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凡心里暗暗叫苦。哭丧着脸道:“罪过罪过。老衲是面佛之人。哪敢喝酒吃肉。陆公子。还请饶过老衲则个!”
陆良正要说话。站在他身后地母亲杨氏喝退了石头。老太太本来就是吃斋念佛地信徒。心肠也好。哪见得石头如此要挟老和尚。
“大师。深夜打扰。还请多多见谅。”杨氏走到了凡跟前。双掌合十行了个礼。
老和尚不敢怠慢。赶紧还礼。
杨氏叹了一口气,把陆良被逐出家门的事简略地给了凡说了一遍,然后哀求道:“大师,现在三更半夜的,我们实在是没有地方投宿,万不得已才来到宝刹,还请大师行个方便收留我们一晚,老妇感激不尽。”
听到陆良被逐出家门,了凡心里异常痛快,但是脸上却有装出一幅同样的样子,对杨氏道:“老夫人,出家人行的便是济世救人之事,你们能想到老衲这小寺乃是我等的荣幸,何谈打扰,别说是借宿一宿,便是长住在此,又有何妨!?”
了凡这么说,无非是做个表面文章,唱个高调,没想到被一旁的杨石头抓个正着。
“大师,你这话说得中听!好,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们不住下那就是看不起你了,少爷,为了不伤害老和尚的自尊心,我看我们就勉为其难地住下吧?”杨石头转过脸来冲陆良挤巴了一下眼睛。
陆良心里暗笑石头这家伙滑头,便对身后挑着行李的杨忠道:“忠叔,既然老和尚这么热情,我看我们就住下吧。”
杨忠一幅忍俊不禁的样子答应一声,挑着行李进了山门,石头拾掇着那些杂物,到了院内,寻一间上等禅房搬了进去,先把里面和尚的东西全部扔了出来,再把陆良的东西一一搬进去,直捣鼓得鸡飞狗跳。
杨氏对了凡千恩万谢,老和尚一边强颜欢笑一边转过身去暗抽自己嘴巴:这老嘴,怎么就这么贱呢!这么个祸害住在了寺里,他们这帮和尚的日子今后还怎么过?!
不过后悔归后悔,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那是收不回来了,而且人家已经搬进去了,再叫他们出来,可就难了,事已至此,还不如送个人情说定这鬼见愁心里一软过几日便走。
想到这里,老和尚便指挥着手下的几个徒弟帮着杨忠父子收拾屋子,收拾完了之后还让徒弟们送来了几份斋饭糕点。
一番忙活,已是午夜。夜色渐重,白霜齐下。
杨氏年老体弱,早已困顿,吃完了斋饭便倒头睡下。杨忠和石头在房间里整理带来的行李,陆良则走出门外,来到庭院之中,仰天长叹。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转眼间从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变成了便逐出家门破庙安身衣食无着的浪荡子,谁能受得了?!
西南方的天空被灯火映得通红,那是名扬天下的寒山寺,现在正是热闹的时候,人如海,车如龙,打把卖艺的,粉墨唱戏的,二八佳人,风流公子,斗叶子打行……这样的繁华,对于陆良来说,是如此的遥远。
转脸东望,青黛色的夜幕之下,十里外便是天下繁华之处的苏州府,亭台楼阁,诗赋文章,弹评逗唱,胭脂柳舍,对于陆良来说,更像是一个梦,一个有点虚无飘渺的梦。
在空荡的天幕之下,陆良开始思考他的人生。
不要笑!这是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圣人云,男人应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治国平天下那就免了,自己也没那能耐,再说现在大名鼎鼎的弘治皇帝刚登记,他的统治下的时代,政通人和可谓乐土,管理国家自有那些能人去操劳,自己就不必瞎掺和了,修身嘛,既然都已经落得个“鬼见愁”的名声了,也就无所谓了,那么就剩下一条齐家了。
对于堂堂一个大男人来说,陋寺寄身,让老母受罪,那可是百分百的耻辱,陆良虽然不求富甲天下,但这农夫、山泉、有点田的日子,总得有吧!不然,谁还穿越!
