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éta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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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était-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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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大三那会儿有一门专业课,奇难无比,跟天书似的,再加上任课老师学问倒是做得不错,教书却一塌糊涂,该讲的不讲,不该讲的讲了一大堆,弄得我们上课是有听没有懂,考试前还宣布要闭卷考,结果激起了全民公愤! 
  大伙儿给院长写了一封联名信,要求推迟考期,并且还要开卷考。信中言词之激烈直逼五四,六四运动,推卸责任找借口是我们国人的国粹嘛。 
  本来我也想签名的,可是似乎大家都忘了我的存在,正好落个轻闲,而且这场革命运动,我从一开始就不看好。 
  果不其然,任课老师是如愿被院长骂了一顿,开卷考也争取到了,但是发到我们手上的考题……,以石伟的话说,是比天书还天书,连神仙也看不懂! 
  但任课老师也有自己的理由:开卷考,我当然不能出死题,得看你们的运用能力。 
  只可惜我们是连死题答着都困难,更何况您说的‘活题’,本科生而已,能照本宣科搬出来就不错了。 
  院里查不出什么,因为她说她上课都讲过,为此还大病了一场,痛心我们对她的‘辜负’。学生们这边也闹腾得厉害,挂了60%的人,四个学分,不少! 
  院长找到我,想当年他的工程力学我考了86分,全系第一,为此他对我青睐有佳。而且这次的考试我也是在前五名之列,他认为我的话应该是比较客观滴。 
  我们详谈了近半个小时,我用掉前二十五分钟充分赞扬了双方的工作,更加肯定了任课老师的敬业精神。最后五分钟略略带过存在的问题:老师第一年授课,难免经验不足,高估了我们本科生的能力,提高了教学难度。 
  其实这是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但是他们需要一个台阶,传闻任课老师是院长的‘二奶’,由他推荐进校,真心惩罚的程度又有多少呢? 
  大学也是个不干净的地儿! 
  回去后把这事跟班长说了,太原汉子,挺直率负责的北方人,跟他分析了利弊,让他联系其它三个班的班长再给院长写了一封信,信中内容无外乎是把今天下午我跟院长说的理由再重申了一遍。 
  不到三天,任课老师就拖着病弱的身体来跟大家倒了歉,说明自己经验不足,忽略了本科学生的教学大纲要求。于是我们得到一次重考的机会,而这一次,全系最差的学生也有七十来分,院长大大表扬了一番。 
  事情就是如此简单,有点可笑,也有点可悲。 
  就像父亲曾经跟我说的一样:现今社会上办事要讲究方法,没有足够的权势直接下命令,就只有曲线救国,达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陪陪笑脸,退让几步,又算什么呢? 
  去年最难的一门课靠着‘运动’过关,而今年,我无可奈何地选择了偷考卷。本少爷一向认为在考场上搞小动作是下下之策,作弊的最高境界是事前把试卷COPY出来,这样就有更充分的时间完善这个‘谎言’。 
  知识的学习是一生的积累,是个人的事,因为这是我们自己的人生。 
  但是学校里的各项考试却像是为了老师的‘业绩’,他们需要‘成绩’来自我安慰,我们又何必真当一回事呢? 
  帅哥副教授没戒心地放石伟,付源和我进了他家的大门,美其名曰是指导问题,而我们又‘很不小心’地发现月底的试卷在他的公文包里,于是体内的犯罪因子蠢蠢欲动起来。 
  虽然一向不齿小偷的行为,比较崇尚强盗的暴力手段,至少他们是凭‘实力’办事滴。但现在你给了我机会,没道理辜负这片心意啊! 
  小心地放倒石伟的水壶(带去上自习用的,大学校园里遍地是,据说还能因此判断谁是‘高才生’),沙发边的茶几是价值连城的实木家具,只上了清漆,壶里的水顺着几何边慢慢地,慢慢地流到了地上…… 
  水滴声不一会儿就引起了副教授的注意,查到‘祸源’,连忙出去拿拖把,我望风,石伟和付源记题。十道问答题,只用瞄几眼就完事了。 
  看着这位副教授忙碌的身影,有点心疼他的憨傻。倒霉蛋还一个劲儿地安慰我们‘没关系,没关系,不是你们的错……’。 
  捧著书,装模作样地站在一边,不住说着道歉的话,其实心里早就笑翻了。 
  他卷着袖子,站直了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儒雅温和的笑容配上他英俊沧桑的脸庞,有着一股动人心魄的蛊惑力。 
  “其实我应该谢谢你们的,因为这是一个死角,我平时都懒得打扫,今天正好彻底清洗一遍。祸也是福啊,端看你怎么想了,事实上我们的生活也是这样的。” 
  他说这话时,看着我的眼睛,笑意中有着难以隐藏的真诚和不知名的光彩。不知为什么,我的心跳加快了。成熟稳重的男人,有着令人放心的安全感,难道这就是他成为学校最受欢迎老师的魅力? 
