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荒芜(2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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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荒芜(2718)-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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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夜中凋谢的花瓣是真实的,它的盛开,只是一种过去。那曾经的流于齿间的词句只是写在水面的字,瞬间即逝;那盛开在暗夜的迷情,只是建立于水上的屋子,摇晃不止。只是,水上写不出字也建不起房屋,只有海市蜃楼……

  第 32 章

  11
  瑞士边境的山区,矗立了一座专为联合国高层人员服务的疗养院。事实上,与其说是疗养院,到不如说是变相的度假中心。在这座建筑里,包括被掏空的山腹之内,除了先进的医疗设施和医护人员外,还附设了网球场,高尔夫球场,温泉泳池等一系列娱乐设施。
  疗养院里,除了有联合国相关人员的行政大楼外,更是为联合国的成员国的元首提供了行馆和王室下榻的宫殿,最后,同样获得了此项特权的,便是联合国红色秘密干员的医护中心,简称‘红疗所’。
  红色为警戒之色,在这里的人员,包括医护人员皆是一流的情报人员,在没有任务的派遣的时候,便会在这里权作医生,顺便休假,欣赏这阿尔卑斯山终年积雪的雪峰,浓密的树林,清澈的山间溪流。
  然,如此的清幽之景,却是遮盖不了那从某个房间蒸腾的诡谲气息。
  十楼的某个房间里,深蓝的大床上,一名褐发的男子正脸色铁青地瞪着某个若无其事坐在床沿身材娇小的黑发女子,稍显苍白的俊颜上,细密的冷汗薄布。
  “我要换人。”褐发的男子咬牙切齿的第N+1次提出上诉,焰色的瞳孔内是不容错辨的强烈抗议。
  该死的!自从进了这红疗所,给他换药包扎的不是医生护士也就罢了,反正他可以自己动手,只不过时间会花久一点罢了。只是没想到,这个工作如今却被眼前这个性格刁钻恶劣的女人拍着胸脯接了过去,还不准别人插手!美其名是因为没有尽到首领的责任让属下受了伤,事实上不过是为了报以前那些个见不得光的个人私怨。比如初入联合国的时候,不小心吞了她一颗苹果;又比如在她被她那个准老公强行拖入婚姻殿堂的时候作壁上观,睁只眼闭只眼的无视她的哀嚎;再比如执行任务的时候,有时会一时嘴快忍不住的反唇相讥等等。恩哼,数不清的等等等等。
  “申诉无效。”血狐懒懒地挑起一道细眉,手指包扎纱布的动作恶劣的收紧,在听到泽田疼得倒吸口气的声音后,她扬起唇角,露出终于得逞的奸笑。
  这只邪恶狡诈的该死的狐狸!忍着手骨的剧痛,泽田黑着脸在心底愤愤咒骂,开始怀疑两年前初遇这只狐狸时,自己是怎么被她那双隐隐勾动心底某根弦的眼睛所迷惑。那副媲美中国古代林黛玉的娇弱模样,果然是用来迷惑世人的么。那两只手可是才刚拆了石膏啊!
  “好了。”剪断纱布,血狐拎起泽田那双被包扎得宛如木乃伊的手,啧啧有声道,“我包扎的技术如何?”
  “无人能望你项背。”泽田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字咬得清楚,那根本就已经不是两只手,而是两块被绑得结结实实的生姜,动弹不得!
