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利安……
焰色的瞳微怔,褐发的少年握着电话,视线却是僵硬地看着窗台上蓦然出现的一道颀长的黑色人影,那双血红的瞳在背后已然暗沉的夜色里,分外嗜血。
挂断手中的电话,褐发的少年面无表情地看向落于室内的男子,焰色的眼底,是沉静的冷凝。
XANXUS……
这一天,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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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中
肃静的接待室里,黑发的少年冷视面前笑得灿烂的金发男子,男子的手中是半枚银色的诡异指环。
“云雀恭弥,”金发的男子笑得别有深意,“想要保护阿纲,就带上这枚指环,然后,去抢夺另外半枚。”
云雀冷冷的扫过那半枚指环,薄唇微勾,银色的钢拐已然滑落袖口。
“指环没兴趣,”云雀冷笑,“和我打一场。”
“果然是个问题儿童。”金发男子无奈摇头,诱导计划失败。
“哼!”云雀冷哼一声,银光挥舞间,金发的男子已然狼狈的趴在地上。
“哼,”云雀鄙夷的收起钢拐,“弱小的草食动物,没有咬杀的价值。”
闻言,金发的的男子唇角抽搐的从地上爬起,再次体认没有部下跟着的悲剧。
“不戴的话,阿纲会死哦。”金发的男子笑得有些狡猾。根据reborn的情报,这个少年可是非常着紧他的师弟啊。
“哇哦,”云雀冷笑,再次握上钢拐,“你果然应该被咬杀。”
“是真的哦,”金发男子笑容微敛,“这是彭格列指环,而指环争夺战失败的一方,将遭到抹杀。”
云雀阴沉了脸,他想到了在那残破的建筑里,转身背离之际,身后那道刺入骨髓的视线,握拐的手指不由握紧,灰蓝的凤眸里,冰冷的杀机逐渐蔓延,那是憎恶,更是屈辱。
即便是死,也是必须由他来亲手埋葬那双眼睛!
金发的男子敛下唇际的笑容,狭长的眼里,明暗的光线交替。
人之所以痛苦,就在于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个隐匿在人格后的少年,终是要学习如何剔除这错误的追逐。
第 10 章
9
“跟我走。”
沉寂的气流里,黑衣的男子声音低沉,那双血色的狭长眼瞳正冷冷锁着对面那双沉静的火焰之瞳。
“不。”
压抑的对峙里,褐发的少年平静回拒。那双好似被时间静止的焰色瞳孔里,是人力无法撼动的坚定。
“呆在那具身体里,你能得到什么?”黑衣的男子薄唇开合,血色的瞳里却是尖锐的冷嘲,“一个伪装的收容所吗?”
“闭嘴。”泽田冷冷低喝,焰色的瞳里,是平静被打破的碎裂之声,“如果你是为了十代首领的位置,那么你大可不必多废话。”那个被觊觎的位子,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哼,”XANXUE阴沉了脸,血色的瞳内,杀气微拢,“十代首领的位置,我势在必得。”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泽田冷冷道,微皱的眉头里,是淡淡的疲惫,“那个位子,我从未想过要与你争夺。”
“哼,你什么时候变得跟那个垃圾一样幼稚!”XANXUS不屑的冷哼一声,“你以为这是你说不要就能不要的吗?”
“我没有那么想过,”泽田沉了脸,“所以,这场争夺战,我不会退让。”游戏已经开始,双方都没了喊停的立场,一旦退让,则必死无疑。
“很好,”XANXUS冷笑,“所以你是想让那个垃圾做这个位子了。”
“较之你我,他是最适合的,”泽田沉沉道,“人总是会成长,他也不会例外。”
“只怕无法如你所愿,”XANXUS冷冷逼近那双焰瞳,阴沉道,“还是说,你以为我是随便就可以被人挑拨的?”
“你……?”焰色的微敛,暗色的光微闪,泽田蓦然阴沉了脸,“你该不会……”
XANXUS蓦然抬手,手指指向泽田的心脏处,阴沉道,“这1/2的游戏,就由我来替你结束。”那个软弱的灵魂,不适合生存在那样的世界。
焰色的瞳内一阵抖动,泽田阴沉道,“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好处,”XANXUS收回手,冷道,“我不会允许彭格列落在一个无能之人的手里。”血色的瞳冰冷的迎上那双沉怒的焰色,XANXUS阴沉道,“没了‘他’,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
泽田微怔,泽田沉吟:“我和‘他’的关系,你是不会明白的。再者,”薄唇微勾,泽田冷笑,焰色的瞳里覆上淡淡的嘲弄:“没有心的躯壳,我要来何用。”
如果到最后,这双伸出的手,仍是无法触摸那个冰冷的灵魂,那么这结局,该是如何,便是如何。那双眼睛,或许合该不属自己所有。
“我果然是厌恶你的,”XANXUS冷冷道,血色的瞳内阴沉的风暴正翻涌。这个该死的垃圾!XANXUS冷声道,“喂,垃圾!”