  有点可惜。 
  出了副教授家,给赵俊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我,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一股想见他的强烈欲望。 
  不到半个小时,他的车就开到了学校门口,幸好。 
  看见自己熟悉的痞子笑容,心里涌现出的感觉好像就是那些无聊女孩子们常说的‘甜蜜和温馨’。 
  “赵俊,和我在一起后,你有过偷腥的记录吗?”点燃一根烟放到他嘴里,又给自己另外点了一根。 
  “想什么呢!”他扬起邪魅的笑容看着我,“受哪门子刺激了?不会是被考试给逼的吧?!我就说,这中国的教育制度……” 
  “赵俊!”打断他的话,突然觉得他有点絮叨,“我是认真的。你老在外面跑,难道没遇上一两个特别‘正点’的人?” 
  他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夹着烟,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真想知道?” 
  “嗯。”我点了点头,突然感到自己有点别扭,这个问题是没必要问的,但也是我心底最想问的。 
  “有。”他随手把烟蒂弹出窗外,双手都握住方向盘,“有遇上不错的男男女女,但是没有偷腥的记录。你信吗?”他转头看着我,眉毛上挑,眼神中有几分讥诮。 
  心里有些难受,似乎自己做错了什么,我低下了头。 
  好半天,赵俊也不再说什么。就在我想换个话题,弥补自己刚才的过失时,他开口了,“李天,那你呢?” 
  听到他的问话,我脑中突然闪现过那位副教授的脸庞和今天下午他说的那句话。 
  见我没回话,赵俊的口气不再像刚才那么尖锐了,“我们身边的诱惑都不少,这是避免不了的。心跳,也许有,甚至是一丝心动,因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我已经不是年轻冲动的小伙子了,鱼与熊掌的道理还是懂的。更何况,看到你,那不仅仅是心跳或心动,那是一种幸福的感觉,心里满满的,根本没有多余的空隙去考虑其他……” 
  “我明白了!”抓住他的手臂,打断了他的话,因为他说的那种感觉我明白,就像刚在校门口,我第一眼看见他时,眼里只容的下彼此,其他的,不过是匆匆过客,一瞬间而已…… 
  眼眶有点湿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想哭的感觉。 
  赵俊伸出一支手过来,揉了揉我的头,然后用力把我拉到他怀中,笑着说,“考前综合症!不就一破考试,至于吗?大不了毕业了我养你!” 
  我一拳揍向他腹部,什么感伤也被他搅没了…… 
  18 
  过完了年回来,一下飞机,赵俊就带我来到了建国门,说是新开了一间酒吧,环境不错,赵家兄弟俩很是推崇。 
  老板娘亲自过来招待我们,利落的短发,粉紫的淡妆,眉眼边的银线为她平添了几许妖媚。心想,古龙笔下的尤物也不过如此了,而她又比那些所谓的‘尤物’多了几分男儿的飒爽。 
  张宏,白奇等人早就被她勾走了三魂七魄,连赵斌,赵俊也难免多看两眼。看来不仅是酒吧环境不错,‘人’也不错。原来这个世界上,怎么样也脱不开‘人为因素’。怪不得以前一位人大的知名法学教授也无限感慨地说:法律所谓的‘公正’,也不过是人制定,人判断,人执行而已。 
  一整个晚上,老板娘似乎赖定了赵俊,不住向他暗送秋波,而且分寸拿捏得当,不会引起他人的反感,只会让人心痒难当。高明啊,高明!弄得赵俊和我不得不提前离开了酒吧,回家后他还在旁不停地赔礼道歉,懊悔自己魅力太大,以后出门一定要记得遮‘美’! 
  第二天,我再次走进‘C’était’这间酒吧,准备对那位老板娘进行一场深刻的教育:非礼无视不懂吗?君子不夺人所好! 
  “哟!李天,来得这么慢!”她翘着二郎腿,一脸轻浮地坐在吧台,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手上晃着一杯WHISKY。 
  我一把抢过酒杯,喝了一口,“这酒很烈的!”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得了,就你爱多管闲事!”她嗔怒地瞪了我一眼,眼神中却是盈盈笑意。 
  一股冲动让我上前抱住她,紧紧地,“回来也不先说一声……” 
  我感到怀中娇小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不住颤动起来,听见隐隐呜咽的声音。 
  “晶……” 
  我刚开口,就被她用力推开,随手抹了抹眼角的泪痕,她笑骂着,“你小子别动手动脚的,要是被你们家那口子撞见,还不把我给吃了!” 
