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觉得我很漂亮。”方天枝俯身问。
申潜疯狂点头。
“那么愿意和我在一起?”
你连“吗”都省了,我敢说不愿意么?申潜继续点头。
“好啊,那从今天以后就我在那你在那,我画画你给当免费的模特,我吃饭你打菜,我洗澡你褪毛,我要再看见你人不人鬼不鬼的,就把你腿打断。”
“都是天涯沦落人,你……何必这么狠呢。啊呦……疼死我了,你这是武力威胁。”申潜抗议。
再狠狠踩一脚,方天枝阴森森的说:“那你就反抗试试啊。”
拿申潜做肉垫子,方天枝极目远眺:“可是我和你说,申潜,你用不着这么伤心,你也值了。当初那家伙是认真的,你们的关系被发现了以后,为了保护你不被萧山打死,他拿刀在自己手臂上穿了过去,说如果有人敢动你,就永远不要被他见到,他……”
并不是我了解的人,一直以来都是迷一样的人,在阳光下笑的那么开心的人,实际上到底自己承受了多少呢?
不要回来了,你会伤了别人的心,更伤害你自己。
低下头,申潜正发呆的仰望着星空,嘴唇微微抖着,抖成一个难看的惨笑,如果他闭上眼睛一定把漫天的繁星倾泄银河,可是他不会闭上……
方天枝从他身上跳下来,拍拍他的脑袋。“申潜啊,不要一直潜那么深了,浮上来吧。”
暖流,申潜几乎要哭出来,几乎要吼出来,为了我你值得么?
值得么?
就让我这样死去不是更好?
我从来没有当你们是朋友。
不要对我好,手却本能的去抱住方天枝。
“……”
“………………摸一下就可以了,还敢继续摸,敢连你老哥的豆腐都吃,我让你知道色狼都是怎么死的,啊——嚓!”
血肉飞溅中。
不过医学上不是讲,有血液流动是好事,起码证明这个人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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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申潜就过着被方天枝奴役的生活,校园里少了申潜飞魂一样的酷景,真是一大遗憾,直到方天枝和他亲爱的出国了,申潜才能恢复一点自由身,岁月确实是一个流水线,被冲过去了,申潜不再有颓废的理由。
毕业以后申潜拒绝留校,把多年来的存款取出来,再加上有容的入股,开了一家小小的市场调查公司,很是红火,他自己做过四年的市场调查,被老板剥削的眼睛都红了,做了剥削的阶级后那是变本加利,更加的苛刻,不过钱却没少给,在许多大公司间,由于信誉好生意是不断的,两年间已经自己买房子买别墅买车,一个月赚的,比他爸一年都多,也算他人生一大成就。
他的其他成就——小班,现在小班转业回来坐办公室,已经是不小的公安干部,用了六七年时间,他终于能接受他的朋友的性向有点别扭,每当市里决定要扫黄,小班就会给申潜打电话进行思想政治道德理论教育。
申潜总是很受伤很受伤,他连这个城市的GAY吧都不知道门路,虽然在网上认识几个网友吧,那也顶多是意淫。
但是申潜还是欢迎小班这种隐性出卖机密的,每当这个时候他就在网上通知大家,落得处处网站见到他都跟神仙一样供着。
不容置疑的,申潜的自私自利是永远改不了地。
有容鄙视申潜,只会赚钱不会生活,他说你就算看不上我,你找个合心意的好不好,申潜大义凛然——除却乌山不是云哪。
虽然这话从申潜嘴里冒出来是滑稽可笑的,但是有容再没逼迫过申潜,已经这么多年,有些东西都已经变的不是原来的味道,原来也许是爱,现在更似亲情,申潜这个名字几乎是代表他某一个时期,那时候突然间被刺痛,被感动,被激动,被迫忍耐……
********
第三年。
你会不会觉得寂寞?
