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无语哽咽,如果让驿馆里的那些大臣们瞧见,他们的摄政王这般没形象地躺在女人大腿上,抱着女人的腰,会不会拿刀砍了她?
“令狐薄,你的伤痛不痛?”
令狐薄哼哼了一声,也不知在说什么。何清君附下耳去,问道:“你说什么?”
令狐薄凤目半睁,低喃道:“清君,我的心更痛。”
何清君一怔,呃,其实千岁大老爷就是个小心眼的,竟然还记着那茬呢,为了以后的身体安全,她诚心道谦:“令狐薄,我错了。”
令狐薄凤目睁开,张口欲说话,忽觉以自己此时的形象训话,太没威严和力度,便道:“扶本王起来。”
何清君低笑一声,小心翼翼将他扶起。
令狐薄侧倚在软榻一角,正色道:“清君,你是错了。你想打架,本王可为你助阵,你要杀人,本王可为你操刀,可是你不该不顾自己的性命就冲进皇宫,更不该图一时痛快,便想丢下本王!”
“……千岁大老爷,我错了。”何清君低头道谦,不管如何,认错总没错。
令狐薄声音微厉:“本王说过,夫妻一体,生死同命。”
“千岁大老爷,我错了。”她依旧诚恳认错,呃,好吧,其实她就是错了。
“你许了本王,我不离,你不弃!清君,本王从未离开,为何你轻而易举便要弃了本王?”
“……我错了。”何清君小声补充:“我从未弃过千岁大老爷。”
令狐薄锐目横向她,她立时缩肩,小声嘟噜:“我……我当时就是怕连累千岁大老爷……”
“你还敢说?莫说杀个晋皇,你便是杀了令狐义又如何?有本王在,你怕什么?”
她讶然张嘴,杀令狐义又如何?千岁大老爷,你确定不如何吗?他可是你的侄子,你为他谋划算计这么多年,只为保住他的皇位,杀了他真的没关系?她又开始小声嘟噜了:“他没惹我,我杀他做什么?我又不是杀人狂魔。”
令狐薄凝视她片刻,突然失笑:“清君,你昨夜杀人的残暴跟杀人狂魔也没有区别。”
何清君俏脸微红,嗫嚅说不出话来。
令狐薄继续道:“瞧见那个善良的清君突然发狂,残暴杀人,本王虽然痛心,却也欢喜之极,我知道,清君都是为了我啊,清君心疼我受了重伤,懊悔我为你挡了那一剑,所以本王欢喜之极,因为我的清君心里有我已不是一星半点的分量了。”
何清君继续脸红,他那双眼总能看透她的一切,可是为何独独对她的情意感到不安?“……令狐薄,你在我心里早就不是一星半点的分量了,是你自己不自信而已。”
令狐薄唇畔绽着那风华绝代的笑容,向她张开双臂,“本王现在很有自信,美人儿,过来到本王的怀抱里。”
美人儿?何清君摸摸鼻子,似乎……貌似还有点距离,不管啦,现在就说她是西施貂婵,她也笑纳接受了,她装作未发觉脸上的火热,淡定无比的往他身边蹭了蹭,依偎进他胸怀,感受他怀里的温暖。
令狐薄轻轻拥着,吃吃低笑着,问道:“清君,真的要隔床一个月?”
何清君只觉满头黑线,嘴角一抽,“行岁大老爷,你在养伤,怎地总想着那事?”
某狼大言惭地道:“为夫伤在背,又不在那儿……清君,禁了夫妻敦伦是极不人道的。”
何清君:“……”苍天大地,这男人怎地没脸没皮啊!她岔开话题,“呃,千岁大老爷饿不饿?”
令狐薄凤目闪着幽光,忙道:“饿,饿!”说着大手已开始在她身上点火撩拨。
何清君急忙从他怀里挣出,小手拍开他的大手,他脑里除了那点事,就没别的吗?
令狐薄摸着被拍的小手,低笑:“为夫的,确实饿了嘛。”
何清君:“……”他连站的力气都没有,还想着那事,简直是……不,根本就是色鬼转世!
她丢下他,命薛青端水进来伺候他洗漱,又让梅草将饭菜送上。这梅草将食盒放在桌上,目光不由自主的溜向正在伺候摄政王洗漱的薛青,那张俏脸儿紧跟着就红了起来。
何清君这回可是看出门道来了,梅草果然是开始怀春了呢,这秋波送得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梅草,秋波多少钱一斤?”
梅草尚未反应过来,头也未回,脱口就道:“哪有卖秋波的?”说完登时反应过来,一跺脚,“王妃?!”捂着早已烧成一片的俏脸跑出去。
何清君格格娇笑起来:“……”抬眸望向薛青,却见薛青拿着干净毛巾的手一顿,僵在软榻前。
令狐薄忍俊不禁,睨一眼薛青,跟着打趣:“薛青,这种事情,得男人先开口吧?”
薛青黑脸通红,缓缓地在铜盆里洗着毛巾,呐呐地道:“王爷……这梅草终归是个天晋人……”
令狐薄望向何清君,见她翻个白眼,便笑问:“薛青是看不上梅草这个人,还是只因为她是个天晋人?”
