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剑刺入那王孙的胸口时,辟纵喝一声,“妖后纵容你,鬼神不能容你!”
这一暴喝,这一剑,这“卟”地一声如喷泉一样,冲入天空的血液,在一瞬间,把所有的血都烧热了。
众剑客再也不管不顾了,他们挥划着手中的佩剑,不约而同地呐喊着,“妖后纵容你等,鬼神不能容你!”
“妖后纵容你等,鬼神不能容你!”这不是简单的口号,剑客们每这样喝一句,心口的血便热了一分,同时,手下的剑,也狠毒了一分。
“啊——”
一声又一声的女子尖叫声,混杂在呐喊声中,求饶声中,大笑声中,转眼淹没不见。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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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意外收取的
百数个剑客在把十几个王孙砍于剑下后,他们已是杀红了眼,已有人转过头,向着贵女们杀来。在这些剑客身后,还有一些庶民,他们拿着手头的竹担等物,也向这边杀来。这些庶民中,混杂着嘶哑的哭声,“你们杀了我儿,纳命来!”
见到有人向这巷道冲来,玉紫喝道:“快拿出公子的令牌,大声疾呼:‘此是公子出的马车!”
剑客们回过神来,他们同时闪到玉紫的马车旁,拿出令牌高声喝道:“此是公子出的马车!”
公子出三个字一入耳,那些一冲而来的游侠儿终于停下脚步,杀向另外一侧。
就在这时,玉紫听到夕女在惊叫,“玉姬,救我,快快救我。”
那惊叫声,混在喧嚣声中,清楚地传到玉紫的耳中。
玉紫没有回头,她似乎没有听到一样,扯着嗓子惊慌胡乱地说道:“怎办是好,怎办是好?”她的声音,在这一刻,也清楚地传到了夕女等人的耳中。
杀戮和鲜血,激起了所有人心中的兽性。玉紫听到一个暴喝声传来,“是妖后祸国!她害得我王性命垂危!她纵容这些小人残杀我等!她用人唯亲!她淫秽后宫,与她的儿子公子巽私通!杀了妖后,我们杀了妖后去!”
那暴喝声,正是辟的声音。不过混在这种兵荒马乱时,除了玉紫,谁也没有注意是谁在暴喊。
辟的话,使得已经杀红了眼,还没有冷静下来的众人,血液更热了,瞬时,几十个,数百个声音同时传来,“杀了妖后——”
“杀妖后去!”
喝声如雷,人流如潮。
听到这些吼中,玉紫低声命令道:“留两人护我!其余人都混入人群中,助辟一力!”
“诺!”
这时刻,这些剑客们已经知道玉紫想要干什么了。他们欣然应诺,几个纵跃,便跳到了人流中。
几千年来,国人最喜欢凑的便是热闹,而且还喜欢盲从。随着“杀了妖后”的吼声越来越响亮,那滚滚向赵王宫奔去的人潮,已越卷越大,越卷越大。
赵王后这几年来,修葺宫殿,陵墓,设立苛捐杂税,种种行为,实已激起了民怨。平素,每有剑客贤士站出来指责,她便派人围而杀之。久而久之,邯郸城人是敢怒不敢言。
可这一刻,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怨气,都暴发了!热血和怨恨,使得越来越多的人陷入疯狂当中。
冲向齐宫的人流如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到得一刻钟后,冲入另一条街道的呐喊声,已是上千人的齐呼。
就在这时,一个剑客欢喜地叫道:“公子来了!”
玉紫嗖地回头,果然,在道路的尽头,是纵马疾奔而来的公子出。他在一众贤士地筹拥下,浩浩荡荡地一冲而来。
公子出板着脸,雪白的骏马奔行如风,一转眼便冲了过来。这时,玉紫听到夕女哑着声音哭叫道:“夫主,夫主!”声音淹没在马蹄声中,公子出根本没有听到。
倒是他冲到玉紫的马车时,回过头来朝她盯了一眼。
这一眼中,隐隐带着赞许!
听着那些越去越远的暴动声,玉紫拉下了车帘,头倚着塌,闭上了双眼。
这时,一只手攀住了她的马车,却是夕女爬过来了。
她泪流满面,惊惶无比,在见到玉紫时,夕女慌乱的,声音极为为软弱无力地叫道:“玉姬,十九死了啊,你要救我。”
玉紫见她头发凌乱,脸白如纸,不由低头一看,这一看,她才发现,夕女的大腿处,已被划了一剑,十寸长的伤口,皮肉都翻起来了,那血,顺着她的裳服,向下汩汩地流去,转眼间便染红了一滩泥土地面。
看来,她伤得很重啊,再不救治,只怕要休克了。
玉紫盯关夕女,她没有动。
夕女腿上的鲜血还在迅速地流失,一缕一缕透过裳服,浸到地面上,形成一个小小地血泊。
她的唇已干裂,她的眼神已开始空洞。
夕女惊恐的,渴望地望着玉紫,无力地求道:“救我,求你,救我……”她伸出手,扯向玉紫的衣袖。
玉紫向后退出一步。
夕女这一扯,给落了个空,她扑倒在马车的横柱上。
保护玉紫的剑客,冷漠地看着这一幕。左边那个剑客朝玉紫瞟了一眼,见她面无表情地转过头,装出一副没有看到夕女的模样,便也掉转头,不予理睬。
夕女惊恐地发现,这个玉姬,她真是见死不救!
