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金刀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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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金刀亭-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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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出去只怕难得令人相信。”
  杜天林道:“姑娘武学知识甚丰,功力高强,在下心折不已!”
  白衣女子抿嘴一笑道:“咱们好象在互相吹捧了。”
  杜天林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白衣女子顿了一顿又道:“找您想要商量一事。”
  杜天林微微一惊道:“姑娘请说。”
  白衣女子叹了一声说道:“那金蛇帮的事,似乎您知道不少。”
  杜天林怔了一怔道:“在下只不过与他们接触了好几次。”
  白衣女子道:“您知道那金蛇帮要找我作什么?”
  杜天林摇了摇头道:“哪一日姑娘说他们想找你打听一事,其余在下便不知道了。”
  白衣女子道:“他们打听之事奇妙得很,乃是有关一个名叫熊霜的—一”
  杜天林斗然吃了一惊道:“熊霜四侠?”
  白衣女子道:“不错,据说是昔年秦岭五侠之一,您认识他么?”
  杜天林想到那一日武当道士吕长风俗血剑搏金蛇帮众,为的也是熊霜的事,可惜那一次
追踪不了了之,以后始终没有机会打听此事,这时听到白衣女子提起,连忙问道:“在下并
不认识那熊霜,不过倒要请问姑娘,那熊霜之事,金蛇帮众如何会找到姑娘?”
  白衣女子想了一想,只是笑而不答。
  杜天林真是被她弄糊涂了,每至要紧话题之时,那姑娘总是以笑回答,真是毫无办法。
  杜天林想了想又道:“在下知道那熊霜之名,乃是因为曾亲眼目睹秦岭四侠聚会。”
  白衣女子面上神色微微变动了一下,她想了一想,问杜天林道:“那熊霜有否参加聚
会?”
  杜天林道:“熊大侠已经去世了。”
  白衣女子轻轻地呼唤一声,似乎十分惊诧的样子,杜天林长叹一口气道:“那一日武当
神风真人浴血跑至秦岑四侠约定的地方,传出此讯,在下正巧在旁,是以听到—一”
  白衣女子道:“那神风真人是否带了什么东西交给小侠?”
  杜天林心中微微一动,口中说道:“姑娘如何猜测如此?”
  白衣女子双目一闪说道:“哪日金蛇帮追问线索,我曾反问他们追赶熊大侠究竟为何,
他们曾说有一件事物在熊大侠身边。”
    杜天林想起神风道人将一张图交给秦岭四侠时的模样,口中缓缓答道:“不错,在下好
像看见那神风道人将一件事物交给秦岭四侠,说是受熊大侠临终所托!”
  白衣女子啊了一声说道:“那么金蛇帮应该早知此事,他们的对象不是秦岭四侠,也应
当是神风道人,怎会找到我呢?”
  杜天林吁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因那金蛇帮一十五人追赶神风道人,结果被神风道人
一路上浴血奋战,剑剑诛绝,这消息再也传不出去,那金蛇帮的人不知道其中的究竟啊!”
  杜天林望着白衣女子惊震的表情,他想了一想,忍不住说道:“看来这姑娘对这件事十
分感兴趣呢?”
  白衣女子眨了眨眼睛,低声说道:“不瞒您说,那熊大侠与我师门有渊源所在。”
  她这一句话说得声调十分低微,杜天林意识到她本不愿说出,只是因自己两度开口相
问。
  杜天林只觉心中猛跳,登时觉得自己问得太过份了,但话一出口,再也收之不回,只是
呆呆地站在当地,那白衣女子微微低垂着头,乌黑的长发搭了一些在额脸侧边,有一股出奇
的幽静感觉。
  杜天林微微咳了一声说道:“如此看来,对这件事注意的人倒真不少呢!”
  白衣女子斗然大大吃了一惊,她的面上流露过一丝焦急之色,紧接着问杜天林道:“您
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天林微微一怔道:“对于那熊霜熊大侠之事,据在下所知,至少已有四起人在留意
了。”
  白衣女子双目一闪道:“除了您以及金蛇帮的人之外……”
  杜天林点点头道:“还有便是姑娘,以及一个蒙着面的人。”
  白衣女子听到还有一个蒙面人,不由微微一震,她紧紧地问道:“那蒙面人是何来
路?”
  杜天林想了一想道:“在下始终未能看见他的面目。”
  白衣女子轻轻唤了一声,杜天林心中泛起那一日蒙面人交手的情形,虽抢下他的面巾,
但那人立刻反身如飞而去,自己一方面震惊于那人的武功造诣,再一方面甚想知道那人的来
路,只是毫无线索可寻,这时她已发觉那白衣女子神情之中似乎对那蒙面人有很深的关连,
心中思念一转,暗暗忖道:“我若将那日交手的情形说出,这姑娘说不定有许多线索可资寻
求。”
  他想到这里,口中缓缓说道:“那一日在下隐伏在旁看见秦岭四侠,之后那四侠一齐走
了,在下露出身形,却不料附近还有第二个人隐伏,便是一个蒙面人。
  那人看见在下也在场,似乎语气相当焦急,一再追在下,在下故作哑吧不答,但他却出
手相试,登时在下发现他的功夫造诣极为高强,要想故装隐藏竟不可能,结果与他对了三
式,心中生出想看看他面貌的感觉。”
  他说到这里,那白衣女子急急地道:“您看到没有?”