  “我果然是天才,”血狐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翻出随身携带的小包包,掏出一个相机,在泽田抽搐的视线里,她得意地大笑道,“哈哈哈,第一次包扎就有这么好的成果,值得留念。”
  ‘咔嚓咔嚓’
  “你够了。”泽田无奈的摇摇头,他怀疑自己是不是需要赌咒发誓再不和她作对,顺便本金加利息的还了那颗可怜的苹果,才能安稳度过后半生。
  按动快门的声音停止,相机后,黑发的女子突然敛下表情,灰蓝的大眼看向床上男子俊雅的侧面。
  “‘他’就是你当初拒绝我的理由?”代号血狐的女子敛了表情,灰蓝的大眼里是两年前在机上与这个男子的初遇。
  飞行于夜空的机厢,乘客皆已沉睡。机厢的后方,那个孑然看着窗外云层的男子,明净的窗玻璃倒映男子那双空白的火焰之瞳,那里正蔓延荒凉,寂静的寸草不生。当那双火焰之瞳察觉了自己的视线,在冷冷扫来的却突然怔怔迷惑的视线里,她看到了那双火焰般的眼瞳中正倒映了自己的眼睛,一片灰蓝景致。
  那时起,性喜自由的她便有了想要进驻那双眼睛的渴望,只是她知道,那双倒映了灰蓝的焰瞳里,是如白纸的空乏。那双眼睛,没有生命的记忆。随后的劫机事件里,这个男子又展露了与那沉寂相反的出色,迅捷的身手,冷静的判断,那是曾经踩踏过尸体的人才有的强悍。
  事后,为了让他加入反恐小组,便使劲手段地跟在他身后,跨越一个又一个国家,飞跃一片又一片大洋,最后,在比利时的布鲁塞尔广场上,夕阳下的喷泉,啄食的鸽群间,这个男子转身终于举手宣布投降。余晖里,女子胜利得必出‘V’的手势,翕合的红唇里,是女子此生第一次的告白,随后,在男子沉默的微笑里,她明白了,这个失了记忆的男子,曾经存活的记忆里,已经有了想要的眼睛,那双眼睛,应是如自己一般的灰蓝。所以,伙伴是最适合了他与她的距离。
  “欢迎你的加入。”白鸽振翅飞翔的震动里,黑发的女子伸出手,看向男子那双隐匿于逆光的眼睛,她会让那双空乏的火焰之瞳,拥有不一样的风景。
  病房里,褐发的男子沉默不语,微垂的视线里,是那双被包的惨不忍睹的手,刻于脑海的时间倒溯,逆流了每一个与那双高傲灰蓝对峙的画卷,那每一道望来的视线里,都刻了深沉的占有与宠溺。只是,无关自己。那无声的世界,避开的视线里,每一片落下的红叶,都镌刻了无法言说的思念。
  “他是彭格列的守护者。”收起相机,血狐淡淡的叙述。
  “恩。”褐发的男子身体后靠,微仰的俊脸上,焰色的瞳微合。他是彭格列的守护者,这样的事实,自己早已明了。即便这理智是如此的清醒,然那燃烧正炽的情却又是如斯的炙,这是要如何的平衡,才能从容面对。
  “我与他,你又会救谁?”女子突然凑近床上的男子,灰蓝的大眼里,是难明的光。
  焰色的瞳睁开,褐发男子沉默数秒,随即薄唇掀动:“你。”然后与他共赴那下一场的命轮。
  “是吗?”女子退后,淡淡抬眉,似是已经知晓了男子那未出口的半句,“但是,他不会吧。”
  “啊。”褐发的男子侧头看向窗外,那里,晚霞的晖笼上静谧的山林,铺出层层的瑰丽。
  因为他是彭格列的守护者,高傲不羁的云之守护者。终其一生,都会以着自己的方式守护他想守护的东西。这样的守护,是即便流年苍白,即便世界荒芜,亦不会动摇。所以,在那个古老的城堡里,那场颠覆了视线的实验里,那个毫不犹豫奔赴另一方的身影,却是不会随着自己共赴死神的盛宴,这便是彭格列十代云守的孤傲。
  “只是,如此孤傲的男子却愿意承欢你身下。”灰蓝的大眼好似看穿了男子的所思所想般,黑发的女子唇际勾出一个狡猾的弧。
  焰色的瞳一怔,那缓缓转向女子的视线,褪去了徘徊了近一月的阴翳,渐转清明。微勾的薄唇里,褐发的男子却是冷笑。
  “果然。”
  “嗯?”女子不解的皱眉。
  “坎城的酒店,在酒里下药,在房内安装了监视器的是你们。”褐发的男子黑着脸咬牙切齿地怒喝。而那药之所以对自己不起作用,则是因为反恐小组的成员都会服食猎鹰制造的药物和毒素,以便防范。
  “干嘛说的这么难听,”血狐无所谓的摊手,姣好的面容上却是与那娇弱外表完全不相称的邪恶,“作为你们的首领,也是要关注手下的感情生活的,万一一个心情不好,搞坏了任务,谁代替我硬着头皮去忍受老头的大喷口水?”