  “吃你?!怎么个吃法?”我戏谑地笑了笑,也坐到了吧台前的高角椅上。 
  她让吧台里正在打扫的小弟端来一杯Black Russia,很适合她的鸡尾酒,笑着打趣到,“说真的,李天,这个赵俊不错!昨儿个随我怎么着暗示,硬是给我装傻,偏偏还笑得绅士有礼。道行高深啊!”说完挑胁地瞄我一眼,似乎在询问你俩儿到底谁震得住谁? 
  我无奈地苦笑,“我和赵俊是来真的,你别试他了,不小心擦火怎么办?没必要的。” 
  “没必要?要是他是第二个Fred怎么办?”晶瞪着我,冷冷地笑着。 
  我喝光杯里的酒,又往小弟要了一杯,“他不是Fred;而且他的身边也没有一个Sabrina。” 
  大概是听出我口气里的坚定,晶叹了一口气,“别是骗自个儿的就好。” 
  “这句话好像是我对你说的吧?”想到以前的事,我呵呵笑了起来。 
  “是啊是啊,我骗自个儿他打我是因为爱我。你骗自个儿Fred是爱你的,而Sabrina也是一个好女孩。”说着,她嘲讽地笑了起来,笑容中有一丝残忍和狠绝。 
  “晶,都过去了。”我叹了一口气。 
  王晶是一个非常漂亮的中国女孩,当年在巴黎追她的男孩可以组成一个联合国了。但她偏偏喜欢上一个有暴力倾向的东北男生,如果不是他把她打得进了医院,警察和社会公益组织出面,他最终被驱逐回国,晶恐怕还会执迷不悟下去。 
  C’était,命中注定。晶哭着说,认了。 
  而我呢,Fred,教会我同性爱的西班牙男孩,彻底的浪漫主义者,懒惰和不负责任是他们的天性。Sabrina;中国和柬埔寨的混血儿,一直守在Fred的身边,用最亲切最甜蜜的微笑清除掉自己的情敌。天真的是无知的我们而已,以为电视上离自己非常遥远的事情不会发生在现实生活中,其实,危险,无时无刻不存在我们身边。 
  “李天,我新开了一间gay吧,过去帮我热热场子。”晶把桌上乱七八糟的化妆品什么的塞进手提袋里。女人要维持美貌可真是一项艰巨而复杂的工程! 
  “怎么热?”我们在巴黎时,晶就向我许下了豪言壮志:一定要为李天开一家gay吧!起因也不过是我在他俩‘打架‘时,一个不小心把她的混蛋BF踢下了楼梯。 
  “Bartender;你的老本行啊!”她跳下高角椅,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我要去趟上海,回来后要是发现新场子没热,看我怎么收拾你!”她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危险地比了比拳头,弄得我哭笑不得。这女人,谁敢要啊?! 
  满以为是一件愉快的差事,没想到却因此爆发了我和赵俊的第一场‘战争’。 
  知道barman这个单词,是晶带我去了她打工的酒吧,认识了正在学中文的调酒师Fred。他调酒的动作优雅迷人,又带了些拉丁民族特有的潇洒不羁,看着他魅惑的笑容,我感觉自己心跳加速,热血沸腾…… 
  他长得高大英俊,更重要的是他温柔体贴,浪漫多情,不到两天我们就陷入热恋中。他教会了我许多,也是他告诉我:我喜欢男人,是DNA的原因。自小就对女性没有太大的激情,原来是天生的,而不是后天养成的。 
  青春期时,我叛逆过,堕落过,以为是由于父亲常年外出工作,令我缺少父爱。我翻阅了大量的书籍,查找了许多资料,想要找到自己的‘病因’,找到自己生存的价值。现在,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不想去抗拒什么,因为,我们虽然每天都有权利选择,但有些结果是我们不得不去接受的。 
  Fred教会了我调酒,几乎是一开始,我就爱上了这门艺术。看着五彩斑斓的液体在自己手中变化,成型……,那就是ENJOY,享受! 
  我知道自己适合这项职业,连赵斌也赞叹‘很配’。 
  但我却想远离它,初恋总是刻骨铭心的——痛,而且它还只是让我迅速成长的一个‘开始’而已。 
  王晶的GAY吧开在离C’était 不远的地方。GAY吧并没有传闻中那么神秘,甚至可以说市场前景非常不好,而且还要随时提防‘严打’。 
  与此相比,那些不知怎么地约定俗成的‘聚会场所’就受欢迎多了,比如说西单的华威顶层。奇装异服的男男女女们无所顾忌地拥抱,接吻,吓得旁边就餐的老夫老妻一愣一愣地,他们还以此为傲。 
  圈内其实比圈外还让人感到无力,所以有不少同志不愿意混在圈内,除了有时候无可奈何地需要找寻发泄对象。 
  我,也亦然。 
  面对眼前略有三分姿色的猪头,我笑得有多勉强恐怕连瞎子也看出来了,为什么他还没有自觉呢?! 
  “李天,我替你吧,你先回去。”阿伦是酒吧里另一个酒保,快三十岁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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