而实际的情况是,自己全部的家当也就是几两银子,外加二十亩河沿地,离这个远大理想,差之千里,不说别的,恐怕连以后吃饭的问题都困难。
思前想后,陆良头都想破了也没有想出个对策了,一时着急,便朝旁边的一颗歪脖子树撞了过去。陆良原本只想撞一撞能开阔一下思路,哪里想到忘了头上有伤,不凑巧那树上有一个凸起的疙瘩,正撞在伤口上,一时间,陆良只觉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
“靠,又要晕了!”这是陆良晕倒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然后,他隐约听到了杨石头的一声大喊:“可不好了!少爷撞树寻短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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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得出的结论是:小张,这本书很有搞头。
呵呵。我很高兴。
小张不说那么多废话,专心码字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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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要读书
苏州多枫树。枫树,为苏州“六木”之一,历来为苏州人所爱,自寒山寺到枫桥,其间多值此树,偶有大庄户人家,也喜于庭院中种植,一为遮阴,二为观赏。
苏州枫树,似白杨有腊而香谓之香枫,厚叶弱枝善摇,所以原名叫“风树”。这种树,叶有三脊,霜时色丹,所以苏州人又喜欢叫它丹枫,这个时候的枫树,是那些文人雅士的最爱,历来和枫树有关的诗歌就汗牛充栋,不过,在苏州文人眼里,所有咏诵枫树的诗中,他们最推崇一个叫崔信明的文人的一句诗。这崔信明,文名并不出众,惟一让苏州人念念不忘的,也就是因为这一句诗:霜落吴江冷。
吴中自古以来就号称繁盛,城外四郊都是旷野,皆可为田地,有了田,就能种粮食,田有所产,人腰包也就鼓了起来。所以,苏州的风俗向来都是多奢少俭,说白了,就是爱享受,爱炫富。
这种风俗,文人尤甚。但是苏州的文人摆起阔来,那是相当有水平的,比如这赏枫,就是讲究之一。到了霜落的时节,往往乘一精致小车,放歌山水,邀三两好友,行止林深处,寻一树好枫,席地而做,饮上好的苏酒,调琴弄竹,旁有佳人伴舞,也可铺纸做画,画毕起身抬头观望火红枫叶,皱一双忧愁眉,再吟那句崔信明的诗,道:“霜落吴江冷。”,在别人眼里,那就是有风度了。
想一想,枫树对于苏州人来说,就像是装饰脸面的东西,那是不可或缺的。
故吴中多植枫树,以百年老枫为最佳。
不过这种树,在“六木”当中,木质最硬,若是撞上去,那绝对会一撞一个包。
不巧的是,陆良这倒霉催的撞的那颗歪脖子树,正是枫树,而且还是一颗极品的百年老枫。
陆良在房间里悠悠醒来的时候,还没睁眼就听得房间里哭声一片。
“我苦命的良儿呀,即便是被逐出家门,你也不能自寻短见呀,你若是去了,为娘还怎么活!”这是杨氏的哭声。
“少爷啊,这撞树可不像你的作风呀!怎么能撞树呢!这不有损你‘鬼见愁’的威名吗!”这是石头的干嚎。
“少爷呀。我知你这是懊悔自己所做之事。不过圣人都说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知道错了。改了不就行了。为何要自寻短见!?”这。肯定是半吊子知识分子杨忠地絮絮叨叨。
陆良这一撞。撞得原先地伤口鲜血迸流。花了了凡老和尚好大功夫才帮助他止住血。血是止住了。但陆良经过这面一折腾。脸色蜡黄脉搏时有时无。了凡老和尚对医术又了解不多胡乱告诉杨氏陆良有可能是时间不多。吓得杨氏当场没晕过去。
不过好歹陆良命大。约莫过了一两个时辰。竟悠悠醒来。喜得杨氏跪倒直向房间里地菩萨磕头。
“儿呀。知道错了。改了便是。你若是寻短见。岂不是疼杀为娘!”人一老了。话就多。老太太念叨来念叨去就是这面句话。让陆良原本就晕晕当当地脑袋更加沉重起来。
不得已。陆良低三下起地向杨氏保证以后会奋发向上争做有理想有文化有纪律有道德地四有新人。
他这一番话。让一屋子地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石头摸了一下陆良的额头,转脸对他爹道:“爹,少爷没发烧,说的应该也不是什么胡话,我怎么听不懂他说的是啥?”
杨忠尽管也听得不太明白,不过理想、道德之类的词还是听得出来好坏的,便伸出满是老茧的手抽了石头一巴掌,怒道:“你个狗崽子!平日让你多看看书你不看!少爷说的这都是圣贤书里的文词,你不读书,哪里听得懂?!老妇夫人,少爷的意思是,他今后要向善了!”
杨氏对于陆良人生观转变得如此之快,很是惊讶,不过听杨忠这面一说,尽管心中有些疑虑,却心中欢喜,对着陆良又是哭有是笑,一直闹腾到天明时分。
经过了这么连番折腾,又流了这么多血,陆良卧床了。这大半都是了凡老和尚的主意,他说陆良需要修养,最少也得十天半个月,如果修养不好,很有可能会得头风,痛苦一辈子,其实这老秃驴医术稀松,之所以让陆良卧床,无非就是怕陆良东跑跑西跑跑砸烂他的那些吃饭的家伙。可杨氏爱子,拿着鸡毛当令箭,便死命陆良卧床休息,恰巧陆良也觉得自己身体虚弱,也便乖乖听话,躺在床上静养。
躺在床上一天两天没有关系,但是时间长了,陆良就感到腻歪了。这时候既没有广播也没有电视更没有PS2,就在这么躺在床上等着屋脊发呆,闷也闷坏了,所以到了第三天的时候,陆良坐不住了,他把正在扫地的石头给招呼了过来。
“少爷,有何吩咐?”石头走到陆良跟前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直呛得陆良狂打了一二十个喷嚏。
“石头,我问你,有什么可以用来解闷的吗?”陆良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自己的头:“你看我这样子,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实在是太无聊了。”
杨石头一看陆良这样子就明白了,这位少爷本来就是闹腾的主,让他老实躺在床上,那怎么可能。
石头皱了皱眉头,很是为难:“少爷,你说如果你身体健壮,那乐子就多了,斗叶子,打行,斗蛐蛐,喝花酒……数得数不过来,可你这么一倒下,那就没有什么乐子了。”
听石头这么一说,陆良大失所望,不甘心道:“难道真的没有什么乐子了?”
