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金刀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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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金刀亭-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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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脱困而去。
  那知他掌力凌空,那金蛇帮主吁了一口气,右掌拍拍连震数下,每一次内力八分发两分
收,禅宗只觉手中一轻,自己内力竟然生生为对方一连数击在半空便自化消无余。
  禅宗心头又是大大一震,心知这青衣人功力之高已是生平大敌,他一步斜上,呼地一掌
拍在平江的背心之下,右手突地伸出便向金蛇帮主身上探去。
  金蛇帮主右掌一翻,在半空中与禅宗手掌相接,拍拍拍只听连响三声,霎时之间两人各
退一步,这时禅宗左掌内疾吐,借平江之体传入手臂之中猛可一震,平江只觉右臂一轻,连
忙挥动开来退向左方,口中犹自喘息不已。
  禅宗这一次出手将平江救出困境,杜天林在一旁见了心中暗自感叹不已,那金蛇帮主功
力再强,也未料到禅宗内力悠长如此,只见他退后了两步,与禅宗四目对视,两人都是又惊
又震的神色。
  杜天林只觉在这等快迅交手之下,方能瞧出最高妙的功夫与内力造诣,这禅宗果然是名
不虚传,强如金蛇帮主在方才交手一招多中也丝毫没有占得上风。
  想到这里,忽然念及身边还站着一个名居天下之首的灰衣人,忍不住侧过头去,只见灰
衣人仍是背向而立,仿佛对方才动手之事根本不闻不问,宽大的灰袍以及一直遮到颈上的布
帽,显示出令人莫测高深以及无边神秘的感觉。
  这时禅宗吁了一口气,沉声说道:“老衲原来说过不愿探问阁下尊姓大名,但此时却望
阁下能以真名相告一一”
  他口气之中甚为严重,显示他对探明这青衣人的来历一事看得相当的严重。
  青衣人金蛇帮主低谓一声道:“禅宗门派久疏中原,我便是说出真姓名谁,你也未必知
晓。”
  禅宗低沉着嗓子道:“老衲平生但愿在武学上能会高人,每逢敌手,千方百计也望寻机
一论武学……”
  他话声犹未说完,却听那边灰衣人呵呵大笑打断他的话声。
  禅宗双眉一皱,正待发话,只听那灰衣人朗声说道:“老和尚遇上了对手便要拼个高
低,毫无出家人忍让淡泊之心,口中还要说得好听,寻机论武……”
  禅宗哼了一声也不说什么,金蛇帮主也是默不作声,那灰衣人略略顿了一顿又自开口说
道:“不过,我倒也同意将这位青衣青面的人究竟是什么来路弄弄清楚,几天以来我左思右
想,也不得其解。”
  金蛇帮主冷哼一声,灰衣人不待他多说,又自接口说道:“你别冷哼冷笑,我被你无言
无语地整整追赶了五日五夜,难道问问你是何来路,究竟是何用心也有所不当么?”
  金蛇帮主忍不住笑了一笑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灰衣人仍是背向门外,冷冷说道:“冤枉冤枉,我连阁下究竟是何面目尚自不知,岂会
明知故问?”
  金蛇帮主紧接着道:“那么在下一再追赶想要与你一见,为何却始终足下不停?”
  灰衣人哈哈大笑一声说道:“便是停下足来,阁下仍是一方青巾覆于面上,这种见面方
式,我心中思想还是免了的好。”
  金蛇帮主甚为忿怒,但犹自强忍一口气,冷冷地说道:“你这是有意避重就轻了。”
  灰衣人仍是笑笑说道:“老实说,老夫此来终南,乃是早与人有所约定,沿途无原无故
遭阁下尾随,一路疾奔快跑足足早来了数日功夫,却恰巧遇上禅宗故人,结果两方面均以为
老夫乃是适时赶到有目的而至,真是昏天黑地大冤枉!”
  杜天林一听他说至终南山是与人有约,心中下由一动,暗暗怔道:“他与人在终南山区
有约,难道也是那六指老人么?”
  心念一动,隐约约只觉这灰衣人很有可能与六指老人牵连得上。
  其实单凭那灰衣人说的这一句话,并不足以引起杜天林心中作如此想法,但是杜天林却
突然兴起如此念头,自己也无暇多想究是为何。
  那禅宗听得灰衣人如此说来,由他面上看来倒有八成是信以为真,只是金蛇帮主却冷冷
一笑道:“这个在下不信!”