薛青脸更红,将毛巾拧干为令狐薄擦手,然后才道:“属下是摄政王的手下,若娶个天晋女子为妻,只怕日后易惹嫌疑,在兄弟们面前失了信任。”
何清君闻言一怔,她倒未想到此事,看来是她想得过于简单了。
令狐薄眼皮半垂,斜睨着薛青,似笑非笑地道:“薛青竟也跟本王耍起心眼来了。”
何清君不解,疑惑看向令狐薄,她觉得薛青担心得也没错啊。
薛青忙躬身行礼,“属下绝不敢跟王爷耍心眼,属下所言确实是属下所担心的。”
何清君以手指苦恼的蹭着脑袋,喃喃地道:“我们是不是乱点鸳鸯谱了?”
令狐薄抬眸看着薛青道:“薛青,你若不愿意,本王绝不勉强,这婚姻之事,若不能心甘情愿,委实少了好多乐趣。若是对梅草有意,却只是担心她天晋人的身份,此事容易,本王帮你解决,保证王府内的兄弟无人敢置疑于你。”
薛青闻言忙连连躬身作揖:“属下谢王爷体恤。”
令狐薄剑眉一挑,手指在大腿上轻弹了两下,嗤地一声:“薛青现在还敢说不是跟本王耍心眼么?”
薛青额上盗出细汗,不敢作声。
何清君此时也明白过来了,敢情薛青对梅草也有几分情意啊,只是梅草身份不便,怕日后惹来嫌疑,才迟迟不肯表态。今日他这是趁机让令狐薄为她解决身份问题,并为他和梅草亲自出面,那王府内的兄弟们自然不敢多说多疑。嘿嘿,这薛青也挺有心眼儿的嘛。
令狐薄道:“薛青,若你跟梅草情投意合,本王自然会成全你,只要梅草安分守己,身份户籍皆不用担心。”
薛青黑面上露出喜色,忙行礼:“属下多谢王爷恩典。”
令狐薄挥挥手指,“你下去罢。”
薛青再行一礼,退出门去。
令狐薄转向何清君道:“说起户籍之事,清君,你那弟弟的死契还未找到吗?若实在不行,本王便让户部为他重新登记造册,单立一户。”
何清君“嗯”了一声道:“这死契总得找着,不然万一哪一天突然有人捏着他的死契跳出来威胁,还是后患无穷。只是也不知这清宇跑哪儿去了,怎地一点音讯都没有?”
令狐薄似笑非笑道:“谁说没有音讯,你那弟弟现在逍遥着呢。”
何清君杏目闪亮,忍不住笑问:“难道你的意思是,清宇跟着那个女子跑了?”
令狐薄眼角一抽:“……”她非要将好好的一桩姻缘说得如此不堪么?
何清君却兀自兴奋的道:“原来杀手也会有春天的。”
令狐薄的眼角再抽一下:“……”杀手连姐姐都会有,为何不能有春天?
这一日,天晋皇宫传出晋皇为毒王弟子殷天歌毒杀、越王为护晋皇被害痴傻的消息。次日,朝廷正式昭告天下,晋皇薨,举国哀伤,太子监国。
二十天后,太子晋望之登基,改年号景宣。令狐薄与何清君受邀观礼。
何清君看着那盛大繁复的登基大典,望着一脸庄严肃穆、不停祭拜的晋望之,那一身的龙袍皇冠掩盖了他原本温润尔雅的气质,平添了几分威严冷凝。她不由得一阵感慨,侧头悄声对令狐薄道:“千岁大老爷瞧见这登基大典,有没有后悔当年将皇位让给了令狐义,只摄政不继位?”
令狐薄睨她一眼,勾了一下唇角,低声道:“若是未遇见你,或许许多年后会后悔。”
何清君心下一动,还未来得及将感动持续一下,他便附在她耳旁,轻声耳语:“若当了皇帝,宝贝就成了众多女人手里的玩物。清君,本王的宝贝只属于你一个人。”
“哄——”何清君脸上热气直窜,这个男人,这个男人……若非瞧在他重伤未愈的份上,若非此刻是晋望之的登基大典,她真想将他的俊脸剥了皮,反正他已经不要脸了!
岂知这个男人根本没心思看人家登基,反而慵懒地半依半靠在她身上,一只胳膊还搭在她的肩膀上,百无了赖地叹口气道:“清君,你瞧得那么认真,晋望之有本王好看么?”
何清君认真点头:“其实晋望之确实比千岁大老爷更俊美些。”
令狐薄立时黑脸,冷哼一声:“瞧我毁了他的容后,他还俊美不俊美。”
何清君转头看他一眼,“切”了一声:“千岁大老爷还真是幼稚!”
令狐薄俊脸更黑,“清君信不信本王现在就可以毁了他的容?”
何清君匪夷所思的盯着他,叹一口气,她信,她绝对信,这天下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只有他想不想做。半晌才低声道:“好吧,我承认千岁大老爷更俊美更好看些,其实我觉得千岁大老爷是天下第一美人!”