“嗯?”泽田淡淡挑眉。
“你受伤了?”血色的瞳冷冷眯起,从一进这个房间开始,那混杂在消毒水间的腥甜之气,是隐瞒不了那常年行走于血色的人。
“小伤,不碍事。”焰色的瞳微敛,泽田淡然。
“哼,”XANXUS冷笑,视线掠过这单人的空间,血色的眼底是了然的嘲讽,“看来你很不得人心。”这单调的空间,见不到丝毫探视的痕迹。
“我要那东西做什么,”泽田淡淡的勾唇,焰色的眼底是云淡风轻的漠然,“他们并不是我的守护者。”
所以,他可以忽略那几双眼底即便再如何遮掩,都无法掩饰的疏离与陌生,这是不被接受的排斥。于他们而已,‘他’才是他们的伙伴,是他们可以亲密无间的谈笑风生的人。而自己,却是那个夺取了这具身体的陌生人而已。他与他们,除了拥有保护体内同一个灵魂的共识外,不会再有其他任何的交集。
“你,”血色的瞳眯起,XANXUS沉声道,“想离开这具身体?”
泽田淡淡扬眉:“等时机成熟,离开这具身体,只是迟早的问题。”那个人,是不会容忍自己继续存活于这具躯体。所以,自己要做的,便是等待。他相信,那个人必定是日以继夜的研究着如何让这灵魂分离。
血色的眼底闪过了然,XANXUS蓦然转身,颀长的身影掠过窗户之际,他微有些僵硬地道:“喂,垃圾。”
“嗯?”泽田抬眼望去。
“……”黑衣的男子沉默,似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巴利安的空房间,有很多。”
闻言,褐发的少年怔怔望着那个消失在黑夜的颀长身影,这个从来都是别扭的男子,一直都是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那个古老的家族。褐发的少年微微勾唇,那双在逆光的夜色里的火焰之瞳,没了那初见的冷酷与漠然,却是首次展露着那不下于那双褐色的暖,仿佛夕阳下,最动人的金色海岸。
这是否表示,如果一旦迎来最糟糕的结局,这双腿,可以不用走那条条陌生的路;这双眼睛,可以不用去看那幕幕陌生的风景。
第 11 章
10
墨色流转的夜空下,静寂流淌的气流里,混杂了不同往日的危险与紧绷。今日是指环争夺战开始的第四场。
第一场:晴之指环争夺战——笹川了平 VS 路斯利亚,胜方:笹川了平
第二场:雷之指环争夺战——蓝波 VS列维斯坦,胜方:列维斯坦
第三场:岚之指环争夺战——狱寺隼人 VS 贝尔菲戈尔,胜方:贝尔菲戈尔
对于泽田纲吉一方,却是严峻的一胜两败。
密闭的空间内,源源不断的水流从屋顶的水箱倾泻而下,随着胜负的进程,不断积蓄于底层的水流将逐渐垒高,而当水位超过两米,将会有凶猛的海洋生物被放出。这是为雨之守护者特别准备的战场——水族馆。
“嘻嘻嘻,”一道声音突然出现在众人上方,“这不是很有趣吗?”
“贝尔菲戈尔!”狱寺等人不由抬头,看向无声无息出现的几个人影。
“今天早上醒来,才发现岚之指环已经在我的手上了,”贝尔菲戈尔嘴巴咧笑,“王子大人真厉害。”
“那个可恶的混蛋!”狱寺气得暴跳。他仍旧耿耿于昨日的败北。
褐发的少年看向那枚被贝尔菲戈尔黏在指间的指环,面无表情的脸上,焰色的瞳孔微敛,他想起昨日的岚之指环争夺战结束后,那个蓦然出现在校舍的黑发少年。
“啊!”
硝烟弥漫的校舍里,一道凄惨的嚎叫随着一道猛然倒飞至众人面前的身影,却是让这满布了刺鼻火药味的空间更形窒息。只因着某个逐渐逼近的气息,冰冷的,肃杀的,好战的。
焰色的瞳微敛,褐发的少年调转视线,面无表情地看向那个从阴影中现身的黑发少年。
“你们在我的学校做什么,”黑发的少年神情阴沉,眯起的灰蓝的里,是冷酷的嗜血,“非法入侵幷盛者,一律咬死。”银光闪耀间,冰冷的钢拐已然摆出战斗的姿态。
“云雀!”山本等人看向突然出现的人,随即想到被火药大肆破坏的校舍,眼角抽搐间,便有了不太妙的预感。
“他是你为‘他’找的守护者之一?”泽田低头看向身侧的reborn,俯低的阴影里,焰色的瞳孔里,是晦暗不明的光。虽然他已经料到了山本和狱寺必会成为‘他’的守护者,但是,却没想到面前这个向来不喜约束的少年竟也会成为守护者之一。
“啊,蠢纲的云之守护者,”reborn勾唇,黑沉的眼看向上方那双隐没的阴影间的焰色,随即低沉道,“这不是意料之中的吗?”