  杜天林听得一皱眉,心中暗忖道:“这金蛇帮主统御如此实力宠大的帮众,却似一个毫
无气度之人,而且自恃技艺,明知这灰衣人乃是天下奇人之首,言语之中却句句顶撞,实非
大才大勇之人。”
  他心中这个思念一掠而过,只听那灰衣人略略顿了一顿,似乎也自抑不住心中怒火,冷
冷哼了一声道:“这么说来,阁下认定老夫此来终南山乃是为了某一桩秘密了。”
  金蛇帮主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灰衣人嗯了一声说:“这几日之中,老夫一边行路,一边在心中便自思索不已,究竟身
后这青衣人是什么来路,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其实老夫自知若想真切得之,只须停下身来,
厚着脸和他动手数招,除非他是来自天上,否则老夫立可知其路数,可惜老夫久不与人动
手,一出手又何必对付这等陌生之人,是以一路忍至此地—一”
  他这几句话可是说得斩铁截钉,露骨无比,杜天林在一旁听了也觉雄心一奋,只见那金
蛇帮上忽然仰天一声冷笑道:“好说好说,这番话可说到了在下心坎之上,这五日以来在下
无时无刻便想这个跑在前面的灰衣人能够停下身来,对面动手过招,是以这一番话正合在下
心意,只是现下时机不巧,局势大为不同了……”
  包括杜天林在内,所有的人都不明白他这局势不同之意究竟何所指,一时之间众人没有
作声只等他继续说出下文来。
  金蛇帮主微微一顿,继续说道:“现在在下可先要向这位禅宗名人请教,这位小朋友的
事,究欲作何交待?”
  他说出这一句话来,分明是说明了要与那禅宗算帐,此人先与灰衣人形成敌对,再言明
直语对禅宗宣战,以一人之力,面对两个盖世奇人,若说这一份豪气,委实令人敬佩。
  禅宗合什说道:“老僧虽较施主先到一步,但亦未亲见双方冲突一幕。不过老僧自信门
下素受严教,非至万不得已之境,绝不会出手伤人,好在此刻双方均在,咱们立可问个明
白,究竟谁是谁非当场便可决定。”
  金蛇帮主冷哼一声,但禅宗之言情理均合,如若再有异议,便是不讲情理之人。
  禅宗见金蛇帮主并未多言,便转过身来,望了平江一眼说道:“平江,你将当时情形说
出。”
  平江点头道:“我与六弟在此屋中遇上对方两人,在言语上骤起冲突……”
  他一句话犹未说完,金蛇帮主突然说道:“且慢,这件事咱们问这姓杜的罢了。”
  禅宗双目一轩,但转念想到这金蛇帮主大约与姓杜的小伙子并无交情,两人之间似乎并
不相识,由姓杜的说出来比较不会偏袒何方,于是便不再多言。
  金蛇帮主侧过头来,右手一挥.冷声道:“姓杜的你快说。”
  他这等气势凌人之态,杜天林已是司空见惯,此刻乃非意气用事之时,于是杜天林吁了
一门气,缓缓说道:“正如这位兄台所说,咱们双方言语之上骤起冲突,贺兄弟隐忍不下对
方一再激言厉语,突施毒雾,在下一时之间也未料到对方会立即昏倒在地……”他说到这里
微微一顿,目光望了金蛇帮主一眼,只见他双目中忽然流露出一种和平之色,杜天林觉得
出,不由怔了一怔。
  禅宗高僧这时冷然一笑道:“以后便又如何?”
  杜天林抑止住自己思索之心,继续接口说道:“以后在下自认骤然以毒伤人,确实有欠
光明,便立刻向对方表示甘原以药相救,但对方这位兄台却节外生枝,作过分之要求,僵持
不住之时,这位兄台便施出迷字真诀,贺兄弟当场心神摄夺伤倒在地……”
  金蛇帮主听他说到这里,忽然右手一摆道:“姓杜的,你不必多说了。”
  杜天林侧过头来,冷然说道:“这一位又有什么高见急欲说出么?”
  金蛇帮主哼了一声道:“经过情形说到此处,再没有什么好讲的了,禅宗门下恃技伤
人,显示根本就未将你两人放入眼中。”
  杜天林哼了一声,金蛇帮主却是理也不理,转过脸来对禅宗道:“久闻惑心之术伤人之
后历久难起,现下这姓贺的小友已伤,禅宗门下总得有所交待。”“施主说得好,只是贺施
主以毒伤人又当如何?”
  金蛇帮主道:“先治好贺小朋友再论其他!”
  这一句话又是托大之极,禅宗长眉再轩,这一次他再也无法忍耐,宽大僧袍一拂而下,
怒道:“这样说来,一切均为废话,老僧先领教施主高招。”
  情势一触而发,那金蛇帮主却是一声冷笑说道:“那倒犯之不着。”
  这句话大出禅宗意料之外,不由为之一怔,金蛇帮主忽然一笑道:“说一句实话,这位
禅宗门下所中之毒乃是白骨烟雾,毒性至深,中者入骨久之枯萎而亡,若非毒门解药万难施
救。”
  他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顿,果见禅宗吃了一惊,须知方才禅宗以内力施救中毒门下之
时,并未察觉有何异样,但是相隔已有半个时辰,而那位“六弟”却未如意料之中逐渐恢
复,反而萎顿在旁,这时经金蛇帮帮主如此一说,禅宗登时心知事非偶然。
  他一念及此,立刻回转头来望着自己的门下徒儿,但见方才疏尽的黑气这时又渐渐浓厚
起来,布于眉心,金蛇帮主微微一笑道:“任是如何高深内力逼入体内,毒素既已攻入骨
心,再难去除,非有独门解药性命不保。”
  禅宗只觉一股怒火直冲上来,但却想不出对方说出这一番话来究竟是何用意。他乃是极
有函养之人,纵是心中思念纷杂,但却丝毫不形之于色,仅是冷冷地望着金蛇帮帮主说道:
“这姓贺的出手便施此等剧毒,想必身为蛇蝎其心,瞧他年纪轻轻,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金蛇帮主似乎并不在意,微微一笑道:“这个先别论议,倒是禅宗大师对令徒生死问题
不知有何意见没有?”