  杜天林道:“结果在下使了一个身法,全力抢下他覆面布巾,但那人武功高极.立刻一
个反身急行而去,那去势委实轻快如飞,在下竟然仍是不能看清他的面目!”
  他说到这里,不觉微微吁了一口气,目望着那白衣女子只见她面上神色阴晴不定,一时
也不说话,倒叫人探测不出来。
  杜天林想了好一会,那白衣女子仍是不言,杜天林啊了一声说道:“对了,那一块覆面
的布巾仍在在下怀中—一”
  他说着探手人怀,却见那白衣女子登时抬起头来,面上露出又惊又急的神情—一。
  杜天林不由微微一怔,他缓缓掏出那一方布巾,迎风一扬展了开来。
  那白衣女子细细看了一会,轻轻说道:“您……请给我看看好么?”
  杜天林将那布巾递了过去,那白衣女子接在手中,忽然之间面上大变,杜天林只见她两
只大大的眼睛之中似乎充满了晶莹的泪水!
  杜天林吃了一惊道:“姑娘,你……”
  那白衣女子道:“您可知道,那人现在在什么地方么?”
  杜天林摇了摇头道:“姑娘认识他么?”
  白衣女子望着那一方布巾喃喃说道:“这一方布巾,我认识的,那人是他不会错了。”
  杜天林道:“那人反身急奔而去,在下虽不知他一时奔至何处,但想来他必仍志在那秦
岭四侠,是以秦岭四侠何往,他多半也在附近。”
  白衣女子一怔,抬起头来,满面惊喜之色,杜天林只觉那一个表情真是纯真无比,美丽
不可方物,令人目眩难抑,不由怔在当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刻,杜天林才缓缓开口说道:“据在下所知,那秦岭四侠一路向西北而行,同行
的尚有一头巨大的怪鲁,较易探寻。”
  白衣女子啊了一声,将那一方布巾收入怀中,裣衽一礼道:“多谢您的指教,我……
我……”
  杜天林忽然感到心中甚为无趣,他心机本来很深,内心愈是不畅,愈是不愿形之于外,
多年来这已成为他最紧密的面具,他望着白衣女人,微微一笑道:“姑娘.咱们又要分手了
哩?”
  白衣女子不言,一缕目光忽然注视着杜天林的面上,口中说道:“我——我姓……郭”
  杜天林斗然震惊,但他面上却是阳阳不变,口中微微笑道:“原来是郭姑娘!”
  那白衣女子再度作礼,缓缓转过身踏着皎洁的月光一步步走开,杜天林只觉那白衫微
闪,便消失于夜风之中,吁了一口气,暗暗忖道:“她原本姓郭!”
  “他与那长白来的三个汉子似乎有所关连,如果如此,她十有七八乃是郭以昂家人
了。”
  想到这里,只觉那女子气度端庄,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都有一种大家规范的风度流露无
遗,若说是那郭以昂家中人,那倒不令人感到惊异。
  “她既知道那蒙面人,看来那也是长白一派的人了,这样说起来,长白郭家对这件事极
为重视,而金蛇帮又似要有什么阴谋与长白郭家有所关连,说来说去,这两伙人一再接触,
果然有着共同的目标。
  转念又自思索道:“那孙伯维居然在最后发出‘先天真气’,那郭以昂以此扬名四海数
十年,今日总算让我开了眼界,不过从那孙伯维运气发功以及散功以后的情形看来,他最多
只是领略一些皮毛而已!但仅此皮毛之学,那一股威力,已有不可抗拒之感,想来若是有人
能运用纯熟,那可真是惊天动地莫之能御了。”
   想了一阵,暗暗叹道:“这天下之大,奇人异士真是层出不穷,那武学之深实无止境,
这几日来,一连所见,全是惊震天下的人物;那一日在庙中老和尚内力破枯木神功,金蛇帮
主的掌力造诣,苗疆血魔的古怪功夫,狼骨唐泉在三招之内力伤我于无形,这都是骇人听闻
的武学,师父恐怕万万想不到我一入江湖竟然碰到如此多盖世奇人—一”
  他想着想着,心中却有一股振奋之念油然而生,原本的那一种萧萦的感觉这时却被振奋
之念取而代之,只觉豪气渐生,转念想到背上背负的金刀,原来那“盖世金刀”之名与“灰
衣狼骨”相齐,而且自己所碰诸人,不论功力何等奇绝,只要一见金刀,莫不幡然色变,由
此可见那金刀当日在武林之中名声斐然了。
  想到这一点,心中有一股古怪的感觉,似乎觉得自己也由于这一柄金刀而身份提高许
多,原先那一股索然之感已然彻底消除!