  “你!”褐发的男子气得额角爆了青筋,努力的深呼吸压下翻腾的怒火,咬牙道,“没有下次!”
  “当然,”女子点头保证,随即笑得恶劣,“嘿嘿,你们的声音都挺好听的。”
  “你这个……”泽田头痛地摇头,又被抓了一个把柄。
  “明天我再过来给你换纱布。”血狐挑眉,灰蓝的大眼里流转诡谲的光。
  “不需要!”泽田利落地一口回绝,他情愿自己换。
  “哦?”血狐笑得邪恶,“你自己行吗,两只手都残废了。”
  “咳!”被口水呛到,泽田没好气地丢了个冷眼。狐狸的嘴巴也和狗嘴一样,是吐不出象牙的。什么残废,要是真残废了,自己早被丢出红疗所的大门了。
  “嘿,”血狐邪笑道,“我给你找了个看护。”
  看护?焰色的瞳微怔,泽田随即不假思索地道:“不需要。”只要让我安安静静的养伤就够了!
  “哦?”血狐挑眉,“这个看护可不太容易辞退。”人家可是非常强烈地‘毛遂自荐’了一个月。
  嗯?焰色的瞳微眯,泽田锐利的看向那明显兜着大网的女子。
  “这样吧,”血狐利落地提出折中条件,“你可以先试用他一个礼拜,要是不满意,你再辞退他,怎么样?”
  他能拒绝吗?泽田眼角抽搐地看着那一脸兴奋的女子,一旦拒绝,只怕以后的日子,才真的是水深火热了吧。
  “嗯,”女子点头,唇际是如狐狸的狡猾,“看来你已经没异议了。”话落,女子转身走至门口,手指握上门把,拉开。
  门口,一道颀长的身影静静驻立。
  褐发的男子一瞬不顺地盯着门口的身影,焰色的瞳急剧收缩。
  “云……云雀?”
  “嘿,”房门关上之际,女子挑眉,“这个看护,的确不太容易辞退吧?”
  这是怎么回事?!泽田霎时阴沉了脸,焰色的瞳内是冰封的冷冽。
  黑发的男子一步一步接近,颀长的身影在床侧静立,灰蓝的凤眸里床上男子那张冰寒的俊雅面容,以及那一双弥漫了冷冽怒火的火焰之瞳。
  薄唇微勾,云雀冷笑,灰蓝的凤眸里阴沉的怒火。
  “哇哦,你们的感情很好嘛。”

  第 33 章

  12
  西沉的落日里,残留了余温的霞光顺着曳地而拂的丝质窗帘,投影室内两张完美的侧脸。
  随着最后一道纱布被剪断,褐发的男子抬起重新包扎的手,十指伸屈间,是不同于那紧绷的灵活。
  “技术不错。”褐发的男子淡淡勾唇,焰色的瞳孔内是对面男子面无表情的清俊面容。
  “再假手他人,咬杀哦。”收起剩余的纱带,黑发的男子倾身,在那双沉静的焰色里,薄唇覆上褐发男子的薄唇,湿热的舌在那微呡的直线里,不厌其烦地来回舔舐,一遍遍地呼吸这双眼睛存活的气息。
  “……”褐发男子面沉如水地望着那双直直望来的灰蓝,唇际来回的麻痒已让那薄唇有了些微的热度,在唇片麻痹之前,他侧过头避开鼻息间湿热的流窜,咬牙道,“够了。”
  “不够,”黑发的男子薄唇微勾,闪着异样神采的灰蓝凤目里是逐渐加温的热度,抬手握住那侧开的下颔,强行开启那口腔,薄唇再度覆上之际,身体却被大力推开,视野内物体急速旋转间,背部已然抵上柔软的床铺,黑色的刘海滑落间,视野内是那双已然冷冽的焰色,薄唇弯起淡淡愉悦的弧,云雀伸手环上身上男子的肩颈,压低,强行缩短了那微妙的咫尺,灰蓝的凤目一瞬不顺地锁着身上男子平静的俊雅面容,薄唇掀动,流动湿热的气息,“抱我。”他需要那贯穿身体的热度,来确认身上这个人真实的生命,覆盖那一夜停摆的时间。