“非法入侵学校,破坏校舍,”云雀冷冷地瞥了眼被轰炸至残破的校舍,视线掠过对面神情高傲的巴利安,落在褐发少年面沉如水的脸庞,阴沉道,“连带责任下,将你们统统咬杀。”
焰色的瞳一怔,泽田沉默的收回视线,再度看向那个已杀气凛然的身影,冷漠对上冷酷,在那双越见阴沉的灰蓝眼底逐渐浮上那令他尚无法直面的色彩之际,泽田漠然地调开视线,神情间已是冷峻。
“哼,”斯库瓦罗突然冷笑一声,他咧嘴朝着泽田恶意道,“喂,臭小鬼,看来你还是不受欢迎,你还是乖乖地投奔巴利安吧,哈哈哈。”话落,他随即颇有得意又嘲讽的看向对面已然微变了深色的少年们,“不如,由我们来帮你杀了‘他’,怎么样,臭小鬼?”
“你胡说什么!”短暂的征楞后,狱寺挣扎的从地上站起,掏出炸药,碧绿的眼瞳恶狠狠地瞪视对面那口出狂言的长发男子,“他是十代目的人!理所当然是我们这边的!”
“嘛嘛,冷静,”山本笑嘻嘻的阻止狱寺欲掷出的火药,半认真半玩笑道,“那个长发的可是我的对手,大家就请稍微忍耐一下。”
“下一场就拜托你了,山本君。”不被不吭的语调,客气的疏离。微妙的气氛里,泽田沉着脸旋身踏出那已然流淌了异样气息的空间。与那始终阴沉了脸的黑发少年擦身而过之际,那不期然鼓入耳膜的冷酷硬生生地止住了稳健的步伐。
“敢动‘他’一根寒毛,就杀了你。”灰蓝的凤眼危险地眯起,云雀冷冷地警告。他不会忽略这双焰色的瞳孔从初见之时开始,便隐约隐藏的欲摆脱这1/2桎梏的强烈渴望。
褐发的少年漠然而立,面无表情的脸上无法解读那无声无息攀爬的僵硬,焰色的瞳微合,鼻息间再度呼出淡漠的气息之际,焰色的瞳却是依旧漠然的直视因之前的爆炸而没了照明的前方,那里,正漆黑一如那没了光影倒映的瞳孔。
“你们似乎理解错了,”泽田声音冰冷,视线依旧定格在黑暗中莫名的一点,“我之所以参加这场争夺战,纯粹出自我个人的意愿,”他与‘他’是半身与半身的关系,早已习惯在彼此身上寻找依存的温暖与强大,所以不论是怎样的交替,都如那一日三餐般的理所当然,终至无法分割。“所以,我不属于你们,你们的规则在我这里,毫无意义。”
那些始终围绕在‘他’身边的温暖,始终不属于他。他不会是依存着‘他’而被理所当然地划入他们的阵营,这样的连带关系,他大概只会成为他们眼中的仰望者角色,仰望着体内那个纯暖的少年。
他与‘他’,从来不是仰望与被仰望的关系,他们各有自己的意志,各有自己的视角,各自的风景,他们从来都是按着自己的思想踩出每一个踏步。分明是截然不同的灵魂,却奇妙的互相依存又互相独立。
所以,这些本不属于他的人群,既然已经注定了这样的隔阂,那么就由他来撕破这氤氲的暧昧,砌上彻底阻隔的冰冷坚壁。无法得到的,就要先拒绝。他们是属于‘他’生活的一部分,而自己的,或许只有某一日获得那自由之时,才能步步开拓。他想,他也会像‘他’一样,找到如此温暖可靠的伙伴,只属于自己的伙伴。
深沉的夜色里,再度沉寂的校园里,冰冷的月色下,投影出一前一后的两道同样漠然又同样稳健的身影。
“你打算跟到几时?”
踏出校门之际,泽田停下脚步,挺直的背影里,是拒人千里的冷漠。
“直到‘他’出来,我决定监视你。”
冰冷流动的气流里,云雀冷冷地瞪着前方那道看不出波动的身影,斜挑的冷酷灰蓝里,是未明的暗光。
褐发的少年沉默,焰色的瞳内是前方淡淡铺就的冷漠月色,那过于冰冷的银映出不出那双焰色眼底无声涌动的暗流。半晌,泽田漠然道:
“随你。”
“去哪?”云雀声音冰冷。
“医院。”他的伤还没到医生允许签字出院的地步。
“你!”灰蓝的眼内怒气翻腾,他竟敢没养好伤就私自出院,他是想让那具身体受伤更重吗?
“现在起,住我那里。”冰冷的毫无回转的强硬。他会亲自监督。
“好。”意料之内的答案,泽田淡淡的挑眉。焰色的瞳微敛,视线掠过那道已然冷酷地走在前方的黑色身影,定格在夜空那弯冷月,仿佛已然预料了什么一般,焰色的眼底,淡漠沉淀。
茶喝三道,第一道,苦若生命;第二道,甜似爱情;第三道,淡若轻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