我来陪你住吧。
就这么简单,申潜在一个晚上过来和有容睡,有容知道申潜只是自己寂寞,可是为了他的寂寞,他要仍下自己的情人陪他,申潜,自己要一直包容他,一直到自己爆裂为止。
如果能分清楚谁爱的比较多,那就不是爱了。
当时申潜就是这句话感动他。
那样不如不爱。
我做了梦,我梦见我是一条鱼,可是我想要飞,结果我不能呼吸了。
有的时候申潜会这么说,在他心底的伤痕不是不能康愈,而是他自己不允许它复合。
有的时候有容躺在他身边就几乎能听见他心里的伤口又裂开的声音。
半夜里,申潜会起来坐到露台上抽烟,他的烟抽的不多,而且他会选择尼古丁少的烟抽,对于任何玩乐都能控制得当,这么理智的申潜,只一次失误,就把自己全部赔进去。
“你有没想过,如果我得到你就不可能放你走。”有容有一次认真的跟申潜说。
申潜只是笑,脖子上的筋一鼓动,香烟缭绕中整个人好象武侠电影一样,飞快闪过自己眼前,浅青色的衫子带着风擦过自己的脸,赤着脚,申潜就这样飘到门外,那时节春雨靡靡,微晨里还能透出一点银丝,却是沾衣不湿杏花雨,申潜站在庭院里,只有烟头一明一亮的,简直如碧玉寒冰做的匕首。
栀子花香,浓郁着,揉在雨里,极品的甘饮。
“有容,你有无想过我会死,任何人也不能和死抗争。”
“只要你没死,你就是我盛有容的,我不想再让你流血。”
可是我不是治疗你的药,我不是来渡你的佛。
“你抱抱我吧。”申潜扔了烟头,向有容伸出手臂。
有容拢住申潜冰凉的身体,这真是你情我愿,明知道他吸饱温暖就会飞。
那以后有容不在和申潜做爱,他要对自己好一点,他不想成为一个旁白。
陷的这样深,已经没顶。
不会做爱,却是爱的更深。
当然申潜也不会纠缠有容,他已经为自己做的太多,为了长期压榨有容,申潜不打算把自己和他都逼上绝路。
他是那样娇傲,容不得那怕向自己低头。
不是不寂寞,也不是不肉体饥渴,可是能配的上申殿下的有几个人呢?
压制自己,
早就会压制自己。
从他诞生,申潜已经学会忍受寂寞。
龚筹交错的人生,谁来与我共醉。
应酬完一个客户,申潜在酒精的微熏中前行着,他被风迷住了,那么凉,爱人的手掌一样抚摸,他放弃了坐骑,一直走一直走,并不知道自己的目标。
一直走到自己曾经居住过的地方,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一直带着钥匙,这里就是自己最后的归宿。
是他们一起抱过的被子,已经有些凉了,申潜紧紧的抱住,安心的睡去,那一天他终于沉沉的如婴儿般的睡着了。
********
生活还是要继续生活,有时候也会约会。
“你那么喜欢鱼,不如我们去新开的海底公园看看,那里新开一家四维咖啡馆……”
申潜不迟疑的就答应了有容,有些时候他觉得一定是上天把他惯坏了,不然他哪来这么多自怨自哀?
唉,你不要哀叹命运,他给你留窗户就肯定不想给你开门了,不管你多么凶猛去撞墙,你都撞不开,因为墙后还是墙,但是爬窗就不一样了,这个时候可以一边欣赏风景一边整理仪容……至于以后再碰到别的墙那是另一说。
基本上申潜就觉得自己父母就不会管自己是否是同志了,只要自己回去吃饭那气氛都是国宴级的,大家都面带微笑客气有加,没人催着找对象结婚真好……申潜落寞的朝镜子里望,还是一个帅哥哥嘛,这么早就跌价了。
“申潜啊。”电话狂响,小班不管接电话的到底是谁,就叽里瓜啦讲。“申潜你在那里,你快到我这里来,我保护你。”
“保护个头啊你,你不是和中国娱乐盗版总公司教劲呢么?收了好片别全毁了,给我留点啊,怪寂寞的。”申潜一边开车一边笑。
“你还笑,你知道不知道有人回来报仇了,你看今天晚报的财经版没?下午四点到的飞机,被你甩那个,我给你念,——我这次回来,除了生意上的投资,报答本城养育之恩,也想找到我曾经爱过的一个人,我很想对她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报纸把他说的很能啊,把他哥的公司做成跨国企业了。”小班气急败坏。“靠,这人是变态的,你走回正路上他还不开心,这次带未婚妻回来还想找你麻烦,你不要怕……”
申潜的车一拐,差点冲上安全岛,脑袋碰到玻璃,青了一片,未婚妻啊。
缓了一口气,申潜嘿嘿笑着安慰小班:“他说的也许不是我呢,你别着急,我去朋友那住,等你手里的案子完了,我再去打扰吧,别你没保护我,再让我替你当枪子了。”
“白痴哪——反正你要自各小心了。”小班急迫地。“还有……你……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你和他,你是男人,你记住没有。”
“老兄,难道这么多年你一直把我当女的,到今天才发现我是男的?”掉了车头,申潜继续往家开。“你就承认了吧,你朋友是个同性恋,以前是,将来也很可能是,我自己都怀疑我不是后天的,也许我一开始就是,我还可能对着你也……,他妈的,小班,你是我朋友啊,你是我兄弟。”
“你这混蛋!”小班郁闷。“你要怎样就怎么样吧,我管你根本白搭。”
“是兄弟么?”