  焰色的瞳内微光闪烁,褐发的男子撑着手肘凝视臂弯间这张沉静的面容,那双温度无声肆虐的灰蓝里,隐匿了临界的狂乱风暴。
  死寂的空间里,气流沉滞交错的呼吸,那越见锐利的视线里,是曾经搁浅在了流年的痕迹。
  “‘他’呢?”静止的空间里,褐发的男子沉沉开口,划破封冻的时间。那一夜,被带离那座古堡的一刻,是那个曾经与自己共居一体的身影狠狠一拳揍上那个猖狂男子的画面。那个即使成为了十代首领也依旧秉持温和脾性的男子,只怕是第一次如此震怒。
  “不准想‘他’!”云雀阴沉地眯起灰蓝的凤目,扣在身上人后颈的手指猛然压低那双冷冽的焰色,薄唇惩罚般的嗜咬男子的下颔,在男子因疼痛而微皱的表情里,留下清晰的牙印。
  啊?褐发的男子眼角微跳的瞪着那双阴沉的灰蓝,这就是所谓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他该不会忘了,是谁把另一个人的生命放做了优先考量?
  “该嫉妒的应该是我吧。”丢了个白眼,泽田翻身躺于云雀的身侧,焰色的瞳微合,悠闲地舒展四肢。蓦然间,身上一阵重压,眼睛睁开一条缝,狭窄的视线里,是黑发男子纯粹愉悦的面容。
  “不准放手。”云雀沉沉低语,那一夜,这双调转了视线的火焰之瞳,竟让他有了会再次失去的惊觉。这道曾经总是隐匿于另一个人格后的灵魂,这双曾经总是投注于背后的灼热视线,在间隔了十年的斑驳,两年的漂泊后,在终于握于掌心的一刻,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给予任何背离的空间。
  焰色的瞳内微光闪过,泽田一瞬不顺地望着那双充斥了占有的灰蓝凤目,那双眼里,有着自己想望了十二年的火热炽情。只是这样的炽情,却是无法与那责任有同样的重量。他有他的责任,而自己,也有了自己的责任。那个城堡里,那一张张奔赴而来的面容,填补了残缺的生命。他们有各自想要保护的东西,却也同时嫉妒了那样的保护。所以,他选择了消灭,迫使自己回归最初的立场;而自己则选择了离开,用重开的生命保护那进驻了视线的张张面容。
  “在想什么?”云雀俯下脸,灰蓝的凤目不悦地睨视身下那双明显走神的眼睛,低头,狠狠一口咬上那微启的薄唇,在男子吃痛轻嘶的声音里,他愉悦地冷哼了一声。
  他是属狗的吗?摸上被咬的唇,泽田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焰色的瞳内流光微转间,他嗤然道:“在想你是怎么被雇佣为看护的?”依着那群人恶劣的脾性,必定是非要狠狠整他一顿才罢休。
  “哼,”云雀傲然的冷哼一声,清俊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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