霸王生前之时那般的火爆脾气,要报杀父之仇,荆襄之地早就是东吴的囊中之物了……
庞山民微微沉吟了一会儿,又取出一卷竹简,随手提笔在卷头写上了《封神演义》四个大字。
“卷首,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也……”
“第一回,纣王女娲宫进香……”
庞山民一边写,一边轻笑着嘀咕道:“君逼臣反应该是那位孟德公喜欢的调调,这书的前几卷送往许昌,也不知道能不能给石韬孟建他们换些官职回来……若届时那位丞相大人吝啬官位的话,可别怪本公子断更了!”
NO。20 前往荆南
翌日一早,庞家庄外便驶来了十几辆大车,把庄门口堵了个严实。
对于石韬等人而言,此番游学更像是搬家,几人已经认定要在荆南做出一番事业,然后衣锦还乡,光宗耀祖,所以此次出行,倒是准备了不少的东西置于车上,以便日后在荆南安家。
诸葛亮也早早来到庄门口相送这几位即将远行的同窗,看着排成一列的大车,诸葛亮也是一阵唏嘘,挚友们即将去荆南打拼,而只余下他一人在襄阳筹划,形影单只的感觉,让诸葛亮感慨良多。
“山民兄长还有什么要嘱咐的么?”
结好刘琦一事,庞山民已经完全交给了诸葛亮来运筹,临行之际,诸葛亮主动叫住了庞山民,等待庞山民面授机宜,此事关乎几人前途,诸葛亮自然小心谨慎。
“你做事,我们都放心。”
庞山民笑着拍了拍诸葛亮的肩膀,看着诸葛亮欲言又止的样子,庞山民道:“孔明乃隆中卧龙,理应自信才是。结好大公子一事关乎我等谋划之全局,以孔明之才,自然是责无旁贷。我等此去荆南,同样也是为我们的前程铺路,孔明又何需作此儿女之态,恋恋不舍?”
诸葛亮点了点头,郑重道:“既然各位对亮如此信任,那亮也就不再矫情了,还请几位兄长在荆南敬候佳音便是。”
庞山民和几位即将出行的同窗们闻言俱是一笑,大伙儿都没有再像先前那般依依惜别了,几人与诸葛亮挥手之后,各自钻进了车中,庞统还想着邀庞山民同乘一车,却听庞山民笑骂道:“我与我夫人同行,你却聒噪什么,看着你那张丑脸,影响心情!”
“兄长莫要以貌取人!”庞统自然知道庞山民在作弄于他,白了庞山民一眼,道:“美人乡乃英雄冢!”
“我只当你是嫉妒!”
庞山民笑着攀上车厢,掀帘而入,坐在了貂蝉与玲儿的对面,对二人笑道:“一家人同游的感觉,真好。”
看着庞山民一脸幸福的得瑟模样,貂蝉和玲儿对视一眼,俱掩嘴轻笑了起来,庞山民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了声,对玲儿道:“若是气闷,丫头可以出去骑马。”
玲儿奇怪的看了庞山民一眼,意有所指道:“小叔叔莫不是嫌我碍着你和二娘了?”
“胡扯!”庞山民白了玲儿一眼道:“你也是我的家人!大家在一起又能有什么妨碍?”
庞山民说完,见玲儿笑而不语,负气般的轻哼道:“那你就一直呆在车上便是!”说完,庞山民从车座上的行囊中翻出一卷竹简,递给貂蝉道:“此书乃我昨日所作,你可一观,聊以解闷了。”
庞山民手上拿的正是《封神演义》,这个时代还没有话本小说这种东西,庞山民昨日仓促之中,也只写了两卷,怕貂蝉在车上闲的无聊,有心献宝。
“纣王女娲宫进香……”貂蝉看了看卷头,疑惑道:“公子是在写史书么?”
“不是史书,是神怪志异。”庞山民摇了摇头道:“只是胡诌而已,子不语怪力乱神,我写的却是神怪,倒是有违孔圣人的教诲了。”
庞山民这个现代人,对孔子倒不似这个时代的书生们那般崇敬,相对于汉朝之后儒家一支独大,庞山民更欣赏春秋战国时候的百家争鸣。
貂蝉点了点头,把目光放在了竹简之上,马车行驶,一路上车厢晃晃悠悠的,原本庞山民还担心二女晕车,在车中担心了许久才发现,貂蝉和玲儿的适应能力,比他想象的要强大很多。
玲儿无事可做,只得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庞山民找话说,沿途倒也不觉寂寞,庞山民还时不时的会说上几个后世的笑话,更是逗得玲儿娇笑连连。
“小叔叔很有意思呢。”
许久之后,玲儿便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庞山民却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时代的男子,往往不会如他这个受过男女平等教育的家伙,懂得讨好女孩儿,庞山民只是随口说了些故事,却让玲儿有了如此的感慨。
一卷竹简记载的话本并不长,貂蝉看完了竹简,若有所思,庞山民见貂蝉神色奇怪,对玲儿道:“你二娘先前出行的时候也是这样么?”
玲儿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
貂蝉抬起头,复杂的看了庞山民一眼,幽幽道:“世上真有狐狸精么?”