  禅宗沉默说道:“这个么,施主既然已经说明,老僧只得向施主求求剧毒的解药了。”
  金蛇帮主嗯了一声道:“你要获得解药救治令徒,此番乃是有求于在下,有此一层关
系,在下何必白费力与你动手过招!”
  “如此说来,施主乃是有恃无恐而故意逞强了。”
  金蛇帮主点点头道:“大禅师总算明白在下的用意了。”
  禅宗心中怒火上升,但他明白剧毒难救,对方处处行动决不稍留后步,闹僵动强,自己
也无十分把握,反可能导致不可挽回之局面,他心中暗暗反复思索,终于忍下一口气说道:
“施主有什么条件但说无妨。”
  金蛇帮主微微一顿说道:“这位贺小友身受禅宗惑心之术,若不能救治,虽说也无太大
妨害,但总得静养数日,甚为麻烦,是以先烦大师设法将之神智恢复清醒……”
  他说到这里便停下口来,望着禅宗似在等待答复,禅宗低哼了一道:“条件仅止于此
么?”
  金蛇帮主摇摇头道:“还有一事,便是在下想向大师讨取一件事物。”
  禅宗微微一怔,缓缓说道:“什么事物?”
  金蛇帮主道:“久闻禅宗门派数十载未入中原,此番驾临终南山区,为的是什么,咱们
可谓心照不宣,可惜在下来迟一步,为大师先行得去,在下想向大师讨取回来!”
  禅宗面色斗然一变道:“就凭你这一句话,老衲也非得知道施主究竟是何来路不可。”
  金蛇帮主哼了一声道:“如若大师将那事物交出,在下立即除下面巾,自告姓名。”
  禅宗面上神色凝然,久久一言不发,杜天林听得他们两人一番对话,心中不由一动,暗
暗忖道:“他们两人所说的那事物,难不成就是方才禅宗门下一再争夺的八卦图形?瞧方才
平江急欲得手之态,及贺兄弟出手便用剧毒攻击,为的便是争夺此物,也不知此物究竟为何
具有此等重要性。”
  他一念及此,忍不住暗暗伸手入怀,摸着那一块八卦图形。”
  金蛇帮主见禅宗久久未答,又开口说道:“大师先治好这位贺小友,再交出那件事物,
在下立刻将解药奉上。”
  杜天林听他如此说来,心想这贺云与金蛇帮主果真有相当的关连了,便连她的毒粉,金
蛇帮主也怀有解药,想想自己一再想能打探金蛇帮主秘密,不料与自己同行多日的贺云竟是
最佳线索。
  禅宗这时仿佛已考虑完毕,缓缓开口说道:“施主误会了,老衲不明白施主口中所说
‘那事物’乃是指何物而言?”
  金蛇帮主冷笑一声道:“在下万未料到堂堂禅宗门派居然明言相赖。”
  禅宗双目轩立,怒声说道:“施主刻意如此,老衲也无言可说。”
  金蛇帮主望着禅宗一瞬也是不瞬,口中冷冷说道:“大师此言果是出自肺腑?”
  禅宗吁了一口气道:“施主一再含糊其辞,言不达意,老僧说是误会,实有极大可
能。”
  金蛇帮主一时无言,似乎正在内心思索一件巨大的问题,目光移在那灰衣人的背上动也
不动,过了有半刻功夫,他双目一凝,大声一字一字地道:“大师之意可是要在下直言无
隐?”
  禅宗脸上流露出坚定的决心,他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金蛇帮主应声说道:“在下所说的那事物,便是一座八极图形,原属六指老人所有。”
  他一字一字朗声说出来,杜天林虽在事先已隐略猜到,仍是忍不住心中一跳,暗暗忖
道:“果然这些人来此均为找六指老人,那六指老人与师门既有牵连,又是金刀的唯一线
索,这一下引入这许多一等一的强人高手,局面实在纷杂难明……”
  正在思索之间,只听那灰衣人斗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真气,直震得屋角四处
吱吱作响,好一会才停下了来,朗声说道:“老和尚,老和尚,你也未忘掉那年的事呀!”
  禅宗叹了口气道:“白云苍狗,沧海桑田,老友,咱们在此处重逢也算是上天的一种安
排啊!”
  灰衣人嗯了一声道:“老夫来此处赴旧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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