她从咽中呵呵笑了一声,开始转为空白的脑海中,泛起一个念头:是了,要是我,我也不会救她。我真是傻啊。
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夕女披散着头发,转过苍白的脸,无神地双眼盯着一个剑客,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救我……我是公子出的……妻室。”
她说到最后两个字时,眼中闪过一抹期待的神光。
那剑客抬头看向玉紫,见她神色不动,便避开了夕女的眼神。
夕女绝望了,她明白了,只要自己一天没有嫁给公子出,自己的身份就没有任何意义!
可她不甘心,眼看就要死亡了,她一点也不甘心,她伸手扯向那剑客,她向那剑客年扑去。
剑客退后一步。
“扑通”一声,夕女重重摔落在地。她僵硬地扭了扭身子,却根本无法撑起自己的身体,无法站立起来。
她一次又一次地想撑起,一次又一次地倒下,她的咽中,发出模糊不清的话语,她在求着,哭着。直到她的腿伤处,血流成了河,直到她一动不能动了……
玉紫朝着夕女的尸体瞟去,心中闪过一抹愧疚,她垂下双眸,把右手食指含入嘴中,重重咬了一口。
她这一口咬得太重,转眼间,一股浓厚的腥味便在她的口中漫延。品味着鲜血的味道,玉紫喃喃说道:“要想得到我想得到的,就需学会残忍。现在,我学会了。”
这时,剑客离凑过来问道:“玉姬,我们?”
玉紫道:“可以跟上去了。”
“诺!”
暴民们如洪水一样冲到了赵王宫,武士们刚想关上宫门时,人流如潮,已一涌而上,转眼间便把他们踩在了脚下。
这时刻,赵王宫中,邯郸城中,只有一个声音响彻云霄,“杀了妖后——”
数十个大臣,急匆匆地跑了出来。他们在看到这些杀气腾腾的暴民时,顿时一惊,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他们一退,更助涨了暴民们的气焰,也不知是谁呐喊一声,“杀啊——”只见暴民们红着双眼,撞上了大臣们,他们这一些撞上,传来的,便是大臣们的惨叫声,呼救声。
转眼间,大臣们便被疯狂涌入的人流踩在了脚下,冲撞中,践踏中,他们惨叫连连。
紧急中,也有人在急喝,“武士何在?武士何在?”
可那急喝声,根本无法有效地传到武士耳中。
那些王宫武士,平素只有一个信念;唯命是从!现在地问题是,他们眼前出现的,是他们听也不曾听过的暴民!因为没有应对这种事的经验,又没有得到上司的指令,这个时候,他们除了后退,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不远处,那几个武士统领,在听到暴民们喊着:“诛杀妖后”的字眼后,同时退出一步,装作啥也没有看到地转过头去。
饶是如此,还是有不少王宫武士出手了。但区区数十人,又怎么堵得住这狂猛的人潮?
血,冲天而起,转眼间便染红了王宫的石板路。
暴民们还在如潮水一样冲去。
赵王后经过多年的修葺,很大很深,不过在辟等人地带领下,他们一点弯路也没有走,便杀到土台前。
到了土台,暴们便走不动了。
因为这里的武士接收的命令是另一条:无令而入者,斩!
数百个武士从土台上暴喝着杀了下来。他们居高临下,又训练有素,转眼间,便已杀倒了几百人。
这些暴民,本来便是杂乱无章的队伍,之所以冲到这里,靠的是一股血勇之气。一旦受挫,便会生出退意。
因此,随着那几百具尸体倒地,暴民们渐渐清醒了,害怕了,后退了!
就在这时,轰隆隆的马蹄声震天介地响起,马蹄声中,公子出那威严的,清朗的声音传来,“住手——所有人,都给我住手!”他明明早就赶来了,却到这个时候,才露出面。
暴民中传来一声欢喜地呼声:“是公子出!是我们的太子赵出!”同时,那些王宫武士们也停下攻击,叫道:“停下停下,是公子出来了!”
接着,几个乱七八糟的声音同时传来,“快跪下,见过太子殿下。”
有了这几个人带头,又慌又乱的暴民们纷纷丢下兵器,跪倒在地,向着公子出叫道:“见过太子!”
转眼间,暴民们黑压压地跪了一地。
公子出的身后,是上千人的军士。
他大步走到暴民们面前,望着他们,突然间,公子出跪倒在地,向着暴民们深深一礼,“赵出无能!累及父老!”