“呃……狐狸精还是没有的。”庞山民恍然大悟,原来貂蝉的反常是看了小说的缘故,貂蝉不会是把她自己代入了苏妲己的这个角色了吧,这俩人明显不搭边儿啊。
“原来是这样。”
貂蝉说完便不再言语了,车厢内陷入了寂静,许久之后,貂蝉对庞山民展颜一笑,指了指竹简,对庞山民道:“这书……还有下文么?公子写的很好看呢!”
“有……若是你看完的话,我可以在车上现写。”庞山民说完,又摇了摇头道:“还是我讲与你们听吧,车上看书,太累。”
貂蝉轻轻的点了点头,玲儿也凑了过来,一脸好奇道:“你们是在说什么啊?”
“讲完你就知道了。”
庞山民飞快的向玲儿复述了一下第一卷的内容,便滔滔不绝的讲起了后面的故事,这本著名的神怪小说,庞山民记得颇为清楚,此时更是张口便来,在车厢内一上午的功夫,庞山民已经把整本小说讲了四分之一,貂蝉和玲儿听着庞山民讲述的故事,时而惊愕,时而感慨,心神完全沉浸在了故事之中。
直到马车停了下来,车外仆人叫三人下车用饭,二女才回过神儿来,庞山民吐着舌头,可怜巴巴的对二女道:“渴死了!”
“倒是让公子受累了。”貂蝉见庞山民凄惨的样子,不禁莞尔道:“吃过午饭,公子可让家仆多取些水来车上。”
“小叔叔就会乱讲,哪可能一个人打退数十万的军马,若真是如此,还有哪路诸侯会征战天下,大家都去修仙了算了!”小玲儿对《封神》一书中的那些“战役”根本就不相信,气呼呼的对庞山民道:“小叔叔坑我。”
“那你还要不要听?”庞山民见玲儿怒气冲冲的样子,觉得颇为好笑,对玲儿道:“我早就说过,那神怪小说只是胡扯的东西,路上看你无聊才说来与你解闷,此去荆南,路途遥远,若是玲儿不想听这故事的话,那么为叔就想些别的娱乐,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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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1 长沙有上将
庞山民说做就做,从家仆那里找来布帛和染料,数笔画出棋盘,便将后世的“飞行棋”改为了“跑马棋”,骰子也不是什么难寻之物,从随行好赌的家仆身上借得一枚,匆匆吃过饭捡了几枚石子儿就回到了车上。貂蝉和玲儿皆是女眷,一路上并不适合象棋围棋那种劳心劳力的活动,一路上有此物陪伴,车厢之中的欢笑吵闹之声就从未停下。
颠簸了一路的庞统和石韬诸人,对于庞山民马车上欢闹的气氛自然羡慕不已,与庞山民隔车相望的庞统更是气的牙根痒痒,兄长的重色轻友,让庞统心中很是吃味儿,庞统甚至想到,若是那未来嫂子不在,他也能享受上如此快活的旅途了。
从襄阳辗转荆南还要渡江,过了江陵城,行驶数日的十几辆大车在城内补充了些给养,就向着江边渡口驶去,浩大的车队吸引了不少往来的商旅和百姓们的驻足观望,庞山民等人很悲剧的被不明真相的淳朴百姓们误以为了纨绔子弟,荆襄各地的学子历来都有游览大江的习惯,感受一下大汉的大好河山,沿着长江游上一游,陶冶情操,也是诸多荆襄学子们所推崇的活动了。
只是,哪家的学子会搞出如此声势浩大的车队?十几辆大车连延不绝,就算是一些曾在朝中为官的大员,返乡之时也没有这番气派吧。
“好在长江三大水匪如今已经洗手不干了,不然的话,这帮年轻人,恐怕过不得江!”
“没看到那车队还有荆州军马随行么?要我说,这些家伙没准是太守家的亲族吧。”
百姓们的这些话却没有落在庞山民的耳中,此刻庞山民正享受着香车美人,心思根本就没有放在外面,直至渡口,庞山民才在庞统的催促之下下了车,大船运送车驾过江费用不菲,几人的资财都交由庞山民带来的庄户们保管,从蔡中那里新得的衣甲兵刃,庞山民留在庄内少许之后,尽数配给了随行的庄户和家仆们,庞府下人们穿着这身行头保管财物,出门远行也算妥帖了。
“兄长……”
庞统记恨了庞山民一路,见庞山民下了车,却不知道该如何出言埋怨了,人家夫妻同车,欢声笑语本是好事儿,庞统总不能说,希望庞山民家庭不和吧……
“别摆出这么一张委屈的脸,我又没欺负你!”
庞统可怜巴巴的样子倒是让庞山民的恶趣味得到了几分满足,恐怕这天下间除他之外,还真没有谁能让凤雏先生如此的憋屈,来到渡口码头,接洽过江边船主之后,看着一望无际的滔滔大江,庞山民的心情很是愉悦。
几条大船停于渡口,载上这一行车马倒也绰绰有余,岸边的船主们见庞山民一行的车驾甚为气派,原本还打算将这几个富家公子们狠狠的宰上一刀,只是见过那些兵甲齐身的“荆州士卒”们之后,船主们便纷纷打消了原先的态度。
各个船主的神情变化,自然落入了庞山民的眼中,庞山民心中好笑,没想到蔡中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