  想着想着,足步缓缓踏着月光,这时夜正深长,万簌无声,杜天林缓缓走向那一所客
栈。
  他仍是展开轻功自墙头之上翻入。
  才跃入天井,斗然吃了一惊,只见自己的房间之中自纸窗透出昏黄的灯光。
  杜天林心中忖道:“难道金蛇帮众发现了我的行踪?”
  他离去时甚为小心,自认不会被人察觉,这时那房间之中透出灯光,也不知是否有人在
内。
  杜天林缓缓提了一口真气,他现在行动丝毫不敢大意,一步踏入阴暗之内。
  他仔细等了一会,那房间之中却是丝毫没有动静,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忍不住身
形一矮,足下微微用力,整个身子贴近地面,不疾不徐奔向窗槛之下。
  他移动之时,真气灌注全身,来到那窗槛之下,停住身形,侧耳倾听了一会。
  那房间之内一片寂然,杜天林四下注视,一股真力直冲入右掌之中,他凌空一扬,一股
力道立时将木制窗架推开。
  他的身形好比一阵轻风,紧随着窗架的打开,呼地一声闪入,同时间里左手当胸直立如
刀,右掌张开,斜斜伸在身长半尺之处,掌心聚满内家真力。
  身形一落实地,双目四下闪动,却见房中空空如也.并没有人踪。
  当下游目四扫,已看见有一张白色信笺放置在灯座的下方。
  他心中微微一怔,左手缓缓挥出,以掌风将打开的窗架重新关上,走近案桌之前。
  伸手拿起那一张白色纸笺,只见上面用浓墨写着几行字迹!
  “深夜拜候适逢外出,杜兄别来无恙乎?有事相商,杜兄可否移驾?客栈西北方林中相
候。”
  杜天林心中大怔,那纸笺上没有具名,实在想之不出谁会投此信讯。
  从那字迹之中看来,那人似乎没有恶意,也不似什么鬼计,杜天林考虑了好一会,看看
天色距天明尚有很长一段时间,自怀中摸出碎银,放置在案桌之上,算作住宿费用,准备不
辞而别。
  他将那张信笺收回怀中,吹熄灯火,轻轻翻出窗槛.一腾身子上了屋顶,四下张望,只
见夜色沉沉,谈月之下,万籁无声。
  他向西北方向直奔而去,有一条小道前通,一直走了约有半顿饭的功夫,只见有前方果
然黑影幢幢,正是一座小小树林。
  杜天林心中微微有点紧张的感觉,他不敢贸然直入林中,却迳自先绕左方而行,那树林
之中树木并不太多,枝叶也太过于茂盛,月光射入隙缝之间,隐约可自林外看一个大概。
  杜天林运足了目力注视好一会,却不见那林木之中有任何动静。
  他心中暗暗生疑,这时他的身形隐藏在路边黑影之处,蓦然之间,只听那林木之中微微
响起一阵簌簌之声,一个人影缓缓走了出来。
  那人果然像是在等候什么人的模样,双手背负身后,不时左顾右盼。
  这时月光穿过树叶枝缝,照在那人身上,只见那人背向着杜天林,在这个角度只瞧得见
大半个背影,杜天林只觉那背影相当熟悉,却是一时想之不出。
  他等了一会,仍不见那人转过身来,有些忍耐不住,轻轻用手摘了一小段树枝,用中指
轻轻弹向右方,那段小枝丫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响音,那人登时便发觉了,一个转身回过头
来。
  杜天林这一下看得清清楚楚,那人气度宏伟,体魄魁梧,竟是铁笔大旗的金炳铁笔谭帮
主!
  杜天林猛吃一大惊,怪不得那背影有些熟悉,竟然是那“大旗”谭帮主,一时之间根本
想不起那谭帮主怎么会找上自己!
  那谭帮主回过头来,左右顾盼了一会,杜天林缓缓吸了一口真气一步跨了出去,沉声
说:“阁下在等候什么人?”
  谭帮主双目一闪看清了杜天林,缓缓说道:“杜兄来了,谭元等候已久。”
  杜天林呵了一声道:“那讯笺之上未具名款,在下左思右想不知究竟,再也想不到竟会
是谭帮主。”
  谭元微微一笑道:“那一日在大厅之中,敝帮杜先生将杜兄误认为于公子,这一件事谭
某至今尚未说明呢。”
  杜天林道:“不知何罪?谭先生与在下误上加误,如非有那等巧好场合,要想释疑还不
太简单呢。”
  谭元道;“杜兄功力高深,气度非凡,谭某自杜先生口中听得很多—一”
  杜天林微微笑道:“谭帮主即为此事相约在下?”
  谭元微微顿了一顿,缓缓说道:“那倒不是。”
  杜天林嗯了一声说道;“谭帮主如何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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