他这一跪,令得又慌又乱又是羞愧的暴民们感动了。他们齐刷刷地扯着嗓子叫道:“与公子无关,实是妖后可杀!”
公子出要的便是这句话。
他站了起来,沉痛地喝道;“诸君所言极是!妖后所为,民不能容,鬼神亦不能容!”
他转向众王宫武士,暴喝道:“尔等是赵家武士乎?是妖后的武士乎?若是赵家武士,速速散入广场!若是妖后武士,可杀!”
最后一名‘可杀’声震四野,戾气冲天。
众武士先是一惊,马上便有清醒的人向广场上跑来。接着,越来越多的武士向广场上跑来。
转眼间,还站在土台台阶上的武士,已不足百人了。
公子出盯着那些武士,右手一挥,喝道:“杀——“
“蹬蹬蹬”站在他身后的军士大步走出,他们举起手中的长戟,架起弓弩,慢慢地向土台走去。
嗖嗖嗖,土台上,几乎是突然间,露出了数十把弓弩。
寒森森的长箭指向台下时,美丽得妖艳的赵王后出现在栏杆后,她朝着公子出尖声叫道:“赵出,你敢!若再上前,性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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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举功成
公子出仰天大笑,“妖后!你已令得天怒人厌,父老不容,如此之时,你还要反抗么?”
公子出这话一出,几个人同时叫道:“杀了妖后!”紧接着,上千个声音同时暴喝道:“杀了妖后!”
喝声如雷,赵王后脸白如纸,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出一步!
她咬着唇,尖利地叫道:“赵出,你,你敢!”
公子出沉着脸,他右手一挥,喝道:“攻上去!”
“诺!”
整齐地应诺声中,众军士开始如潮水一样冲向台阶。
与此同时,赵王后尖叫道:“放箭,放箭——”
她的尖叫声刚刚响起,突然间,一个沙哑苍老,断断续续地声音传来,“让我跟出儿说说吧。”
重病在床,又在最近有了明显好转,一再召见公子出,却被公子出借故拖延到如今的赵王,在两个宫婢地服侍下,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他自然是赵王后请出来的。
赵王后一看到他,马上清醒过来:我怎么慌了神了,竟然与赵出比武力!
她连忙上前一步扶住赵王,急急地说道:“大王,赵出不孝啊。”
赵王咳嗽几声,吐出一口浓痰后,在赵王后地扶持下,出现在第九层土台的栏杆处。
苍老黑瘦,仿佛一阵风便可吹散的赵王扶在栏杆上,低着头看着他的儿子。
而在这时,公子出也看到了赵王。
他脸色复杂地盯着父王,右手一挥,喝道:“停下!”
一令喝出,所有的杀戮声,脚步声戛然而止。
公子出含着泪,仰望着他的父王,声音一提,暴喝道:“父王!这赵氏的江山,不仅仅是你的江山啊!它还是列祖列宗的江山,还是父老百姓的江山!世人都在痛骂你身边的妇人,说她是妖后!如此妖孽,你为何还要留在身边?你为何还要纵容她!孩儿无知,明知父王爱这个妖妇,却无法容忍之!孩子宁愿背负不孝之名,也不能让列祖列宗,不眠于后土皇天!”
他这一番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一句接一句间,咄咄逼人而来,竟是让赵王开口的余地也没有。
当然,在这其间,赵王也说了话,可他站得太高,声音又太弱,话一出口,便被风刮去了。
于是,不管是百姓,还是大臣,能听到的,都是公子出这番含泪地痛诉!
公子出说完后,泪水滚滚而下,他闭着双眼,右手一挥,喝道:“上去!杀了妖后!切记除了妖后外,不可伤及他人!”
“诺——”
赵王和赵王后都没有想到,赵出连给他说话的余地也没有。
赵王气得伸出右手,颤抖地指着公子出。眼见他的人再次杀上土台,他一口气没有转过来,白眼一翻,昏厥过去。
他这一昏,赵王后可慌了神了,她冲过来,急急摇晃着赵王,大叫道:“大王,醒来,醒来啊。”
嘶喊了一阵后,她突然记起,连忙抬头大喝道:“放箭,快快放箭!”
可这个时候,人心已散,而且军卒们的上冲之势,也骇怕了他们的胆。赵王后嘶哑着声音大叫了好一阵,也只有十柄弓弩发动,稀稀疏疏地射出数十箭。
转眼间,军卒们冲了上来。
赵王后苍白着脸,她急急退后,一边退后,她一边媚笑着,娇滴滴地唤道:“诸君不可,不可,”可字还没有说完,一柄长剑“滋”地一声,深深插入她的朐口中!
赵王后低着头,不敢置信地瞪着那血淋淋的长剑,她慢慢地抬起头来,慢慢地伸出右手,指向那剑客。就在这时,“卟”地一声,剑客收回长剑,随着一股血箭冲天而起,赵王后重重地倒在地上,恰好压在了昏厥不醒的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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