“噗——”周围观礼的官员再也绷不住,压抑地笑出来,然后又惊觉失礼,忙即拼命敛起脸上的笑容,故作正经的板起面孔——扰了登基大典,可是要掉脑袋的。
令狐薄:“……”
冗长的仪式结事,晋望之捧着玉玺登上龙位坐下,淡笑道:“宁王叛乱,南宛摄政王大仁大义,不计前嫌,出兵相助,帮天晋保住了百姓安康,先帝感恩南宛的大义相助,与众臣商议,决定放弃争夺吴山作为答谢。朕今日登基,便在此昭告天下,我天晋绝非知恩不报,言而无信之国。”
说着目光转向令狐薄,道:“朕在此昭告天下,天晋永不再争夺吴山,两国停战,天晋大军撤出吴山,退后两百里。”
令狐薄淡淡一笑,朝晋望之道:“本王感谢皇上的仁义厚德,此一停战,避免了两国边境百姓再受战乱之苦,本王代表南宛百姓在此谢过皇上。”
晋望之大笑道:“摄政王客气了,此令本是先帝所下,朕不过是执行先帝遗命而已。”
令狐薄轻笑不语。
众臣跪下高呼:“吾皇英明,吾皇万岁!”
晋望之又道:“越王为护先帝,脑子受损,为奖越王之功,保越王一脉永世不受损,朕特封越王为一等亲王,由专人侍奉,护其不受族亲妃嫔之辱,封其母为太妃,世代由朝廷供养。”
“吾皇仁德,吾皇万岁万万岁!”众臣再伏首叩拜。
何清君:“……”胜者王败者寇,原来就是这么个理儿,历史素来由胜者所写,由着胜者的一张嘴,说白说黑,将个越王弄成痴傻,圈养府中,却成了仁德……她只觉这朝廷中的勾心斗角,实在是阴暗惊险,没有好人和恶人之分,只有胜者与败者之别。
令狐薄淡淡地道:“皇上顺利荣登大统,吴山之争也顺利解决,本王离朝两个多月,不便再在天晋耽搁下去,明日便要启程回国,本王就在此与皇上和诸位朝臣别过。”
语毕,也不等晋望之和众臣反应过来,便拉着何清君离开皇宫。
当夜,晋望之轻装简从,悄悄出宫来到驿馆。
令狐薄当时正在何清君休息的软榻上粘乎着……为什么会在何清君休息的软榻上呢,咳咳,他受伤半个多月,没想到何清君竟真的跟他隔床而睡,不但每夜让他吃不到,竟摸都摸不到,他自觉伤势见好,偏偏她非坚持除非痊愈,否则坚决隔床。
听到薛青通报,只能偃旗息鼓,整理衣袍出去正厅,不禁有些恼火。见晋望之进来,瞥他一眼,“你已经如你所愿,成了九五之尊,还有什么事?”
晋望之毕竟后宫之内已有十余位妃嫔,一瞧之下,便瞧出端倪,以拳掩唇干咳一声:“看起来朕来得不是时候啊。”
何清君闻言俏脸跟着一红,忍不住就想以头撞桌子,她又觉得无颜见人了。
令狐薄凤目泛着冷意,面上依旧是应酬的笑容:“皇上趁夜至此,不是来说废话的吧?”
对他的不敬,晋望之也不放在心上,温润的笑着:“摄政王明日便要回国,朕提前来送送,不行吗?”
令狐薄冷笑一声:“晋望之,你我之间,不需客套,你也不是来送本王的,你来有两个原因,一是来窥探我的王妃的。”
何清君:“……”千岁大老爷,你不是说你的王妃毁不毁容没有区别吗?除了你真的没人愿意……呃,“窥探”!
晋望之:“……”为何非要用“窥探”二字?
“二是,不放心你的皇位,怕本王泄露你皇位后的隐情。现下本王就跟你直言,我的王妃永远是本王的,何清君,你配不上,窥探也无用。你们天晋国谁当皇帝,从现在起与本王无关,莫说是你天晋,就算是我南宛,在我归政后,也是如此。本王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你也得到你想要的。你今夜来,是多此一举。”令狐薄毫不客气地道。
晋望之面色略显尴尬,温润的眸子凝向何清君,只见她似乎一副很淡定的样子,不禁一笑道:“摄政王这般说,朕倒不便说什么了。不过摄政王竟说朕配不上何清君,朕却有些不服气。”
令狐薄手指轻弹着桌子,不语,事实上,他一直在压制想一掌将他拍出去的冲动。
晋望之对何清君温笑:“朕顺利登基,清君功不可没,朕对你素来欣赏,他日,若令狐薄负了你,清君可再和离一次,朕的大门会一直为你敝开着,虽不能给你皇后之位,贵妃之位总是可以的。”
何清君偷偷瞧一眼令狐薄,暗暗抹汗,晋望之是怕她死得不够快吧?好吧,她知道她跟他有杀父之仇,但是要报仇,放马过来就是,刀剑相见,她绝不皱眉,这种害人的方法,她非被令狐薄收拾得渣渣不剩不可,呃……这叫兵不血刃?
令狐薄手指停下动作,反而握紧,指节泛白。转向何清君,见她一脸悲愤,明显不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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