“简直废话。”小班怒断线。
申潜嘿嘿笑着,抗争这么多年,小班总算不隐晦的和他说这个问题了。
不想知道他为什么回来,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不要在遇到,不要再相见,我已经没有另一颗心去为你碎,我也已经不是青涩少年,我想快乐,不想再继续痛苦。
哥哥,你放过我吧。
东方拜三拜,那个菩萨显灵,莫让冤鬼缠过来,香火钱我是没有的,不过能解救我,必然是功德无量的好事情吧。
********
我不会放过你了,这一次不会再让你从我身边走开,肉食的动物都有着敏锐的观察力,在视网膜里交叉的是申潜恍惚的影子。
就在申潜用钥匙打开门的时候,猛然间喉咙一疼,转过身,他正看见捕猎者仇恨的视线,直灼伤了心肝,气都噎在喉头里,眼睛酸疼,世界是血红一片。
卡在他脖子上的手都是刀一样锋利着,他恨不得就此鲜血狂喷,不要再这样疼的无法呼吸。
爱从来都是双刃剑。
没有语言,也不需要语言,申潜死抓住门边的栏杆不动,铁锈染了一手。
传鹏抓着申潜的整个身体向开了锁的屋子里拖,指头一根根的掰开,发出喀吱的关节松动的疼痛声,栅栏连根拔起,申潜的中指啪的折断了,他疼的一层冷汗,喉咙里全是血的味道,血锈的味道,被迫松开手,跌到身后的人的怀里。
第十章
申潜嚎叫着被拖来拖去,最后被扔在地板上。
传鹏坐在沙发上从兜里掏出烟,背光,甚至看不清楚他变了多少,只感觉他很高大,厚重,和沉重,从身上散发出来的是一种申潜不熟悉的气息。
敌意,爱,仇恨,喜欢,盲目,冲动,迷惘,伤心……混合在一起,斑斓而狰狞着,刺激人心脏。
被扭伤的手指钻心的疼痛着,吸了一口长气才把这疼压下去,想要站起来,一活动才发现脚也崴了,只是稍微活动就疼的刺骨。
“下午四点下飞机,晚上九点就找到我,你真有效率,喝水么?还是喝血?是不是等着抽我皮喝我血,都等了好久了?”我欠你的啊?拼命么?来啊!
反复玩弄着打火机,听着清脆的声音,脸在明暗中斑斓交替着,鼻梁下的青色阴影和凹陷的眼窝都显示着传鹏的疲惫。
“再说一次,你把当初的话再说一次。”
“我怎么记得清楚,你走,我不要做同性恋。”申潜伸手去拉他,内心里极盼望着这一刻的接触,手指一拉,已经无比满足。
香烟在空中划了一道青色的弧线,红色的光点终止在申潜的手上,申潜的汗一滴滴的向下掉……,坚持咬住嘴唇没有说话,皮肤发出烧焦的腥臭味,手指痉挛着,申潜一用力将传鹏拉起来:“走!你走!”
烫伤的皮肤还有好的一天,受伤的东西,只要不死就会有好的一天,但是不要一直割开它,胃又不舒服,一层层的血腥,浪一样,要把申潜吞没了。
嘿嘿冷笑着,传鹏黑灰色的影子罩着申潜不停抖动的身体,手指按在申潜的脖子上,上面有一棵他熟悉而想念的胭脂色的小痣,他用手指揉搓抚摩着,头附下来咬住申潜的耳朵……“宝贝,你不止和我一个男人睡过吧?”舌头蛇一样从耳朵蜿蜒的脖子上,咬住那棵红色的小点,深深吸吮着舔拭着,温柔的毒。
挺直了背申潜被动的被拉到他怀里,任由对方的手指在全身亵玩。
“你要么快点强奸我,要么就放开我!!”不要流泪,你已经这么大了,你是成年人,你不能哭,你不在是小少年,哭太软弱了。
这个时候我已经不能再继续撒娇了,你也不是我可以依赖的人了。
强把所有的委屈压下去。
申潜开始反抗了,筋骨猛烈的拉伸着,肌肉疼痛着,传鹏微笑着打在申潜的腹部,拳头裹到肉里,申潜呻吟了一声,四肢无力了,血几乎要呕吐出来。
多少年前的情景重现了,过了这么多年申潜仍然是失败者,手指划过传鹏的脸,却用不上力了,陷尽皮肉里,却不会像当初那样豪不犹豫的就在他脸上留下三道伤痕。
眼睛迷茫了,镜花水月……修长的四肢终于停止了扭动,瘫倒在地板上。
传鹏将申潜柔滑的头发拉向两边,身体向上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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