石头看着陆良,嘿嘿一阵欢笑:“有倒是有一个,但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说!”
“少爷,你不是平时最喜欢戏弄这些秃驴了嘛,可以拿他们解解闷呀。”石头指了指门外的了凡老和尚。
陆良摇了摇头,道:“算了,这帮和尚也够可怜的,还是算了吧。”
石头一听这话,立马蹦了起来,惊道:“少爷,你什么时候改行做菩萨了呀?!心地怎么恁地善良!?”
“去你娘的蛋!少给我贫!我问你,周围能找到什么书吗?读读也能解闷。”陆良实在想不到有什么解闷的法子,便自然而然地想到书上。
听说明朝苏州春宫图天下闻名,若是有机会亲眼目睹研究一番,对于他这个半吊子美术生也算是有所收获。
不料,他这么一说,杨石头想见了鬼一样地看着他,作痴呆状状一溜烟地跑出去,边跑边大叫道:“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家少爷要读书了!我跟着他十年,总算是开了眼了!爹呀,少爷要读书了!老夫人呀,少爷要读书了!”
然后就听见整个双龙寺砰砰梆梆的鬼哭狼嚎。
陆良主动要求读书,这事情在杨氏等人看来,简直和公鸡下蛋一样稀奇!对于儿子这个要求,杨氏乐得半天都合不拢嘴,直念叨杨家祖坟终于冒青烟了。
虽然高兴,却遇到了难题,一行人被陆亭逐出了陆庄,**来的就是些铺盖行李,哪有什么书。不得已,杨氏亲自颤巍巍地去向了凡老和尚借,可老和尚的那些书,都是些阿弥陀佛的经书,陆良看都没看就给扔了出来。
“娘呀,除了经书,咱们身边难道就没有一本书了吗?!好歹我也是个读书人,总该有本书的吧?”陆良瞪着他那毛不楞咚的眼睛,向杨氏哀求道。
“儿呀,我看你被这场病闹得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虽然进了私塾上了县学,可哪里读得了书,半年才去一次学堂,有书的话,也不知被你丢到哪里了。”杨氏叹气道。
就在陆良彻底失望时,旁边的杨忠一下子蹦了起来,对杨氏道:“老夫人,我差点忘了,我那里还有一本书呀!”
杨氏拍了一下腿,大悟道:“你说的是咱们祖上传下来的那本神书?!”
杨忠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正是正是!”
“还不去取!”杨氏对杨忠挥了挥手。
杨忠答应一声,翻包裹找书去了。
陆良在那边傻愣愣地扯着杨氏的手,道:“娘呀,我如果刚才没有听错的话,你说杨忠那里有咱们祖上传下来的一本神书?!”
杨氏笑着点了点头。
陆良两眼一翻,心中狼嚎道:“发了!这下发了!祖上传下来的神书!不是藏宝图便是武功秘籍!卖糕的!果然上帝都不亏待穿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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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下雪了,好的的雪呀。坐在床上码字,倒是不错。呵呵。兄弟们,票票砸来了没有呀?
第六章 风水后人
娘呀,你说的神书就是这个?”厢房里,陆良拍着手里的一本破旧的用羊皮纸包裹的书,失望地看着杨氏。
杨氏点了点头,欣慰道:“是了是了,就是此书。”
然后房间里就传来扑通一声身体砸床板的声音。
“老夫人,少爷晕过去了!”
“我就不明白了,怎么少爷晕得如此频繁!?”
“叫了凡!”
……
一刻钟之后,陆良悠悠醒来,两眼枯直地看着房梁。
“儿呀,你是不是觉得对这本书失望了呀?”杨氏看着陆良,叹了口气道。
陆良看了看放在桌子上面的那本书,外面用羊皮纸包着,满是油渍和皱痕,整本书如同狗肉卷,哪里像书的样子。
杨氏见陆良不说话,也便不再开口,母子沉默了一会,杨忠巴巴地对杨氏道:“老夫人,要不把咱们家里的事情告诉少爷吧,他也老大不小的了,该知道祖上的事迹了。”
杨氏听了杨忠地话。泪如泉涌。抹了抹泪花对杨忠道:“杨忠呀。这事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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